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背心要恋爱

8、来自蓝墨泽的危机意识

　　月考成绩出来了。
　　贺徵仍旧稳居第一名。
　　蓝墨泽和裴静瑶并列第二。
　　裴静瑶看着和自己并排的名字，有些疑惑，问边上的小跟班肖楠这人是谁。
　　“他是刚转学过来的，好像说和贺徵以前就是同学，关系非常好。”
　　裴静瑶眉毛微皱，喃喃自语：“关系非常好？”
　　肖楠点点头，偷偷摸出手机给裴静瑶看校园贴吧上的帖子，“贺徵、周幼安还有这个蓝墨泽，以前一个学校一个班，但他和贺徵关系特别好，好像小学就是同学了。”
　　裴静瑶看了一眼帖子，沉思片刻，见过来看成绩的人越来越多了，就和肖楠一起回教学楼了。
　　这边陈骞和黎殷正巧路过，陈骞指着公告栏，“殷哥，看看成绩不？我觉得我这次数学考得非常不错，肯定能及格！”
　　黎殷嚼着口香糖，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你数学要是能及格，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陈骞刚想立个flag说如果我及格了怎么办，然后眼尖瞟见了自己的成绩。
　　黎殷倒数第二，他倒数第三，特别容易找，一眼就能看得到。
　　“殷哥果然料事如神，小弟佩服！”
　　黎殷非常之嫌弃地白了陈骞一眼，抬眼去看卜芥的成绩，还是一样，万年第四。
　　然后就看到了贺徵的成绩。
　　还真是……很漂亮呢！
　　**
　　2班
　　月考结束之后是辩论赛。
　　贺徵向来对辩论赛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就没有报名参加，这种还是让给女生来比较好。
　　他见过班长沐涵在小卖部和老板因为一支棒冰理论了十分钟。
　　简单来说，贺徵没有那么多耐心去背稿子去听对方讲话再找话里的漏洞。
　　你爱听不听。贺徵是这种人。
　　贺徵有些困倦，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节课是自习，班里窸窸窣窣问题目和讲小话的声音。
　　贺徵揉了下眉心，脑袋微微扬起，翘起凳角，闭眼小憩。
　　周幼安想转过来跟他说话，见他一脸困顿的样子，问了句：“老贺，你咋了？昨晚上干啥去了，今天看你一直都挺困的。”
　　贺徵眼皮也没动一下，慢悠悠地说：“昨晚上看了部恐怖片，后劲挺强，就做了两张卷子，熬了个夜。”
　　蓝墨泽听贺徵说他没睡好，就问：“那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我帮你请个假，带你去医务室睡一会儿？”
　　可别！
　　他上个学期就是这么干的，搞得医务室两位轮班的校医都认识他了，见到他无论是不是生病，都丢一句话——下班了没药了赶紧回去上课吧。
　　贺徵特别无奈，所以没什么必要的话也不会去医务室自找麻烦。
　　**
　　刚从校长室出来的卜芥抱着化学竞赛的获奖证书，站在窗边。
　　蓝墨泽看到卜芥站在窗边，问了句你找谁。
　　“第一名。”
　　贺徵睫毛微颤，睁开眼睛，和人打招呼：“哟，卜芥同学，又见面了。”
　　卜芥微微笑：“可巧，你的证书，奖金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拿。”
　　贺徵接过证书，道了句谢，卜芥把廖彤玥的三等奖证书也让贺徵代为转交。
　　周幼安也认识卜芥，但是第一次见到她，克制不住八卦之心，问道：“卜芥，问你个事儿呗？”
　　卜芥看了周幼安一眼，点点头表示你问吧，“你和那个黎殷，你俩真不是情侣吗。”
　　又是这个问题！
　　卜芥非常无奈，看了周幼安桌上的课本，“周幼安同学，太八卦是不好的，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提高提高学习成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作文永远跑题的奇葩吧？”
　　嘤！！！
　　你怎么能戳人痛处呢！！！
　　过分！！！
　　讨厌！！！
　　周幼安哼了一声，恼羞成怒转了回去。
　　贺徵和周幼安同桌都被逗笑了，蓝墨泽则是看着卜芥若有所思。
　　显然，是在思考卜芥会不会成为他的情敌之一。
