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诶多之谜》北噪鸦

19、第十九章

　　几日后，高专。

　　全封闭式的训练场内，苔藓遍布的阴冷石墙被巨大水母泛起的荧光照亮，在那只水母周围还环绕游荡着几只抱枕大小的，毛茸茸的白色生物，它们长着黑色的长耳朵，身上零星可见黑色的斑点，但是没有五官和四肢。

　　“这是什么？兔子？”虎杖悠仁新奇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式神，“难道顺平也是毛茸茸派？”

　　“这是以毛棘海蛞蝓为原型的式神，又叫海兔，但它不是兔子也不是蛞蝓。”吉野顺平向他介绍着自己新召唤的式神，“我对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悠仁呢？”

　　“我还好，但有个同学能召唤很多动物形态的式神，说不定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粉色刺头的少年说到这，露出一个微笑，“顺平的式神好像水族馆啊。”

　　“抱着逛水族馆的心情来对付它们可不行哦。”

　　“那是当然！”

　　对战训练开始。

　　环绕着水母游荡的那几只海蛞蝓突然加速，向四周弹开，于狭小的室内飞速弹跳，虎杖悠仁集中精力闪开两只，然后对着第三只出拳，带着咒力的拳头直接将它击飞，砸进墙壁里。

　　总觉得有点不忍心。他在心里嘟囔。

　　接下来专心对付那只水母，先前的对练中已经知道它会用尖刺和蛰击了，只要好好避开……

　　不对。

　　虎杖悠仁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他凭着直觉猛地向侧方闪避，然后就看见刚才被自己打倒的软萌的海蛞蝓从被打穿的地方长出一根长长的脖子，用末端扭曲的嘴咬上了他先前站着的地方，看样子还带了毒。

　　“噫！”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之前看的猎奇电影里跑出来的！？”

　　站在水母旁边操控式神的顺平不好意思地笑笑：“海洋生物嘛，多少都有点奇形怪状……”

　　“我知道了，”虎杖悠仁迅速适应了那蛞蝓的猎奇新形态，回以微笑，“倒不如说这样打起来才不会有心理负担！”

　　他摆好架势，但下一秒，训练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

　　“哈喽！打扰一下两位同学，咒术先收起来，”走进来的五条悟说着拍了一下手，然后用拇指指了指门外，“悠仁，你接下来马上有个任务，我带你去见个可靠的一级术士。”

　　“……我一个人？”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顺平呢？”

　　“顺平会和另外一名术士出任务，之后会有辅助监督来找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戴着眼罩的银发老师煞有介事地说着，“想继续跟同学一起战斗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两人的术式完全不在一个体系，作为great teacher五条，我当然要适当地因材施教。”

　　“辅助监督？请问是哪一位？”吉野顺平问。

　　“放心放心，你见过他的，”五条悟道，“而且那位术士你应该也见过。”

　　说罢，他又嘱咐几句‘不能说出悠仁还活着，否则交流会就没惊喜了’之类，带着虎杖悠仁离开。

　　顺平解除了式神，坐在房间里思考。

　　会是谁呢？他这几天除了校长和五条老师之外，基本没见过其他术士，由于悠仁的存活需要保密，所以之前一起去的小任务都是唯一得知内情的伊地知先生负责联络通知的。

　　“不过，和职业术士一起出任务吗……”

　　估计会面对二级甚至以上的敌人吧，想想还有点紧张。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

　　“那个，我是担任辅助监督的户方石，请多指教。”推门而入的茶发青年微笑着向他说道，“你就是吉野顺平君吗？”

　　“您在说什么呢，房石先生？”顺平满脸莫名其妙。

　　“哎呀，暴露了。”

　　“根本就没伪装吧。”顺平笑了。

　　“这是陌生人游戏。”房石阳明解释，“互相假装成陌生人，看谁先露馅说出只有熟人才知道的情报。熟悉规则之后会很好玩哦，顺带一提我的最长记录是整整一年，而且现在还在继续！”

　　“太长了！那不就真成陌生人了？”

　　“啊，好像也是？”

　　“……”

　　……怎么说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轻松起来，还挺有房石先生的风格。

　　“不对，等一下。”顺平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房石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还担任了辅助监督？”

　　“是的，前几天刚刚上任。”房石阳明回答，“最近有点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抱歉抱歉。”

　　在从未知的人形咒灵那里逃回来后不久，埋头在办公室写遭遇报告的房石阳明就收到了上层提拔他的通知。

　　怎么想都不对劲，更何况他连最基础的“帐”都不会。

　　伊地知洁高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在递给他那张‘辅助监督任职推荐书’的时候带着满脸忧虑和疑惑，但房石阳明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像是对背后的恶意浑然不知。

　　“总之先别考虑这么多，我带你去任务现场。”他微笑着对吉野顺平说道，“剩下的任务详情车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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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遥远的某个山村。

