《心跳违规超速》柿梨鸭

2、第 2 章

　　钟桥赶到公司时，正如他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刚好隔了半小时。周晨将他引到办公室，芥蓝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冲对面的座椅上抬了抬下巴，钟桥顺着她的指示坐下，周晨将门关上退出了办公室。

　　顷刻间，办公室只余他们二人。芥蓝将一份合同丢在他面前，然后语气冷淡地说道：“做我司机的话，没有节假日，必须24小时随叫随到，一个月给你开6000块钱。没有意见的话，签字吧。”钟桥翻起面前的合同，还未翻页，芥蓝的手指压在了合同上，她的手指纤细，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晶莹的光泽，在钟桥眼里闪烁，他不禁回想起曾经握住这双手的感觉。

　　“签了这份合同，必须干满一年，中途离职的话，就得付一万的违约金。”芥蓝抬起手，抬起一旁的咖啡喝了口：“你想清楚了再签字。”

　　这是一份显而易见的不平等条约，钟桥没有犹豫，他拿起一支笔低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行，那你明天上午八点到龙泉别居来接我，正式开始上班。这是我的电话。”芥蓝将一张名片递过去，钟桥接过，点头应了声：“好。”

　　待他走了，芥蓝拿起手上的合同，打量他的签名。七年时间，曾经嬉笑的情侣恍如陌路，少年少女张扬的眼神变得内敛，就连字迹也变了。当初带着锋芒的笔触，如今变得沉稳。芥蓝轻轻摩挲着墨迹，然后深吸两口气，她把合同收在抽屉里，紧紧关闭，连同那些隐隐要冲出闸门奔涌而出的往事回忆。

　　次日八点，芥蓝开车至路边，见到了一早等着的钟桥。他穿着一身西装，身姿挺拔，一改之前见到的倾颓，不像个司机，倒像个精英了。芥蓝下车，将钥匙丢给他：“开车，送我去公司。”钟桥接过钥匙，走到副驾驶一侧，替她打开门。芥蓝无视他，径直坐到后座去了。钟桥沉默地将车门关上，然后坐上驾驶座。
　　芥蓝嘲讽地笑了笑：“钟先生做司机的业务很熟练啊，看着不像新手。”

　　钟桥只是笑笑：“来之前做过功课。”

　　一路就此相顾无言，芥蓝低头处理公司事务，钟桥偶尔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一眼她。到了公司停车场，钟桥下车替芥蓝拉开门，用手挡住车顶护她下车。芥蓝低头时看到了他衣服口袋里装着的一包烟。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钟桥站在楼层按键的前面，芥蓝本来站在正中间，两人之间隔着距离。电梯一层一层往上移动，芥蓝忽然走近钟桥，越靠越近，她一只手覆在了钟桥腰上。钟桥僵住，侧身避开，哑声叫道：“芥总？”

　　芥蓝将他手腕按在墙壁上，钟桥被挤在角落，一动不敢动。“叮”一声，电梯门开了，芥蓝从他口袋里拿出了那包烟，然后退后几步说道：“我不喜欢我的司机身上有烟味，你最好戒掉。”

　　钟桥看着芥蓝手里举起的那包烟，愣了愣，然后点头：“好。”

　　芥蓝走出办公室，钟桥跟在他身后，芥蓝当着他的面将烟丢在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说道：“周晨会带你去办公室休息，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在那儿待着，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也行，但是我要用车的时候你得马上到。”

　　钟桥在后面应道：“好。”

　　周晨走过来，扶了扶眼镜：“钟先生，你跟我来。”钟桥和他进了电梯，“你的，咳，办公室在楼下，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给我说。”周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又试探着问：“你和我们芥总，以前是不是认识？”

　　钟桥不知道芥蓝是否介意别人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因此只能模糊回道：“不认识。”

　　周晨还想说什么，电梯到了。他引着钟桥往楼里走去，一路经过很多办公室和很多工位，有人往他们这里打量，有胆大的女生问道：“周哥，这帅哥是新来的员工？哪个部门的？”周晨冲他们摆手：“去去去，不好好工作，小心被骂。这是钟桥，芥总的司机。”

