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二十七章 段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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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漫长的几日呢。重新漫步于花园之中，迁夜澜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宁静。只是，这宁静于她也是奢求，止不住地咳嗽声打破了这安静的一切，淡淡的血腥气逐渐飘出。掩住嘴的红袖落下，终是有一块儿较其它地方更为深重。自那日决战后，迁夜澜便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是为了胜利，就算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可是这样一来，她也没什么资格陪在那人身边了。从怀里拿出个药瓶，迁夜澜咽下一颗。这些天她一直在犹豫，想要辞行，却总也舍不得。
“迁堂主。”一位下属来到迁夜澜面前，“香……不，杜凝雪想要见您。”
“见我？”迁夜澜挑挑眉，“我记得我说过，我不会去探视的，不是吗？”
“是的，属下记得。只是杜凝雪似乎得了病……属下先请示的主上，主上去看过之后说让您去看看。”
“得病？”这倒是奇怪了。地牢的环境算不上太好，但是得病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是既然他都已经去看过，也断没有作假的可能性，“你带路吧。”去看看便知了，凉她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只是当迁夜澜真的来到地牢却发现她之前的推断全被推翻，杜凝雪的状态似乎已经不可用生病来形容。原本圆润的脸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便消瘦了许多，毫无血色的唇，迷茫的眼。饶是迁夜澜医人无数，却也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病人。
“把门打开吧。”迁夜澜淡淡道，“之后你下去便是。等我走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是。”一旁的看守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迁堂主请，钥匙我便留在这里，一会儿还烦劳您出来时把门锁上。”
“嗯。”迁夜澜等着脚步声渐渐走远，才来到杜凝雪的面前，蹲下，“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呢？”
听到迁夜澜的话，杜凝雪的眼神闪了闪，逐渐恢复了焦距，“迁姐姐？”
迁夜澜叹了口气，“你似乎忘记了，我早就说过，你不再是我妹妹。”
“是啊……你也不要我了。”杜凝雪淡淡地笑。
“不是我不要你。”迁夜澜的神色愈渐温柔，只是吐出的话语却也越发的凉泊，“明明是你从一开始便选择欺骗，又何来我的舍弃？这一切，不过是你从最初就不想要而已。至于我，也只是没有恳求一个对此不屑一顾的人的怜悯的习惯，仅此而已。”顿了顿，迁夜澜继续道，“你找我，不是为讨论这件事的吧？”
杜凝雪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朝廷针对四个城的行动已经开始了，而这次的玄武城便是一个开始。”
迁夜澜的眼神变了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杜凝雪笑笑，病态的脸却因这个笑有些妖媚，“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赤镜也差不多了。而下一个……”杜凝雪止住笑，黑色的眼像是漩涡，让人晕眩，“便是泊远呢。”
迁夜澜虽然有些怀疑，但有些事，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件事我会去查。那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杜凝雪没有再说话。迁夜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了耐心，起身，“那我就走了。”而当她转身后，衣角却被杜凝雪拉住，“还有事？”迁夜澜回过头。
“……不，没事。”杜凝雪摇摇头，松了手。
虽然奇怪，但是迁夜澜还是离开了牢房。看着重新被锁上的门，听者逐渐离开的脚步声，杜凝雪闭上眼，靠在墙上，“要保重啊，迁……姐姐。”
从地牢里出来的迁夜澜的心情久久得不到平静。若是朝廷真的开始针对武林进行肃清，泊远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刚刚重建起的一砖一瓦，又要被破坏了吗？有些心痛。
“迁堂主。”守候在姬旒殇屋子前的侍卫向迁夜澜行礼。
迁夜澜挥挥手，示意侍卫不用如此，“主上在吗？”
“在。刚刚水堂主来过，之后主上就一直没有出来。”
“我知道了。帮忙禀告一下吧。”迁夜澜看着紧闭的门说道。
“回迁堂主，主上说过，若是迁堂主来直接进去就是。”
迁夜澜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进去，引起那个侍卫的疑惑，“迁堂主？”
“不，没事。”迁夜澜摇摇头，走上前，推门进屋。
“澜，你来了啊。”姬旒殇坐在书桌后，手肘放在桌子上，十指交握，下巴垫在其上。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管她叫“澜”了呢？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问题，迁夜澜本有些惨白的脸带了丝血色，“我从杜凝雪那里过来。”
“哦，你觉得她怎么样了？”姬旒殇挑眉。
