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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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口中所说的“计划”根本只是空。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事情若是真的交给宿傩，那么局势就已经到达了一个不需要计划的地步。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找出夏油杰以及狱门疆的下落。
等待期间，伏黑惠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也早就有了预想。
虎杖悠仁还被关着，校方上层明令禁止了他们两人的接触，一来是为了避免事情出现变故，二来也是忌惮虎杖悠仁身体里的那位诅咒之王心里打着的小算盘。
半月过后，高专派出去的调查员在一所老旧将废的医院里发现了少许的咒术残留，疑似是夏油杰他们造访过的痕迹。
虽然并不能够确定，但是高专还是按照原计划，通知了虎杖悠仁——以及他体内的诅咒之王。
伏黑惠就在外出任务的人员里面。
伊地知先生开着车挺到了那所郊外医院外面几百米的地方。
与其说是医院，这里更应该说是疗养院。
地处郊外，院内也多是老年人，荒芜的仿佛没有人烟。
这样的郊区似乎也不需要【帐】，伏黑惠下了车目送伊地知先生离开，然后先行一步进了医院大门。
感觉不到有明显的咒术。
调查员是在大楼天台上发现的咒术残留，只有少许的，如同飞溅的液体一般，落在天台的地板上。
伏黑惠上到楼顶天台，半跪在那处咒术残留边上，脑中浮现出这处残留的成因以及当时天台上大致的情况。
起身站起之际，身旁一阵轻风。
虎杖悠仁稳稳落在他身边。
伏黑惠抬头确定了他脸上没有那些黑色咒纹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刚才那阵风的风向，目光落在天台边缘。
这人该不会是直接跳上来的吧……
虎杖悠仁看出他心中所想，笑了笑挠着后脑：“路上遇见了伊地知先生，说你先进来了，我怕赶不上……走楼梯又很慢的。”
伏黑惠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往里面走去，一边低着头在地面寻找咒术残留，一边说到：“……校长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从小黑屋出来之后他也一直类似于被软禁着，打听不到虎杖悠仁的情况，更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没有啦，”虎杖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伏黑……”
被叫到的人回头看他。
“宿傩的要求，你真的就答应了？”
“……”
伏黑惠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继续在地上寻找。
“……事到如今，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话是这么说……”虎杖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
可是，他似乎找不到什么能够说服伏黑惠的理由。
不论怎么权衡利弊，这确实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产生过多的死亡，不用费尽心思制定精密的计划，甚至不用高专的大家出手，只需要交出一个学生，就可以把五条悟换回来。
虎杖悠仁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能够劝说他的话。
“……可是，”虎杖悠仁上前几步拉住伏黑惠的胳膊，“你可是五条老师花了十个亿买回来的。”
“……”
虎杖悠仁想起以前学姐学长们跟他说的关于伏黑惠的小八卦。
语气故作轻松，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再怎么也得经过了他的同意……”
“……小鬼，你可别坏我的事啊！”
刺耳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响起，脸颊上生出的嘴肆意的笑着，獠牙外露，哪怕只有这么一张嘴，都能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能够看见这嘴的主人不可一世的姿态。
两人的眼神瞬间戒备起来。
