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单身后，突然找到了和男朋友分手的证据》皙约子

66、番：守节情不移，忍顾鹊桥归路（六）

　　《恢复单身后，突然找到了和男朋友分手的证据》番：守节情不移，忍顾鹊桥归路（六）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半，顾移进浴室冲个澡出来，看下时间，刚好合上时差。他躺床上眯了一会儿，最后想难以忍受似的，突然把眉头用力皱起，伸手去够过床头柜的手机。
　　顾移滑开通讯录，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手机嘟嘟嘟的声音通过外放清晰地响过耳边，他等得困意席卷至全身时，听到一个失望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顾移把电话挂断，心情突然糟糕透顶，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可半分钟后又不甘心地点开微信，直冲冲道：“林越，给我看一下顾小白。”
　　手指一松，语音就发出去了。顾移头脑空白得死盯着对话框，直到眼皮撑不住，那头也没有动静。
　　林越今天工作太忙，加了会班，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看到手机上的三通未接电话，连忙点开，却意料之外的在另外两聊公事的电话前面，看到了一个私人号码。
　　那是顾移五点十三分打来的，根据北京和巴黎七个小时的时差，林越想不到顾移会因为什么半夜十二点多给他打电话。但根据成年人的社交规则半夜拨出的电话，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林越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坐在驾驶座反复横跳了十几分钟后，最后林越打算打回去一了百了。却在时间变到八点整时，手指离屏幕2毫米的最后一刻停了手。北京时间已经三点了，打过去不合适。
　　因为怕影响顾移休息，林越把手机仍回置物柜，开车回家。回到家一开门，留守在家的小猫咪就黏人得蹭上了林越的脚踝，消除了他一天的疲惫。抱着猫去取了猫粮，分了食后，顾小白捧着碗狂吃，林越就跪坐在地毯上看手机。
　　首先是查看工作讯息，按着急缓回复了半晌，他点开微信，又意料之外的看到了顾移发来的微信。一条四秒的语音。也说不准是什么心理，林越开始没点语音，而是把语音转换成了中文。林越一字不差地看完，心里纳闷得紧，索性点了语音，顾移的不正当要求理直气壮充斥在这间客厅的任何一个角落：“林越，给我看看顾小白。”
　　这个语气差点就要胀破林越心里的不满，最后让理智回归的是半年前顾移在国内说过的话。
　　“你会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让我见见猫？”
　　“如果是我求你呢，求你，让我见见它，抱抱它，喂喂它？”
　　那一幕如发生在昨日一般浮现眼前，林越记得顾移当时说话的语气，还有当时没注意到的顾移脸上的微表情。林越不由自主地反问自己：如果我当天应了他好，会不会就没有之后的事发生？
　　终究是造化弄人。林越抱着猫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这样想，助理Chle把机票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疯了。可吐槽归吐槽，林越还是仅留下一句“把明天最重要的会议推到北京时间五点开视频，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就消失在Chle茫然的视线中。
　　这真的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大设计师吗？Chle和一把手Emma报备林越的决定时，忍不住和这位直接领导人分享了一下内心的想法，可Emma却以过来人的语气劝慰她：林，原本也不算是个事业狂人，你不必多想他，跟着他的步调来走，不耽误工作就行。
　　可Emma的宽容大度也仅是做了个表面工作，因为她下一秒就急匆匆给林越发了邮件。邮件内容简单明了，就四个字：会回来吧？
　　坐在飞机上的林越来来回回看着这四个字，几乎要用眼睛凿穿了，却一直没给Emma一个肯定或否定的回复。
　　顾移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查看微信，手机屏幕还保留着昨天的聊天框，却只得了一个空空如也。
　　因为记挂回复，顾移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最后上班还是踩着点到达律所。刚进办公室坐下，杨谐风就进来说言梦楼请他再谈谈细节，于是顾移又起身出去。
　　言梦楼这次约的地方就在京郊的那栋别墅。顾移开车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爬坡都爬了二十分钟的地方，坐落着一栋纯白色的四层别墅。顾移开车门之前又留意了一下手机，点开之后再次失望而归。