“我不准备救她。”迁夜澜冷漠道，“不过她倒是告诉我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迁夜澜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姬旒殇，引来他的蹙眉，“若真是这般，倒是麻烦了。”
“我已经派在玄武城的探子去探了，但是这种事，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探的来的。”
“你怎么看？”姬旒殇直视迁夜澜的眼睛。
“我……”迁夜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澜？”姬旒殇似乎是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说你的真实想法就好。”
迁夜澜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若是朝廷执意对武林肃清，那么便不好直面对上……”
“然后？”
“可以考虑先隐去一段时日，避避风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姬旒殇笑了笑，没有说好或是不好。
“主上可以考虑去大漠，正好那边最近也出了些问题，这边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我和另三位堂主会把势力逐渐转入地下。相信朝廷若是抓不住什么把柄，也不会太过为难。”
“的确是不错的主意。”应该说很不错，只不过有一点有些欠缺呢……“不过，你和我一起去大漠吧。”
“哎，主上？”迁夜澜吃惊地睁大眼。
“有些事我一个人也做不来啊。这里的事留下巫和水就可以了，萧就让他陪着小洛吧。”他清楚他的妹妹很强，但还是有个人保护着唯好，他可不想再失去这仅剩的亲人。虽然想带着妹妹在身边，但是大漠那边还是太危险了，不能让她一起去冒险呢，“你也去准备准备吧。”
“……是。”迁夜澜低下头，“用不用通知那边的人？”
“不用，那边的人暂时也分不清到底谁还是忠心的，咱们就悄悄前去吧。”
“是，我知道了。那属下就先告退了。”迁夜澜转身，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姬旒殇突然道，“那个杜凝雪还是先留着吧，也许以后还有用。”
“是。”迁夜澜忍住到了嗓边的咳嗽，匆匆离开。
“澜……你伤得如此之重吗？”迁夜澜走之后，姬旒殇闭眼苦笑，他对血腥味很敏感，而迁夜澜的衣服上有着药香也遮盖不住的血腥气啊。
“哥，怎么今晚想起到我这里来了？”姬洛梵打开门，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姬旒殇，赶紧闪身让他进来。
“怎么，不欢迎吗？”姬旒殇笑道。
“哥，你喝酒了？”姬洛梵皱眉，“好重的酒气。出了什么事吗？”随手拿过茶杯倒了杯茶。
“过几日我会与澜去大漠。”姬旒殇接过茶杯，并没有喝。
“我和你们一起去。”大漠？她对那里好奇很久了。
“不。萧会陪着你，离开泊远。”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让我离开，不许我跟着你？”姬洛梵急道，“为什么？”
“大漠不安全，而泊远恐怕暂时也不会太平。所以我打算让你离开，等一切平静了再回来。”
“我不要！”姬洛梵摇头，“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会就这么离开。你也知道的，我并不弱，可以帮到你的。”
“不要让我担心好吗，小洛。”姬旒殇淡淡笑道，“毕竟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啊。”
姬洛梵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她哥哥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或许这是姬家人的特性吧。
“也有事情要拜托你呢。”姬旒殇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澜她自上次一战后受了很重的内伤，却一直瞒着不说。这张纸上的药材能帮到她，可也都不是什么好找的药，更有一些只在太医院才有……”姬旒殇仔细看着姬洛梵的表情，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对于这个妹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啊，“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他，便是远远看看也好。”
远远看看吗？姬洛梵接过那张纸，手指冰凉。罢了，就去看看吧，又能如何？只当了了自己一个心愿，“我知道了。萧的话……”
“就让他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
“……好吧。”
夜如水，可是，人心却如那被风拂过的水一般，遍是波痕。
“那么……泊远城就拜托你们了。”拉着缰绳，姬旒殇对着巫璟誊和水无香道。
“主上说笑了，泊远城是我们的家，断没有把它送给别人的意愿。”水无香靠在巫璟誊的身上，说道。
一手扶着水无香的巫璟誊也保证道，“主上请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就好。”姬旒殇点点头，看向另一边和姬洛梵话别的迁夜澜，眼神温柔，“澜，该出发了。”
“哎，是。”今日的迁夜澜一袭黑衣，更衬得面如初雪。一回眸，黑发飘过，晃花了眼。
与姬洛梵对视一眼，姬旒殇上了马，“那么，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是。迁，主上也拜托你了。”
“嗯。”迁点点头，上马。
“走吧。”两人甩了鞭子，开始了大漠之行。
“哥哥，迁姐姐，保重哦。”姬洛梵手成话筒状，对远去的两个人喊道。而那两个人也只是挥挥手，并没有回头。
清晨的阳光是那么的柔和，却终是照不清前方的路。
殇落坠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二十七章 段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