　　逗完了人，卜芥冲几人微微颔首，还不忘提醒贺徵：“我先走了，记得去拿钱。”
　　贺徵挥了挥手。
　　蓝墨泽抑制不住问了句：“阿徵，你和她……关系很好吗？感觉你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贺徵欣然点头，“比起我这种单纯的天才，会控分的第四名，才是真正耐人寻味的。和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做朋友，生活不会无聊的。”
　　周幼安被贺徵夸别人还要先夸一下自己的行为给无耻到了，“哇，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贺徵抬脚给了周幼安凳子一下，笑骂：“滚蛋！”
　　**
　　铭刻会所
　　纨绔富二代的生活都是吃喝玩乐。
　　好一个群魔乱舞的包厢。
　　李霖手从怀里抱着的少女衣服底下溜出来，问纪惟：“哎老纪，你真对那个贺徵感兴趣啊？”
　　纪惟拿着酒杯，微微晃动，漫不经心地说：“他很对我胃口。”
　　李霖推开少女，凑到纪惟边上，开了瓶啤酒喝：“不是，那裴姐她那儿怎么办？她不是特喜欢那贺徵吗？要是知道你借着帮她追人的名义勾搭贺徵，不得跟你翻脸？”
　　纪惟嘴角勾起笑容，声音凉凉的：
　　“我管她呢。”
　　说来也是，纪惟身为这群富二代中的扛把子，从小横行霸道到大，完全没有怕过谁，对裴静瑶客客气气喊人裴姐不过是给个面子罢了。
　　对贺徵的感觉，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本质就是见色起意。
　　怎么早没有注意到他呢？纪惟有些郁闷。
　　不过还好，现在才高一，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贺徵耗下去。
　　纪惟眼中晦暗不明，眉目深刻。
　　裴静瑶姗姗来迟。
　　裴静瑶从小学跳舞，姿态很好，在一众女学生里面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震耳欲聋的音乐让裴静瑶有一些烦躁。
　　坐到纪惟和李霖中间，裴静瑶伸手问纪惟要手机。
　　要看贺徵的朋友圈。
　　贺徵每一个微信好友都是经过筛选的。
　　不认识的人绝对不会加，不熟的也绝对不会加。
　　所以裴静瑶用小号加贺徵的计划早早宣告失败。
　　纪惟没给她，“他这几天没发朋友圈，不用看了。”
　　裴静瑶非常失望，有些颓唐，露出了原本该属于十六岁少女的烦恼神情来。
　　“怎么办呀？阿徵是真的不打算和我复合了吗？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李霖上前搭住裴静瑶的肩膀，满嘴的酒气，一通分析：“裴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森林如此广阔，为何非要在贺徵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帅哥千千万，不行咱就换！就你这条件，还怕没有帅哥追吗？听我的啊，把目光从贺徵身上挪走，到那时你会发现，世界如此美妙！”
　　裴静瑶有些懵懵懂懂的，“是吗？”
　　“当然了！你看呀，你和贺徵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嫌弃他不会搞浪漫不会哄你开心吗？这就证明你俩其实不适合，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叫做：爸妈让你嫁的人不一定能嫁，但不让你嫁的人一定不能嫁！”
　　裴静瑶看了纪惟一眼，后者也赞同地点点头。
　　李霖给纪惟抛了个媚眼，用唇语说了句：怎么样，哥们儿我给力吧！
　　纪惟忍俊不禁：牛！请你吃饭！
　　**
　　聚会是以李霖被赶来抓人的李妈揪着耳朵为结束的讯号。
　　大家也就都散了。
　　司机们等在门口接自己的少爷小姐。
　　纪惟冲大家挥挥手，然后拎着外套走了。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纪惟散步散到江边，往长椅上一坐，长腿一伸。
　　冷风吹过，纪惟打了个哆嗦，把外套穿好，从兜里摸出烟盒来。
