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处见》咋呢

6、第 6 章

　　岳现的车是辆红色的奔驰轿跑，韦来看到时还有点惊讶，心里嘀咕了半天，坐上车就对着驾驶座的岳现酸了起来：“你们律所工资那么高吗？工作还没满一年就买奔驰？”
　　岳现闻言，桃花眼一弯，笑出了声：“哈哈，不是，这我妈给我买的毕业礼物。”
　　韦来一听更酸了：“嚯，可以嘛小岳，富家子弟。”
　　岳现一听，心想“这语气不对啊！”，当下就有些惴惴不安，转头看着韦来的眼睛问：“所以，富家子弟在你心里是减分项？”
　　“哈？”韦来被这个在她看来没头没尾的问题怔了一怔，刚想搪塞过去，但在看到岳现眼睛里的认真后，也认认真真地说出了真实的想法：“说实话，我不是很在意这些啦，主要是你这个人本身得是个好人。”
　　“嗯，那我是个好人。”岳现闻言，更加认真地看着韦来，像是承诺，或者只是自证地说道。
　　韦来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份认真，商务场合上的状态便又重新附体，侧头看向前方，打了个哈哈笑着说：“快开车啦！折腾来折腾去都十点了，再不快点酒吧都要关门了诶。”
　　“没事，五分钟以内的车程”说是这么说，岳现还是乖乖地侧身在驾驶座坐正，发动了车子，边开又边补了句：“而且我发现我家离你家也挺近的。”
　　韦来挑了挑眉，说道：“多近啊？”
　　岳现这次的回话没有像以往反应那么迅速，反倒是喉咙了先漾了一丝低沉的笑声，瞅着等红灯的间隙，侧着眼睛看着韦来的侧颜，带着点不经意又期待的语气说道：“就你家对面小区。”
　　韦来的反应极大的取悦了岳现，她那双大部分时间总是慵懒地眯着的眸子陡然睁大，猛地侧头看着岳现，喊道：“whaaaaaat 那为啥之前都没看到过你？”
　　“可能这就是开车上班和坐地铁上班间的鸿沟？”岳现说完，又侧着眼偷瞄韦来的反应。
　　韦来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左手轻拍了下岳现的胳膊，半撒娇半骂道：“你讨不讨厌”，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下午吃饭的时候明明那么憨，怎么一到晚上就这么伶牙俐齿了，嗯？”
　　岳现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猪油蒙了眼睛，他以前看美剧的时候，总觉得里头的女主翻白眼真的很drama很浮夸，但韦来的这个白眼居然出奇的可爱，可爱到他想踩下刹车，用力地rua一下韦来蓬松的大波浪，或是此刻正气鼓鼓的小脸，但从小到大的良好修养让他压抑住了这一冲动，清了清嗓子回道：“就是下午第一次见你太紧张了，我平时还是挺聪明的。”
　　“哟？怎么个聪明法？”牙尖韦来又出现了，配着她低沉的烟酒嗓，撩得岳现心上那根弦一颤一颤的，稍显腻歪的话脱口而出：“你以后就知道了。”
　　虽然被华又一番热血鼓舞弄得有点上头，但韦来还是对“以后”、“未来”这些词汇本能地抗拒，用一种外人听来十分傲娇的语气嘟哝道：“谁要跟你有以后。”
　　······
　　两人有来有回几句话，目的地近在眼前，岳现缓缓地踩下刹车，转头就看见韦来低着头，摆弄着安全带上的日字扣，小女孩儿似的嘟着嘴。此情此景，他笑得愈发温柔，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酒吧到了。我事先声明，可以没有以后，但是今晚你必须跟我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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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现挑的地方是家Jazz Bar，他俩到时现场乐队正好在调试设备准备开演，钢琴、萨克斯、还有一把超大超大的提琴。
　　两人点了两杯威士忌刚坐下，韦来就被那把提琴的尺寸给震惊到了，兴奋地对着岳现嚷着：“这把提琴也太大了吧！”
　　岳现听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说：“那是贝斯哦！小女孩。”
　　“whaaaat？你别豁我哦！我还是经常去看摇滚现场的好嘛！”韦来又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继而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又带着点娇嗔地说道：“还有，叫什么小女孩，叫姐姐！”
　　“你到时候听就知道了，姐姐！”岳现看着韦来那记可爱的白眼，蠢蠢欲动了一晚上的大手终于忍不住rua了rua韦来吹得蓬松的头发，嘴角勾出一抹大笑的弧度回答道。
　　照着韦来平日里的个性，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本该戳中她内心的某个警报器。但不知道是因为酒吧的环境太氤氲，还是今晚的夜色太缭绕，在感受到岳现掌心的温度与自己的发丝融合的那一刻，韦来又有了今天下午被猫咪爪爪踩了踩心脏的感觉，然而随之而来不再是那种让她想要逃离的焦虑，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明的力量，因着这股力量，她一整天的焦虑情绪都被瞬间抚平，嘴角也忍不住轻勾了一下。
　　爵士乐也恰在此刻响起，钢琴的灵动、萨克斯的迷离，再配上提琴···“诶？不对！”韦来认真地听着，这确实不是提琴的声音。她倏地抬起头看向岳现，刚想张口，就看见男人正带着一脸得意，伴着眼神里的小小宠溺，勾着唇角正专注地望着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此刻的反应。
