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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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找到了一个能够收留自己的地方，他越过一个暴|乱街区，人群中心是成群结队的帮派份子，外围丢着空掉的饮料瓶和烟头，空气中有一种什么东西烧灼起来的沉闷气味，嗅觉良好的记者坐在新闻车上，见惯不怪地点燃了一根烟。
杰森压低帽檐，虽然那个摄影机没有开机，但他仍谨慎地用人群巧妙地遮掩可能照到自己的地方，这在群情激愤的人群中算得上一项考验，好在他还算灵活，腿脚也很迅速，通常被撞到的人刚要发作，他已经离开几米远了。
他有理由怀疑自己一定在什么秘密基地训练过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个童子军训练营也说不定。
他走进一条远离人群的弯弯绕绕的小巷子后，警车断断续续的红蓝|灯和尖啸刚从拐角转过来。
墙漆斑驳的旧楼在上城区可不多见，大部分有钱人虽然喜欢用慈善来为自己构造一个好名声，那有利于他们在宴会上吹嘘自己的善心，实际上他们并不关心这些钱进了谁的口袋，毕竟名声与利益总被一条绳子牵住放在桌子上，哥谭的贵族则懒于给它们遮掩金砂刺绣的布。
一个孩子正把不知是谁丢掉的一个旧沙发往楼上推，看到杰森过来停下动作，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杰森视而不见，他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人的态度，于是他目不斜视地从沙发与楼梯之间的缝隙跨了过去。
吱嘎作响的楼梯叫得比垂死的老人声音还要更大点，杰森觉得这种楼梯要比什么报警器都要有用，他一路走上三楼，敲响了一扇门。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打开门，披肩下是瘦弱的肩膀，上下打量了杰森几眼。
杰森问，“屋子出租？”
女人拎着钥匙走出房门，打开了对面房间，杰森径直走向窗户往下看，二楼的住户搭建了一个防水棚，三楼与这个防水棚的距离不是很远，从窗户跳下去经过这个会起到很好的缓冲，而另一边的窗户紧挨着管道，虽然经历常年的风吹雨淋已经爬满锈迹，但还算坚固。
杰森拿出事先分好的一叠钱递给女人，女人对他进门先不观察家具布置视若无睹，只有接过钱数清之后告诉他一句，“屋子里有冰箱，但是尽量不要往里面放活的东西。”
杰森找了一圈才在门后找到那个小得可怜的冰箱，它大概只到他腰部那么高，外壳已经泛黄，上面的卡通贴纸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杰森没去动它，他不是很想知道这个身经百战的冰箱里面是否有过其他住户，无论是死是活。
整间公寓大概只有五十平，对他一个健壮的男生来说可以称得上是蜗居，贴着墙横着一个柜子，以此为界限划分出厨房与客厅，墙面是油烟熏烤的棕黑痕迹。
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杰森把床单卷起来堆到一旁，房东抱过来一条毯子。
“只有这个了。”
“谢谢。”
女人摆了摆手，又补充一点，“床下也不能放活的东西。”
杰森已经开始有点质疑这间公寓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然而女人没再给杰森权衡的机会，将钥匙交给他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恐怕很难找到另一个交通通畅——指方便跑路，的住所，而且这里虽然隐私堪忧——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蜘蛛侠要是在这里从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都不需要蛛丝，这里人员密集，一个陌生人潜进去都不需要什么伪装，对社会关系不详，家庭成员不明的杰森简直是最好的保护地。
白天他在这座城市游荡许久也不见蝙蝠侠从天而降像抓一只小鸡一样来抓他，他可比老鹰目标大多了，杰森通过那篇报纸知道了蝙蝠侠可能还是这座城市的非同一般的名人，他要是出现在哪里肯定会出现大风波。
而且蝙蝠可是夜行动物。
这就表示他晚上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像每一个听过父母讲过那种晚上出去会被魔鬼抓走的故事的小孩子一样。
杰森为这个想象中的画面真实地呕了一下。
要一个猛男做出眼泪婆娑的害怕模样实在太为难他了，至少他回想起自己前一晚的行动觉得还算可圈可点，虽然他失去了一些东西——面包，外套，体力值，但是想想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倒霉蛋，他骄傲了，他可是避免了一顿毒打啊！
这可真是了不得，他都要为自己爆发出的潜力鼓掌了。
