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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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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太不对了!”闽江侯都没脸去说,“你让他自己说!”
谢枰羞愧的涨红了脸,别过头去,避开了他母亲担忧探寻的目光,“娘,您就别问了……”
“你们父子两打什么哑谜呢?好,都不说是吧。”谢夫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反正那女子在哪我是知道的,我亲自去看看她有什么不对,一个农家女,还是狐狸精转世都不成?”
“娘,别去!”谢枰拉住谢夫人的衣摆,死死的拽着,手背上全是青筋,“我,我喜欢嬿婉啊——我真的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嬿婉……”呆滞了半天,谢夫人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了这个听起来就十分耳熟的人,“是唐嬿婉?你疯了吗?她是太子良娣,你怎么敢啊——”
吼到最后,她的声音活活拔高了两分,活像一只要打鸣的公鸡,眼神一会茫然,一会疯癫,像是得了失心疯,“不行,我得赶紧把那个外室处理掉,要是这事儿传到太子耳朵里,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夫妻俩成婚三十载有余,儿子都生了两个了,可是一看到谢夫人这慌慌张张,好像见了鬼一样,闽江侯还是非常自然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给我站着!公主这边还没平复下去呢,你又得给我找事?你是不是嫌弃我闽江侯这段时间太安静了?”
“侯爷,那也不能让那人在枰儿身边啊,这要是让太子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太子怎么会知道?”闽江侯嘲讽道,“你当太子这么闲,整天不拉拢朝臣,就盯着大臣们的床帏之事吗?”
一句话说的谢夫人和谢枰脸色发红发青。
最后还是谢夫人突然跳了起来,好像想通了什么,眼睛瞪的老大,闪闪发亮,抓住谢枰的胳膊问道,“枰儿,你跟娘说,是不是唐氏勾引的你?那个贱人,都已经嫁进东宫了,还不安分,就应该活生生的浸猪笼!”
谢枰多痴情的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人被他娘诋毁吗?当然不能,“娘,这跟嬿婉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私心所为。”
“这当然是你自己做的蠢事,跟唐氏有什么关系?”闽江侯看的比谁都明白,哪怕他知道,这里面没少了唐氏煽风点火,但是他也不得不把这个黑锅扣谢枰脑袋上,“唐氏就是再不堪,那也是太子的房里人,是你能攀咬的?你把太子当什么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给我好好读书,你外面那个儿子接过来,让你娘帮你养着,至于那个女子,等这段风声过去了,就赶紧处理了,别落下什么话柄!”
“……是。”谢枰不敢不听,憋屈极了,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可是面对闽江侯森然严厉的目光,他又把这口血咽了下去。
闽江侯能查到的事,信陵自然也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吕英穿着红色太监服,头戴倒山冠,拿着一把精致的小玉锤,不轻不重的给信陵公主敲打着腿部的肌肉,小声的汇报他探查的情报,“……唐氏几次三番的托人给家里去书信,可是太子妃不允,十次也只能成功一二次……
……太子依旧对唐氏不冷不淡的,但是现在太子要得到淮安唐氏的支持,对唐氏的态度也有破冰的迹象……”
信陵本来被他的手法弄得昏昏欲睡,听到这睁开了眼睛,“唐嬿婉也就有个好家室,要是没了淮安唐氏给她撑腰,我早弄死她了,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倒是恶心人。”
要说信陵公主这个人,也算是天之骄女了,皇室公主,母亲地位高贵,大哥能干,外祖家也是人才辈出,驸马出身勋贵,要是没什么意外,这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了。
就这个个骄傲的像天边凤凰的女子,偏偏就是在唐嬿婉身上栽了个惊天大跟头,让她每每想起都如鲠在喉,恨不得一刀剁了他们,永绝后患!
“太子也就这个德行,什么脏的臭的,只要对他有用,就敢往床上拉,他能不能有点骨气,那绿帽子就戴的这么心甘情愿?”
这话要是传出去,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她是戴的妥妥的了,屋里伺候的丫头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噤若寒蝉,偏偏吕英手里挺稳,小玉锤敲的不紧不慢的,“太子现在就想早点登上皇位,只要做到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那可不就是为所欲为?捏死区区唐氏,还不是像只小蚂蚁一样?”
朱红挥挥手,把屋里面伺候不当的丫头们赶了出去。
“嗤——”信陵冷笑,“为所欲为?就连我父皇都不敢这么说呢,太子好大的本事!我且在这里等着,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宋文好不容易进了一次宫,正好赶上
他娘大发雌威,当真是开了眼界。
“……这小脸,要哭不哭的,真真是可怜见的人儿,快起来吧,这要是让陛下看见了,岂不是以为我是什么母老虎,母夜叉,把你欺负死了?”