但紧接着下一秒，周围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诅咒气息如同翻涌的巨浪一般自四面八方涌来。
“小心。”
也顾不上这时不时出来说两句话的诅咒之王了，伏黑惠低声提醒了一句，两人进入战斗状态。
还没等那诅咒出现，伏黑惠就注意到虎杖悠仁脸上那张嘴慢慢消失了。
宿傩没有出来？
难道不是夏油杰？
来不及多想，耳边顿时拂过一阵劲风，带着浓烈的杀气直直扑向虎杖悠仁。
伏黑惠侧头躲过，扬声喊道：“小心！可能是特级！”
五条老师以前说过，虎杖吞下了宿傩的手指之后，不但成为了一个容器，更是一个行走的雷达。
现下这诅咒一出现就直扑虎杖，那很大可能这特级诅咒身上也藏着宿傩的手指！
伏黑惠想罢，双手一合，借着较好的阳光召唤了式神。
玉犬从漆黑的影子里现出身形。
“吃吧！”
命令下达，玉犬低吼咆哮着飞扑过去。
一人一犬左右夹持，虎杖悠仁反应迅速，挥拳直直对上那诅咒的头颅。
一瞬间大楼天台狂风大作，辨不清风向的骤风肆虐的吹拂着。
狂风骤雨瞬间笼罩住这栋破旧的大楼，草木凋零，雨打残花。
【当日14：28分，郊区废旧医院大楼出现特级诅咒。】
【同日下午三点整，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左副手手指被成功吞噬，吸收。】
---医院大楼天台处---
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脸上时隐时现的咒纹。
该死！
又来这一招！
自从上次八十八桥被宿傩意外吞噬了手指之后，伏黑惠本是心有戒备的。
刚才的咒物本就是依附了宿傩的手指才勉强被划为特级，他们两个准一级咒术师对付起来不算困难。
咒物成功祓除之际，伏黑惠率先取出了宿傩手指准备自行保管，虎杖悠仁负责祓除咒物，一切顺利。
两个咒术师都已放松戒备，只是不料咒物濒死之际，趁着虎杖悠人不注意对伏黑惠发起进攻。
后者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手中的宿傩手指却不甚脱落。
也是条件反射，虎杖悠仁伸手去接。
刹那间自手心凭空生出的一张嘴径直将飞落的手指吞入了体内。
“……”
“……”
两两相望，相视无言。
手腕和脸颊上的咒纹开始浮现，伏黑惠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重新紧绷，双手合拢，咒语在心中开始默念。
天上的雨似乎又下大了些，密密麻麻的落在身上，目之所及皆被笼上一层薄纱。
视线模糊不堪，面前之人在雨中默然站立，一时间两人无一动作，耳中只剩得嘈杂的雨声。
“呵呵呵呵……”
如同自九层炼狱之下而来的呢喃，声音低沉得令人发寒，被扰乱在这雨声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寒意。
“伏黑惠，打得不错啊！”
雨中片刻间的宁静分崩瓦解，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随着雨水浸入土壤深层。
话音未落，宿傩猛然发力直冲伏黑惠。
后者往后一跳稳稳落在天台边缘的墙头之上。
式神蟾蜍浮现在他身旁两侧，长而有力的舌头如出膛的子弹一般向宿傩的方向发动攻击。
雨中的身影一闪而过，蟾蜍的攻击落了空，打碎了余下的残影，在天台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感觉到了宿傩的接近，伏黑惠顺势往后一跳，却没能躲过攻击。
胸口上硬生生的受了一拳，身体滞留于半空，肩膀被鵺的爪子钳住，顺着宿傩方才的力道，往后飞离了大楼。
雨势过大，伏黑惠根本看不清宿傩的攻击，只能靠着雨声中微小的风声和气流辨别那人的方向。
似乎是看到了向自己跳跃过来的人，伏黑惠双手合拢召唤大蛇，与此同时，钳住自己的鵺化作黑影消失在雨中。
突然没了牵引的伏黑惠任由自己的下坠，速度过快，宿傩还来不及攻击，面前的人就直直落下地面，而从地面腾起的大蛇也瞬间咬住了他的身体。
局势颠倒，伏黑惠占领上风。
落地之前伏黑惠护住头顺势一滚安然起身。
他擅长近身搏斗，这一攻击定能让宿傩受伤半刻。
大蛇被宿傩打散了身形，伏黑惠趁机飞奔而上，拳头狠狠落在宿傩腹部。
这一击用了伏黑惠十成的力气，可落在□□之上却犹如棉花一般，将他的力量全然吸收。
“怎么会……？！”
伏黑惠瞳孔猛地一缩，分神的瞬间，他被宿傩一拳打飞到几十米远的墙壁上。
他体力早在刚才与那特级咒物的战斗中损失过半，如今再与宿傩对打显而易见的不会有胜率。
雨中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伏黑惠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又捋了一把不停滴水的头发，撑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
现在他的咒力已经不够召唤式神了。
