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背心要恋爱

7、神奇交友

　　自从黎殷从和卜芥认识以后，打工事业一帆风顺蒸蒸日上。
　　他都不知道卜芥怎么做到认识那么多老板的，也不知道卜芥到底打了多少份工才会对市区里的店铺那么熟悉。
　　卜芥看起来对人很冷淡，但其实非常细心，时常帮他留意适合他的兼职。
　　他俩其实是在中考结束的暑假认识的，那时候俩人一块儿给游戏城发传单。
　　之后才知道卜芥父母都已经下岗了，平日里就卖卖水果。他哥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家里的钱大部分都给他存着买房子，所以一家人是能省则省。
　　黎殷有时候也挺佩服卜芥的，除了学习和赚钱，好像没见她对别的事情感兴趣。
　　但她又特别冷静，很多事情有着超出同龄人的认知。
　　黎殷彼时不禁感叹：不愧是年级第四啊！
　　其实就连黎殷的倒数第二，都是被卜芥给教起来的。
　　如果不是卜芥给他补习了一些基础知识，他怕是永远的倒数第一了。
　　他考个倒数第二其实就很满意了，担心自己影响到卜芥，说什么也不让她分心辅导自己了。
　　因为他和卜芥总一起兼职，老师们总说他会把卜芥带坏，他不止一次看到卜芥被老师叫进办公室谈话了。
　　但卜芥永远都是一句话：我可以保证我的成绩稳定在年级第四，但不能保证今天兼职的工钱会不会有所改变。
　　黎妈特别喜欢卜芥，到现在还一直暗戳戳想着如果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该多好，又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
　　两人家里离得近，所以有时候黎妈会让黎殷拉着卜芥到家里来吃饭。
　　饭桌上不外乎是关心卜芥的身体和成绩，再来感谢卜芥对黎殷的照顾和帮助之类的话。
　　卜芥每次都是笑着听下去，然后夸黎殷人很好也很细心，帮她很多。
　　卜芥每次来还都会从家里带一些水果，黎妈就更不好意思了，有时候从培训班回来会带小蛋糕或者其它甜品，让黎殷送去给卜芥。
　　卜芥很敏锐，察觉到黎妈是想撮合他俩，于是和黎殷说了这个猜测。
　　两人也是哭笑不得。
　　他们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家庭其实像个累赘，怎么能去拖垮别人呢。
　　彼时卜芥说：“我的愿望是嫁给一个有钱人，我们互相喜欢，他能支持我继续工作，就可以了。”
　　黎殷倒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他只希望黎妈身体能够一直健康，母子两人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
　　老中医院
　　黎殷其实厨艺很不错，但他学的大部分菜都是清淡养生的，因为黎妈常年生病的缘故。
　　这会儿在家里给黎妈熬了汤，又炒了个少油少盐的菜带去医院。
　　这边的医生护士和黎殷都很熟了，应该说是看着黎殷长大的。
　　从黎殷上小学开始黎妈就频繁出入医院，黎爸是个酒徒，在黎殷四年级就被车撞死了，赔了五十万，这些年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身体好些的时候黎妈就会做一些外快，因为有厨师证，所以会教一些小孩子做甜点，赚得还不少。
　　加上黎殷自己半工半读，这些年母子俩也都过下来了。
　　黎殷和黎妈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人，从没告诉过黎殷外婆家里的家境，只说在这里挺好的，避免老人从乡下跑来忙活操心。
　　黎殷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黎妈和病友在聊他和卜芥。
　　“你是不知道呀，我儿子和小芥哦，两个人关系很好的呀！我儿子可乖了，一点都不用操心，做的一手好饭。你们没见过小芥吧？等什么时候她来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多好看的丫头啊，又白又瘦的，什么都会干，还特别聪明，年级第四呢！”
　　黎殷有些无奈，推门走了进去。
　　“妈……”
　　黎妈靠在床头，手里还抱着热水袋暖手，正和隔壁床的病友相谈甚欢。
　　看见黎殷连忙招手喊他过去：“阿殷来了？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
　　黎殷摇摇头，架起小桌子，把晚饭打开，“吃饭吧，这汤熬了很久，很香。”
　　黎妈笑笑，摸了摸黎殷腕骨突出的手腕，眼里带着心疼与歉疚。
　　我的儿子啊！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无忧无虑的。
　　怎么你就要这么辛苦呢？
　　都是妈妈的错啊！
　　孩子，你真的……太辛苦了！
　　**
　　咖啡厅
　　裴静瑶等在那里，为了这次见面她打扮了很久。
　　她今天的衣服和贺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连发型都和当时一模一样。
　　贺徵准时来到咖啡厅。
　　穿了件姜黄色的外套，身形颀长。
　　贺徵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侧目看他。
　　裴静瑶微笑，然后和贺徵招手。
　　贺徵微微颔首，在裴静瑶对面坐了下来，声音冷淡：“有什么就说吧。”
　　裴静瑶却道：“不用这么着急，先点点喝的吧。”
　　然后抬手叫服务员。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服务员走过来等待两人点单。
