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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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ger回到家的时候，向来凌厉地河东狮一样的小安红了眼圈，蹲在墙角往小旅行箱里塞着衣服。
音响里面声声在唱：到不了的都叫作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男人呐呐地不知如何开口，女人撅着翘臀，线条出乎意料地柔和，乍一眼看去，还有些柔弱，一如她当时提着袋子搬进来的模样。
“你回来了？”小安并未转头看他，手仍然脚不停试图将箱子填满。
“嗯。”他在乐声中靠近失业的女人，轻轻问：“你打包行李干什么？不是不用去北京了吗？”
她猛地调转脸，清晨的粉妆被雨打风吹去，留下满面斑驳的痕迹，就像谋杀案凌乱的现场。
他曾经的宝贝儿红肿的眼睛里有辨不清的情绪，声音也陌生冷硬：“收拾收拾准备搬家，总不好继续待下去寄人篱下吧。”
“你真是……”一把夺过她正要塞进箱子的软布，仔细一看，却是她很喜欢的一个Bra。“小安，我带你出去走走，换换空气。”
“不必了。”将性感的Bra夺回，女人瞪了他一眼：“刚刚我走够了，现在要休息一下。”
高大的男人陪她蹲去一处，作着极其微弱的抵抗：“那去沙发上，蚂蚁妮子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蚂蚁妮子”四字在一天后显得遥远无比，像一个世纪前的称呼。
她的手被他的抓住，恼怒地直接咬一口：“去！”
一年半后，对话不过三句，就进入进退两难的僵局。
出人意料，这回爆发的却是温柔的男人。
男人以其强健的体魄，一把拎起别扭的女人，就好像菜场里小贩拎起一只活鸡，活鸡不肯乖乖就范，在与沙发贴面之前，依旧与小贩缠斗着。
“吴安菲，我们这样实在太累了……”男人的眼睛都流露着疲倦，再也找不回初初见到小安时那样的快乐与轻松。
她在沙发上一点点地握紧自己的双拳，原本安排的很好的剧本，先是委屈地假装打包走人，按照爸爸桑一贯的表现，必然会在如此大事面前诚惶诚恐地挽留，而她，只要收复了失地，完全可以慢慢想出击退强敌的对策。
然而她的情绪没有控制好，他的表现也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小安，你失业了，我很遗憾；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借机要求你留下来，我很明白，到昨夜为止，我们已经结束了。”男人的话像针，在女人的心上戳出几个小洞，里头有什么东西就此流出，挽回不了。
“但是，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或者你想要一个人陪你，我在这里……”
从此后，他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存在定义为——一个人。
小安在啜泣中忽然环住他的腰，将濡湿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在Brit的气味中，发着抖。
“程封，我很快会找到新工作的，我们不要分手了好吗？”质量极好的兰蔻睫毛膏，这样泪如雨下，也没有变成两道泥泞的黑线。
可是，怀中的小安越是哀求，他越是觉得累。
那天他的宝贝儿说出要去北京的决定，他没有想象中的灭顶感，却有奇异的释然。
曾经那么怕这个小资女拍拍屁股，消失在他视线里；走到今日，畏惧消失了，竟然可以微笑着在心里祝福小姑娘前程似锦，爱不爱他都不再要紧。
他太了解她此刻的脆弱，因为失业的挫折，或许还有昨夜Ann的那通电话，激起一点斗志，要夺回他这个她已经不要的战利品。
小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男人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程封，为什么我觉得是你甩了我？”小安逼近男人，直看到他心里去，希望能在其间找到一点点动摇：“一年半来，难道我就没有半点好处，让你现在说出你还爱我吗？”
“……”男人貌似伤心地别转了脸。两个人紧紧拥抱的空隙，填不满，几百个日夜，那里面也不知流过多少期盼和失望。
她对他的好，点点滴滴，有时候甚至好得十分霸道，规定内裤的颜色，修改他的喜好，偶尔还要对他呼来喝去；但也是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会在他发烧脑热的时候，愿意花一个下午研究怎么为情郎煮出厚度恰到好处的粥；因为他的工作关系，女孩子在公司里那样拼命，不惜周旋在很多客户之间，赚来的钱也毫不吝惜，经常贴补这个家的开销。
“像我这样贴人贴钱的女孩子，马路上哪里找得到！有也都在动物园里，被全社会圈养了！”小安如是说。
人家说，分手是一场浩劫，很有道理。
程封深深吸一口气，抚摸着小安的头发，斩钉截铁地回答：“安菲，我下个月也要搬走了……”
余音绕梁，电台情歌告一段落，开始放男士生发水的广告。
小安睁大了眼睛，任由悲伤的情绪慢慢蚕食自己。
两年前的旧事再度上演。
这一次她甚至没有力气开口问他为什么。
魂不守舍地离开他的怀抱，飘回自己的小箱子边，在壮阳药丸的广告声里将散落的物件放回去。
“程封，我本来以为你最后还是会选择我的。”
广告过后的插播，有人在唱，快告诉我，你还爱我，用我最后温柔的乞求；陪我看一场华丽的烟火，我的爱如此短暂自由，除了你，没有人真正了解我。
从今夜起，爸爸桑不必强忍蓝莓芝士的酸，可以放心投奔他心爱的提拉米苏，不用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