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六章（下） 终成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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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冲开穴位的南宫惊雷什么都顾不得，飞扑过去，压在哥哥身上。黑衣人早已被南宫惊雷的内力震断了经脉，但是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身体。
都结束了吗？如果只是一场梦多好，梦醒了，生活还是美好。可是现在，意识在抽离，忽然变得好冷，梦醒了，就是下次轮回，又会是谁？！
“二哥……”看着那半张绝美的脸，竟然想笑，终于又看到你的真实了，“我不是故意的……”好像回到了五岁那一年，明明想要帮二哥抄书，却打碎了他心爱的徽墨。同样的不知所措和彷徨，同样的悔过与歉疚，他那温柔的二哥，轻轻笑说，小弟，不怪你。
南宫肃云内伤太重，说不出话，只是用眼神一遍遍讲，小弟，不怪你。
“我查出爹爹和大哥与朝廷勾结……想要阻止的……正好两江衙门拉我合作……我假意同意，其实想要逼爹和大哥抽身……没想到，被算计了……两江、两湖，其实就是个局，请咱们家入瓮……没想到，想要救他们，却害了他们……今天，我是想把所有黑衣人都引出来，一举歼灭，再继续和朝廷周旋……总有机会报仇……想不到，还是被算计……”声音越来越轻，明明是将计就计，想不到却是计中计。想要卧薪尝胆，十年报仇，原来人家是要灭了南宫家满门。“朝廷……容不下武林中人了，对南宫家第一个下手……”
“哥，我错了。不知道到了下面，爹和大哥还理不理我……”
……再也没有声音，南宫肃云说不出话，动不了，眼泪化开已经凝住的鲜血。
“三哥！”许久之后，只听见慕颜撕心裂肺的吼叫。
……七天后……
“慕颜的伤势如何？”
“南宫惊雷不会真的伤她，虽然还不能动用内功，但是过些时日就会大好……二哥呢？”
燕长风别过了头，再转回来，还是平淡的表情，没什么波澜的语气“还好。”
“司徒少主，燕大侠。”小丫环过来行礼，“二少爷请两位过去。”
还是那个清雅的小院，当日是桐剪秋风、雨动芭蕉，现在看却只有萧索，只有萧索！
慕颜已经在那里，茕茕孑立。司徒歆走到她身边，轻轻握紧她的手，感觉到紧张的回握。
南宫肃云半靠在床上，还是那张无表情的脸，人好像瘦了一圈。
“都来了？”轻轻的一句话，燕长风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疼，仿佛理解了什么叫做，气若游丝。
“我不会接任玄武城主。”似乎有些突兀，但是这几天诸位老臣探病时不停的暗示，该是个了断的时间，“我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格，什么城主，对我来说，只是负担。”
喘了很久，才有力气继续说，其他三个人愣是不敢借口。不知为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再加上，我的武功，大概是废了。”温温柔柔的声音，似乎在安慰其他三个人不要担心。原本大家不知道南宫肃云伤得有多重……南宫慕颜忍不住，转过脸，眼泪流个不止，却不出声音。燕长风嘴唇已经要出血，现在只想揍眼前的人一顿，为什么从不爱惜自己，总替别人着想？司徒歆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为何，好人，总是不好的结局？
“能够隐居，一向是我的向往，这样也算得偿所愿，日后就是逍遥快乐。武功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不用执着。”看了眼燕长风，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可是看见他那么升起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想要解释，“只是慕颜，我不想因为我，要你背上这么沉重的包袱。”
南宫肃云隐居后，势必南宫慕颜要接替城主之位，兄妹两个都不想要的。从小到大，大哥是继承人，还有刚勇无比的南宫惊雷，所以南宫肃云、南宫慕颜只管无忧无虑、无法无天，却不想一朝事变，玄武城落在两个不情愿被束缚的人身上。
何况经历了这样的巨变，城主，江湖，是夺取至亲至爱的凶手，恨不得永远逃离，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的一生？！
“慕颜，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武林上没有南宫家也没什么……”
“哥”慕颜闭上眼睛，又是两行清泪，再睁开，却只有坚定，“我愿意接替城主之位。”
玄武城始终是南宫家的，列代先贤都在三尺高的天上看着呢，只有自己来接替，哥哥才能够真正达成梦想，再无纷争的隐居。
代价，慕颜不是不知道，就是司徒歆吧。将来，司徒歆是要接替木芳城主的，凭他的本事，还会接替武林盟主吧？玄武城主、木芳城主，可以使异姓兄弟，却不可以是恋人。相隔千山万水，什么感情都脆弱。况且，两个人要考虑自己的城池为先，之后才是自己，和爱人。势必，要分离。
