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匹配首席哨兵后》画一只羽

3、是你

　　一些没见过云泽本人的在人群里窃窃私语猜测身份，寥寥几个见过他的认出他来，心里惊乐交加，又偷偷去看他的眼睛。

　　其实塔里现在真相信他看不见了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都不认为云泽会受这么重的伤……甚至不认为他会受伤。

　　他是战神啊，神怎么能有脆弱的一面呢？

　　但是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看到云战神出手，怎么说都是赚了！

　　对面气急败坏的邵公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邵既礼曾在高级哨向聚会中见过云泽一次，不过云将帅向来不往总指挥厅的这一群凑，所谓见过，也不过是在别人指给邵公子看的时候，邵公子远远的搭一眼——哪有什么印象。

　　何况云泽此时还戴着墨镜。

　　他今天穿便装，身上文气更重，邵既礼打量他一会儿没看出有什么身份，大咧咧地责难道：“精神力那么弱？自己的精神体都管不好。”

　　“是啊，”云泽给了一个有点赞许的微笑，“精神力这么弱，自己的精神体都管不好。”

　　秦笑接着他的话，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

　　这是两句没头尾的话，但结合被雪狼撞飞的邵既礼的金豺，再加上人群中不乏对这边事略有感觉的哨兵向导的小声指点，基本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红白交错着攀上邵既礼的脸，他有点恼羞成怒。一时间恶向胆边生，咬咬牙，大庭广众下动了精神力威压。

　　在这么密集的人群中实行这种操作，很可能会波及他人的精神领域，其实还是有造成骚乱的危险的。

　　——但在他发动威压不到一秒，一道更强的精神力犹如铁丝一样钻进他脑子里，干脆利落地压制了他。

　　“啊！”

　　一声惨叫，邵既礼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刚才跟他玩的那群人愣了愣纷纷过来扶他起来，只低头问他怎么了，头都不抬一下。

　　他们级别不低，但不像邵既礼那么有背景，平时也就围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的特权同时对他奉承奉承，真遇上事了哪会替他得罪别的人物。

　　云泽饱含关心的声音悠悠传来：“钱最好是先留着，看看脑子。”

　　邵既礼痛了一会儿可算稍微清醒了一点，不由有点儿胆颤——显然刚才这人发动了精神力，但在场不少高级别居然没人察觉，都是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己。

　　这得是多吓人的精神控制力。

　　仔细想想，金豺被他的雪狼撞翻时也是毫无防备。

　　看来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邵既礼脾气来得快怂得更快。爬起来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着下次见面的！”就脚底抹油似的溜了，留下一众看客面面相觑。

　　人群在他走后也渐渐散了，几个认出云泽的哨兵向导虽然还没舍得走，也不敢贸然的上前搭话。

　　神没动，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各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柔软的袖口在磨着自己的手腕，一旁少年身上的淡淡衣物香味浓郁的好像是在他面前开了的一簇花，周围细碎的声音如浪潮一样往耳朵里涌。

　　也不是现在才感觉到，自秦笑进门那一刻他的感官敏锐度就越来越高，刚才说精神体不受控制，也不完全是假话：

　　这边精神力和精神体的波动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本来是想用精神威压，毕竟他的精神体雪狼有些人知道，要是放出来被认出的可能性会更大。

　　……还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GOS的首席出来相亲了是吧。

　　可金豺扑向秦笑的那一刻，本来挺安分的雪狼突然躁动起来，一瞬间冲出了精神屏障，以猛扑对抗猛扑，顺便还补了一爪子。

　　此时的雪狼撞完金豺，摆出一副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在离小向导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了，两只狼眼幽幽地看着秦笑。

　　五感有暴走趋势，云泽明白自己该去重新建立壁垒，一个在战场上都不怎么用向导的人，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恢复状态。

　　秦笑忽然道：“你的精神力，在波动？”

　　云泽顿了一下：“你可以感觉到？”

