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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彼此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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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玉和江林进入闲花楼时不出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自那日与韩府的小公子打起来后,苏妈妈对柳纤纤可谓是严防死守,生怕在选花魁那日前就出了乱子,是以柳纤纤这几日一直是不见客,江落玉就更是别提了。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这可难不倒从小就上房揭瓦练就了一身技能的世子殿下。
江林悲催的守在外面,为殿下把风,江落玉轻盈地从窗口翻了进来。
柳纤纤正在房中描眉,听到窗外的响声吓了一跳,立马转头看向窗外。
见到那人的那一刻,柳纤纤波澜不惊的眼底立刻泛起了层层涟漪,仿佛万年不变的冰雪悄然融化,暖得她整个人都温润了起来。
见她愣愣地坐在那儿不动,江落玉轻咳了一声,伸出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微笑道:“纤纤?几日不见,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柳纤纤回过神,方才那一刻的动容都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又裹上了往日的清冷。
她姿态从容的起身,屈身行礼,仿佛两人此刻并不是在暗地里幽会,敛眉道:“纤纤见过江公子。”
江落玉见她如此,笑得更开,她在柳纤纤身旁随意拉了个软凳坐下,又扯过柳纤纤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抬头道:“纤纤,你可是怪我这几日不来找你?我想你想得紧,只是这几日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你莫要怪我好不好?”
柳纤纤一垂头便对上江落玉星星般的眸子,便将头微微向旁边一侧,冷声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来与不来,又与纤纤何干?”
江落玉听着这话便笑了起来,又拉人坐了下来,开口哄道:“那可不行,怎么与纤纤无关,我来这便是纤纤勾着我来的,若不是纤纤,这楼中可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这样让我日思夜想。”
柳纤纤的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抿唇不语,手还是放在江落玉手里,只是眼睛仍不看着江落玉。
江落玉从腰间解下了一枚玉佩,玉质温润,触手生凉,一看便知是上等的成色,价值不菲。
她将这玉佩放在柳纤纤手里,柳纤纤面露一丝诧异,下意识便想将这玉佩还给江落玉,只是江落玉却将她的手紧紧按住。
她直视着柳纤纤的眼睛,语调温柔道:“我知道纤纤生我的气,这玉佩我自幼戴在身上,如今赠与我的心上人,作为赔礼,你看可好?”
……
江落玉来了闲花楼这一遭,安抚好了楼中的红颜知己,第二日去了齐王府的时候,却是不大顺利。
她被齐王府的管家迎到前厅,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齐王才姗姗来迟。
齐王身材魁梧,面相英俊,已近花甲之年的人看上去还是春秋鼎盛。
人未至而笑声先闻,洪钟般的笑声从厅外传来,江落玉放下手中的热茶,起身去迎。
“你这娃娃便是江老弟家的?”
“晚辈见过齐王叔叔。”
齐王将江落玉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十几年未见,你都长得这般大了,当年老夫见你时,你可还在襁褓之中呢!”
江落玉乖巧一笑:“落玉自幼在西北长大,此番来京中,父王和母妃特意叮嘱一定要来拜见齐王叔叔,只是落玉前几日身子不适,这才拖到了今日,还望齐王叔叔见谅。”
“无妨,你身子不适,还特地来看我,这份心意也难得,快快入座。”
说着拍了下江落玉的肩膀,江落玉闷哼一声,眉头一皱。
齐王面露不解,皱眉问道:“贤侄这是怎么了?”
江落玉恭声道:“无事,只是昨日走路时不小心摔伤了手臂而已。”
齐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左手袖中露出的一角绷带,没有说话。
一盏茶喝到了晌午时分,江落玉起身打算告退,这时齐王府的官家突然进来走到齐王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齐王面露不悦,挥了挥手,管家便退下了。
齐王叹了口气,江落玉问道:“齐王叔叔何事伤神?”