　　身穿黑白条纹外衫，戴着口罩的黑发青年在崎岖小路上走着，一路绕到了村里唯一的……幼儿园。

　　可以的话真不想来这种地方。

　　伊黑小芭内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被人盯着，但此时此刻两项全都占了。

　　“大哥哥，为什么你的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啊？”有小孩子拉着他的衣摆问。

　　“因为遗传。”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他随口回应一句，然后问，“你们老师在哪？”

　　“老师在院子里。”另一个小孩回答道，然后向后院一边跑一边叫唤，“行冥老师，行冥老师！有人找你！”

　　伊黑小芭内离开热闹的教室，走到简陋的走廊里，抱着双臂靠墙站着。

　　不久后，他听见旁边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蛇柱？”

　　“已经不是了。”他说着转过头，却在下一刻睁大了眼。

　　面前的壮硕男子身高目测超过了两米，一头黑色短发，双目是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有神，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伊黑的视线在对方沾了泥土的绿色围裙和手里的粉红塑料小水壶上停顿片刻，忍不住表情微妙地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照顾孩子们种下的花草。”高大的幼教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是这里的老师，八重屿行冥。”

　　“……”

　　“你长高了不少啊，伊黑。”前世的岩柱欣慰地道。

　　“给我闭嘴！”

　　在短暂的冲击和交谈过后，他们说了一下彼此这一世的身份，然后自然而然提到了鬼杀队。

　　“和你我一样的记忆恢复者正在一个个出现，而且基本都是我们那一代的柱。”伊黑小芭内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他，“上面是所有人这一世的资料，还有联络方式，主公大人在查到你在这里教书之后让我交给你。”

　　“原来如此。”围着围裙的老师点点头，“谢谢你。主公大人现在还好吗？”

　　“她很好，身体很健康，还学了武。”

　　‘她’啊……

　　行冥望了望天花板，然后低声念了句佛。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一世能长寿平安就好。

　　“你什么时候回城？”伊黑问，“主公大人那里虽然没出什么事，但也遇到过几次刺客，那些家伙无一例外在说出情报之前就被原因不明地咒杀，看来有人在阻止产屋敷一族探查我们记忆恢复的真相。”

　　“从资料上来看，风柱，音柱和你都在主公身边护卫吧。”

　　“是的，还有虫柱，但她这一世尚在读书。”黑发青年说到这里，想起了甘露寺，不由得沉默一会儿，“……总之，现在恢复记忆的就只有主公大人，天音大人和这些人。但拥有咒力的只有我，虫柱和天音大人。”

　　“原来如此。”前岩柱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我就不回去了。”

　　伊黑愣了几秒，然后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行冥说着，打量起四周破败的建筑和并不平整的地面，最后将目光放到窗外玩耍的孩子们身上，“冬天之前，我得把房顶重新修一遍。”

　　他没法抛下这里。

　　“这种事，你可以向主公大人请求帮……”

　　“伊黑，主公大人不欠我任何事，我这一世甚至没有和他们见过面。”

　　“……”

　　“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这里，教育这些孩子们，看着他们长大。如果你是说偶尔会出现的怪物，我也可以应付。”

　　是啊，乡下的咒灵一般都比较弱，如果是悲鸣屿，恐怕一拳就能解决了。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不甘心。

　　“明明你是最强的那个，只要有你在，就没有鬼可以威胁到主公大人！”

　　“现在已经不是了，这世上不再有恶鬼，我很高兴可以不被需要。”

　　听见这句话，伊黑松了手。

　　“我明白了，‘八重屿’先生。”他叹息般地道，“保持联络，我先告辞了。”

　　“不留下来喝杯茶吗？”八重屿行冥问，“你去哪？”

　　“和你一样，带小孩。”

　　……

　　山路，车上。

　　“总之，这次的咒灵等级是二级，咒术师伊黑魂真先生已经按照五条先生的委托先一步过去了。”

　　房石阳明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这次任务的情报。

　　“因为在乡下的村庄，所以不用帐也无所谓，在查明情况后只需要进行实战就行。”

　　“……我明白了。”吉野顺平的声音虚弱地从旁边传来，“比起这个，房石先生你能开慢点吗？”

　　车子已经有好几次快要飞出路了啊！

　　“抱歉抱歉，因为平时总是开摩托车，汽车稍微有点不习惯。”房石阳明歉意道，“说起来，这还是我自从拿了驾照之后第一次上路。”

　　“……”

　　我倒觉得我就快要上路了。吉野顺平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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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最前：以下言论请对软体动物接受不能的朋友直接跳过！！）
毛棘海蛞蝓真的可爱，是会让人瞬间露出“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的表情的程度。
当然其他种类的海蛞蝓（在正常情况下）也都很可爱。
海蛞蝓love！
（注：虽然叫海蛞蝓/海兔，但其实是一种贝壳退化的螺类，和蛞蝓或者兔子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