　　“嗯。”

　　秦笑现在应该是面冲着他。他用那个挺好听的声音再次向他道了谢。

　　云泽道：“不必谢，举手之劳。”

　　“还有就是，能不能帮忙疏导？”

　　“……”

　　“我没有为别人疏导过，只学过一些理论。”秦笑语速很快，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有一点焦灼，“但我可以用设备查，现在学。”

　　云泽一瞬意识到这还是个未成年，不会有精神疏导的经验，他嗓音已经微微有点哑：“我教你。”

　　秦笑点头，低声道，好的。

　　他们进了交流厅自带的屏蔽室，这几步路云泽都是在设备指引下走过来的，秦笑已经略略感觉到，他戴墨镜应该不只是装扮。

　　屏蔽室里面没有陈设，只有白墙白地面，一切皆白，在暗色灯光照射下看起来十分纯净柔和。

　　这样设计目的是避免刺激哨兵过于敏锐的视觉，并且用了特殊材料，触碰上去并不坚硬，使哨兵发达的触觉也得以被保护。

　　秦向导是第一次来这，以前只听说过：屏蔽室，是提供给哨兵向导稳定情绪，缓解精神力的地方。

　　空间不大，挨的也不远，彼此注意力都专注在对方身上，二人几乎都要忘了，理论上来讲此时交流厅里应该还扔着一个正要和他们见面匹配的向导/哨兵。

　　“集中精神，”云泽说，“想成一条延展的链，做精神链接。”

　　秦笑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哨向之间最基础最常用的一项技能就是精神链接。主要可以互相感知情绪，也可以是其中一方单方面在精神层面安抚令一方让其平静下来。

　　第一次与人做这种链接，秦笑睫毛微颤。

　　云泽正和他共感，难免也感觉到他这点紧张，不由得挑了下眉毛。

　　一个向导，扑过来的金豺没吓到他，哨兵的威胁利诱也没当回事，此时却紧张起来。云泽心里觉得有意思，带着哄小孩儿的架势开口：“秦向导要放松啊。”

　　“……我知道了。”
　　—

　　“你还好吗？”秦笑观察着云泽的状态，依旧把声音压的很低。

　　云泽表情很淡，没有及时回答他。

　　很好，不，可以说是非常好。甚至比战场上那些富有经验的高级别向导，完成的更好——可眼前的这位，甚至没有成年，是第一次疏导。

　　云泽突然问：“你什么时候成年？”

　　成年后就可以做级别测试，正式工作了。

　　秦笑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年龄，淡然道：“下个月。”

　　云泽笑得还算友好：“做完级别测试之后，有没有兴趣去GOS报名？”

　　没有回答。呼吸声倒是突然紧促了一点。

　　眼睛看不见的哨兵全塔也屈指可数，又提到GOS。云泽觉得这已经算是自爆身份了。想了想又道：“怕危险，想继续呆实验室，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依旧没有回答。

　　云泽完全可以只凭着气息脑补出少年欲言又止的、仿佛努力想说什么话来回答的样子。

　　他略微思索片刻，似乎下了决心要把这个向导拉进GOS。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给小少年做一个保障，秦笑先开口了：“你是战神，云泽将帅？”

　　云泽听着秦笑思考后说出的答案——他声音里没有惊讶的意思却透着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的感觉。

　　“战神”这个称号从秦笑嘴里说出来，似乎也没有多中二。云将帅背靠着墙壁，笑得温和又闲散。

　　此时的状态与压榨次席时嘲讽微笑的气场形成鲜明对比，显出一个高级将帅应有的风度。

　　他回答道：“不像？”

　　疏导后神清气爽的哨兵的敏锐五感让他感到一阵气流的波动，面前的小向导，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云泽将帅好，我是你的匹配对象，秦笑。”

　　“……”

　　“你……”云泽声音里没有惊讶的意思，却透着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