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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物极必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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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姑娘,你过来!”
一位穿着蓝白相间短袖的大叔,手握一柄芭蕉扇,横眉冷漠地望着胡蕾道。这声算不上亲切,却颇有慰问家人意味的声音,让本骑着自行车的胡蕾顿时一哆嗦,心中直犯嘀咕,“我……没做啥错事吧。”
磨磨蹭蹭、三步一抬头,胡蕾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顺手将自行车停下,底气不足地询问道:“大叔,有啥事吗?我们不约。”
“你个小姑娘,前几天不在我们店中中了一张彩票吗?连续几天打你电话,你都没接,今儿不是正好撞见你吗?”大叔脸上带着三分嫌弃,又带着几分笑意道。
当然,听见这个信息的那一瞬间,胡蕾下意识认为,这是个骗局。但抬眼看见陈年已久的实体店招牌——福利彩票。记忆刹那间回忆到,前些天期末考砸的午后,自己赌气般来老板这里随意买了三张彩票。记忆既然衔接上,顿时间,胡蕾脸上十分精彩。
“哦!哦!”胡蕾此时除了一些感叹词,一时间说不出其他话来。
老板笑道“别‘哦,哦了’,把当时买给你的凭借单号,记得下次过来兑奖吧。”
胡蕾忍住心中喜悦,张望了下四周,遮住嘴部,靠近了些老板,询问道:“多少?”
“200块。”
与心中所想相距甚远,胡蕾脸上难免显出了一些失落。
“记得等下来取啊。”老板看着胡蕾离开的背影招呼道。
就在这一刻中内,胡蕾体味到了天上到地下般,又进入平静,再有有些窃喜的多样感觉。
放下书本,将手中刚兑换回来的两百块钱掂了掂。胡蕾从床上一跃而下,伸了个懒腰,跑出房间,前往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回到家,恰好碰到刚和人跳完舞返回的奶奶。
奶奶脸上满是喜悦,开心地招手让胡蕾走近些,将手中的一个红色水滴状透明、似玻璃材质的物体递给胡蕾。
“这是?”胡蕾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冰水,一饮而尽消解暑气,从奶奶手中接过,疑惑道。
“一个小玩意,看着好看,你拿去玩吧。”奶奶从装满各色水果的篮子中拿起了一串葡萄,转身便前往厨房准备洗净后吃掉。
徒留胡蕾一个人有些汗颜:奶奶,这还是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呢……
胡蕾站在试衣镜前,脖颈处带着红色水滴装饰,对自己所穿的红色长裙有些不满,虽然水滴装饰的袋子是黑色麻绳,但红水滴和红色八分纱裙,颜色上太过重复,搭配起来并不好看。胡蕾将项链放在一旁的衣架平台上,准备转身去找白色纱裙,却不料转身间在经过衣架时,衣襟带动了衣架,将红水滴项链顺带掉落下来。胡蕾眼疾手快地俯冲过去,红水滴装饰有惊无险地被握在手掌心,但自己却也重重摔倒在地。
“哎呦。”胳膊和膝盖被磕得真疼,胡蕾忍不住叫唤了声。
“怎么了?”奶奶关心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没事。”就在胡蕾出声回应后,一篇黑暗突然间袭来,胡蕾握着红水滴瘫倒在地。在闭眼前,胡蕾不禁喃呢:“好困……不好,不去床上的话,要感冒了。今天……”
一阵风,携带着一阵黄土,一位身穿红衣纱、面容精致的女孩,恍如苍茫中出现的异彩,她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身后携着一位身穿黑色锦衣的小厮,来到了西莽城内街边的一位商贩的身边停下。
纤细如羊脂的手指在空中滑动,只听女孩不带一丝喜怒,极为平常地道:“这些除外,其余的,我都要了。”
身后的小厮见状,连忙驱马靠近了些,态度极为恭敬地回应道:“是,九公主殿下。”
这名女子微微颔首,驱马不再停留长驰而去。
“内外都部署好了?”
