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路》Rem

5、（五）

　　空，他的心突然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如果说刚才他还没察觉出来，但现在他已经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你……”景天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要让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景兄弟，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找五灵珠的情景吗？”徐长卿故意不去回答景天的问题，但泪水已经像止不住的水闸忽然泛滥。

　　“不……我不记得了！”景天大声喊道，泪水也从他的眼中汹涌而出，他悲愤地朝徐长卿喊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景兄弟，你还记得你昨日答应过长卿一定会按照长卿所言行事吗？！”徐长卿也冲着景天喊了回去。“你还记得雷州城我们一起喝酒的情景吗？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上天庭……一起去海底城……一起在锁妖塔……”他越说越是哽咽，直到渐渐说不下去了。

　　景天站在原地，摇着头不肯作答。因为太难过，景天有些站不稳地踉跄一下，却发现记忆便如洪水流泻般离他而去，他急忙站定捂着胸口。“为什么？！这就是你和玉帝的条件吗？！为什么要我忘了你……”

　　“因为……因为你心里不该有我……你不该爱上我……因为只有忘了我，你才能回到原本的轨迹上……”徐长卿心力交瘁地跪坐在地上。“鬼界走黄泉，仙界走忘尘，如果不走你终将入魔……阿天，求你……忘了我……走完……走完这段忘尘路吧！”

　　“我忘了你，那你怎么办？！你第一次叫我阿天却是让我做这样的事！你怎么能那么残忍？！”景天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地哭喊道。

　　“阿天……阿天……”徐长卿虽然在哭，脸上却依然带着对景天宠溺的笑容。他不停地重复着叫着景天，仿佛要把一辈子的都叫完似的。“阿天……总有一天，我也会得道飞升……我们还可在天界重逢的……所以……所以走过来吧……”

　　“可那时候我都忘了你了啊！”

　　“你难道没有信心……再爱上我吗？”这也是头一次徐长卿将二人的感情说的如此明了，他用炙热的眼光注视着景天，几近恳求地望着他。“你要我如何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你要我如何看着你一次次地轮回直至走入魔道？！如果爱我……不能听我的一次吗？”

　　景天颤抖着终于又踏出了一小步，却又站立不前，眼睛哭肿了的他，颤抖着问：“走完……这条路……我就会把你全……全忘了吗？”

　　徐长卿无语地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景天一边说一边开始以极慢的速度迈步走向徐长卿，他使劲擦掉眼角的泪，却还是止不住。“我不要哭！我要看着你！我要看清你！看清竟然忍心让我忘了你的你……长卿……” 为了不让自己太颤抖以至于说不出话，他每说一句都不得不紧紧咬住下唇。

　　“阿天……走完这条路……你就会回到永安当……我们……”徐长卿想说约定好天庭再见，却想到以后，景天也不会再记得这个约定了。

　　“徐长卿……”景天继续缓缓向前走着，每走一步便多忘掉一点眼前这个人与自己的记忆。“我还记得你教我心法……记得你叫我老大……记得你因为紫萱醉倒在我怀里……记得你送我道德经……记得你把贝壳交到我手上然后被邪剑仙吞噬……”说到这儿，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徐长卿……在我忘了那种感觉之前，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徐长卿！我爱白豆腐！你爱不爱我？！你究竟爱不爱我？！我爱徐长卿！”景天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喊着，然后猛的加速跑向徐长卿。

　　“阿天……”徐长卿挣扎着扶着身旁的神树站起来。“对不起……我不能说……”

　　“徐长卿，你要记得，在走忘尘路时，你绝不可对景天说你爱他，那是你后悔的最后机会，如果在忘尘路上你对他说了，他便会记起所有之前忘了的情感。”

　　那是来到忘尘路之前，玉帝对徐长卿最后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