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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毕业了。
      楚初见如愿考上了老家的事业单位,在一所中学任教,教英语。我替她感到高兴,然而心底却有说不出的忧伤,楚初见看见我这样子也就没有说什么了。我们短暂的相守了几日之后,楚初见接到上班的通知。我们不得不分别。我在车站送别了楚初见,看着她逐渐离我而去,心里无可奈何的难过。

      莫恕己独自一人去了西藏。
      我接到了莫恕己从西藏打来的电话: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朝圣者,他们对着远方,双手合十,一跪一拜,口中念念有词,无比虔诚,我被感动了,随即加入了朝圣者的行列,用胸膛走西藏,一跪一拜,口念咒语,心中念佛,毕恭毕敬,艰难跋涉,趟水过河。到达拉萨的那一刻,膝盖,手掌、胸膛都破了,但是自己仿佛经过了一番洗礼,变得一身轻松,一身洁净,仿佛那赤子婴儿一般!沿途,我看到了许多破旧的希望小学,设施简陋,颓垣断壁,那些孩子们竟然在天空下读书学习,没有屋顶,没有遮风避雨的场所,我看着怪心疼的,于是决定等我朝圣完了就在当地找一所希望小学,留下支教。现在,我如愿以偿,虽然条件艰辛,但是心里很踏实……”
      我真替莫恕己感到高兴,他终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重新起航,未来可期。

      许尽欢回老家创业,开了一家奶茶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小日子过得逍遥、甜蜜。
      许尽欢告诉我,他找了个女朋友,名叫零露,善解人意,他很爱她,她也爱他。怎么认识的?有一天,她孤身一人,面带忧伤地来到他的奶茶店,他问她:想喝点什么?她黯然神伤地看着他说:老板,麻烦你给我一杯“一了百了”吧!他看着她,她的眼睛是迷惘的,里面看不到任何的生的希望,他笑着说:好啊,不过请你稍等片刻。三分钟后,他做好了奶茶,端给她。她很诧异地看着他,他却面带微笑地说:你要的奶茶。她接过来,准备要喝,不过被他拦住了,他说:在你喝之前,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她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讲故事。他说:从前,有个小伙子刻苦读书,终于考上了大学。他本想在大学里发奋读书,将来找份好工作,衣锦还乡,孝敬父母,但他在大学里却因感情受挫荒废了学业,其实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他也想好好的爱一个人,但是,老天并没有垂怜于他。他因此痛不欲生,甚至想一了百了,觉得这世界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变得光怪陆离冷漠无情。但一个人不能就此随波逐流,再苦再难也要坚强,至少还有那至亲至爱的人,为了他们那期待的眼神,他最终挺过来了,虽然他心灵的创伤并未痊愈。毕业后,小伙回到了老家,开了一家餐馆,重头再来!他的故事讲完了,她笑着把那杯“一了百了”喝完了,从那以后,她天天来,他天天给她做“一了百了”。其实那所谓的“一了百了”,不过是一杯普通的柠檬汁罢了。
      许尽欢说完后,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放低了声音说:其实,在零露的身上,我看到了夏真的影子……
      气氛忽然有些沉重,有些过往似乎成了许尽欢心底的隐痛,一触即发,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急忙岔开话题:“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赵艳文了,她还单身,你还记得吗?”
      “赵艳文?是谁呀?”
      我瞬间就蒙了,哑口无言。
      许尽欢道:“我和零露要结婚了,你来给我当伴郎吧。”
      又道:
      “你要是不来给我当伴郎,我这婚就不结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忙说:“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来给你当伴郎!”
      许尽欢回归正轨,波澜不惊。
      要结婚的不止许尽欢,还有秦明月!
