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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把戏 ...

  •   “干什么!”丈夫发现那边情况,当机立断,抄起拖把杆照着蓝猫甩去。

      蓝猫身材灵活,向后一倾,避开击打的同时拉扯下妻子手臂上一块肉。

      丈夫连忙扶住妻子,没有注意到蓝猫眼中闪烁着的寒光。

      只听“喵呜”一声凄厉猫叫,几道带着腥味的风转瞬而过,老夫妻身上处处浮现出似猫、似狗的黑影,一只只攀附在俩人身上。

      眼眸幽幽、爪牙尖利,咬住便不松口。

      老夫妻声声哀鸣,音音泣血,渐渐没了声息。

      当那些黑影消失之后,只留下两具浑身上下没丁点儿好肉的尸体。

      这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也只有通过DNA手段才可以确定身份。

      见了这样的残忍场景,纵使大家承受力都不低,尽皆面色惨然。

      没人会天真地认为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别人身上,尤其郭萄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即使她还活着,却也与死神擦肩而过,也或许死神依旧虎视眈眈。

      紧迫感之下,宋焕发挥人脉优势,其他人各自出钱出力,去查老夫妻与猫之间的故事。以及其他死者之间可能存在的交集。

      回到酒店,闫书乔与徐益谦碰个正着,两人见面,一人面上是明显的喜色,一人神色不动,只有微微慢下的脚步昭示着她的内心。

      徐益谦欣喜迎上,将闫书乔上下打量一遍,才道:“书乔,你没事吧?你怎么来这都不跟我说一声,得亏陈晶告诉我。”

      他表现得自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闫书乔点头作为回应,随后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包住,暖暖的,流遍四肢。

      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尤其是陈晶窃笑声传来时候,更是烫得厉害。

      这肯定是“新我”的反应。

      闫书乔为自己的异常找到原因,在意识深处,又给对方缠上几条锁链,坚决防止反扑。只是这一番动作下来,更觉身体疲乏,整个身子似乎都要瘫倒在徐益谦身上。

      “大家都还没吃饭吧?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最近你们为了葡萄,都挺辛苦的。”有人在出声,打破了闫书乔的窘迫,自然也打断她准备挣开的动作。

      说话的是郭萄同学兼朋友,之前通知老夫妻出事的也是她,因为面部总长痘,大家都叫她豆豆。

      众人忧虑自己生命安全,都兴致缺缺。见状,豆豆有些着急,“今天是郑甲的生日,我也想借此机会让大家开心开心。”

      郑甲和丁定山因为安抚郭萄还没回来,若是本人在场,豆豆多半是说不出来这话的。

      小姑娘一片心意,这回答应的人就多了些。多是与郑甲等人同一晚进入的房客,以及并非房客的同学朋友。

      如此一来,酒店前台旁边堆着二十多个快递,也都有了理由,无非是小情侣的恋爱花招而已。

      想到小情侣三个字,闫书乔便想起牵手之人,他眉目如画,笑起来更是如春光潋滟,柔到心尖,“你今晚想吃什么?不如试试我的手艺?”

      有什么东西于舌尖炸开,像是苦瓜味的糖,入口为苦,又含淡淡甜,藏在舌后,难以发现。

      “我告诉你全部,你来选择。”

      徐益谦笑意愈深,缱绻情意溢满眼眶,珠坠而下,就像是雨后水润的牡丹花,散发出令人迷醉的美。

      一切的起因是一场病。

      父母花钱怎么也治不好小小的闫书乔,那时候,她还叫严家丫头。经过几番周折,严家父母打听到一位据说很灵的异人,也就是闫书乔师父。

      她对闫书乔的病也无可奈何,但在严家夫妻哀求之下,她想了个主意:与死者结下婚姻之契,让闫书乔一脚踏入亡者,以此激发生气,让她活下来。

      也就是传统的阴婚。

      但这样也是饮鸩止渴。如果死者永远是死者,闫书乔就可以正常生活,但随着世间变化,阴煞气越来越浓,死者躁动,想要离开死地,来到活人之地。

      闫书乔便成了连接生与死的一根线。

      死者入世,需要她的生气,会腐蚀她的生气,渐渐变为连接桥梁,成为桥梁,就意味着死亡。

      为了搭建桥梁,死者需要与生者完成婚姻仪式,并以此为凭,踏入世间。

      为了活命,闫书乔进入八夜旅社,这里隔绝现世,也让婚契的连接变得微弱。然后,她遇到徐益谦,一个名字、生辰与死者完全一致的人。她想,她可以与活人徐益谦结婚,顶替死者,偷天换日。

      死者应当也有所察觉,突破旅社防线,一缕魂识化身徐谨,操控闫书乔,想要替换一个听话的、乖顺的闫氏,来完成婚姻仪式。

      死者徐谨没能完全成功,必然迎来反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解决徐益谦。

      “他难以直接突破界限对活人下手,却可以通过我、通过副本切换的时机来动手。”闫书乔最后总结道。

      徐益谦紧紧握住闫书乔的手,“那么,如果我们结婚,你会受影响吗?”

