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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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煜棐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一片金碧辉煌的殿中，榻上的衾枕绒被摸起来极其柔软，像羽绒一样。
他记得他被一根绣花针刺中，立即扒开衣服，胸前的眼睛变成了很多小眼睛，也就是说那根针差点杀了他自己。
那是什么宝物如此厉害？
毗蓝婆一身紫色衣裳走进来，其实用飘比较合适，她浑身围绕着紫光，面容祥和。
“仙人，小妖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是我出于私心舍不得我儿心疼！”
“对不起，仙人，我不该对令郎如此……”他停顿了一下，难道是……辜负？
“罢了，也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
“仙人，我一直谨守您的嘱托，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事在人为，尽力就好，有很多时候，人间的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你在人间做的好事我也都知道了，但是往往有时候，过分地为和过分的无为都是一种坏事。你明白吗？”
“小妖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在这好好养着，路迦……他很快就会来的。”
“仙人，可不可以别让他见到我？”
“为何？”
“因为我怕伤到他。”
“怕伤到他就不见，或许会更伤害他，你还是不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很多事情尽力去做然后才能顺其自然。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互相伤害。”
“仙人，我还有一事不明。”
“你想问那枚绣花针？”
“嗯。”
“这大概就是因果循环吧，天雷那日我儿救你，你做了什么？我儿满眼是血回来在这里养了两百多年的伤，最后从他眼睛里练出了一枚针。”
吴煜棐震惊了，原来路迦真的不能看别人的身体。他那是出于好奇，摘下了对方的眼罩，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让星君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当然他也自食恶果了。
他终于明白毗蓝婆一直警告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他双手捂着脸在殿中哭泣，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毗蓝婆的心有些软，毕竟也是自己花田长出来的：“孩子，别困在以往的过错中了，向前看！既然知道过去犯的错误已经不可挽回，那就想前看，趁着一些遗憾还没有发生，把一切扭转过来。”
“嗯。”
毗蓝婆只能先行离开，留下吴煜棐在大殿中哭泣，她想，或许哭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的。她也早就提醒过儿子，远离蜈蚣，就是不听！
她想起路迦还没有成仙时，那是的路迦还是一个小孩子，有一次他出去玩，捡了条蜈蚣回来，玩腻了就扔在花田里。
她看着那片花田，她知道所有的因早在他们都还未觉察到的时候，就已种下，接下来就是承受一个个果了！
作为一个仙人，她也是一个老母亲，说实话，她比谁都希望儿子过得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可是偏偏一切又那么难以把控！就连他们作为神仙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
她看着看着，眼前的花田又朦胧了！金色向日葵和紫色蝴蝶兰以及红色的曼珠沙华溶成一片，流动的色彩是如此鲜艳，让她的心无端地流血。
她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因为，路迦快来了！
*
接近日暮时，一朵祥云出现在花田上，路迦一身白衣从云上下来：“娘亲！娘亲！”
“我儿又长高了！”
“娘亲，你又在开玩笑了！我已经三千多年没有任何变化了，你不记得了吗？”
“嗯，记得，他在里面。”
“猴子伤他伤得重吗？”
“不是孙大圣伤他的，是从你眼中练出的那枚针？还记得吗？”
路迦脸色一变：“你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嗯，我见不得我儿受苦，所以把一切都跟他说了。”
“娘亲，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受苦……我是心甘情愿为他受苦的。他受的苦也不比你儿子少！算了，我去看看他。”
*
他走入大殿，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人，面容苍白脆弱，仿佛天上云造的梦，一触就碎。他脱口而出：“吴煜棐！”
“吴煜棐，你怎么样了？”他冲到榻边，坐下，伸手却又不敢去触碰对方。对方似乎在沉睡，纤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皮缝隙间，精巧的鼻子和略显苍白的唇。
吴煜棐听到有人在叫他，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星君！”他挣扎着起身，一把抱住对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次的伤怎么样？我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小妖，对不起，我没有找到治你的方法。”
“不治了，不治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他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对方身上的气味，路迦的气味令他心安，他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守着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
不知何时，路迦手上多了根白布条：“帮我把眼蒙上。”
“你要干什么？我身上的眼睛会伤到你的，我不允许这样做。”
“放心，这次我不使用仙力了，让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真的？”
“嗯。”
吴煜棐拗不过路迦，还是拿过白布条将对方的双眼蒙上。蒙住双眼的路迦将他揽入怀里：“放松！小妖！”
他尽量放下自己的戒备，靠在路迦的肩上，对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随后将他从衣裳中剥出来，对方的手掌在他背部游走，抚摸！似乎在安抚他身上的眼睛！
“抱着我。”
他听话地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对方的安抚很有效果，他身上那些日夜不闭的眼慢慢闭上了：“星君……”
“嗯？还叫我星君？”
“路迦，我身上的都眼睛闭上了，太神奇了，在过去的三百多年里，每一夜我都想让它们全部闭上，可总有一半的眼睛是睁开的，它们消耗着我身体的能量，蚕食我的生命，让我每次一想起，都觉得自己是个恶心的多目怪！”
“没有人是完美的，为什么凡人能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你不能呢？”
“我……”吴煜棐想解释，路迦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脸上。
“嘘……那么……你也闭上眼吧……”
吴煜棐乖乖地闭上了眼，在一片漆黑中，他感觉对方吻住了自己的唇……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