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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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闹得腥风血雨的，当事人两家却三缄其口，甚至唐家更是夹起尾巴做人，他们已经被信陵打压的没了脾气，这次铤而走险纯粹是病急乱投医，不想让唐家就这么没落下去。
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摸准福安的脉。
事实上，福安的脾气跟慎王和信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吃软不吃硬，你越是算计威胁她，她越是想跟你反着干！
秋闱很快就结束了，在多方博弈的情况下，最终状元探花传胪都是世家的，但是榜眼确是寒门子弟，前二十寒门占了一半。
信陵这次算不上什么大获全胜，但也是小赚了一笔，探花是凉州人士，本来就是边远荒僻的地方，及时年才出了这么一个，信陵当然得好好地捧着，好好打磨上几年，就能给她做个帮手了。
“可惜出身太低了，不然就是给福安做郡马也是可以的。”榜眼黄仕俊今年还不过二十岁，没有娶亲，想必是要拿自己婚姻做筹码了。
宋文今天难得舒爽了几分，着人把琉璃榻放在窗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摆弄瓶里的木芙蓉，“黄仕俊家境贫寒，这几年你再怎么扶持，人脉也不是这么容易搭建出来的，等他真正的用了，起码还要五年，这五年里，不但从他身上得不到好处，还得费尽心思贴补，你别忘了，我身子骨可撑不了几年，长期投资咱们等不起。”
“我知道，福安的夫婿，还是的从官家子弟里选，”信陵想到这事，眼睛都有些发红，“当初就该直接把唐家按死，放长线钓大鱼，总想着把这些腌臜东西一网打尽，结果弄得自己不上不下，恶心的很。”
在这个仪亲的关头，唐五跟福安弄得腥风血雨的，外面似乎都笃定了这俩早晚成亲，那些稍微看得上眼的公子或是碍于颜面，或是担心唐家报复毛豆不敢搭话。
宋文总结的很好，“这就是唐家的手段，他们不一定是非要把福安跟唐五凑一对，只要就这么拖下去，拖到你看好的女婿人选不敢上门，他们就赢了。”
“唐五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我福安不就平白背上了命硬的名头？剩下的我倒是看中了两淮巡抚赵宗正的儿子，可是他儿子听到这个风声跟裴家定了亲，再往后……”
外甥女的婚事，宋文本来不想管的，他自己还不够头疼的，哪管得了别人？但是看着信陵着急忙慌的，他有忍不住，“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愁什么？”
信陵听到这话，烦躁的倚在椅子上，揉着涨疼的眉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事不顺心，福安那边出了岔子，你真身子又不好，还有朝堂上那几家暗地里小动作不断，咱们母妃又要回来了，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福安的事实在不好办，信陵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却也不想让她直接这么砸手里头，结果没想到反倒是福安自己找了一个！
凉州驻军参将的儿子，正四品骁骑将军，也算是年轻有为，当初福安说是找了这么一个，信陵差点没疯！
“你这么看上了他？他是武将，武将啊，你不知道如今对武官的打压有多严重吗？”
“知道啊，可是哪有如何，如今文官那一脉里，谁还看得上我，就算真有，那些歪瓜裂枣，我也看不上，还不如另辟蹊径，说不定能找出一条生路来。”
“我看着不是生路，是你自寻死路！”
信陵把其中的厉害细细跟她掰扯清楚，“武官打天下，文官治天下，就算是如今匈奴势大又如何，你舅舅在凉州十年，匈奴被他整得翻不了身，还有什么仗能打？不能打仗，就没有了晋升的前路，四品将军看着光鲜，可是他说不定这辈子止步于四品，可是文官呢？本朝于士大夫共治天下，你哪怕嫁给一个寒门子弟，努力帮他运作运作，说不定有朝一日能进入内阁！你傻不傻啊。”
可惜就算信陵如此苦口婆心，福安依旧坚信自己的选择，最后这对母子弄得不欢而散，可是宋文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实在没那个精力给他们俩调节。
宋文死的时候是在三年后的雪夜里，死的时候皮包着骨头，憔悴苍白，信陵是以超品亲王的身份给他下葬的，但是就在他死的那天，京城发生了一场巨变。
她穿着一身黑色丧服，脊背挺直，不再年轻的脸上全是风雨之后的坚韧，火光照在她脸上，忽明忽灭。
“……陛下有旨，信陵长公主为人骄矜狂妄，牝鸡司晨，有违祖制，特废除一切爵位，贬为庶人，幽禁宗人府，终生不得出！”