唯一的办法……
宿傩走近，在他面前站定。
“还要继续吗？伏黑惠。”宿傩伸手，掐住伏黑惠的脖子迫使他站直起来。
双脚逐渐离地，伏黑惠双手抓着宿傩的手腕，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只能睁着一只眼睛盯着他。
入眼的却是这诅咒之王好整以暇的表情。
宿傩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把伏黑惠嘴角的血，缓慢放进自己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
“伏黑惠，你真是有意思到连血都是让人好奇的。”
他说着，不可一世的笑起来。
呼吸越发的困难，伏黑惠全身的力气都只剩了锁在宿傩手腕上的那双手上了。
看出了这人的不死心，宿傩挑起眉梢表现出一丝惊讶。
“还想杀我？”
“……”指甲陷入手腕上的皮肉里，宿傩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他掐着。
兴趣上来了，他也不管伏黑惠的死活，按着他的脖子侧头贴近了这人的脸。
“……和我同归于尽可不是什么好想法哦，你杀不了我，也杀不了你自己。我可以救活你，就像救活这个小鬼一样。”
说完便低声笑了起来。
伏黑惠注视着停留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脸。
双手有些脱力的下垂，指尖沾着从这人手腕上带下的皮肉血沫，脱离之后却又瞬间稳稳当当的停在半空中。
宿傩只感觉到他松开的手，以及这人濒死前嘶声力竭的低声呢语。
“领域展开。”
【嵌合暗翳庭】
力量强大却又极其不稳定。
明明不足以让宿傩感觉到怎么样，但被拖入领域的那一瞬，他还是松开了掐住伏黑惠的那只手。
“不错嘛……”
他十分诚恳的夸赞。
重新获得呼吸的人跌倒在地，仅停顿一秒就又自己站了起来。
领域内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伏黑惠双手合拢，几种式神瞬间出现在他身后。
在平时的打斗中他一次只能召唤一两种式神，而在领域之内，他能把这些式神全部召唤出来。
这就是嵌合暗翳庭！
宿傩好奇的观望着这极其不稳的领域，大有客人参观主人家的神情。
活在这世间的千年内，鲜少有人敢这么不自量力的将他拖入领域。
没见过别人领域内景况的宿傩难得的好奇起来。
“伏黑惠，我对你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伏黑惠没有作答。
呢喃几句咒语，领域内的黑影便开始生长缠绕，配合着几种式神一齐攻向宿傩。
在领域之内发动的攻击都是百分百命中的，但这样的情况是存在于领域主人有足够的咒力来控制的情况之下。
伏黑惠早就耗光了咒力，如今又强行展开领域本就是强弩之弓。
现下能在领域内与宿傩打上几个回合，也完全是因为对方全然抱着玩玩儿的心态跟他做游戏呢。
体力到达极限，攻击也开始减慢。
宿傩看着正对面气喘吁吁的人，可能是腻了，也可能是想换个玩法，他上前两步，两手插进他们高专的校裤兜里，扬着下巴居高临下。
“你玩够了，也该我了吧。”
伏黑惠抬起头去看他。
“——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顷刻间，窒息，疼痛，神经断裂，烈火焚身……
数不尽说不清的感觉从大脑深处涌来，眼前白光乍现，像是破碎的镜面。
伏黑惠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小时候家里那个短了路的老电视机。
都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可是他这会儿怎么会想起那个破电视……
是因为那个时候还有津美纪在吗？
这……就是死亡了吗？
伏黑惠闭上眼……
在这之后，宿傩还会履行之前的承诺吗？
五条老师会责怪他吗？
反正虎杖肯定会怪他的……
没关系，虎杖。
我是五条老师花了十个亿买回来的，现在这十个亿该去换他回家了。
他们能好好活下去就很好了。
意识溃散，领域瓦解。
雨已经停了，医院里的医生病人们似乎并不知道在这场雨中发生了些什么事。
大雨冲刷走了所有的痕迹，将所有的故事尘封在泥土之中。
雨过天晴，故事仍旧继续。
---生得领域内---
穿着白色和服的宿傩安坐在高伫的骨堆之上，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昏迷不醒的人。
“欢迎光临，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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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