　　但经历了一个早上的事情，再也不能像第一次那样情绪失控。顾移理好被风吹起的衣领，戴上金丝眼镜，按下门铃。
　　言梦楼很快抱着一只幼猫来开了门，顾移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一只纯种布偶猫，视线上移才看出猫主人的憔悴。想必是为这个案子一直不得安眠，刚小产过的身体熬不住了。
　　顾移进去后长话短说：“我今天来是给你吃定心丸的。”他把手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言梦楼：“这是备份录音，事发在昨晚十一点左右，你选择听也好，不听也行。我只向你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今天的决定，还可以再找我。”
　　“顾律师？您这是什么意思？”言梦楼问。
　　顾移看着她怀中抱着的猫，语气低下来：“受人之托，我不能接你的案子。”
　　“不能接？”言梦楼起初听到这话时满脸疑惑，琢磨了一会儿，便笑中带泪：“我知道了，顾律师，麻烦您了。”
　　顾移说了声不用客气，又语重心长道：“我虽然也是这个群体的人，但我并不清楚性向的变化能维持多久，我只能告诉你，确实有可能。”
　　顾移的话说得隐晦，可言梦楼听懂了，只是仍不太相信，向顾移确认道：“他……他是亲口承认的吗？”
　　“你如果想确认，可以听下录音。”顾移说完又解释道：“因为职业敏感，我有随时录音的习惯，但从未有任何违法行为。这份录音我仅是做了备份存档，你如果觉得没必要，我可以删除。”
　　言梦楼说：“不用，顾律师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处理。”
　　“我今天叫您来，其实是自己不放心。”言梦楼不好意思道：“我昨晚听说您原本是不打算接我的案子，又想到您昨天送我的那句话，心里担心了一晚上睡不着，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
　　顾移点头：“反正最后也没有接，不算破坏规矩。”
　　“规矩？”
　　顾移解释道：“不是行业规矩，只是我自己有一条底线。任何漠视生命的人，我都讨厌，不屑于花一分精力在这种人身上。”
　　这句话似刀子割在人心口上，言梦楼脸色白了下来：“可您，一直在帮我。”
　　“我帮的不是你，只是我觉得女性在社会上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会从一定程度上把目光倾斜到这些脆弱又无助的人身上。”顾移总结道：“一句话，就是你们这段感情太惨，你可怜，卫孞可恶。我选择了你。”
　　言梦楼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她不受控制痛哭了一场，似要把这段感情里经历的难过都哭出来，由于哭得太卖力，最后体力不支坐倒在地毯上，怀里的猫从她手中跑出去。
　　顾移看她这架势该是要哭很久，便移动脚步去追猫。一路跟着，这漂亮的小东西跑到厨房里扒橱门，嘴里喵呜叫着。顾移猜它是饿了，打开它用前爪扒着的门，里面果然存放着猫粮。顾移蹲下身让猫踩着他的手抱到怀里，另一只手拎着猫粮走到放着猫爬架的阳台，往饭盆里倒了些，小猫咪便自发的从他怀里跳下来。
　　“业界传闻您是无心修罗，可我今天却觉得他们在胡说，您是顶好的人。”言梦楼的声音从顾移身后响起，“我也送您一句话，太嘴硬心软的人，这一生都要吃闷亏。”
　　顾移在乍然听到后面的神音开始，舒展的眉头就瞬间恢复原样，手上的猫粮也放下了。把言梦楼的话听完，直接就板着脸冷哼了一声：“该交待的已经到位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知道。”言梦楼从身后绕到顾移面前，脸色迟疑：“我还想问下您，如果你昨晚没得到这份录音，在我的坚持下，您还会向您说的那样，把卫孞送进监狱吗？”
　　顾移抬头，镜片后面的眼底有什么东西看不分明，但口气却不假思索：“如果你坚持，我会。”
　　他又在言梦楼动嘴皮子时加上后一句：“毕竟能完成客户诉求的律师，才够格称一声好律师。”
　　言尽于此，顾移抬腿要走，言梦楼抱起还在进食的猫追出去，“顾律师，知道您以前养过猫，看您刚才的样子很喜欢这只，我就把它送给您吧，感谢您对我们夫妻的帮助。”
　　顾移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突然暗含愠怒，责怪道：“你既养了它，又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把它送人？”
　　言梦楼被他的脸色吓退了一步，但转念想到顾移也许是误会了，便立刻解释道：“这是我怀孕前的猫生的小崽子，还有一窝在我妈家里养着，加上母猫总共五只，我妈那边没精力养这么多，最近正在给这些小猫找爱猫的主人。”
　　听完她的解释后，顾移脸色稍缓：“我不喜欢宠物，我只是喜欢我家那只。”
　　从别墅出来后，顾移心头莫名焦躁，上车看了眼手机后，这股焦躁达到了顶峰。他把手机关机，扔到后座，然后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
　　来时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到四十五分钟。原本行程计划是原路返回，可进了市区后，他打把方向盘打死掉头，疾驰到了一家酒馆才把车钥匙扔给门童。
