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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西城(三十) ...

  •   “绛妁!”
      刚出来她就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眯起眼睛看到是阿泐真,他似乎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是比封越好了很多。
      也是,阿泐真是她当时用了很多东西治疗的,比起封越在简陋环境下治疗,的确是会好的更快,加上阿若的照顾。
      阿泐真跑过来看向绛妁,见她没有受伤才放心,他拉过绛妁把绛妁抱在怀里,绛妁微微僵硬了身子,有些不自在,阿泐真紧紧抱着绛妁,他低声道“好想你,终于见到你了。”
      “封越。”阿若也跑过来想扑到封越怀里,但是封越却挡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余光看向绛妁。
      “谢谢你,绛姑娘。”阿若回过头道谢,绛妁脱离阿泐真的怀抱,摇头道“我也没做什么。”
      回悦城的路上,阿泐真想了很久“绛妁,绿洲之内的怪,原指的是守宫。”
      绛妁点点头道“若是无人叨扰,它们不会出来的,使命使然。”她捂住肚子,复又道“阿泐真,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阿泐真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期待道“你问就可以了。”
      她凝视许久才道“是关于三十年前的事情。”
      这话音刚落,阿泐真便一顿他目光紧盯绛妁,似乎想看透她但是又看不透,他只是微微歪头看着她道“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三十年前的事情我又怎会知道。”
      也是,绛妁点点头她看向封越,眼里带了些许关心道“封公子感觉如何?”
      “无碍,绛姑娘医术也是了得。”封越轻笑。
      阿泐真一笑,可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他道“她毕竟是将军府里出来的,武可,医亦可。”他替绛妁回答,复又对绛妁道“回去我就娶你。”
      他看到封越眼里的情愫,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情愫不是对着阿若,而是绛妁,从那洞里就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经历了什么。
      “啊?”绛妁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他“娶我?”
      封越神色一暗看向绛妁的侧脸,少女眼中迷茫被他看到眼里,一时之间阿泐真沉了沉眸子道“是我着急了。”他若有若无的看向封越。
      “我只是觉得眼下我记不得别的,对你我都是不公平的。”她低下头看向外面,四个人凄凄惨惨在马车上,受伤的受伤,精力不充沛的不充沛,总之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健康的。
      “是啊,绛姑娘年岁不大,还不着急的,阿泐真王子,难道你着急了?”阿若凑过来咧着嘴笑。
      绛妁低了低眼,阿泐真已经把身份告诉阿若姑娘了吗。
      “没有。”阿泐真摇头看向绛妁。
      “阿若,回来,莫要多嘴。”封越微皱眉头。
      阿若愣了愣,她看向绛妁又看向阿泐真,最后才看向封越,她有些疑惑,不知怎么,这三个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明明每次会面都有她啊。
      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余光看向封越时一顿,只觉得脑袋一嗡,说不出来的酸涩。
      悦城门前,阿泐真走下来,将士行礼道“王子。”
      他侧头看向马夫道“先把绛姑娘送到将军府,另外两位送到我宫中。”
      掌控不住的,就要留在身边,封越不是一个能被掌控的人。
      那人眼神绝对不简单,阿泐真微微扬起下巴,他不容许有一点偏差,于悦城,于王位,于绛妁,都不容许。
      他上了马,伤口还在疼,可他要回去复命刚准备离开又道“对了,让绛姑娘回去好好歇息,同她讲,后天新年我会去找她。”
      皇宫之内。
      “阿泐真,这次辛苦了,下月你便要登基,准备准备吧。”国王躺在床上看着他,国王长叹一口气“绛妁那个小姑娘…作为未来你的王妃王后,的确是首选。”
      “儿子明白,一切要掌控在手中,是阿爹您教导的。”阿泐真低眼,心中想的都是从山洞出来时,绛妁紧紧护着封越的模样。
      “明白就好,你是要成大事的人,莫要被这些儿女情长叨扰。”国王气息奄奄,但还是强撑着。
      绛妁踏入将军府,扑面而来的陌生,她看向四周。
      新年伊始,阿泐真来到将军府府前看着绛妁,恍惚间绛妁似乎借着他,在看别人,阿泐真微微皱眉,他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定然发现到这点。
      反而绛妁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她低眼来到阿泐真身边。
      “绛妁,你从前很喜欢吃的糖葫芦。”阿泐真递给绛妁,绛妁伸手接过来只咬了一口就皱起眉头“好酸。”
      见她如此,阿泐真不禁失笑“你从前不会觉得啊。”他轻轻抚摸着绛妁的侧脸,心中涟漪,欢喜得不得了。
      这一路周围热闹的很,可绛妁心里却是纠结的很,她缓声开口“从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温柔。”阿泐真手背在身后,绛妁看向他“温柔?”