宣旨的太监刚刚昂着头，似乎也知道了这位不可一世的长公主今天是彻底栽了，以往那些伏低做小全都不见，张扬狂妄的不可一世。
长公主府外面被禁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披坚执锐的禁军目光冰冷，手里的长刀明晃晃的刺痛人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陵仰头哈哈大笑，像是一个疯子。她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没想到，就连哥哥头七都没过，这些跳蚤们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蹦跶了，
“慎王尸骨未寒啊，你们就不能等着我把他下葬再说？”公主回过头，灵堂上飘动着雪白的灵幡，香烛纸钱的味道相互缠绕，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材横在正中间，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立在棺材两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让人觉得之人似乎会动。
“典恒，”信陵目光深处，带出几分绵长的恨，“当初你被人迫害，家破人亡，是我出手，把你从死囚牢里救出来，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九门御前侍卫长目光隐忍痛苦，“殿下，对不住，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他们手里……”
“不止吧，他们应该还许了九门提督这个位置，典恒，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别让我更看不起你。”虽然信陵这几天忙于丧事，可是京城里的风吹草动还是瞒不过她的，三万禁军的调动可不是一件小事，真当她这二十年是吃干饭过来的？
“只是可惜，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哥哥当年都给我留下来什么！”
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典恒出身行伍，很明显的听出来，这是起码超过一万的骑兵!
“你——”
“凉州那边，还有我哥哥的三万边防军，我让他们化整为零，走了三个月，才到了京城。”信陵说，“你们真以为就你们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边防军！
典恒膝盖一软，那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边防军，比他们这些纸糊的花架子能打多了，心里一发狠，头脑就没这么清醒了，猛地抽出刀，指向了她，“抓住长公主，拿她当人质！”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远方传来了呼和的声音和惨叫声，典恒心一哆嗦，抬头，却看到心里没有一丝惧怕，目光幽凉嘲弄的看着他。
“真是个白痴，这可是慎王府！”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慎王都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妹妹！
两个浓妆淡抹的纸人嘎吱作响，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像是索命的无偿厉鬼。
阴风卷起，吹动了漫天飘扬的纸钱，就像是厉鬼的哭嚎。
“啊——”
第二天，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世家卷进去的不知凡几，闽江侯也好，唐家也好，信陵连等都没来得及让他们等，就在慎王下葬的那一天，直接命人将他们带到了菜市口，全家老小三族之内一体斩绝，九族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信陵好不容易把这些戳人眼睛的世家处理好之后，带着三万边防军冲进皇宫，逼迫皇帝让位太子，废帝贬去看守皇陵，她自己则自称大长公主，带着不到五岁的新帝垂帘听政。
等到新帝长大了，不满足做一个傀儡皇帝，开始跟他的父辈们一样做小动作的时候，信陵大长公主早已大权在握，不满足小皇帝在自己眼前碍眼，干脆废掉皇帝，自己称帝。
奇怪的是，后世历史学家翻看史书的时候，女帝是靠着自己摆弄巫蛊之术的哥哥起势的，但是她掌权之后，却大肆封禁压胜之术，宫里但凡出现此事，必斩不饶。
传说，大兴朝的慎王，死后留下玄学算法，经文秘术，具被女帝带到了棺材里，大兴王朝慎王墓和女帝所在的昭平墓直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