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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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我们启程前往藏剑，参加这一届的名剑大会。
我们，我、重光师兄、池月。
名剑大会是武林中的盛事，池月从没真正涉足过江湖，这次也兴致勃勃地表示想要参加。能同她多相处些时间，我自然是愿意的。周先生沉吟了一下，也算是同意。至于我的另一个队友——
我本以为重光师兄会拒绝，或者故作姿态地刁难一下。毕竟他这个人，心眼是好的，只是经常会说出一些伤人的话，或者故意摆出一副很难搞的架势让人难受一会儿。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先想办法劝他的时候，重光师兄却一反常态直接点了点头。
“好啊，三人队伍更好打，一起吧。”
于是我们这一次就报名了三人组。
我自从入纯阳宫就是通重光师兄一起，我俩的配合就连师父们看到都会赞一声天衣无缝。虽然加上了池月还要重新磨合，但她的医术远超我们预料，在预选赛结束之后，我们的配合已经十分稳定，甚至都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点注意，还有了些会专门来看我们比赛的人。
半个月打完我们算是确定了十强的名额，等我们回到住处，我站在窗边借着窗边细细地擦剑，重光师兄枕着双手躺在床上，池月坐在桌旁的灯下，手里摆弄着绳结。
“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一举夺魁。”
重光师兄信心满满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理由有三点：第一，我们这几天打下来，几乎也没遇到什么没法处理的困难，不管是我们的组合还是实力，都是很不错的；其次，我们还是新人登场，他们对我们的了解并不多，很难被针对，而我们早就对那些成名已久的选手有所了解了，这点也是有利于我们。”
我和池月听得连连点头，池月催着他说第三点，他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我觉得这一场我们都是斗志昂扬，精神奋发，远胜旁人。”
我半知半解，池月倒是脸红了一下，袖子一甩转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怎么了？”我走到桌前在纸上写。
“没怎么，睡觉了。”重光师兄一翻身睡到了里面，“三天后可就是淘汰赛了。”
我躺在床上并没有真的睡着，夜里我在想池月。她愿意同我们一起过来，想来也是不相同我们分开，那是不是说，她对我的想法也有了一点点变化？而如果这一次名剑大会我们能拿下魁首，是不是她也会对我……
我心里有了计划，这个时候原本的目标，周流星位在我眼中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我满心想的是，如果最后能够选择兰亭香雪送给她，会不会她可能也愿意接受我？
我心中有了计划，原本可能还有点动摇的心思就变成了坚定的决心。三天后正式开始的淘汰赛上，我也由最初的紧张变成了内心平和，几场下来，就连重光师兄都私下里问我说，之前是不是隐藏实力。
我没回答他，直到我们走到了决赛的赛场上，对面的队伍同样年轻，里面有熟人，也有新面孔。
“师兄……”池月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对面的苏寒碧和林雪弃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甚至还能走过来同老熟人季重光勾肩搭背。
是的，这二位也是万花门下的年轻俊杰，之前几次门派间来往的时候，也算是点头之交。
“想不到你们带着我小师妹一起来了，”林雪弃拍了拍重光的肩，“不过可别想我们手下留情。”
“就你们俩，我一个人就能打。”重光嘴上也毫不留情，“只是你们队里这一位，好像没怎么见过。”
看到场上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怀里抱着琴的青年有点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在下杨蔚风，，也是刚刚下山，便遇上了这二位师兄，结伴而行。”
“长歌门的弟子。”池月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他们以琴剑为武器，如果是同两位师兄组队的话，想来是让他用琴音辅助。”
我点点头，正好这时候裁判宣布了开始，结束了我们的叙旧。
这场战斗，我们双方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和决心，同样也因为早已互相了解多年，少了试探的过程，从一开始就称得上是火花四溅。
对于寒碧和雪弃，我们都还有把握，唯独从未交手过的蔚风，确实让我们有点手忙脚乱，几次差点就被两个花间抓住机会。
这么打起来，难免心浮气躁，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池月，看她在两个同门师兄夹击下疲于应付，额头上已经挂上了一层汗水。凭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她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我的目光和重光师兄在空中相接，看到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两个的暗号。
我接收到了，就是现在。
只见那边重光师兄的剑身上立刻笼罩了一层闪耀的气劲光芒，我们二人几乎同时梯云纵跃起绕过试图阻拦的两个花间，朝着那边已经被我沉默的蔚风飞身而去。
“八荒归元——”“两仪化形——”
“本场结束。”
场边裁判的声音响起，我同重光师兄一起转头，看到裁判宣布我们输了。
“怎么会这样……”重光师兄同我一起扶起池月，慢慢走下台子。
“确实如此，”叶英庄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边，“孙姑娘比杨少侠先一步掉下擂台。”
这不应该……我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在我和师兄夹攻杨蔚风之前，师兄应该将镇山河留给了池月，而即使是她没有被护住，我们两个也不会比对面慢……
等等，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麻木地装过身，脸色苍白地看向重光师兄。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懂了。
纯阳门下，不论选择修剑还是练气，基本的引气入体都会教给所有弟子，因此人人都会的一招，便是将内力聚集后附于剑上瞬间释放而出的——紫气东来。
人人都会，除了我，经脉尽碎，天生的练气废物。
如果我能够练气，哪怕只有一点点，刚才我们也不会因为伤害不够而比对方慢了一息，输掉这一局。
我看着那边已经站在台上，拿着挑选好的神兵利器接受庆贺的三个人，低着头，用剑尖在地上写下：“对不起。”
池月缓缓平复气息，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算是安慰。
我顺着抬起头，刚想再同他们说点什么，目光却停在了重光师兄的腰上，那里挂着的玉佩和簇新的黑色编绳，是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却又熟悉得一眼就能认出的……
我的心坠落到了极北冰原寒潭的最深处，从头到脚仿佛在一瞬间完全被冻住一般，冰冷刻骨又麻木不仁。我想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甚至神志仿佛都离开了我的身体，冷冷淡淡嗤笑着看我自己，看我盯着池月和重光衣袖下握紧的手，看我麻木地收起剑，强作镇定地说了几句好像还过得去的借口，僵硬地走出场外，跳上一辆不知去往什么方向的马车。
身后的目光、耳边的响声，很近很远，我清楚地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却又完全不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我唯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
我必须逃离这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