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山》芷清

4、第 4 章

　　第四章
　　八月中旬，蝉声逐渐停鸣，秋月收到了北方某军校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南山也经过重重筛选如愿通过征兵的各项要求。

　　秋月像一只百灵鸟哼着歌穿梭在巷道里，歌声传到各家各户，张家大婶打开窗户伸出头来，会心一笑，对着秋月喊道：“秋月，你这孩子，歌声都要快把大婶甜死了。你说你，考上军校高兴个啥嘛，小女孩家家的老老实实的考个师范院校出来当小学老师多好。你呢，却偏偏考个军校去受那份罪。”秋月望着大妈灿烂的笑着：“大婶，教书有啥好的，你看军人多帅啊，穿着那身军装往路边一站，那得引来多少回头率呢。”“你这丫头净乱说，穿军装可不是为了回头率的，那是要保家卫国的，你这小身板能抵得住不。”“大婶你太小看我了，咱们农村孩子有哪一个是不能吃苦的，再说了我报的是解放军艺术学院，是去学唱歌的，把歌声献给那些可爱的官兵的，吃多少苦我都受得住。”大婶无奈的笑笑：“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大婶说不过你，只可惜以后听不到你的歌声了。对了，也不知道这南山怎么想的，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了还要去参军，学习那么好，应该考个好的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孝顺爷爷，现在可好了。好好的前途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秋月对着大婶做个鬼脸：“大婶，你啊，还是老思想，不和你说了，我走了。”秋月便哼着歌向前走了，身后只留大婶的一片咕囔声：“唉，这些孩子啊，就你们最先进。”大婶说着随手关下了窗子。

　　夜晚，月亮慢慢的爬上山头，米黄的圆月在天空中晕染开来，使整片天空都沉浸在他的光芒之中。村口那天条曲折的小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条小河不是很宽，大概只有两米左右。可是这条河里的水却很清，村里的老人，少年，孩子都喜欢到这里。老人喜欢到这里洗衣服，洗菜；少年喜欢到这里游泳摸鱼；孩子则喜欢拿着网去网鱼或者去捉蚱蜢，玩累了便在河边的草坪上打滚，晒着太阳睡觉，等大人出来找了，才三三两两的循着声往家跑。河的两岸长着小草，春天的时候嫩绿清秀；夏天碧绿肥美；秋天慢慢枯黄；冬天只剩片片哀迹。这里的孩子大都喜欢春夏两季的草地，可唯独秋月和南山不同，秋月喜欢冬季草地里散发的凄凉，而南山则喜欢秋季草地带来的凉爽。所以每到这两个季节，村里的人总能看到他两在这片草地嬉戏的身影。

　　秋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独自坐在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明月，默默的沉思着。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秋月只是听着却不转头。来人悄悄的坐到秋月身旁，紧抿着嘴两手放在膝盖上盘腿坐在，眼睛里印着月亮的倒影，一闪一闪的好像水晶一般。“你考上军校了”男生的声音沉闷的响起“恭喜你......”说着便低下了头。秋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南山哥哥你还记得这片草地吗？”南山抬起头四下望望。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记得，不过咱两还从没有在晚上来过呢，每次约你来，你都害怕的直摇头，有一次好不容易把你骗来了吧，还吓得哭鼻子了。”秋月咯咯的笑着，仿佛笑出了眼泪，猛地吸了一下鼻子：“谁让你骗人家，装无头鬼来吓我，大晚上的能不害怕吗？”南山笑着看看秋月：“要是知道那次能把你吓成那样，打死我也不敢。”“南山哥哥，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秋月眨着眼望着远方，扑朔迷离。“会，会再见的。”南山低着头，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而后低喃着缓缓回答。月亮越升越高，照耀着枯黄的草地，溪水静静的流淌着，清晰而婉转，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啼，那嘶哑的低鸣，仿佛在啼哭。树林里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在树头撺掇着。月亮最终爬过了树头，静静的映着坐在溪岸默默无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