　　他抽烟是和李霖学来的，最开始大家都觉得抽烟特别酷，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但纪惟抽烟大多时候是为了解闷，一想到那个压抑非常的家，纪惟就一阵头疼。
　　火星点点，纪惟拿手挡着风点了根烟。
　　“你能不能听点话？天天在学校里翘课鬼混！像什么样子！”
　　“年级第十很骄傲吗？比你聪明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向他们看齐呢？”
　　“看看你这头黄毛，有个学生的样子吗？人家看到你会怎么想你爸我？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啊你！”
　　“我告诉你！如果这学期要是考不到年级前五的话，生活费就别问我要了！”
　　“从小到大给你请了那么多家教那么多老师，你看看你除了那个什么模型搞得好一点，别的还会些啥？”
　　“真是不知道我养你这儿子有什么用，一天天净知道给我惹麻烦！”
　　“给你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等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来了，考到年级前五了，什么时候回家。”
　　纪惟眉头微皱，有些烦闷地猛吸了两口烟，而后脚尖微抬碾灭了烟头。
　　“呵……”
　　纪惟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
　　这才起身拍拍衣服，准备回家去。
　　反正家里也没人，什么时候回去也没人会关心。
　　更何况，他连回家都不被允许了。
　　**
　　介于2班同学优异的表现，辩论赛举行的非常成功。
　　辩论赛那天贺徵自己躲在教室睡了一下午，生人勿扰。
　　班里同学们高高兴兴回了教室，贺徵被吵醒，脑袋从衣服里一抬。
　　眼睛眯着看人，一脸睡懵了的样子，脸上还压着痕，头发翘了一撮起来。
　　“嗯？你们回来了？”贺徵脸往手里一埋，深吸一口气清醒一下。
　　周幼安点点头，兴高采烈地说：“赢了赢了！你睡到现在啊？”
　　贺徵嗯了一声，实属是刚睡醒有些许回不过来神，蓝墨泽拧了瓶矿泉水给他，贺徵下意识就接了。
　　“谢谢。”等喝了两口才发现好像是蓝墨泽给他的水，于是又道，“稍等，我把钱转给你。”
　　蓝墨泽摇头拒绝：“不用了，别这么客气，就两块钱。”
　　贺徵微微挑眉，从桌洞里掏出手机给蓝墨泽转钱。
　　沐涵过来跟大家宣布下礼拜五的博物馆参观，地点定在广南人文馆，周五早上八点出发，中午就放假了。
　　大家特别高兴，多了半天的假！
　　周幼安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起那天的行程来，转过头跟贺徵讨论：“哎，老贺，咱那天去网吧玩儿呗？要么去我家打游戏？咱俩好久没五排了！”
　　贺徵笑，“可以去我家，前两天我妈搞了台笔电，你可以试试。”
　　周幼安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半晌没说出来话，许久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然后起身抱住贺徵在那里嚎：“哎哟老天开眼了呀啊啊啊！老贺你居然邀请我去你家玩电脑？这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贺徵哭笑不得，班里的同学都看着他俩笑，荣敬轩甚至还翻了个白眼，吐槽了句：“我的个娘啊，周幼安你疯了吧？”
　　周幼安抬起头来，抓着贺徵的肩膀使劲晃，“不一样啊！那可是老贺家啊！这么多年了他可是第一次、第一次叫我去他家玩电脑！你可不能反悔啊！”
　　贺徵被晃得头晕，“周幼安，差不多得了。”
　　周幼安笑笑，松开手来，坐下来问贺徵怎么突然同意朋友进他家了。
　　“可能因为我去过阿徵家里了。”蓝墨泽突然搭腔，看看周幼安，再看看贺徵，笑眯眯的，“所以他觉得邀请朋友去也没什么吧？”
　　周幼安眉毛一扬，哦了一声，然后看向贺徵，对方不置可否。
　　“挺好，挺好的。”周幼安笑笑回答。
　　**
　　周五
　　今天大家都一觉睡到自然醒，七点五十分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在校门口集合，等大巴车来。
