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诶多之谜》北噪鸦

18、第十八章

　　神奈川县港北区，偏僻的小巷内。

　　血腥味逐渐弥漫在周身，麻痹了其他感触。

　　茶发青年站在原地，脑子里努力分析着眼下情况。

　　旁边是一具尸体，就在刚才，他的脑袋在我面前……

　　而现在出来的满脸缝合线的家伙，多半就是罪魁祸首。

　　“怎么没反应？这算是帮我传达了这么多天行踪的报酬。”灰蓝色长发的咒灵笑着，对刚刚目睹人类脑袋爆开而僵在原地的房石阳明说，“还满意吗？打几分？”

　　从那双眼中闪过的趣味与期待来看，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愉悦。

　　愉快犯？

　　不，不应该用思考常人的方式去判断他的行为。

　　该死，总有种在故意报复我的感觉，我有哪里惹到这家伙了？被跟着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简直……像个小孩一样。

　　房石阳明思考片刻，最终缓缓呼出一口气，勉强收起了那副想吐的表情。

　　“那个，0分吧。”

　　其实根本不想评分。

　　但不用细想也知道，这种时候露出慌乱的模样绝对会被杀。脑/浆啊血啊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粘在手上了，虽然这次的情况异常了点，但也没有超出承受范围。

　　这位不知名的受害者先生愿你快点成佛，我现在还没办法替你报仇。

　　在冷静下来之后，房石阳明问他：“这也是咒术？”

　　“差不多吧，我在做一些实验，关于人类的头究竟能膨胀到多大。”咒灵语调轻快地回答，“看起来局部比整体要差多了。”

　　“……怎么做到的？”

　　“只要改变灵魂就行了，需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吗？”

　　“灵魂？”

　　“嗯，人是有灵魂的，而我可以直接碰到，然后随心所欲地改动其形。”真人笑着道，“你知道吗？灵魂决定了人□□的形态，所以它改变了之后，连带着□□也会发生变化哦。虽然一般人都很脆弱，很容易撑不住就是了。”

　　“那还真是方便的力量。”房石阳明回答。

　　听到这，真人不由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一直在关注眼前青年的灵魂，但除了刚开始被突然的变故而震荡过一下，迅速就恢复了原样，仿佛在一瞬间就适应现状。

　　没有丝毫动摇。

　　“真是冷血，你都不会害怕吗？”

　　“那个，怎么可能不害怕……”房石阳明思忖着，努力让自己忽略溅在身上的红白相间的东西，“但是比起恐惧，我好像更能理解为何咒术师要执着于除掉你们了。”

　　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不被追着袚除根本不可能。

　　除此之外，头一次遇到可以沟通的咒灵，还是抓住机会把话问清楚。

　　“既然你们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感’，为什么又会对产生自己的源头报以恶意？”房石阳明问他，“如果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寄宿体之类的东西一般都会选择改变自己，直到逐渐与宿主共存，更别说基于情感而存在的你们。”

　　不像岩胜先生曾经的身份——‘鬼’一样需要吃人，咒灵和人类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按理来说应该没有杀人的理由。

　　杀人闹出事端，反而会被盯上。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人形的咒灵耸了耸肩，“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什么‘生存’啊‘繁衍’啊，那是人类才会考虑的事情。”

　　“……这样啊。”

　　房石阳明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眼前的咒灵在这几天里三番五次做出虐杀人类的行为，并非为了摄取能量或者更大的野心，他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就好像仅仅只是……觉得想这么做而已。

　　糟糕透了，前几天他还对顺平说过，世界上不存在彻底自由还不被管制的恶人来着，真是脸疼。

　　从形态与话语里的信息判断，这家伙多半是‘人对人的恶意’之类的情绪所诞生的诅咒，那的确是来得毫无理由。

　　房石阳明想到这，说道：“我会把你的情报告诉上面，让人来讨伐你，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嗯？不愤怒地冲过来向我讨个公道吗？”