      “不会,签下婚书之后,我就被师父教授修炼之法,身体已经康复。”

      “那我们结婚吧,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你想好。我虽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因阴煞气影响,无感情,不生育,没工作。经济价值与情绪价值都无法提供。”

      徐益谦笑意愈深,那是从内心里发出的,蔓延至全身的、深切愉悦,如同牡丹花,绽放出他最美丽的光彩,“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最大的情绪价值。”

      “好。”闫书乔拿出婚书,这是副本世界里对应的婚书,而非真实婚书,真实婚书并未带入副本。“结婚有三步,首先在婚书上签名、捺指印,代表着双方及父母同意;其次,去政府领结婚证,代表着国家认可;最后婚礼,宣告天地。”

      “我与徐谨,有婚书,无婚礼,从某种……”

      闫书乔话未说完,便被柔软的东西堵住唇,她茫然不知回应,徐益谦也羞涩笨拙,俩人一触即离,时间虽短,意义却深,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婚书上签下名字,红色指印盖上,徐益谦又变戏法般地拿出户口本,“明天民政局上班就去领证,然后我告诉父母,随时都可以婚礼。”

      闫书乔也道,“我的名字是师父起的,我也是师父养大的,她已经见过你并且同意。”

      “见过?什么时候?”徐益谦悚然,他不会表现很差吧,应该没给师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放心……”

      “咚咚咚。”

      敲门声伴着闫书乔说话声一并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急。

      是郑甲。

      他笑容僵硬,手上拎着个盒子,道,“今天我生日,本来想请你…你们吃饭,结果有事情也没去成,就想着给你带个礼物。”

      闫书乔还未说话,徐益谦笑着上前,“你生日应该是我们给你送礼物,怎么能反过来。”

      听见徐益谦这么说,郑甲浮现出明显惊恐之色,又很快被掩盖下去,“不用客气,这不是想着……拿都拿来了,收下吧。”

      郑甲行为有异,礼物多半另藏玄机,闫书乔决定收下一观,却感觉手被紧紧捏住,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徐益谦,或许他有什么其他主意。

      “好吧。你这么客气,我就收下了,沾沾寿星的喜气。回头我再给你补一份礼物,哎呀,不用推辞,你生日还是应该有点仪式感的。”

      “哦哦。徐哥,我……我这是没想到你也在这。这份是给乔姐的,不然我马上回去给你换一份吧。”郑甲一边说话,一边眼神不住地向闫书乔看去。

      徐益谦却不容置疑,少有地露出强硬之态,“那怎么行,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既然先到我手里,就说明我与它有缘,就这样吧。哎对了,兄弟,你和豆豆的事……”

      徐益谦拉着人慢慢离开房间,临走前,还给了闫书乔一个眼神不要跟上去。

      闫书乔点头答应。

      她人不过去,她也能看得到。

      徐益谦在与郑甲聊天的功夫,边说边随手打开礼物,那是一个佛珠,据郑甲说是开了光的,就算不如旅社出品,也是份心意。

      这个没问题,不是毒药,也不是诅咒。

      那么,郑甲莫名其妙送礼物这件事就显得越发诡异。

      尤其是在问过其他人并未收到礼物之后。

      徐益谦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他压下未言。作为男人,尤其因为爱哭而不被认可为男人的他而言,得了心爱之人,他依旧想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做点什么。

      即使无用。

      这可能就是傻,徐益谦觉得自己甘之如饴。

      与闫书乔定情之后的夜晚格外平静,她甚至还有时间教了徐益谦一些东西。住在酒店的旅社众人都是正常生活,周围那些自然的、非自然的死亡同样销声匿迹。

      如此,或者还有工作、或者经济并不富裕的人就要回到他们自己轨迹生活,这无可厚非。

      就是闫书乔与徐益谦,也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完成领证、见家长以及定婚期等一系列活动。

      她这个榜样都表现得异常放松,也不怪其他人跟着恢复日常生活。

      于是,危机便在这份安静中悄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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