“唉!贤侄有所不知,本王有个小女儿,与你一般年纪,平日里娇纵惯了,前几日也是偶感风寒,我便让她在家里养着,今日不依了,偏要出去,如今正闹呢。”
江落玉笑了笑,道:“郡主活泼灵动,想必也是玲珑剔透的姑娘,只是想撒撒娇,想与齐王叔叔亲近些罢了。”
齐王听了这话,面上笑意倒浓了些许。
……
刘掌柜遇害的事过了两三日才被人发现,刘掌柜的夫人将刘掌柜失踪的消息上报了官府,因刘掌柜日常多与权贵打交道,京兆尹也识得此人,官府又搜查了两日才在京郊发现了刘掌柜的尸体。
弗欢手中拿着那日小七从齐王的人手中截下的匣子,里面搁了一张空白的纸,她揉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她们被齐王给摆了一道,还是齐王的人被刘掌柜给摆了一道。
霏儿觑着弗欢的脸色,没有说话。
半晌,弗欢似是放弃了思索,抬眼问道:“小七的伤怎么样了?”
霏儿答道:“还好,伤口的毒已经解了,他如今在张婶儿那里养着,暂时还不曾被人发现。”
弗欢闻言略微放下了心,道:“那就好,这两日,让他好好养着,别的先不用放在心上。”
“是。”
“小姐,左大人那边的回信已到了小六那里。”
弗欢眉梢一扬,问道:“老师那边怎么说的?”
霏儿面露难色,似乎是有些难以开口。
“无妨,你但说便是。”弗欢看出了霏儿的脸色,低声安慰道。
“左大人那边说,他与西北王府确实有不浅的交情,那世子此次来京城,也确实是来相助陛下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西北王世子性子颇有些顽劣,大人说还望小姐你日后多担待些。”
霏儿越说越气,那西北王世子自来到京城以后便留连闲花楼,不曾与她们对接便罢了,那夜还来挽月楼下捣乱蹲墙角,分明是不信任她们,被小姐伤了小臂,反倒还向左大人那儿告起状来,真是个小人!!!
弗欢听了这话觉得微微有些头疼,她平日是不大喜欢与那些皇亲国戚打交道的,锦衣玉食长大的人,终究是有些难搞。
她都能听出老师语气中的无奈,何况她那日还伤了那世子,这事不处理好,还真是有些难办。
江落玉在府中正与刘夫子商量事情,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还有人想她不成?
……
眼看着八月十五就要到了,江落玉在齐王那过了个明面,皇帝那边也下了旨,她去闲花楼就算被人发现也必不会有人再为难她了。
不过让她头疼的是,齐王突然提出来让她在八月十五之后去上朝,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那日与齐王谈了小半天,那老狐狸跟她绕了不少弯子,比高公公还难搞,为表诚意,他提出来的要求江落玉又不好拒绝,只得先答应着。
好在派去江南的人也与左钰联系上了,日后,还是得跟左老头手下的人把消息传达好。
只是没想到,那日伤她的女子还真是左钰的弟子,弗欢。
相王那里交给弗欢,她就不管了,不过,以前常听左老头夸他这个女弟子,啧,还真是个狠人啊。
江落玉一面抚着左臂上的伤,一面感叹到。
……
兵部侍郎韩府,院门紧闭。
韩府的六公子韩咫已被他爹给禁在家里好几天了,他面上不服,但又不敢违逆他爹,只得在家里憋屈的待着。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的在自己房中躺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他爹,兵部侍郎韩魏推门走了进来。
韩咫连忙下了床,刚要行礼就被他爹一脚踹在了地上。
“逆子,你给我跪下!”
韩咫吓得脸色铁青,他是嫡子,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便被百般宠着,便是逛青楼跟人打了起来被他爹关了禁闭,他也从没挨过打。
此刻明显是被他爹一脚给踹懵了。
“爹,孩儿知错了,还请爹爹饶了孩儿吧。”
韩魏显然气还没消,又是一脚踹在了韩咫的肩膀上,怒道:“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韩咫刚跪起来便被踹的倒了下去,他又连忙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韩魏的脸色,低声道:“孩儿不该…不该逛…青楼?”
“放屁!你可知道你那日在闲花楼打的是哪个神仙?”
韩咫一惊,下意识道:“不就是个外地来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韩魏给打断了:“那可是堂堂西北王世子!齐王亲自从西北择凉城请过来的!”
韩咫闻言脸一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韩魏此刻已倒是已明显消了口气,他缓了缓道:“齐王殿下那里今早打发了人过来,询问我此事,齐王仁慈,倒是饶你一命。不过,他日再见到世子殿下,你可要识得分寸,不过一女子罢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的与殿下再争抢。”
“是。”韩咫咬了咬牙,屈辱答道。
韩魏看了眼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他又嘱咐了韩咫几句便走了,走之前解了韩咫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