　　贺徵今天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搭牛仔外套，工装裤配马丁靴，因为昨晚上没洗头，所以今天就戴了顶鸭舌帽。
　　贺徵照例给周幼安带了早饭，周幼安狼吞虎咽十分钟解决完。
　　蓝墨泽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两人不远处，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有同学关心了一句。
　　蓝墨泽笑笑：“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别担心。”
　　说来也是巧，蓝墨泽今天穿蓝色的卫衣配白色外套。
　　卓勉过来跟贺徵打招呼：“贺徵！”贺徵冲他点点头，卓勉掏手机过来给他看视频，“你看！小可。”
　　视频里卓小可举着锅铲，笑得很开心：“阿徵哥哥！小可会做炒鸡蛋了，你要不要尝一下，哥哥说可好吃了！”
　　太阳大，两人脑袋凑得有些近，从影子来看亲密无间。
　　“做炒鸡蛋？”
　　“对，她们幼儿园老师说可以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天天看我妈炒菜，还挺想试试的。”
　　“味道怎么样？真的……好吃？”
　　“说实话就是四个字——难以入口！”
　　“是吗？”
　　“半生不生还有蛋壳，要么没放盐要么咸的要死，或者焦成黑炭。”
　　“小孩儿嘛，由她吧。”
　　“所以……你是？”
　　“请容我拒绝。”
　　“这么干脆？”
　　“还是命重要。”
　　“哈哈！车到了，我先过去，到时候人文馆再聊！”
　　“待会儿见。”
　　廖振华让大家排队上车，晕车的坐前面，闹腾的坐后面。
　　贺徵不晕车，但他想睡觉，于是选择坐在了前面几排，周幼安跟荣敬轩、韩文琛坐到后排去打游戏了。
　　蓝墨泽走到贺徵边上，唇抿了抿，选择坐在贺徵的斜对面。
　　沐涵和廖彤玥晕车，所以和蓝墨泽商量，让他和贺徵一起坐，问能不能把前排的让给她们。
　　蓝墨泽看了贺徵一眼，对方冲他点头，“车马上要开了。”
　　蓝墨泽微微笑起来，过来坐在贺徵边上，贺徵看了一眼蓝墨泽，问道：“你不舒服？”
　　蓝墨泽摇摇头，“没有，可能昨晚上没睡好有点难受。”贺徵问后排女生要了颗糖给蓝墨泽。
　　“不舒服就跟我说，别硬撑。”
　　蓝墨泽微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拿着矿泉水的手指不自觉捏紧，微微有些颤抖。蓝墨泽低头看了一眼颤着的手，嘴角拉直没有任何表情。
　　**
　　广南人文馆
　　大巴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
　　贺徵也没怎么睡，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后排那几个臭小子还一直乱叫乱嚎。
　　大家排排队下车，蓝墨泽起身的一瞬间有些耳鸣，手用力扒着座椅，贺徵正要站起来，看见蓝墨泽这般就伸手拉着人胳膊撑着他，摸了一下蓝墨泽的额头问道：“怎么了？晕车？很不舒服吗？”
　　蓝墨泽紧紧握着贺徵的手，等耳鸣过去之后才睁开眼，笑了笑：“没事儿了，可能是坐太久有些缺氧。”
　　贺徵并未松手，拉着蓝墨泽下了车，“等会儿跟着我走，别一个人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
　　蓝墨泽着迷一般看着贺徵的侧脸，低头看了眼贺徵拉着自己的手，笑了。
　　周幼安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了。
　　贺徵说蓝墨泽他不太舒服，周幼安啊了一声，道：“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喊老师？是不是低血糖？”
　　纵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他们三人，总归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总会不自觉关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