“嫔妾不敢……”声音颤颤巍巍的,宋文坐在里间,都能听出来话里的害怕和咬牙切齿。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进门就哭丧着个脸,给本宫磕头委屈你了?还是我这钟粹宫有什么丧事,要你给我哭天抹泪啊?”
这话说的就有点诛心了,皇宫里头,只有像是嫔位以上的去了,才能说是丧事,像那种低位嫔妃,宫女太监的,死了就是一张席子卷了,连块白布都得不到。
苏氏这话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说唐昭仪诅咒她了,把唐昭仪吓得头低的更低,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只会重复那一句话,“嫔妾有罪,嫔妾不敢……”
“你没罪,你们唐家在外头这么嚣张,你能有什么罪啊,指不定本宫将来还得指望昭仪娘娘混口饭吃呢!”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混合着苏氏冷嘲热讽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环佩叮当的声音,“来,昭仪娘娘起来吧,你唐家可是名门大户,唐家的姑娘个个熟读诗经女戒,可做不出爬床的事,本宫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配不上唐昭仪如此大礼呢。”
一句句的简直化成了一个个巴掌,扇得唐昭仪面无人色。贵贤淑德,她作为唐家女,普一进宫就是唐德妃,可是家里大哥教女无方,出了唐嬿妧那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气的皇贵妃直接到了她宫里,当着来请安的地位嫔妃们扇了他一巴掌,陛下还直接降了她的位份,这在陛下的后宫里简直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皇贵妃更是见了她就恨不得上去踩一脚,皇后也嫌弃她们家出了一个勾三搭四的姑娘,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的。唐昭仪直接沉寂下来了,本来就是夹着尾巴过日子,也不知道苏氏抽了什么风,今天又来找她的麻烦。
唐昭仪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不会是那个小贱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吧?真真是活见鬼了,也不知道大哥把唐嬿婉生下来干什么,就为了坑爹坑娘坑夫婿的吗?
苏氏把人叫过来骂了一顿,感觉那口堵在心口的郁气散去了不少,看着下面跪着都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摔倒了的唐昭仪,不耐烦的摆摆手,“还在这做什么?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滚回你的储秀宫去,抄写宫规百遍!”
“是。”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场尖酸刻薄的挖苦,唐昭仪起来的时候战斗站不稳了,几乎就算是被人拖出去了。
苏氏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大红袍。
宋文让人打开帘子,“母妃心里舒服了?”
苏氏放下杯子,用手扶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长长地吐了口气,“舒服多了,唐昭仪进宫的时候,端着世家贵女的名头,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偏偏陛下还要重用世家,唐氏何其风光跋扈!现在呢?若不是陛下不想得罪世家,本宫让他们家的女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铰了头发去庙里作姑子去!还轮得着唐嬿婉欺负我女儿?”
当初谢枰本来是跟唐嬿婉有婚约在身的,结果唐嬿婉刚刚及笄,就生病了,据说病的迷迷登登的都快死了,唐家拿着他二人的生辰八字找人去看,发现这两人八字不合。唐家心疼女儿,跟谢家解除了婚约,结果隔年就把这个女儿送进东宫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唐谢两家自从退了亲之后就没什么来往了,苏氏也非常满意找的这个女婿,谁知道就在福安一岁之后,唐嬿婉就给驸马的信被公主截获了,还说什么“薄命怜卿甘做妾”,满纸的淫词艳语都让人没眼看,这要不是只找到了唐嬿婉勾引驸马的证据,驸马没接茬,公主都恨不得拿刀劈了他们了!
可就这样,公主都拿着鞭子去了太子东宫,把那唐嬿妧拖出来,直接赏了人一顿鞭子,打的人皮开肉绽,太子硬是没拦住!
时隔五年,可算抓住了他俩的小辫子,偏偏碰到了太子拉拢世家,她不得对唐嬿婉出手,不过没事,她一个庶母,管不了东宫的事,她还管不了这后宫里吗?唐嬿婉给她女儿没脸,她就敢把唐昭仪踩进泥地里去,别跟她说什么祸不及家人,她只知道当初唐嬿婉进东宫唐昭仪作为姑姑,背后也没少使力!
“唐嬿婉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都已经进东宫了,还迷的你妹夫魂不守舍,让你妹妹数年的婚姻毁于一旦,也不知道唐家是怎么教养闺女的,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偏偏学了些青楼女子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