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低语之觚》Wangyq

4、第 4 章

　　你有些慌张地撤开了按在她下巴上的拇指和圈住她腰的手臂。那是一个女孩，年龄大概在14岁左右，她像是被盛装打扮了一番，毕竟这个年龄段穿着校供制服的女中学生不会有这样妖艳的妆容。她美到至极，若是在中世纪或许会因为太过蛊惑人心而被送上火刑架。她白皙的皮肤更像是在白纸上作画却没有铺任何底色，并非研究神秘学的人见到这样的美貌应该会先喊救命。没有男人，不，不论男女都无法抵御这种魅力与诱惑。
　　但你觉得她却有一丝神圣感，但对于这样年幼的女神的朝贡方式，除了占有再想不出其他。触碰她沾染她不是亵渎，而是向她朝圣。她雪一般的银色发丝垂在身后，头上别着装饰用的红色小礼帽，黑纱挡住她半边脸。她斜挎着一个耳长几乎拖到地上的兔子玩偶。你想起自己极少接触女性的身体，她的身体柔软得像一团棉絮，像一只兔子撞进你的怀里，你道着抱歉，弯下腰对那位受惊的小小女士询问状况，后者不安地双手揪着胸前的衣料。

　　你这才把注意力从人家的容貌移开，马上就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她左眼缠着纱布，穿着大了好几码的红色洋裙，像是偷穿了母亲的衣服。固定衣物的丝带堪堪从她肩头滑落，但那雪白的肩部全是楚楚可怜的淤青，膝盖处也有，她向你眨眨湖蓝色的眸子，白色的茂密的睫毛像是落在湖畔的雪，她在向你无声地寻求帮助。

　　那洋裙的款式像是为表演童话话剧才会准备的，一般人家指定没有这种闲情，女孩的来历困扰着你，某贵族家被家暴的私生女？从黑心拍卖会上逃出来的“商品”？不论哪种猜测她都是作为受害者那一方。
　　你觉得自己无权拒绝她的请求，注意到周围没有注视的目光后向女孩低声说。
　　“需要我做什么？”

　　她看向你身后的一家甜品店，她似乎在思考，但是非常违和，这种思考像是装出来给你看的。

　　“大哥哥可以请我吃那个吗？”

　　“过来吧。”你说。
　　刚好你也正在寻找享用早餐的去处，干脆就在这里好了。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开朗起来，她过来挽住你的胳膊，这让你想起了从前带着邻居家妹妹的时光。她跑进店门后找了处靠窗的位置，深棕色的窗帘刚好挡住了她，但那个墙后的视角使她可以看见外面的动静。她的脚甚至挨不到地面，她拿过菜单要了一份歌剧院蛋糕和原味奶昔，并推荐你尝尝黑焦糖煎饼和浓咖啡。
　　“大人都喜欢吃这个吧。”她说。

　　她并不像是缺于享受的人，事实上，这样漫无目的地品尝甜品才像是她经常过的生活。她在服务员把餐盘端上来前会把桌上的餐巾叠好铺到腿上，你有注意到女孩的口语一直说得很漂亮，用词谨慎又谦卑，这是长期以往的习惯，有人在这样教她。
　　你用小刀切下煎饼的一小块放入嘴中，液态的焦糖又烫又甜，而咖啡太苦了，你的胃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女孩华丽的装束要说不引人注目那是不可能的，也有其他的男性，或长或少，明明女伴就坐在旁边，依然直勾勾地向你这边看，把敌意的目光放在你身上。
　　女孩胃口很小，在奶昔只喝掉一半的时候她就发出幼猫般的慰叹，随后她便一直用叉子摆弄蛋糕上的装饰物，没有再吃下去一点东西。
　　你没有让女士等你的负罪感，她一直瞥向窗外的动静，你不知道是怎样的存在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威胁，追兵？杀手？你一边想一边憋着气喝掉杯子里的黑咖啡，觉得自己不是在饮食而是在静脉注射，但至少早餐吃得挺丰盛。

　　直到一队慌慌张张的宪兵从窗口掠过，女孩终于站起身来了。那群戴着滑稽帽子，穿着铁蓝色制服，脸盲症基本看不出来人与人差别的士兵胸前抱着枪从这家甜品店门口跑过，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想象他们与女孩有什么关系。

　　你叫来服务生想要付款，但女孩揪住你的袖子。
　　“我来付自己的那份吧，先生。”
　　她的声音很甜，不管语言内容是什么都像是在撒娇。

　　她说着打开她斜挎的那只白兔的肚子，玩偶内部的腹腔制作得极其真实，至少你不会买这样的玩具给孩子。你们走出店铺，你提出要送她去警署的主意，她害怕地摇了摇头，泪水似乎就要落下来。

　　“那要不要先去我家呢？”你指了指自己公寓的方向。
　　她仍然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马车从你们身旁驶过，站得离马路更近的女孩直接踩上车厢后的台阶，一只手攀着栏杆，动作之快以至于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喊“危险”。
　　“一开始见到你还以为是哪个站街男呢。”女孩仍然安全地落在了马车上，风刮起她银色的长发，一切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她空出的手撩起自己的头发，她笑得像柴郡猫，她剩下的那只蓝色的右眼看着你，你忍住追上去这样徒劳无功的举措。
　　“明明是我喜欢类型的脸却配那种装扮简直就像是出来卖屁股的嘛，我会记得向司辰请求宽恕你的罪孽的，总而言之今天多谢了。”女孩的声音逐渐变得中性与工业感，你意识到那才是她平时说话的样子，她红色的裙摆像一处枪击的致命伤口，鲜血在空气里四散开来。她随那辆马车渐渐消失在你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