      秦明月找到了我,递给我两张请柬。我怔了怔,打开请柬一看,原来有一张是给莫恕己的。新郎的名字叫“钱兴旺”,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秦明月走了。我看着秦明月离去的背影,心里空空荡荡的,不知是喜是悲。

      我报考了省城的公务员,落榜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于是决定在省城漂泊。我简单租了房子暂且安身,为了生活,不得不四处奔波找工作。做过收银员、搬运工、小区保安、外卖员等,处处碰壁,落魄至极。唯一欣慰的就是心里还有楚初见可以牵挂,她就是我在这座偌大而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每晚无论多累、再晚回家,只要一想到她,心里总是暖暖的。
      楚初见总是跟我抱怨,自己初为人师,涉世不深,经验不足,学历尚浅,生活捉襟见肘、工作心有余力不足,事事不如意。楚初见也跟我提起,身旁有好多单身的男子,对她垂涎欲滴。每每听到此,心里总是莫名的醋意满满,却又无可奈何。
      有一次,趁着换工作的空档,我决定去找楚初见。我兴匆匆坐着夜班车来到荷花县。楚初见照例来车站迎接我,这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在车站门口看见了楚初见,只见她一身灰衣,面无表情。
      我微笑着迎了上去。楚初见静静地打量着我,然后说道:“你怎么剪了个这么丑的发型?”
      我摸了摸头发,这是我昨天特意去剪的头发,以前也是这么剪的,她也没觉得丑。
      “可能是那个发型师剪得不好吧。”我笑道。
      “下次换家理发店吧。难看死了。”楚初见淡淡的说道。
      我拉起楚初见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如雪。
      “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冷,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你想太多了。”
      楚初见带我在附近的公园逛了一会,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太多的话,对一切都索然无味,无精打采的,感觉她很疲惫。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感觉有点累。”我说。
      “我们应该先回学校,晚上,我还有晚自习。”楚初见说。
      于是我俩坐车来到昔川中学门口,楚初见说:“你在附近的旅馆住吧,毕竟我才来没多久,让人看见了,不免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影响不好。”
      我心里有些不悦,不过还是答应了。楚初见径自回学校上晚自习,我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馆住下,待到她下晚自习,我约她吃饭。此时,夜色已深,路上的街灯散发着昏黄惨淡的光芒。
      此地是一个小镇,并不怎么繁华。街边有一两家烧烤摊还在开门营业。我和楚初见走进了其中一家烧烤店,才进门就发现大堂里有一张桌子上坐着几个人。
      “楚老师,原来是你啊,快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吧。”那桌上的一男子朝我们吆喝道。
      楚初见见了,脸有难色,但避之不恭,唯有踱至桌前,向我介绍道:“这些都是我同事。”
      他们腾出两个位置让我俩坐下。他们便开始嚷嚷着让楚初见介绍我。楚初见犹豫了一会,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我这才注意到对方有两个男子,一个女子。楚初见介绍了他们的名字:陈道迟、吴星辰、王依然。
      陈道迟大声说道:“楚初见,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嘛?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男朋友来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看了一眼楚初见,发现她也是一脸的尴尬。楚初见红着脸说:“我有说过吗?”
      陈道迟坚持道:“你说过了,而且你是当着吴星辰、王依然的面说的——你俩给我证明,是不是这样的?”吴星辰、王依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初见,不置可否。
      陈道迟又继续看着楚初见说道:“你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让我失望。你好不厚道。”
      楚初见笑道:“你就不要拿我开涮了。”
      王依然笑道:“人家楚老师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陈老师,你就死心吧。”
      陈道迟似乎不服气,又道:“你男朋友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在省城工作。”楚初见说。
      “我没有工作。”我接口道。
      “啊,没有工作呀,那可真是悠闲自得啊。我们啊,天天教书育人,授业解惑,白天黑夜,枵腹从公,身心疲惫呀,可真是羡慕你呀。”陈道迟笑道。
      他的样子很令人反感,但我唯有陪笑道:“我更羡慕你们,有固定的职业,作息规律,人民教师,受人尊敬。不像我这等游手好闲之人,处处遭人白眼。”
      陈道迟哈哈一笑,又道:“那你男朋友毕业于何所学府呀?”他虽然问的是我,眼睛却是盯着楚初见不放。
      楚初见笑道:“他是警校毕业的。”
      陈道迟又大声道:“哦,原来是警校的高材生啊。听说警校生喝酒都很厉害的,来,咱俩今晚不醉不归。”说着,便喊服务员上酒。王依然和吴星辰在一旁劝说:莫喝酒,切勿耽误了明天的课程。陈道迟却哈哈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何以助乐,唯有杜康。
      服务员上了白酒来。陈道迟盛气凌人地倒满了三杯白酒,意思先饮三杯为敬。我抬起酒杯,连饮三杯。