一位身穿皮革甲衣的男装女子,在一间简陋的驿站走廊上推门而去,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身后的相似装着的男子后,自己斟茶并且一饮而尽,直言道:“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男子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道:“全依公主示下,皆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老狐狸狡猾,战事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必须速战速决。”女子扔下茶盏,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回去后,传我的命令,明日未申时刻准备迎战徐阳山。”
男子作揖,言语严肃回应了声:“是。”
此时,在门外站岗的一位男子,敲了三下门,道:“公……公子,有位商贩说是有一珍宝急于转手,我看成色不错,应是上等宝物,不知公子的意思?”
女子扶额,带着些许疲惫,道:“拿进来让我瞧瞧罢。”
“得嘞。你在外面等着啊,若被瞧上,好处少不了你的。”门外男子和商贩讲述了一会儿,从商贩手中接过了盛装宝物的盒子,推门走进了房间,将盒子递到了女子跟前,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内用丝绸绒垫着一个水滴状血红色宝石。女子伸手拿起水滴状宝石,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道:“这个材质,我竟然有些看不出来。”
端着宝盒的男子面带诧异,惊奇地笑道:“天下竟还有公子瞧不出的材质。”
女子笑着叹息,继而摇头道:“若是平日,定会留下进行把玩,不过,此时并非往日,情况不同。”
端着宝盒的男子疑惑道:“公子的意思是?”
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将手中的宝石一扔,道:“不可因小失大,还需谨慎些,还回去吧。”
端着宝盒的男子虽然满腹疑惑,但对公主的话还是绝对的服从,立马将宝物收好,转身准备回复商贩。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疲惫突然间如潮水般向女子涌来。这困意虽强,但女子也非常人,常年在外征战,意志和自制力非比常人所及,女子起身整理衣衫,身形有些虚晃,在身旁男子担忧的目光下,若无事般道:“该返营做准备了。”
当下三人驱马返营,一路无话。
“将士们都已集结完毕了,主帅人呢?”已身穿铠甲,腰部挎着长剑的男子小步快跑来到主帅营前,询问着正在门前守候的人。
“公主从不会错过时辰,韩卫忠少将放心吧。”虽然口上如此言语,但眉间的焦急和担忧已出卖了男子。从回到军营,他们二人一路跟随,确实发现昨日的公主似乎有些不适,但公主一句不吭、周密部署今日作战计划一直到回营帐中休息,才让男子略微放下了心些。只是今日太阳高挂,公主一改往日做派没有在寅时巡查,确实让人有些放心不下。如今,韩卫忠少将赶来,男子终于忍不住央告道:“奴才实在是畏惧公主威严,不敢闯入营帐中查看,韩少将您是公主的心腹、倚仗之人,要不您进去瞧瞧?”
韩少将一时间语塞。九公主不喜人随意打扰,一旦触碰到公主的不喜,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极可能丢失性命。即使自己为九公主的心腹之一,但却也并非无可取代之人,韩少将一时间顾虑万千,有些犹豫。但如今大战在即,韩少君回首望了眼将士集结之地,下定决心道:“罢了,我进去瞧瞧。战事在即,恕属下冒犯了。”说罢,撩起帘幕而入。
胡蕾此时只觉意识被一股道不明的物体缠绕,虽然意识有些回笼,却难以清醒过来,下意识间有些担忧自己是否被鬼压床了。
“九公主,大战在即,一切部署完毕,请起身整衣出战。”韩少将跪在屏障前,因终归男女有别,没进入内室,但多年修行武学让他耳力极佳可以听见公主浅眠的呼吸声。
“我**也想醒过来!鬼压床真累。”
“他叫我啥?九公主?”
“糟了,不会梦中梦了吧。我去,有这么倒霉吗?”
“真是恶事成双。”
胡蕾此时正心希望有人用一双手将自己从这梦魇中拍醒,这双手携带的力度越大越好。真是在线求抽……急!