　　韦来被岳现这幅神情弄得有些懵了，愣愣地说了句：“真的是贝斯放屁的声音诶。”
　　“哈哈哈哈哈”，岳现被面前小女人难得的憨憨表现逗得大笑起来，没忍住又揉了揉韦来的小脑袋，说道：“你还知道贝斯放屁，很懂哦这位姐姐。”
　　韦来一听贝斯就来劲，忍不住想要跟岳现分享：“我从小学就开始听摇滚了好嘛！而且我最最最喜欢贝斯的声音，其次是鼓！”边说还边不自知地猛喝了几口酒。
　　岳现挑了挑眉毛，有点激动地说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喜欢贝斯！”
　　韦来又又又翻了个白眼，毫无顾忌地吐槽道：“害！你别老看滚圈迷惑行为大赏的黑贝斯段子，我觉得贝斯是这个世界上最性感的乐器，节奏一拉出来，就是舒服。再加上鼓点，完完全全的纸醉金迷！”
　　岳现看着韦来的激情演说，嘴角笑意慢慢扩大，一边想着面前的女人还能给他多少惊喜，一边半打趣半附和地说道：“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韦来一听这有点阴阳怪气地语气，终于放下了落座后就没松开的酒杯，抬起手锤了一下岳现的胸：“怎么，嫌我的点评没有你们搞音乐的专业啊？”
　　“嚯！不敢！”岳现直起身子，往韦来的方向凑了凑：“我是真的觉得你说的很对！”
　　韦来眨了眨眼睛，挺起胸轻哼了一声：“那是，我还是听了那么久的歌的嘛！”没等岳现反应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乐器？”
　　岳现抿了口威士忌，垂着眼轻笑着回道：“作为一个曾经的贝斯手，很巧，我也喜欢贝斯！”
　　“啊！真的吗？那你教教我呗，我一直觉得会弹贝斯的女生超帅的！”因为方才那几口酒喝得太急，酒量一直不怎么样的韦来已经稍显上头，也因此完全挣脱了自我保护机制带来的抗拒心理，双手依从本能，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岳现的胳膊，下巴靠在男人的左边肩膀上，抬起头望着岳现精致的下颌角，娇憨地央求道。
　　一整天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味终于将岳现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他顺着韦来的动作侧了侧身，一把将娇小的女人虚拢在怀里，肩颈又向下弯了弯，学着韦来的姿势，将下巴也搁在了她的右边肩膀上。“姐姐，你用的什么香水？”岳现闭了闭眼睛，忍不住用鼻子狠狠地嗅了嗅韦来发丝间的玫瑰味道，用着比平时还要低一度的嗓音，对着韦来精致的耳廓说道。
　　酒精在韦来的体内不断发酵，脑子越发昏沉，岳现的气息轻抚她的耳廓也没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痒。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像只小猫似的就着岳现的耳朵蹭了蹭，想止止这股子痒意，嗲着声音回答道：“diptyque的水中影，是我最喜欢的玫瑰味的哦！”
　　“嗯，很好闻。”岳现哑着声音，又往韦来的脖颈处凑了凑。
　　韦来已经完全失去掌控现状的能力，晕乎乎的脑子里只记得刚刚明明在说贝斯，怎么说到香水这么私密的东西了，她试着转换话题，仿佛是对这越来越暧昧的氛围的最后抵抗：“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教我弹贝斯啊。”
　　与韦来尽力保持理智的状态相反，岳现完全将身心放纵在这来之不易的亲密之中，他甚至还想趁着韦来晕乎乎的状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带着坏坏的小心思说道：“你可以明天白天来我家学，我家什么乐器都有。”
　　“也行吧！”韦来的大脑CPU在威士忌的作用下濒临崩溃，当下只觉得时间安排十分合理，完全没察觉到岳现这话背后引君入瓮的意图。
　　岳现看韦来这幅模样，明白她是真的醉了，心里想着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趁人之危了，便从韦来肩膀上抬起头，摆正了坐姿，顺势让韦来靠在他的怀里，又低头摸了摸韦来的脸颊，轻声道：“是不是醉了，酒量怎么这么差？半杯就倒了？”
　　韦来知道自己酒量差，但因为骨子里要强，所以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她酒量差，嗲嗲地吼道：“我才没有醉，就是有点困！”
　　“好，你没醉”，岳现笑着无奈地应和道：“那现在你好好靠着，听着歌慢慢喝完剩下的酒，然后我们就回家好吗？”
　　喝醉了的韦来收敛了一身的刺，像只小奶猫似的半躺在岳现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话一落，就伸出手费力地去够桌上的酒杯。
　　岳现见状，赶紧把酒杯够了过来，又小心翼翼地递到韦来嘴边，就着她喝酒的频率一点点地喂。
　　他以前总觉得爵士乐容易让人意乱情迷，但当他看着那个下午还气场全开的女人，此刻正像个小女孩一般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小鸡啄米似的轻抿着酒时，只觉内心一片清明，唯一的念头只有抱着她，一直抱着她，永远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