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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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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的腿脚不便,迷迷瞪瞪刚醒,撑着门框上厕所,哪知道刚刚走到餐厅,就望见家里多了一个人。
他没带眼镜,看得不是很真切,对方好像也注意到他了,转过身,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子。
沙雕瞬间清醒:“陈琰实?你怎么来了?”
耿云正在把沙雕的牛奶端上桌子:“哦,他说他昨天把你的腿给撞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特地来照顾你。”
陈琰实点点头,沙雕看到了他脚边的一个黑色的运动包。
“你还准备在这里住下?”沙雕顶着一头乌糟糟的乱发问道。
耿云说:“你爸要到北边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我请了假和他一块儿过去,本来是准备带你一块儿,顺便旅旅游,谁知道你出了这事儿。”
沙雕挠挠头:“那你们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啊!”
耿云催促他赶紧刷牙洗脸,有客人在:“本来是你一个人,可是你现在不是了呀,这位陈同学说他要照顾你。”
沙雕烦躁的挤牙膏。
耿云在家里收拾行李,还到街上给他们买了菜,正准备从皮包里拿钱给陈琰实。
陈琰实推拒,说这应当是他赔给沙雕的医药费,生活费,精神损失费。
两个人在客厅里面推拉的时候,沙雕正在屋里上网打游戏,带着耳机,翘着一条废腿。
陈琰实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阿姨,我晚上是和沙雕睡一个屋吧,您能给我一条铺盖吗?我刚刚来的着急,忘了买了。”
耿云去给他找,没找着,找了沙雕的一套:“你就先用这个吧。”
陈琰实点头,乖巧极了。
沙雕还是在打游戏,耿云云把他的耳机拽了下来:“我走了啊,在家安心养伤,头一个月对于恢复来说是最重要的,不注意休息以后是要留下后遗症的。你还记得吧,妈妈之前的小臂骨折,就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现在也不能太使劲的搬重物......”
要不是沙森的电话打过来,耿云云还要说上好一会儿。
耿云云最后唠叨了一句:“对了,上次你让你爸爸去问的汪洋教授,他下个学期开学回来,你要是想去他的实验室,得提早做准备。”
沙雕:“哦!好的!”
大铁门“嘭”地一声关上,陈琰实在客厅伸了个懒腰,望着干净整洁的小家,感觉很温馨。
他走进沙雕的房间,拿着本书在他旁边看着,沙雕把耳机摘了,游戏声音外放,不说话。
陈琰实也不说话,就趴在他旁边睡觉。
沙雕刚刚推开板凳准备出去上厕所,陈琰实猛地惊醒,伸手扶着她:“上厕所啊,来,我扶着你。”
陈琰实准备来个服务全套,但是被沙雕拦在了厕所外面:“我是腿受伤了,胳膊又没事受伤!”
“你那也是腿啊,男人的第三条腿。”陈琰实说道。
“滚!”
一上午了,沙雕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书,写字,打游戏,偶尔发发呆。
沙雕书桌有一扇特别大的窗户,由于是老城区了,年久失修,窗户上的白漆已经掉了,屋外长着的爬墙草探了进来,尽管杂乱,但是是一片绿意盎然。
陈琰实的面前就是沙雕打了石膏的腿,光秃秃的,煞白,他觉得不好看。
“你们家有什么油性水彩吗?”陈琰实趴在桌上问道。
沙雕指着书架顶上面一层:“那上面可能有,你去找找吧!”
陈琰实果然翻到了一个油性水彩:“你怎么会买这个的?”
沙雕闲闲道:“解剖学画图。”
陈琰实一听就来了兴趣,吵着要看,沙雕抽出一本画册:“自己看吧!”
每一页都是一副精美的插图,是沙雕闲来无事对着国外的解剖书一张张临摹下来的。
沙雕用的色彩也很到位。这是他们医学生的必修课。
陈琰实问道:“你是临床专业的,以后应该是要当临床医生的吧。”
临床一班是本硕博连读班,分数很高,每学期的考核也是十分的严苛,沙雕是因为喜欢医学,才去的。
同寝室的任磊,马路是他父母帮他选的,张阳涛虽然也是自己填的,但是他好像并不是很满意。
陈琰实拿着油性水彩笔准备往沙雕的石膏腿上画。
“你干什么?”沙雕伸手挡下。
“你别动,我给你画个五彩斑斓的石膏腿,你这样太难看了。”陈琰实拿着画笔就往上涂鸦。
“你画的不错啊,你之前学这个的?”沙雕望着那个图案觉得有点眼熟。
“我之前跟我那哥们儿几个学过几天纹身。画过基本的图案。”陈琰实说道。
陈琰实剃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无袖的篮球服,一笔一划仔细画画的样子还是很有观赏性的。
沙雕问道:“那你有纹身吗?”