　　他引着钟桥走到最深处，推开了门。里面有些昏暗，周晨将灯打开，钟桥得以见到“办公室”的全貌。说是办公室，其实是个杂物间，凌乱堆着许多办公文具、设备，还有些椅子之类的。周晨有些尴尬：“那个，要不找个人帮你打扫一下？”

　　钟桥笑笑：“没事，我自己收拾收拾就好。”

　　周晨拍拍他的肩：“我们芥总这人还是很厚道的，你好好干，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钟桥点头：“谢谢周哥。”

　　待人走后，钟桥先将倒在路中间的椅子扶起来，然后环顾四周，脱下衣服丢在一旁，开始收拾起来。

　　周晨回到芥蓝办公室，“芥总，钟桥我已经安排好了。”

　　芥蓝低头翻阅文件，“行，知道了。”过会儿，她察觉到周晨没有离开，抬头问道：“怎么了？”

　　周晨一脸为难，憋了半天还是说：“芥总，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虽然只是个司机，但安排在仓库，这也太……”

　　“太什么？太刻薄？”芥蓝合上文件，翘着二郎腿问道。

　　“不不不”周晨连忙摆手，“您这么美丽大方、英明神武的领导，怎么会刻薄。只是……这次不太符合您平时的作风啊。”说完他一脸八卦，凑近了些：“这人是不是得罪你了？”

　　芥蓝勾唇“是呀，他得罪我了。”

　　周晨反倒吃了一惊：“真的？我问那小子，他还说和你不认识，他怎么得罪你的？”

　　“不认识？”芥兰挑眉，“你管那么多干嘛，离他远点就行。其余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是是是，遵命！”周晨准备出办公室，又退回来：“那芥总，一会儿午饭我要不要带他去食堂？”

　　芥蓝转着手里的笔，想了想，然后笑起来：“不用。”

　　周晨摸了摸后颈，感觉阴风测测：“得嘞！”

　　中午十二点，午休时间。芥蓝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去了楼下。一路有人向她打招呼：“芥总好。”芥蓝一一应着，亲切回道：”辛苦了，赶紧去吃饭吧。”走到楼层深处，只见一女生站在门口冲里叫道：“帅哥，到饭点了，要不要和我们去食堂？”芥蓝脸沉下来，咳了两声，那女生吓了一跳，回过身：“芥，芥总。”芥蓝冲她摆手：“我找我的司机有事，你先去吃吧。”

　　“好的，芥总。”那女生连忙走了。

　　芥蓝走进去，原本杂乱的办公室后变得整洁，不过东西堆得太多，显得整个空间还是很逼仄，能够落脚休息的地方有限。芥蓝抱臂，站在门口：“不错嘛，收拾得很干净。”

　　钟桥站在柜子旁，手里拿着毛巾。因为干活，他将衬衣袖子挽到了手腕，衣领最上面两颗扣子也松开了。芥蓝走近两步，“怎么样，还满意这里的环境吗？”

　　钟桥点头：“挺好的。”他逆光站着，背后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在他身上，有风吹进来，他额头的汗滴落。芥蓝又走近几步，直到他身前，“你和周晨说我们不认识？”

　　“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她靠得太近，钟桥微微侧过头。
　　“我们的关系？什么关系？同学？”芥蓝又近一步，“还是前男友？”

　　钟桥没有说话，芥蓝踮脚伸手摸上他的衣领，指尖碰到他的脖子，钟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芥蓝轻笑，给他扣上扣子，直到最顶上一颗也被扣紧：“钟桥，这里是我的公司，不是你采花的地方，你最好安守本分，不要到处勾引别人。”她松开衣领，又替他把衣袖扯下来，动作有些粗暴：“最好衣着得体，谨言慎行，不然，丢工作只是小事……”

　　她转身离开，钟桥叫了声：“芥蓝……”芥蓝回身：“叫我芥总。”她撩了撩头发：“啊，还有，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被人知道我的前男友现在做我的司机，我觉得很有趣。”

　　钟桥站在原地，衣领的扣子系得太紧，他有些喘不过气，想伸手解开，摸上扣子，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