　　贺徵总觉得这个服务员有些眼熟，然后才想起来这就是大家嘴里的打工小陀螺、年级第四的卜芥同学。
　　裴静瑶不认识卜芥，所以也没在意，点了杯果汁和甜点。
　　卜芥再看向贺徵，后者道：“给我一杯白水就行。”
　　卜芥点点头，微微欠身，“好的，两位稍等。”
　　贺徵把视线从卜芥身上移开，重新放在裴静瑶身上。
　　裴静瑶笑得非常亮丽，似乎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声音轻柔：“我们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喝咖啡，我怕胖都不敢吃蛋糕，你总说我胖了也很可爱，还说就算胖了我也是最好看的。”
　　贺徵嘴角扯出一抹十分敷衍的笑容，“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犯不着回忆。”
　　裴静瑶摇了摇头，“不，我总是觉得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一般。阿徵……我当时和你分手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爸妈知道我和你谈恋爱，他们想逼你退学，我怕你出事，只能和你分手！”
　　贺徵倒是不知道其中缘由。
　　“无论什么原因，我们分手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我也不会走回头路，大家各自安好就行，没必要一直纠缠。”
　　“可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啊……你明明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我现在可以和我爸妈谈条件了，只要我能考上重点，以后继承家业，他们就不会阻止我谈恋爱！”
　　“我说的喜欢，是在我们两人互相平等互相坦诚的基础上。无论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需要那些所谓的‘为了我好’做出的伤害我的行为。”
　　“我也不想的，阿徵……我真的害怕你出事！”
　　“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再纠缠也是徒劳无功，你何不向前看，没必要一直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没办法放下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在想如果当时不和你分手，我们现在一定很开心很快乐！”
　　“我很感谢你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但很可惜，我不再喜欢你了，所以我们没有可能了。也希望你能告诉你的那些好朋友，尤其是纪惟，让他不要再缠着我，我并不想看到他。”
　　“阿徵……你真的，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此时卜芥的声音响起：“打扰一下，两位的东西。”
　　裴静瑶有些失态，看到卜芥过来下意识坐直身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保持优雅。
　　贺徵看到裴静瑶的样子，笑了：“你看，你在意的一直是自己的形象，你甚至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失态的一面。可你却没有想过，当时被分手的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卜芥看了贺徵一眼，后者起身准备离开，卜芥道：“把水喝了吧，是温的。”
　　不知为什么，贺徵笑了笑，喝了半杯白水，冲卜芥笑道：“谢谢。”
　　然后转身离开。
　　卜芥微微颔首，然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裴静瑶坐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
　　**
　　大家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贺徵永远待在第一考场的第一桌。
　　周幼安还拿着书在临时抱佛脚，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贺徵哭笑不得，他并不能理解临时抱佛脚的意义在哪里。
　　“看你那样子，昨晚上想熬夜复习，结果又睡过去了吧？”
　　周幼安苦哈哈地点点头，“还是老贺你了解我！”
　　方晟晟也是倒数里的那几个，向来不重视月考，但对自己男朋友的成绩非常上心，每次考前都会督促韩文琛认真复习。
　　荣敬轩拿着书狂背知识点。
　　大家都忙，就贺徵一个人悠悠闲闲的。
　　贺徵看见游魂似的卓勉，见他走路都快撞树上了，于是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看路。”
　　卓勉回过神来，“啊，是你啊贺徵。”
　　贺徵见卓勉眼下青黑，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卓勉微微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我爸妈的厂子出了点问题，现在着急找律师，但这次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找律师？