杰森抖开毯子，好在没什么奇怪的污渍与异味，他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娇贵的豌豆公主，于是卷着毯子倒在床上，天花板爬满了霉菌，并不隔音的墙不断传来上下左右的走动声与交谈声，还有不同角落里制造出来的各种声音。
这栋公寓楼里住了这么多人吗？
杰森没什么睡意，在这种背景音里更没有，他无所事事，于是点开了那个万恶之源，游戏系统。
【评价：时代广场看不到完整的美国，白天看不到完整的哥谭。】
【恭喜你获得称号：应时而生
您的充值已到账，可以继续上线了。
由于未成年游戏保护导致中间您掉线了一段时间，庆幸的是没有被销户，真是可喜可贺。】
让未成年去翻垃圾桶睡仓库在万圣节蝙蝠手底下玩跑酷也算未成年的游戏保护？
【主线任务：小鸟起飞3.0
任务介绍：虽然现在的你是一只头破血流心事重重面目全非时运不济的菜鸟，但仍有一飞冲天的潜力！
任务说明：至今完完整整一丝不缺的人生是多么难得，安静的死亡说不定也能动摇这座城市主宰。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得到善终的机会比天气还难预测。
能拥有和你一样待遇的人可不多。
找到一个没有这种待遇的人（0/1）。】
杰森自认文字理解能力不差，他能给《想成为神的巴士司机》这本书里的每个故事写满三页稿纸的读后感，原版的希伯来文他读得很吃力，他当时真的废了一番功夫，好在他有一位博学的老师。
此刻他对着游戏面板的内容思索了好一会儿，又回忆了一段书的原文，他不是很想往深处想，不过文字的深意已经印在他心里了。
下意识的，他问：我难道不可以救他吗？
【救哪个？】
虚幻屏幕上的字闪烁着一种朦胧感，词与词之间的间隔造成一种沉重的断句，变化成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杰森胸口。
救哪个？这个城市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然后又宽宏大量地分发给每座城市，区别只在于，他现在正待在一座城市里，而非为世间无法真正获得快乐的人而造的天堂。*
这座城市占地327平方英里，如果每个人占据一平方米的空间，一个人在ACE化学处理厂死去，一个人在公共图书馆失去呼吸，假设你开着布加迪凯龙，能否同时在两个人失去生命体征之前拯救他们呢？
屏幕上又弹出一行字：【你想做巴士司机吗】
杰森沉默了一会，没说想也没说不想，扯过毯子盖住了脑袋。
“我不想做英雄。”
他悄悄地说。
蝙蝠侠可能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幸运一点，也可能没有找到他这个临时的藏身地，但他仍在踢踏舞步一样的伴奏里休息得烦躁不已，考虑到他那个非得冒泡的称号，他简直像看到游戏头像旁边不断掉血的debuff一样忧心忡忡自己睁开眼睛后看见一个黑影落在自己床边，这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叫出来。
……希望被蝙蝠侠吓得叫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
他揉乱自己的头发，他还没开始叫呢！
他的脑子被刚才的游戏任务搅得一团糟，强迫自己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事件整顿作息，最后他幻想着自己是一个挤在一个蚂蚁洞里的一员，总算把这一晚熬过去了。
临近天亮他被门外窃窃私语吵醒了，他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那声音消失，天已经蒙蒙亮，夜行动物的活动时间应该过了，他干脆支起身，没发出一丝声响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倾听外面的声音。
“……这些东西早该扔了……”
“对面有人住进去了……”
“……谁知道呢，早饭吃过了吗？”
一男一女正在交谈，聊的东西听起来也很日常，女人的声音就是房东，另一个男声听起来有点弱气，因为声音太小听不出年龄，丈夫或者儿子？
杰森稍稍放下警惕，又蹑手蹑脚的走回去，在床上又躺了半小时才起来洗漱，收拾干净后准备再次去外面买些东西吃。
开门时对面恰好也走出来一个人，衬衫洗得半旧，头发乱糟糟的，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杰森注意到他的鼻梁零散分布着一些雀斑。
他不知为何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对面的人呆愣愣地任他看了一会，突然好像把他和什么人对上了号，表情逐渐惊恐。
看到那双饱含惊慌的眼睛，杰森猛然想起饭店里被他吓到的那个倒霉蛋，于是下意识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森森的微笑，“早上好啊。”
倒霉蛋看起来快哭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