      “温柔且强大。”阿泐真停下来眼里带笑“绛妁,你自幼就在我身边保护我,谁也想不到看似柔弱的你,一直保护着我。”
      “那,那时候的我,喜欢你吗?”
      此话一出,阿泐真心中一顿他凝视着绛妁,不等他说什么,绛妁轻笑道“从前我不知道,可如今我好像不能给你做王后了。”她静静的看着她。
      耳边热闹与她无关,仿佛是独立于此。
      “为什么?”阿泐真皱眉看着她,绛妁抿了抿嘴“因为…”她的话被淹没在烟花之中,可阿泐真还是听到了,他听到绛妁在烟花爆竹之中说道——
      “我好像喜欢了一个人。”
      阿泐真呼吸紧了紧,他往前一步神色晦暗“是谁?”
      街的另一边,阿若走在前面,封越跟在后面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他伸手抓住阿若的衣袖,惹的阿若有些疑惑。
      “没事…”
      阿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封越,我看过话本子,你现下的样子分明有话想说,欲说而不说的样子。”她声音冷静的很。
      “我方才确实想说,但思虑后觉得不应该今天说。”封越轻笑,阿若看着他的笑容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看着他。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了绛姑娘啊。”阿若有些苦涩的开口道“可是,她已经阿泐真王子的未婚妻了。”
      “我这心思,竟被你发现了。”
      阿若上前一步“因为我一直在注视着你,所以你的改变我都会发现,你看向绛姑娘的目光眷恋的很,封越,从第一次见到绛姑娘,我就在担心了,她的模样和你从前说喜欢姑娘应有的模样太贴切了。”
      一个月过去的飞快,阿泐真站在高处看向底下,绛妁一身王后服看向他,眼里没有一点喜悦。
      封越紧握着拳头。
      天降灾难,祸国殃民,唯王后救。
      这十二个字突然出现,阿若惊呼了一声,连忙看向绛妁,天气暗红下来,绛妁抬头看向天空,她突然笑了出来看向阿泐真,眼里悲切“阿泐真。”
      百姓一愣,瞬间人潮汹涌的扑向绛妁,高台之上,绛妁就那么看向阿泐真,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个人的心,太可怕了。
      阿若没有抓住封越的衣袖,封越也冲上去想带走绛妁,阿泐真余光看到封越正在往这边来,他伸手抓住绛妁拉到身后剑指封越“这是我的王后,不论何时都不用你担心。”
      绛妁紧握着手看着阿泐真的背后,她开口道“不要伤他。”
      听她这么说,阿泐真侧目又看向封越,封越气息微喘“你看看底下的人,为了活命恨不得将她生剥,你真的能护得住吗。”
      “只要她死,我们就能活。”
      “怪不得天气一直不好,原来是妖女作祟。”
      “她不配做王后。”
      “祭祀!”