　　贺徵随口一说：“如果需要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卓勉眼睛一亮，“真的吗？”
　　贺徵点点头，“但……我不确定她会接你父母的案子，不过我可以帮你先问一下，如果她接了，那大概率你们能胜诉。”
　　卓勉欣喜若狂，抬手就给了贺徵一个大大的拥抱，“太谢谢你了！贺徵，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贺徵有些意外，但还是抬手拍拍卓勉的肩以示安慰。
　　这一幕很哥俩好，至少在大部分人眼里是这样的。
　　当然这大部分人不包括蓝墨泽和裴静瑶。
　　哦，还有纪惟纪公子。
　　**
　　贺徵发现自己自从注意到卜芥之后，经常会碰见她了。
　　这不，开考快十分钟了，卜芥才到。
　　免不了被监考老师教育一顿。
　　“怎么回事啊你卜芥！现在都几点了，开考十分钟了你才来！开考十五分钟就算你弃考你怎么不再等五分钟来呢？对待月考要认真知道吗？不能因为你成绩好就肆意妄为，你自己看看咱们第一名，每次考试都早早到考场坐着了！”
　　卜芥认真听训，听到这里看了一圈贺徵，贺徵回以一个微笑。
　　“干什么干什么！贺徵，你好好写题，别分散注意力！还有你，不能再有下次了啊，赶紧去坐好！”
　　卜芥撇了下嘴，“老师，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早上来得匆忙。”
　　“还上厕所？不准去！”
　　“历史我能考满分，您相信我呗！”
　　“卜芥！”
　　“哎。”
　　“你给我去坐好！”
　　“得嘞。”
　　“这次不准提前交卷，必须给我坐到最后一刻听见没有！”
　　“知道了。”
　　大家都被监考老师和卜芥的对话给逗笑了，卜芥坐到位子上开始写题。
　　监考老师甚至怕卜芥睡过去，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到卜芥边上看着她写。
　　卜芥哭笑不得，和监考老师打着商量：“老师，您别这样……我不用特殊对待，您还是坐回讲台上吧。”
　　监考老师懒得理她。
　　卜芥非常无奈。
　　既然不让卜芥提前交卷，贺徵可以提前交啊。
　　历史试卷比较耗时间，因为要翻书找知识点。
　　贺徵记知识点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非常好找，但只适合他。
　　**
　　月考结束，贺徵让他爸妈帮卓勉联系了一下那位有名的苏律师。
　　对方欣然同意。
　　这帮了卓勉一个大忙，卓勉表示一定要请贺徵吃饭，贺徵拒绝都拒绝不掉。
　　卓勉特地找了家高档餐厅以示对贺徵的感谢与尊重。
　　贺徵穿着随意，一件白毛衣外搭夹克，一条水洗牛仔裤。
　　“不用这么破费。”
　　贺徵觉得这餐饭实在是有些隆重，卓勉摇摇头，然后把菜单递给贺徵，问他要吃些什么。
　　贺徵其实算是这家店的熟客，他挺喜欢这家店的意面和甜点。
　　点了平常自己吃的那几样。
　　服务员过来上菜的时候贺徵甚至还在想会不会又能碰见卜芥这个打工狂魔。
　　当然现实并非如此。
　　但贺徵仿佛看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剃着寸头，身量很高。
　　贺徵没有特别在意。
　　“贺徵……你当时连问都没问是什么事，就答应帮我们找律师，你就不怕我们才是坏人？”
　　贺徵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一个高中生，你爸妈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卓勉笑，摸了摸耳朵，很烫。
　　贺徵漫不经心地喝着饮料，睫毛微垂。
　　卓勉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贺徵脸上。
　　他也太好看了吧？卓勉心想。
　　“阿徵！”
　　是熟人的声音。
　　贺徵抬眼看去，是蓝墨泽。
　　蓝墨泽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毛衣搭夹克，和贺徵穿的异曲同工。
　　“这么巧？”
　　蓝墨泽笑着看向贺徵，然后微微侧头，看了卓勉一眼，仿佛才想起来一般打招呼：“啊，你是那个……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你是阿徵的朋友吗？”
　　卓勉站起来，他和蓝墨泽身量相当，势均力敌。
　　“我叫卓勉，贺徵的好朋友，同时也是他的邻居。”
　　蓝墨泽瞳孔微微一缩，一闪而过的不耐烦与厌恶，下一秒嘴角勾起笑容来：“是吗？既然是阿徵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你好卓勉，我叫蓝墨泽，和阿徵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空气中无形的火光四溅，剑拔弩张的。
　　“别站着，挡到别人了。”
　　蓝墨泽一个大高个站在过道上，服务员端着餐盘只能小心走过。
　　贺徵话音刚落，一位服务员与蓝墨泽擦肩而过，并没有看到他们一桌人。
　　“黎殷，这边客人点单！”
　　“来了。”
　　蓝墨泽坐了下来，“不介意我拼个桌吧？”
　　卓勉冷笑一声：“当然不介意。”
　　贺徵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打个招呼还搞得跟争风吃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