      陈道迟连声喝彩,又给我满了三杯,说:“我们本地的风俗,来者皆是客,客人者须自饮三杯,方可与主人喝酒。”
      我抬起酒杯,意欲一饮而尽,楚初见连忙拦住了我,说道:“哪有你这样的规矩,你这不是欺客嘛。”陈道迟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不喝酒,自然不懂得我们之间的客套。你问吴星辰和王依然,有这样的规矩不?”吴星辰和王依然不置可否。
      我二话不说,又连饮三杯。因下午饭没吃,腹中空空如也,最后一杯酒下肚时,便感觉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继而头晕目眩,我想起身去一趟卫生间,哪知脚下一踉跄,竟然身不由己地摔翻在地,来了个四脚朝天。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一阵狂笑声充满了整个大堂。楚初见连忙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扶我来到大堂外的卫生间,我冲进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涕泗横流。
      待我出来,楚初见独自站在墙角,面无表情。
      “对不起,给你丢脸了。”我看着楚初见说。
      “你喝多了,我们走吧,我扶你回旅馆休息。”
      我们经过大堂,陈道迟又将三只酒杯满上,说道:“我看兄弟也是豪爽之人,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咱们再来干三杯,干了这三杯,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他自己喝了三杯酒,然后睁眼看着我。
      我若是不喝,自然要被他鄙视,于是举起酒杯来,喝完了三杯酒。陈道迟还在嚷嚷着继续倒酒,被旁边的吴星辰、王依然劝住了。楚初见强行拉着我离开了烧烤店,把我送回了旅馆,我倒在床上,醉意朦胧。半夜醒来,发现楚初见已经离我而去,我独自躺在陌生的旅馆里,无心睡眠,黯然神伤。
      回到省城后,继续在这无边的桎梏中碰壁前行。
      日月轮回,潮起又潮落。又是一年除夕夜,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独自呆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看着外面万家灯火,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心里是无比的落寞孤寂,有一种凄凉的况味。
      我打电话给楚初见,无人接听。
      三天后,我总算打通了楚初见的电话,我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楚初见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忘带手机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
      “我想你了。”
      “挂了吧,我还得备课呢。”
      生活似乎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流逝着,无声无息。
      我依然每晚给楚初见打电话、发短信,可是楚初见似乎越来越忙,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了电话也是说在忙,等会说。有一次,我打电话给楚初见,楚初见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醉意,我一听就知道她喝了好多酒。
      “你喝酒了吗?”
      楚初见在电话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什么。
      “你不开心吗?”
      楚初见在电话里咿咿呀呀的。
      “你怎么了?”
      楚初见依然咿咿呀呀。
      “你真的没事吗?”
      楚初见没有说话。
      “你好像很难过,是吗?”
      电话被挂了。
      我担心她,一宿没能睡着。次日,我打通了楚初见的电话。
      “你起床了没有?”
      楚初见没有说话。
      “感觉好点了没有?”
      “你别烦我,走开!”
      电话被挂断了。
      过了几天,我再打电话过去。
      “我在上课呢,我说过我会打给你的,烦死了!”
      再之后,我打电话、发信息给她,她都是回复我一个字:忙。
      我感觉楚初见变了,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
      一天晚上,闲来无事,百无聊赖。最怕突然闲下来,因为闲下来我就会思念楚初见,思念最是让人寂寞。我打电话给楚初见,无人接听。我拿出手机,登录□□给她发信息,无人回复。
      我想起来了,之前因为向楚初见索要她的□□密码而发生争吵一事。当时我固执地认为,两个人好,就不应该有秘密。楚初见一怒之下,告诉了我密码。我也发现自己的自私,因此我一直没有登录过她的□□,现在突然想登录她的□□,想看看是不是我发的信息她没有收到,所以没有回复我。于是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贸然登录了楚初见的□□号。
      登录进去之后,立马收到了一条信息。一个昵称为“行道者迟”的好友发来一条信息:
      “亲爱的,今晚我等你一起吃饭。”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久,不知所措,心乱如麻。我知道,天塌了!
      我拨通了楚初见的电话。
      “我备课呢。稍后打给你。”楚初见意欲挂电话。
      “行道者迟是谁?”
      楚初见在电话里忽然沉默了,我想她应该是惊讶的,或者是迷茫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已经好上了,是吗?”
      一度沉默。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分手吗?”
      “你同意吗?”
