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剪秋风（网王）》潇湘碧影

21、无理

　　河村爸爸是个很开明也很体谅孩子的家长，暑假的最后一天让河村自己去玩。昔日网球部的队友虽然还经常联系，但是因为有些在初中部有些在高中部，再加上队员里面有新人，所以找到他们一起玩并不是很方便。更何况河村心心念念惦记着信子，于是打电话给信子约在街头网球场打球。出门的时候妈妈还在后面喊：“隆！加油把信子追到哦！”搞的河村一阵脸红。
　　河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常拿刀具的缘故，总觉得力气更加大了。虽然球技退步不少，但因为力量的增加，导致信子更加吃力。输球后的信子郁闷的说：“啊啊啊啊，为什么男女差距这么大啊啊啊！”
　　“呵呵，女孩子比较擅长做细致的事情啊。各有所长吧。”
　　“唉，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男人要强一些。”信子叹口气说。
　　“厄？怎么发出这种感叹？不大像平时的你啊。又给风福气了？”
　　“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就算我承认男女差异的普遍性，也不会承认自己比那个死小子差！”
　　“信子很优秀呢！”
　　“如果你说念书的话就多谢夸奖了。至于其他的，别忘了我的网球刚才惨败的事实！”
　　“6-4也算厉害的了，你还想打败我吗？”河村好歹曾经是正选，还是拿过全国大赛冠军的球队正选，很有信心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的刺激我？”信子没好气的说。
　　“啊，抱歉。对了，我们家新推出‘樱花寿司’，要不要去尝尝？”河村突然想起。
　　“说起吃的，上次有人送给我们家一套很有中国风味的瓷制厨具。送给你吧~”信子的妈妈不喜欢那种“中看不中吃”的东西，难搞卫生。中国人的厨房那是相当重的油烟，精致的油盐酱醋盒子绝对是噩梦。倒是适合寿司店这种地方。
　　“耶？你们不自己留着吗？”
　　“现在在我房间里招灰尘，还不如送给你呢。”
　　“那谢谢了。”河村挠挠头说，什么东西不重要，重点是信子送的啊。
　　“萨~去我家拿吧！”

　　一进家门，就发现气氛很诡异，现在应该在工作的爸爸也在家。用膝盖也能猜出是风福又惹什么事了。当机立断的对河村说：“隆，谢谢你送我回来，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信子。。。”河村担忧的看着信子。
　　“下周再一起打球吧。”信子边说边把河村推出门，悄悄的说：“没事，估计风福闯祸了，你先回去，我好躲在房间里。东西下次拿给你。”
　　“恩。。”河村点点头：“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好。。你快走吧，拜拜。”看着河村离开的信子，深吸一口气，希望不要波及到自己就好。
　　再次进门，信子没有说话，寻思着怎么逃回自己的房间。
　　“好一个姐姐！就是你这个好姐姐！”奶奶突然疯了一样甩了信子一巴掌。信子莫名其妙，但是肯定跟风福有关，死了吗？挨过巴掌的信子并没有出声，反正等一下他们的责骂中肯定会表明真相的。
　　“就是！让你跟着弟弟，你找一大堆理由！现在好了，你弟弟被抓走了，你开心了！”妈妈也歇斯底里的喊。信子心理冷笑，还有这种迁怒法？
　　“福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让你好过！你看我对福儿好了就不舒服，真是恶毒的姐姐！”信子无言，奶奶，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对风福好是为了自己吗？改口太快了吧？装都不装了，风福真的死了？
　　“你明明放假，宁愿跟别人去玩也不照顾弟弟，现在福儿被关起来了，你满意了！”妈妈没有奶奶疯狂，语气多了点哀怨。原来风福被抓了？真是太好了，关个十年八年的吧。
　　信子依旧没有吭声，听了个大概之后就知道这两个疯子在迁怒，等一下会数落自己平常做的不是很好的小毛病。这个思绪还没过，就听到妈妈说：“你做出这个死样子给谁看？还说我偏心，福儿就是比你会来事！哪里会摆出这样的表情。”信子听到晕死，这也能牵扯上？好吧，就算以前在家里是酷了点，至于是“死样子”吗？两个疯子继续数落，信子看看钟表，啧啧，居然骂了40分钟还不嫌累？佩服。
　　“要是福儿有什么事！你也给我滚出去！风家不要这么毒的孩子！”唉，自己天天咒风福死，是蛮毒的。不过。。。家里人既然有这种想法，看样子要有备无患了。从现在开始奖学金别乱动了吧，虽然以前的也没用完，但是万一真得给赶出去，钱只嫌少不嫌多啊。
　　听到奶奶这么吼的风进军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沉默的信子又想起前段时间感受到的怪异来。信子不对劲，以前说不上来，但是此刻突然明白，她的眼神总是很冰冷，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跟自己说话请教。有一种难以越过的隔阂。看到母亲和妻子如此凶狠的迁怒无辜的信子，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大喝一声：“够了！关信子什么事？难道是信子叫福儿去打架然后进少管所的吗？”
　　原本听到爸爸的维护，应该会感到很温暖才是。可是信子却丝毫没有动容，冷笑着看了爸爸一眼，近一个小时了，你才想起我吗？
　　风进军看到信子的表情僵了一下，心理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我是不是失去这个孩子了？
　　“如果信子肯跟着福儿的话，福儿怎么可能去打架？”奶奶还是不依不饶，似乎不把信子也丢去少管所不心甘。
　　“如果福儿要打架，信子作为女孩子能拦住吗？福儿要人看着一辈子吗？你们是不是每一次在福儿犯错的时候都责怪错了人！？”爸爸的最后一句话纯属安抚信子，她的眼神太可怕了，不像孩子的眼神。
　　“爸爸才发现吗？”信子忍不住回了一句：“妈妈，我不是风福的保姆！”说完上楼回房。无视妈妈在后面狂吼，只想着明天就要上学了，不知怎样才可以让脸上的巴掌印消失呢。