　　与此同时安全落地的林越，抱着猫打车向城兴律所出发。顾小白一路都很兴奋，抱着他的手臂又是亲亲，又是蹭脸，搞得林越哭笑不得。
　　进城兴写字楼时看到的还是半年前的那位前台小姐姐，前台小姐姐明显也认出了他，笑着同他点头示意：“林先生，来找顾律啊。”
　　林越捧着猫微笑点头，但前台半晌后点着电脑为难道：“停车位上没有顾律的车了，他应该是出去办事了。”
　　闻言，林越皱眉看了下左腕上手表的时间，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前台小姐姐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呢。”
　　林越掏出手机给顾移打电话，可接连打了三个，都显示顾移的电话已关机。
　　正当林越发愁的时候，前台小姐姐指向刚好出来的杨谐风，道：“这位是顾律跟前的人，您问他，他更清楚顾律的行程。”
　　闻言，林越上前问道：“顾移呢？”
　　杨谐风被面前的阴影掩掉了光，手上的文件看起来费力，正想说一句“请让一让”，就听到师兄的名字被人以这般熟稔的口吻叫出来。他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人一猫，人扎着辫子有种雌雄莫辨的美，猫很胖。他左右联想了一下，觉得十有八九这又是一个来骚扰自家师兄的狐狸精，所以口气差了下来：“你谁啊？”
　　前台小姐姐见状捂着心口跑过来把杨傻子拉到一边教育：“这是林先生！”见杨傻子仍不开窍，又比划了一句：“就是顾律舆论风波的另一个主角，传说中的林越！”
　　“啊？”杨谐风看着朝他挤眉弄眼的前台小姐姐，终于恍然大悟：“是他啊！”说着他又偷偷往林越那看了眼：“他这么好看的，也要被甩啊？”
　　前台小姐姐气得拍了一下杨傻子的脑袋瓜子：“这是重点吗？人家是来找顾律的，还不快说顾律去哪里了？”
　　“他要找就要告诉他啊？”杨谐风不情愿道，“我记得网上说的是，他甩了我师兄啊。他是不是终于后悔了，想来吃回头草了？”
　　前台小姐姐被他的阴阳怪气噎得说不出话来，岂料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听了全程的林越走前来对杨谐风道：“我是甩了他没错，但我这次回来，不是来吃回头草的。”
　　林越解锁屏幕，把微信对话框亮出来：“送猫而已，不用多想。”
　　杨谐风仔细看了眼头像，确定就是顾移的，才引着林越进顾移办公室：“师兄出去和委托人聊案子了，三个小时前出去的，应该快回来了，您……您坐着稍等一下。”
　　林越点头，抱着猫正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接过了杨谐风端过来的茶杯，问：“你叫他，师兄？”
　　“是。”杨谐风正视着眼前这张美得发光的脸，小心道：“我和师兄是同一所大学的，我今年夏天才毕业，现在是师兄带我。”
　　林越“嗯”了一声，挠着顾小白的下巴玩，顾小白被闹得从他腿上钻出来，两只小短腿墩墩的在顾移办公室跑，杨谐风被这只大胆的猫吓得叫了一声：“林先生，师兄平时不准……”
　　林越摆手示意杨谐风别说了，这时顾小白跳上了顾移的办公桌，肥大的肚腩擦过顾移整洁的桌面，顾移一天两遍的笔筒被它故意从桌上踢下去，吓得杨谐风几乎晕厥。
　　这猫今天真是放肆了。林越心里暗笑了一声，抬眼看那边苦着脸看猫的年轻人，终是于心不忍提醒道：“不用担心，顾移不会生这只猫的气。”
　　说完，他又在年轻人惴惴不安的脸色下，把猫招回来：“顾小白，再闹你爸爸要打你了。”
　　“您叫它什么？”杨谐风不确定的看向林越，“它姓顾？”
　　林越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一直捣乱的猫咪却突然在这时喵呜了一声，从办公桌跑下来，重新钻回了林越怀里，好像这样刚才胡闹的人就不是它了。林越捏着猫脸，好气又好笑，骂了声：“怂的你。”
　　猫听话得往林越手上蹭了蹭，林越这才分神道：“小同学，你喜欢顾移吧。”
　　杨谐风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捏的发白，林越看到他的反应后笑了笑：“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我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了，你觉得顾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平时里敏锐的顾移，杨谐风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几乎当下就要撑不住场子了。
　　可林越这时又发话了：“但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你忍得住不向他表白，他就能装一辈子不知道。”
　　“你现在心里肯定觉得他挺绅士的吧，但你错了，他就是残忍。主动权看似给了暗恋者，实际上是一点奢望都不给人留。”林越看向对面低头一声不吭的年轻人，抬起高贵的头颅微微笑道：“只要你一越线，你就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