可是，为了南宫家，为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命都可以舍，还有什么牺牲不了？！
司徒歆没有松开紧握慕颜的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剩下的，让我来争取吧！
“慕颜。不要做自己后悔的决定。不用为了家族和哥哥，牺牲自己。”
哥哥，你为我牺牲了多少？爹爹、大哥和三哥又为我牺牲了多少？你们不管怎么样，都是我至亲的人，我做再多，都比不上你们给予我的，就让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吧？！
“哥，四大城池的城主呀，多风光呀……还是第一个女城主……我想着，就开心。”明明是想要让哥哥安心说的违心话，可是那笑着的声音到最后，还是哽咽了。
“慕颜……”
“哥哥，我愿意的，不勉强的。”
四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慕颜和司徒歆退了出去。南宫肃云还是那么靠着，燕长风一语不发地站在床边。
“长风，如果……”如果我求你跟我一起走，你会去吗？想想真是病糊涂了，没有可能的事情，干吗要问。我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一川烟草、一枕黄粱。
南宫肃云懂得，燕长风是大侠，忠肝义胆，他是应该驰骋江湖、名扬四海的，他心里有匡扶正义的梦，若是真的对他好，就不应该强求他做不喜欢的事。
燕长风真的期待南宫肃云说什么，只要他开口，燕长风一定会说好，心里面的想法已经明确了，只等着有一个机会，可以挑明了。
“朝廷的目标是清扫整个武林，第一个动的，就是玄武城。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挑拨，赤镜城攻击泊远城不成，反而送尽了自己气数。泊远城虽然赢得干净漂亮，但是实力受到打击。四大城池，伤了三个，只有木芳城独自支撑，我担心朝廷下一个目标就是司徒家。”
燕长风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这是好心提点吗？还是，把我推远？！木芳城是燕长风舍不下的，南宫肃云有些黯淡，却还是微笑地要他回去。
“不知道泊远城的那些人知不知道朝廷的阴谋，他们跟司徒歆、慕颜都有深交。现在朝廷的目的已经显露，一时半刻要动木芳城并非易事。我担心他们会趁机对重创之后的玄武和泊远不利。为今之计，务必联合三个城池的力量，才可以与朝廷抗衡。”燕长风沉着冷静，“我要立刻回到木芳城，协助城主稳住局面。”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可是心里全是苦涩，“司徒歆同泊远城的人交好，可以让他去联络。”
说完了正事，忽然尴尬，要说什么呢？
南宫肃云缓缓伸手到自己耳侧，掀起了自己的面皮！很疼的样子，撕下人皮面具，累得瘫在床上。这次受的伤，不仅武功全失，体力甚至不如常人。
“虽然以后怕事不再见，还是想你看看我的真实相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他看看自己真正的美，明明以前羞愧不愿意示人的，今天却觉得不让他看见会委屈。
燕长风是极美的男子，榻上的人却美丽的令人觉得幸福。南宫慕颜的容貌，还要在柔和明媚几分，就是她的哥哥，南宫肃云。
“小时候，生气别人总是笑我像女孩，就戴上人皮面具。想不到却帮了现在的我，谁也不识得我真正的脸，可以隐居了。”
“怕我以后认不出你吗？”燕长风皱眉问，全无血色的人脸上竟然有了红晕，“你上次晕血，我曾掀开过你的人皮面具。”
犹记得，那一霎那，好像之前弥漫在眼前的生命的迷雾突然明了了。看着那张容颜，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命中注定”。好像那幅容颜早就刻在脑子里，只等待看到的那一瞬间来唤醒所有欣喜狂恋的感情。原来人生的那么多不明所以的事，只是为了指引我在此处遇到你。为什么，看见慕颜时，会觉得依恋，原本以为那是爱慕，看到你的脸时，才懂得是因为她和你如此相像！
“你……看见过？！”南宫肃云又急又气，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所以你的脸，造就印在这里了。”燕长风指指自己的头。
我会时常去看你，知道你喜欢安宁，就当是我害怕寂寞吧。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时，我就再也不走，赖在你的小院里，看你养的鸡鸭，还要种满樱花，这样我在树下，就可以看见你在窗边弹琴。
“念君盼君，心比金坚。”慕颜站在城楼，送走了木芳城的将士，送走了自己的哥哥，轻轻呢喃。“天上人间，此情不毁。”
转过身，从今就是南宫城主。
乔娃娃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六章（下） 终成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