陈琰实鬼鬼祟祟的说:“有啊,你想看吗?不过有点儿少儿不宜。”
沙雕一听他这话,翻开解剖画册,指着上面的一幅图问道:“你的纹身能有这个少儿不宜吗?”
陈琰实搁下水笔就要脱上衣。
“你都把纹身纹在哪儿了?”沙雕望着他干干净净的上身,什么也没有。
陈琰实拉着自己的秋衣裤往下,都快拉到腹股沟了,纹身才显现出来,是一条碧绿色的小龙,很是俏皮。
沙雕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脱上衣,你直接脱裤子不就完了。”
陈琰实转过身,蹲下来给沙雕看他肩膀上的一个纹身。
沙雕望着并不好看的纹身问道:“你这个是新手纹的吧!”
陈琰实重新套上衣服:“我前男友纹的,上面这个是他刚刚当纹身师的时候纹的,下面这个是我俩分手的时候纹的。”
沙雕问道:“前男友?你有男朋友?”
陈琰实觉得好笑:“难道不像吗?”沙雕想想也是,陈琰实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男女通吃的人。
沙雕勾勾脚:“你快画吧,待会儿该吃中午饭了。”他问陈琰实:“你会做饭吗?我不会做饭。”
陈琰实居然点了点头:“我会做,但只是一些家常菜,不一定合你的胃口。”
沙雕说:“那你就先做做看,不行到时候点餐回来吃。”说着他指着铁盒子里面的一堆名片。
平时他父母忙不在家,他要不就去医院食堂吃,要不就是自己打电话点餐,这样的日子习惯了。
沙雕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去弄一个纹身,循规蹈矩的二十年,偶尔离经叛道一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陈琰实在厨房一阵叮铃哐啷,弄了两盘菜,一锅饭。
沙雕望着夹生的饭,齁咸的白菜,以及硬邦邦的土豆条。他搁下了碗筷:“你这手艺只能去和猪的胃口,你知道吗?”
原本以为是他谦虚,结果弄了半天,还是自己高估他了。
沙雕摸了一把脸,伸手去拿手机点外卖。
陈琰实吃得倒是开心,只是沙雕没什么胃口,吃两口就不吃了。
“你不喜欢吃外卖,你为什么还要点?”陈琰实问道。
“那不然呢,和你一起吃猪食吗?”沙雕道:“这些餐我天天吃,年年吃,早就吃烦了,不过就是填饱肚子罢了。”
“那你想吃好吃的吗?”陈琰实问。
“你什么意思?”沙雕望着桌子上一片狼藉,他们这不是才刚刚吃完吗?
陈琰实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着吧,咱们晚上就有好吃的了。”
结果下午三点半不到,门外就有人敲门,是个妇人。沙雕腿脚不便,出去很费劲,就想听他们在门口站着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蹭到餐厅就看到桌子上堆得都是一些半成品的一盘子一盘子的饭菜。
“小实啊,要不要阿姨先做一份给你看看?”李阿姨问道。
陈琰实小声说:“阿姨,这是我朋友家,他妈妈有洁癖,我怕他说我带人进他家,还是......”
沙雕拄着拐出来:“进来吧阿姨。”
李阿姨在厨房细心的教陈琰实,沙雕也在旁听,他这两天的生死可是全都掌握在这十几盆菜里面。
陈琰实听得很认真。
李阿姨最后还嘱咐道:“小实啊,一定要记得刷碗,做完饭一定要把这个灶台都要擦得干干净净,这是别人家,不像在咱们家。”
晚上,陈琰实抱着被子从沙发来到了沙雕房间。
陈琰实和沙雕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凌晨一点,陈琰实醒了,他一摸身边,没有人。他听见隔壁厕所有声音传来,出去一瞧,果然里面亮着灯。
他小声喊道:“沙雕?沙雕?沙雕?是你在里面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
陈琰实拖鞋都不穿了,光着脚,蹑手蹑脚趴在厕所门口听。
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靠!沙雕在里面打飞机?!
陈琰实赶忙想走,结果因为太黑了,踢到了板凳,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沙雕在厕所里当时就萎靡不振了。
陈琰实听见了水龙头冲手的声音。
沙雕拄着拐开门出来,一脸的烦躁:“你是不是有病!”
昨天,陈琰实骑车撞断了他一条腿。
今天,陈琰实差点儿把他第三条腿也给整断了。
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就要坐轮椅了。
真特么的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