韩少将在屏障前跪了近半个时辰,但室内却依旧无一声动静。在这等待、跪在地上的半个时辰间,韩少将将九公主的为人和往事一一细致地回顾了一遍。暂且不论九公主在京都的骄横,至少在攻城略地时基本上是颇有主帅之风。韩少将颤抖着将正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九公主,眼一闭,心一横地将捞了起来。
“主帅大战在即,请速速起来。”
也多亏这毫无怜香惜玉的一捞,让胡蕾彻底挣脱了梦魇,悠悠转醒。虽然一直是在睡觉,胡蕾却感觉到累极了,更何况即使醒来一次,现在依旧是在梦中!胡蕾顿时感觉到有些心累。胡蕾扶着床沿起身,斜眼瞥了眼床沿边的男子。这一眼却让韩少将径直跪倒在床边,极为恭敬地垂头,掷地有声道:“军队部署已经完毕,全等主帅号令。韩某闯帐,实无奈之举,战场战机稍纵即逝啊。”
话语说的极为诚恳,反倒把胡蕾逗笑了,喃喃道:“这梦还挺真实。”既然身处梦中,如今又无方法挣脱醒来,适应力极好的胡蕾立马决定不如乘机享受一番。胡蕾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着跪在一旁的男子,挥手道:“罢了,不妨事。”
胡蕾仰头走在宽敞的营帐内,不时摸摸周围的器物,在手指触及到瓷器碗碟时,心头一动,将一杯子扔在地上。正起身准备离开的韩少将闻声,顿时惊得冷汗划过额头,心中料想此番作战归来小命定是不保,顿时赶到九公主面前,准备再次请罪,却不料九公主正一脸疑惑地捡起了一块茶杯的碎片放在手腕处、手指处来回比划。终归是男女有别,更何况尊贵骄横若九公主,韩卫忠一条人命虽不算什么,只是若因韩卫忠一条人命惹在决战之际,我方主帅因受辱自杀,这罪过……韩少将念及至此,立即跪拜在地,不敢起身,道:“主帅三思,大战结束韩某任凭公主发落!”
“你怎么又转回来了?”本是想通过痛感让自己从梦中梦里醒过来。却在出手时,想到若径直醒来,岂不少了许多趣味,胡蕾将手中的瓷片扔在一旁,略带歉意地笑道:“没事,我不小心碎的,你先出去吧。”
闻言,韩少将庆幸自己赶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出营。
胡蕾端详着放在一旁的战衣,庆幸自己平日里没少玩战争类的游戏,三下两除二地将衣服穿戴完毕,无意间瞥了眼一旁铜镜中映出的自己,不禁发出舔狗的叫声:“哇,这样太帅了,这个梦,我喜欢。”
“九公主,你总算出来了,这是奴才跟您准备的小点心。时间紧迫,您可以边走边吃。”站在门口守候的领头男子,见九公主出来了,立马凑了过去,脸上挂着喜悦,递给了胡蕾三个肉包,道。
正好感觉腹中饥饿的胡蕾结果了男子手中的肉包,咬了一口,肉汁浓而不腻,满口肉香,胡蕾顺口问道:“你谁啊,亲?”
在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胡蕾就有些后悔了,梦中人一般都没名字的。
“果然是今日过于劳累了吗?我是您的贴身侍从,名叫秦嘉啊。”秦嘉面容担忧,懊恼着近日对公主照顾不周。
“哦……”胡蕾有些诧异地点头,紧接着跟随着秦嘉来到一匹马匹前,刚才在账内的那位男子正骑着另一匹马等待着,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红润?!
“这是要骑马吗?”胡蕾笑着摸了摸马毛,却惊奇地发现马匹的汗液竟是朱红色,喜道:“不错。不过,这难不倒我。”要知道在寒暑假,胡蕾被爸爸携带着走遍大江南北,有幸学习过骑马,胡蕾轻松地一跃而上,正当喜悦却瞧见秦嘉担忧的眼神。秦嘉望着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公主,担忧道:“公主,此番作战,您可要平安凯旋归来啊。”
还没认识到事情严重性,只知在梦中的胡蕾,一脸无忧回道:“安心啦,我玩过战争类游戏。”
秦嘉自然是没有听懂胡蕾的话,却因公主的自信略微放下了心,望着公主骑马潇洒离开,心中祈祷着公主凯旋而归。
“秦嘉有名字,那你叫什么啊?”骑在马上的胡蕾询问跟在一旁的男子道。
韩少将感到自己有些狂妄,公主竟然连自己名字都未曾记住,自己却还认为自己是公主依仗之人,失意地回答道:“臣名韩卫忠。”
“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