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罂粟》浪尖的琴弦

5、折磨

　　“小姐，你醒了？”

　　“张姨……”她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靠在床头。“你怎么来了？”张姨从小开始照顾她，父母去世后，她住进卓家，张姨才回的乡，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是少爷派人接我过来的。你发高烧，少爷担心其他人照顾不好。”

　　“哦……”难得他会想到这一点。不过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张姨在，他是可以不用顾及她了，但他还能像之前那样对她么？他不怕张姨找卓天翔告状么？

　　“你先喝点营养粥吧。少爷吩咐过，喝完粥还要吃退烧药。”她笑盈盈地端起粥，“还记得以前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少爷每天到医院陪你，喂你喝粥、吃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少爷还这么疼你。你在天堂的父母也可以安心咯。”

　　“恩……”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挤出一抹笑。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既然我来了，这段时间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现在病恹恹的样子怎么生小孩？”见骆羽萱埋头吃着粥，泪水一颗颗往下掉，她又心疼了，“我没说你什么呢，怎么就哭了？”赶紧拿纸巾帮她擦去眼泪，哪晓得越擦越多，她的泪像打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我没事……”骆羽萱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只是好久没听到你的数落了，很想念……”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她仿佛又回到了父母在世的时候。可惜，物是人非……

　　“你这孩子。你不是存心吓你张姨么？还以为你又哪里病了痛了。回头给你做点补品，好好养养身子，是时候生个小孩咯。”

　　生小孩？她不禁苦笑，这辈子不指望了，除非卓凌肯放过她。在他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便已心灰意冷。她知道，他不让她轻易死去，是觉得她所承受的痛苦还远远抵消不了他的仇恨。那一闪而逝的温柔或许就是他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悯，此后，她面对的又将是他无止境的冷漠与折磨。

　　三天了，他已经三天没出现了。对她来说，这应该是件好事，不用再看他脸色，不用再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可莫名的空虚感不断膨胀，直到将她仅存的理智也吞噬掉，她任由自己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

　　听到熟悉却毫无感情的声音，她又怯懦了。老天，她干嘛要自取其辱打电话给他？难道她对他还抱着可笑的期望么？

　　“你……去哪了？”她咽了咽口水，问出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行踪感兴趣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张姨问我……我总得有个答案。”她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骆羽萱，麻烦你找借口前先动动脑子。”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让她没有后退的余地，“我跟她说过我要出差几天。怎么？她得了健忘症，又来问你了？”

　　深深吸了口气，骆羽萱强忍着挂电话的冲动，她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望，或许是那晚的错觉让她存着侥幸的心理，亦或是请假在家休息太空虚了才会胡思乱想，想知道他在哪，想打电话给他。“既然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行踪，那请你以后也别过问我的事。”

　　“什么！？你再说一次？”没有意外听到他的怒吼，揉了揉耳朵，她知道自己没胆说第二次。刚才只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她哪来的资本跟他要求公平？

　　“凌，你还没好么？”电话那头女人娇嗔的声音让她原本低落的心一下子纠结了起来，迅速挂断电话，她按住狂跳的心脏，却还是一阵阵的抽痛，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感冒不是快好了么，怎么还会这样？她大口呼吸着，感觉快透不过气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张姨一进来就看到她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痛苦地喘着气。

　　“我……好……难过……”死命地按住胸口，她真的害怕心脏会跳出胸口。

　　“难过？哪里难过？哎呀，这时候少爷又不在……”张姨急得跳脚，看到沙发旁的电话，忽然想起少爷临走前留了一个医生的电话，让她有事可以打电话叫他过来。

　　张姨赶紧翻出电话本，果然，那医生一听小姐出事，立刻赶了过来。看她吃了药终于安稳地睡下了，张姨才舒了口气。还是少爷想得周到啊，什么突发事情都考虑到了。等等，她好像忘了给少爷打电话了。

　　“你说什么？羽萱怎么了？”卓凌提高了音量，丝毫没发觉自己声音中的焦躁不安。

　　“小姐病情好像恶化了，刚才忽然透不过气来，幸好傅医生及时赶到……”

　　“我来跟他说吧。”傅行云接过电话，开口便质问，“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意思？”卓凌一头雾水。

　　“她有严重的室性早搏，一般室性早搏只要调养好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她似乎很严重，作息不正常或受刺激就会发作，长期这样下去可能会导致心力衰竭。”他不是故意夸大病情，而是想让卓凌知道后果，这样他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刺激她的事？”

　　“她有这种症状已经多久了？”

　　“你问我？你是她老公你不知道么？”担心她又不肯承认，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

　　“傅行云！”他已经没什么耐性了，“我记得我请的是私人医生而不是感情顾问！”

　　“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没听过么？”朋友中也只有傅行云敢挑战他的脾气，“想知道她的情况你自己回来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