      “我不知道。”
      我心里隐隐作痛,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我决定去找楚初见。我明知道她已经有异志了,但不能就此算了,至少得见上一面,把话说明白了。
      夜幕降临,我坐上了去荷花县的夜班车。客车缓缓驶出城市,穿梭在山岭中,一路颠簸。车窗外是无声的夜空,一勾月亮孤零零的悬挂在空中,释放着寒冷的光芒,周遭没有星辰,没有云彩。心里乱糟糟的,无心睡眠。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客车到站。我走下车来,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刺骨的疼。我在车站门口的条凳上坐下来,等天明。清洁工阿姨忙碌的拿着扫把刷刷刷的打扫着密密麻麻的落叶;一名落魄潦倒的流浪老人在车站门口向过往的行人点头哈腰,艰难乞讨;一名中年妇女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手里牵着一名小孩,蹒跚而来,她一脸茫然地来到车站门口,只听她询问了门口的保安:“我想去广州打工,该怎么坐车呀?”油腻的保安大叔不屑地指了指车站里面,示意她去里面询问。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凄凉。
      太阳出来了,我坐客车来到了楚初见所在的昔川镇。
      我们在小镇上的一家农家乐见面。楚初见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而坐。窗外是绿水青山,鸟语花香。
      “好久不见。”我说。
      “好久不见。”楚初见笑着说。那笑容,略带苦涩。
      “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漂亮。”我说。
      “变了,我都变老了。”楚初见笑着说。
      “不,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老,你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时的模样。”
      “你最近过得好吗?”楚初见看着我说。
      “还不错。”我笑着说。
      “你有没有想我?”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楚初见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我也看着窗外,百感交集。
      “我和陈道迟是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好上的。那晚,我爸爸的病又突然发作,整个人忽然晕倒在地,翻白眼,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吓得我不知所措,我一个女孩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找你,可你不在我身边,我是那么孤独无助,于是我想到了他!他也许不是我最爱的人,但至少他可以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给我依靠的肩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再任性了。好多事情,我们身不由己。没有了父母的庇护,我们得学会向现实妥协。人生,就是这样。心中的话,此刻才对你表明,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希望你能理解。”
      楚初见平静的说完了。
      我静静的听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难过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楚初见说。
      “千万别说对不起,我们谁都没有错!”
      楚初见看着我笑了。那笑容,如水一样忧伤,如风一样惆怅。
      我也笑了。
      “我们分手吧。”楚初见说。
      “分手吧。”我说。
      楚初见走了。我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馆住一晚,因为没有车离开了。
      那个夜明星稀的夜晚,我却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我醒来,准备离开。出了旅馆,发现楚初见站在门口,也不知她何时在这里的。只见她一袭白衣,面无表情。
      “我送送你吧。”楚初见说。
      我点了点头。
      我俩并肩走路去车站。我想起了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我俩也是这么并肩走路去车站的,当时是我送她离开。
      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我知道,我将要离开她,这一别,就是永别,就像死了一样,从此山水不相逢,再也不见。
      路过一爿面馆。
      “要不吃点东西再走吧?”楚初见说。
      我点了点头。我俩走进面馆,楚初见为我点了一碗面条。她坐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吃完了这一碗面条。那碗面条,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我们走出面馆,车站就在马路对面,我们穿过马路来到站台,并肩而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慵懒的朝阳斜斜的挂在路的尽头,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泊油路,虽是朝阳,但却有种夕阳西下的错觉。一只枯黄的落叶,在微风的驱使下在马路上翻滚着,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只听见轰隆隆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客车扬尘而来,在站台边停下,哗啦一声,车门打开,等待乘客上车。
      “我要走了。”我对她说。
      楚初见面对着我,帮我拉了拉衣领,然后用眼神凝望着我,然后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柔惆怅,倾城倾国。
      “再见。”楚初见望着我说。
      我望着楚初见的脸庞,我的心如同苍凉的落日,有着绝望的暖色光芒,可是却将沉入永远的黑夜。我想对她说一声再见,喉咙突然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唯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踏上了客车。车上人不是很多,我在最后一排座位里坐下。紧接着,客车启动了,不断加速离开,轰隆隆的引擎声,湮没了所有。前面是一个急转弯,转了弯就一了百了了,忍不住回眸,我看见楚初见立在原地,迎着我离去的方向,脸埋在双手里,似是在啜泣。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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