　　“很不巧我没那个本事，讨伐恶魔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英雄来做。”

　　“英雄？”咒灵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倒是没有反驳自己是恶魔。

　　“是啊，‘弑神’的英雄，反抗命运的英雄……各种各样的，我认识很多，你想见的话我可以介绍。”

　　“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话虽如此，眼下千枝实和五条先生都不可能赶过来，也就只有叫出岩胜君与他一战。房石阳明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一边在心里思考。但初步判断这家伙能直接对灵魂做手脚，对幽灵状态的武士有可能会不利，再加上岩胜现在能于现世战斗的时间还不够长，万一中途就脱离战斗，到时候凶多吉少的还是自己。

　　这种轻慢随意玩弄他人灵魂的举动，真是连他都觉得快要呕吐，但介于对方诞生的缘由是‘人对人的恶意’，也就是说，这些都是……

　　“……”

　　停下来，要是被绕进去了会很麻烦。

　　——不能顺着对方的引导去考虑，我还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来思考。

　　茶发青年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面上表情又恢复到了常态。

　　趁着这家伙暂时没有杀意，赶紧脱身然后联系伊地知先生吧。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位于地下的某条走廊。

　　“由于你错过了开学，而且下个月就要开始和京都咒术院校的交流会，所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银发老师说着，打开一扇石屋的门，“来进行特训吧！和悠仁一起。”

　　前几天一直在恶补咒术界相关知识，今早才刚换上校服的黑发少年愣了一下：“悠仁？”

　　“是你的同级同学，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五条悟说着走进屋内，“哟，悠仁，电影看得怎么样？”

　　“老师？”坐在沙发上的粉发少年刚转过头，手里原本处于昏睡状态的咒骸就突然醒过来，伸手想给他来一拳，所幸被少年灵活躲开，“啊，幸好幸好……”

　　虎杖悠仁努力控制咒力的输出，总算让咒骸恢复平静。

　　“这是新入学的转学生吉野顺平，”银发老师向他介绍着新同学，“和你一样从来没接触过咒术，所以暂时会在这里和你一起练习基础，要好好相处哦。”

　　“原来是新同学！”虎杖抬起头，在看到黑发的同龄人后，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我是虎杖悠仁，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请多指教！”

　　对于为了隐瞒自己生还的消息而一直与外界隔离的悠仁来说，吉野顺平的到来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

　　“请、请多指教！”黑发的少年也回以微笑。

　　太好了，感觉很好相处。顺平不自觉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放心，悠仁是百里都难挑一的好孩子。”五条悟看出他在想什么，笑道，“因为是这样的好孩子，所以连死刑都能得到缓刑。”

　　“……嗯？”

　　吉野顺平的笑容渐渐消失。

　　“啊，那个啊。”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其实是我吃掉了特级咒物，所以……总之就是等过段时间吃完所有那个咒物就会被死刑来着。”

　　“是谁……给判的刑？”吉野顺平问五条悟。

　　“是上头的人，也就是咒术师的上层，连悠仁的面都没见过就轻易下了决断。别这么意外啊，他人的人生在那些老东西眼里也就是‘反正怎么样都行’的这种程度，习惯就好……”

　　五条悟说着，看见顺平皱起了眉，不由得悄悄嘴角上扬。

　　“但是还是觉得很不讲理，很生气是吧？老师我也是一样的！”他把顺平往前轻轻一推，“所以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和老师一起把他们全掀翻掉！”

　　“是！”

　　看着不知为何干劲满满的新同学，和激励新同学造反的老师，虎杖悠仁茫然地眨了眨眼。

　　总觉得哪里不对。

　　……

　　当日晚，某间出租公寓的二楼。

　　“我回来了。”

　　从漆黑的走廊踏入门内，人形咒灵一脚踏上柔软的沙滩，感受着仿佛永无止境的碧蓝天空和大海，忍不住在海风中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还是陀艮的领域里舒服。”