      阿泐真看着封越“你最好记得,如果以后有问题,也是因为你。”
      那时候,封越根本没听明白阿泐真话语里的意思,绛妁对着他摇头道“我没事的,他…会保护好我的。”
      后来封越想,为什么会信绛妁的话。
      绛妁被禁锢在后宫之中,她抬眼看向走进来的阿泐真,神色不变。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了吧。”
      绛妁轻轻一笑“有猜测,没得到确认,阿泐真,得不到就要毁掉,你把这句话做的彻底,费尽心机。”
      “…”阿泐真沉了沉眸子走过来,他弯下腰看着她“只要你妥协,我就摆平,绛妁我可以给你这一次机会。”
      “还不如明日献祭我。”绛妁歪着头看向他,她哑声开口“利用我,以将军府逼迫我嫁给你,又发现操控不了我,所以想除掉我,阿泐真,王位于你太重要了,对吗。”
      “绛妁,你要是心里谁都没有我也不会如此,可你为什么心里有人,偏偏又不是我!”阿泐真怒吼一声,红着眼眶。
      他想到新年伊始的那个晚上。
      “我喜欢他,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好像有些人就是见几面就知道心里喜欢的,譬如我不知道以前我是否喜欢你,但我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不是你。”绛妁看着他,语气坚定继续道“我听到你明日要提亲,而且我这两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和你讲这件事。”
      明明以前小姑娘会温柔看着自己的啊。
      “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阿泐真蹲下来“意味着将军府的势力不归我管控了,绛妁你本应该有美好未来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王后之位,宠冠后宫,母家荣耀,你都有的,有什么不好的吗?”阿泐真伸手抚摸着绛妁的脸庞,动作轻柔,他又道“没有后宫,我只会有你一人,我会爱你,护你,宠你,你便是我阿泐真唯一的女人。”
      “可我不想要这些,不想要这种生活,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你还这般,我也不会怪你,阿泐真,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啊,眼里只有那个王位,只有巩固二字。”绛妁洞察人心,正中阿泐真心中的软肋。
      他颤抖着手“绛妁,这是你逼我的,我给过你机会的啊。”
      清晨之时,阿若走进来显得有些踌躇,她把粥放到桌子上,她低眼“喝粥吧。”
      封越看了她一眼喝下去,外面传来声响,吵吵闹闹,封越心下觉得不安起身打开窗听到外面的争论。
      “绛妁要被献祭了。”封越口中喃喃而后转身冲出去,阿若扑上去拦住“你不能去,阿泐真不知道用什么计谋等着你。”
      “阿若,你呆在这里,保护好自己。”封越按住阿若的肩膀,阿若紧紧拉着他的衣袖,紧盯着封越“你不能去。”
      “阿若,我必须去,这是我心底最深想法。”封越一笑“你那晚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的答案是,喜欢,从第一面开始就喜欢,说是一见钟情也可以,那时候心跳不已无法抑制。”
      听他这么说,阿若的手慢慢松下,封越打开门,那一瞬间门外无数箭射进来,封越拿起剑抵挡住,而后拿起弓箭射回去。
      就在他射箭之时,一个人悄然无声的来到他身边,阿若余光看到惊呼了一声跑过去,替他挡了一剑,封越回头一剑刺回去。
      “阿若。”封越接住阿若,阿若眼神迷离恍惚。
      “对不起啊…”阿若轻轻颤抖着,她腹部的伤口一直向外喷涌而出鲜血,阿若倒在了封越的怀里“是我一直阻挡了你们。”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包括封越和绛妁,以及阿泐真。
      封越不明白,他低头望着阿若。
      阿若伸手想触碰封越的脸庞,可是封越却是下意识躲开,她轻轻颤抖着“我…确实不配的。”
      “阿若,你不会死。”封越想到她母亲也是死在自己怀里的。
      “没关系的,我愿意的,只是阿泐真他…我真的没有想到…”
      “绛姑娘,是经历了…经历了赫拉娜的一生,她即将成为王后,可是按照当初在古城残骸中看到的,赫拉娜一生的幸福截止到成为王后的第二天,赫拉娜是古老传说中,最后被献祭的那个女人…天神降怒,所…所以古城覆灭…如果…让绛姑娘完成赫拉娜一生最后献祭…那…那就…”阿若手缓缓落下,也没了声响。
      在这里,封越,绛妁和阿泐真还有她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过,绛妁也是是实实在在用着赫拉娜的命运存活着,她不会记得自己身为绛妁的日子,只会记得绛妁这个名字和赫拉娜的命运。
      封越并未听明白阿若所说的一切,
      天降灾难,祸国殃民,唯王后救。
      那时候人们都以为需要王后去献祭,身为王的那个人,也保护不了他心心念念的王后,为了子民只能献祭那个女人。
      可天神更怒,那人是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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