　　等信子上楼后，风进军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奶奶和妈妈没有骂的对象，突然寂静下来。良久，风进军开口说：“为什么你们要骂信子？”
　　“原本让她跟着福儿的，她不肯。一点也不听话！”奶奶又还是数落。
　　“妈，信子是我的骄傲。你知道她给我带来了多少荣耀吗？”风进军说。公司里谁不知道他有个优秀的女儿，居然可以跟眼高于顶的迹部少爷关系不错。
　　“再好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姑娘！”奶奶没好气的说。妈妈倒是不敢做声了，老公这是很生气的前兆。
　　“那么，姑娘就可以拿来出气吗？”风进军的声音过来带着严厉。
　　“要是她看着福。。”
　　“够了！”风进军截断奶奶的抱怨：“信子还未成年！她的作为都需要做家长的负责。难道要她去负责风福的所做所为吗？做妈妈的是不是更加该反省而不是一味的迁怒信子？”
　　因为怒意，风进军有点喘。奶奶和妈妈再不敢说什么。奶奶姑且不论，妈妈现在是有点后悔了。信子一贯乖巧听话，读书好又会做家务。而且很懂礼貌，街坊邻居也好，学校老师也好，无不称赞的。（咳。。。街坊的客套话。。。）
　　“唉！”风进军叹口气说：“无论你们心里怎么想，以后不要这么对待信子。福儿少管所的经历肯定不会再有学校肯接受。再说出来的时候也成年了，我不认为他能考上大学。”爸爸顿了顿：“而信子没有意外的话考定了东大的。东大出来自然是高级职员，以后靠她爬上去给福儿找份稳定的工作。我今年50多岁了，哪知道那天死？等我们死了信子要真不管福儿怎么办？”说到这里，他想起信子的冰冷，大概真的不会管福儿了吧。希望能够补救一番。自己对女儿太忽略了。
　　提起风福的将来，奶奶和妈妈冷静下来。妈妈表示去做信子喜欢的食物，爸爸则叹口气上楼敲响了信子的房门。

　　“爸爸？有事吗？”信子礼貌的迎进爸爸。
　　风家老爸也是在公司混了N年的管理人员了，这些年来升职的次数不少，自然够得上人精级别。看到信子从容的泡茶然后端到自己面前，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内心一阵抽痛。如果此刻信子冲他发脾气或者冷脸不说话，还表明着信子的在意。如此云淡风轻，是受冰帝的影响，还是真的再不把他们当家人？
　　“信子今天受委屈了，爸爸给福儿气糊涂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呢。爸爸老了啊。”风进军率先开口。
　　“没事，奶奶他们只是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信子淡笑着说。
　　“信子，如果觉得不开心可以对爸爸说。一家人不要这样客套。”风进军听到女儿的话差点没晕死。
　　“爸爸。”信子没打算继续用这种态度对付爸爸，他不是奶奶那样单纯的对象：“有一件事，我一直以为忘记了。可是有一次你和妈妈闹离婚我又记起来了。”
　　“什么事？”风进军内心有了一丝紧张，不是那次说要福儿不要她的话吧？
　　“很小的时候，你大概是从公司随手带回来两瓶可乐。风福很喜欢那个味道，奶奶和妈妈一贯偏心，我就不敢全部喝掉。”信子苦笑一声：“那时候我才四五岁吧。。真的记得好清楚呢。我只偷偷的将自己一份喝掉一小半。结果风福就大哭，说我把他的也喝掉了。”这段回忆是一个秘密，家人经历过却都忘记了，只有信子记得。“挨妈妈的打是正常现象。可是你回来后也对我一阵呵斥。具体说了什么。。真的记不起来了。。。可是我记得你很凶的脸和语气。”信子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爸爸，我从此再也没喝过碳酸饮料，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是我对您最初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