　　形态有如红色章鱼的咒灵在旁边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哝。

　　“嘁，等他翻脸的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有如老者般手持烟管坐在旁边的漏瑚语气不善地反驳。

　　“那样也好啊，”真人毫不在意，“美好和恐怖都是人类的定义，我们又不用管那些，只需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就行了。”

　　有如树木般的咒灵也跟着说了几句，但在场的咒灵都没听懂，漏瑚更是忍不住骂他闭嘴。

　　“比我想象的要晚了一会，”坐在沙滩椅上，一身僧侣装束的男人适时开口打断了即将走向不愉快的谈话气氛，转头看向真人，“被咒术师绊住了？”

　　“不，还没遇到术士，不过应该也快了。”真人在心里计算着计划的进度，“我之前看中的玩具提早跑到咒术师那边去了，所以就去找了罪魁祸首算了算账——本来以为成年人会没那么好玩，没想到那家伙还蛮有意思的，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么优秀的‘素材’，简单杀掉太可惜了，得等个好时机。

　　“你高兴就好，记得别忘了正事。”

　　“当然当然，比起这个，那边那个小鬼是？”看着跟在僧侣身边的幼小女孩，真人睁大了眼睛，“真可爱！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正好有新的实验想做，孩子的灵魂应该比起大人更容易改造吧。

　　“咩……”

　　红色眼睛的女孩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躲在僧侣身后。

　　“别吓着美弥。”‘夏油杰’似是温柔地拍了拍女孩的头，“好好相处吧，她可是你们重要的一员。”

　　“一员？”人形咒灵捏着下巴打量起御牧原美弥，“咒灵吗？如果是的话，那隐藏的也太好了。”

　　他一步步走进，似乎是感到了莫大的威胁，女孩突然叫了一声：“不要动！”

　　真人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那五六岁的女童握着拳头，发泄一般地边跺脚边叫喊：“天谴！天谴——！！你不能过来！总之就是不许过来！”

　　“——出来吧！黑山羊！”

　　天突然黑了。

　　……不，不是天黑，而是‘起雾了’。

　　黑色的，有如某种有害气体般的浓雾，瞬间笼罩了几名咒灵所在的位置。

　　“嘁，又开始胡闹。”漏瑚喃喃一句，得到陀艮几句叽里咕噜作为回应。

　　灰蓝色头发的咒灵睁大眼睛观察着四周，然后猛地回过头。

　　——有东西在看他。

　　黑雾中亮起了猩红色的四只眼睛，除此之外，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山羊脑袋和一对锋利的爪子。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虽然不是咒灵，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雾气中传来僧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可以了，美弥，他已经知道错了，给他一次机会吧。”

　　“可是……！”

　　“不要任性，美弥是‘有一点坏的好孩子’吧？”见女孩有了动摇，他继续缓声劝说，“我会帮你找到那位‘房明哥哥’，只要你肯听话。”

　　——反正到时候就算是带着尸体过来，也算是‘找到’了，没有违背束缚。

　　心思单纯的女童支支吾吾了几声，似乎是被说动，过了一会儿，雾气散去，黑山羊也消失不见。

　　“不许骗我！”

　　“当然，还会给你买好吃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女孩这才重新展露笑容。

　　这孩子果然和咒灵很相似。僧侣打扮的人暗想。毕竟，都是由人类的‘野心’和‘扭曲的情感’而培育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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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的小剧场！
五条悟：控制咒力的方法是看电影！
吉野顺平：还有这种好事？
结果，不得不连着看好几个小时烂作品的电影爱好者顺平，由于心情波动过大，最后一边愤怒地吐槽导演一边和咒骸打了起来，起到了迅速强健体魄的作用，看呆了旁边的虎杖悠仁。
五条悟：一举两得，我是天才！
*
虚假的男主：遇到咒灵只会跑路，连咒术都不会的弱者（x），只能做个‘窗’混混日子。
真正的男主：领悟自己的术式，反抗霸凌还加入高专，广结好友，拥有光明的未来。
「顺平传」，堂堂连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