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大虞海棠）》是亦唐

18、小虞 18

　　“我们都习惯了原地徘徊，却无法习惯被依赖”
　　——《永不失联的爱》

　　醒过来的虞书欣抱住赵小棠的脖子，身体向赵小棠靠近，说话声音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小棠，你喜欢我吗？”
　　赵小棠不知道虞书欣已经问过多少次这样的问题了。
　　“喜欢。”赵小棠轻抚着虞书欣的后背。

　　“那你为什么不在乎我。为什么我不是你心中的第一顺位。”虞书欣声音逐渐清醒。
　　明明知道Emma对自己有不单纯的想法，却还是以Emma为先。赵小棠感觉到脖子的湿热，虞书欣流泪了。

　　因为我心里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我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赵小棠却无法告诉虞书欣这些，沉默着。

　　“你还是没办法给我看你的内心是吗？”虞书欣永远只能看到赵小棠平静的表面，她痛苦的情绪从来不展现。

　　“我没有办法将过去斩断。我，我没有办法不管Emma。”赵小棠想为虞书欣擦掉眼泪，却被躲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有假装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如果我让你很痛苦，也许我们应该分开。但我真的很喜欢你。”赵小棠忍住泪说出这句话。

　　“但你还活在过去。除了你，谁也没办法改变你。我想帮你渡过难关。可我也没有任何作用，不是吗？”虞书欣推开了赵小棠。“麻烦你去客房睡吧。明天一早我先回去拍戏了，我们都好好想一想。不要轻易提分手。”

　　赵小棠起身，背对着虞书欣，准备出去，却不知怎么泪流满面，强忍着不出声。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赵小棠彻夜未眠，却在早晨六点虞书欣离开的时候，装作还在睡觉的样子，在客房里没有出来，眼睛通红。

　　虞书欣回去拍戏的日子，赵小棠也在为明星们没日没夜的工作。仿佛忙碌就会暂时掩饰掉现在的局面，只是偶尔两人分享生活的片段。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拼凑破裂的镜子。

　　夜里赵小棠日常失眠，打开电脑翻看一些照片，查看邮箱。
　　一封邮件，来自德国的一个组织。他们将要进行新一轮的北极科考，曾经Michael联系过他们。他们对Michael和赵小棠很感兴趣，想要合作。得知Michael去世后，他们从赵小棠曾经获奖的主办方那里获得赵小棠的联系方式，询问有没有意向作为摄影师加入这次科考。

　　赵小棠记得Michael和她提起过这个组织，没想到真的会来合作。看看手机，已经凌晨3点27分，虞书欣应该已经睡觉了吧。邮件里提到请于收到邮件一周内答复，现在距离截止时间只剩下一天了。
　　赵小棠犹豫许久，在键盘上敲下了同意的回复。

　　“明天你休息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吧，有点事情要告诉你。”赵小棠还是在凌晨给虞书欣发送了微信。

　　虞书欣在拍戏时很专注，不会看手机的。早晨起床后看到赵小棠的微信，简单回复后，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凑巧今天没有夜戏，虞书欣在晚上6点就收工回到了酒店，给赵小棠拨通了电话。

　　虞书欣在电话这头，一言不发地听着赵小棠讲来龙去脉。
　　“这是Michael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所以我准备两周后去德国做准备。”

　　“知道了。”虞书欣意外的冷静，让赵小棠很不适应。
　　“小虞，希望你能原谅我。我。。。”
　　“反正，你只是通知我一声不是吗？”虞书欣打断了赵小棠。“我，永远都是你第一个可以抛下的人。”
　　“不是这样的。。”赵小棠除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虞书欣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消耗她很久了。
　　“对不起。我很喜欢你，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不用说对不起。”虞书欣说道，“ 你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碰巧遇到了我。”
　　一个连爱都说不出口的人，让虞书欣怎么相信。

　　“这不是一个对的时间，我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你。”赵小棠声音颤抖。
　　虞书欣何尝又不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明白。希望你早日走出来，处理好一切，祝你幸福。”

　　一切都结束了，光鲜亮丽的娱乐圈打工记结束了，和明星的假客套结束了，无穷无尽的修片诉求结束了。赵小棠清算手头的工作，一切都结束了。和虞书欣刻骨铭心的爱恋也结束了。无数个夜晚，除了旧日的梦魇，和虞书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时不时闯入赵小棠的脑海：
　　虞书欣松开赵小棠耳垂，趴在她耳边轻声又勾人的那一句：“我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每次回想到这里，赵小棠又重新陷入虞书欣的眼眸。是的，忘不了她。

　　她爱过我吗？赵小棠说过很多次，喜欢，很喜欢，却只说过一次我也爱你，还是在床上。即使分开后，虞书欣还是会想这个问题。身下的赵小棠总让她无比相信，但离开卧室。平常的赵小棠和床上的她完全像是两个人，她大概只不过碰巧遇上了不讨厌的人，然后借我来逃避她内心的沼泽吧。这是虞书欣自己的答案。

　　你爱我什么？这是赵小棠最爱问的问题。每次赵小棠从虞书欣的攻势中败下阵来，总紧紧抱住虞书欣，气喘吁吁也要问她。因为虞书欣很好，好的无可挑剔，为什么会喜欢糟糕的自己？虞书欣说了些什么，赵小棠记得，总而言之就是什么也没说，没说喜欢什么。

　　喜欢你什么？外貌好看？有才华？独一无二的人生阅历？坚强沉稳的性格？虞书欣如数家珍却一一否认。爱一个人是说不上理由的，有条条框框的标准的，都不是爱。
　　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发梢都是你。虞书欣这么说着。
　　有些迷离的赵小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懂，只是在翻云覆雨后，用最后的力气抱住虞书欣，就像在黑夜中抓住手缝中最后一丝光芒。

　　赵小棠艰难的哈气，眺望着没有尽头的白色大地。
　　虞书欣对着镜子，刷着睫毛，默背着今天的台词。
　　All g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