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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信陵生下的那个儿子从出生就没见过,虽然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偏偏摊上那么个时候,信陵能喜欢他才有鬼了。

      福安郡主虽然才五岁,但是有信陵这么一个当年的从小也是鬼精鬼精的,知道最近几天因为他父亲和弟弟的事情,公主母亲不太愉快,连父亲都不让他进门了,自然不愿意去找不痛快。

      更何况,她爹还在外面养小娘,生了个跟她岁数差不多大的弟弟,只有这一条就让她向着娘了。

      “母亲,我们要去见皇祖母吗?”福安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可爱的问着她。
      信陵穿着枣红色的朝服,头上插着12枚金簪,耳朵上也带着东珠首饰,面容肃穆,深厚四位宫女举着五明山,又有两位太监手托华盖,一国公主的气度彰显的淋漓尽致。

      因为是在皇宫里,信陵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弯下腰去哄自己明显害怕了的闺女,她脊梁挺得很直,迈出的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大不小,“先去乾清宫见你皇祖父。”

      福安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皇祖父她也是见过的,每年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带她到宫里赴宴,她跟着母亲给皇祖父扣头,说吉祥话,在这之前,母亲都会找很严厉的嬷嬷教导她规矩,从那之后,皇祖父在她心里,就跟严厉画上了等号。

      这是在御道上,信陵只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双手拢于胸前,粉面生威,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乾清宫前。

      朱福全知道了信陵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前等候,看到了公主的仪仗队过来了,赶紧上前小跑了两步,跪下打了个千儿,
      “奴才给信陵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公公请起,”信陵亲自把人扶了起来,“不知父皇可在?”

      “在呢,”朱福全顺着这股力道起来,甩了甩手里的拂尘,笑的脸上褶子都开了花,“陛下早就知道了公主要来,特意吩咐奴才在这里迎接殿下呢!”

      信陵听罢,惶恐的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公公可别这么说,哪有让做父亲的等女儿的道理?”

      这话听听也就行了,不管是信陵还是朱福全都没把这话当回事,朱福全领着信陵上了台阶,“诸位皇子皇女中,唯有公主最得陛下圣心,哪怕公主出嫁了,陛下还念念不忘,时常跟奴才说起当初公主还在宫里的时候……”

      信陵听的感激涕零,低头擦试了一下眼角,“是信陵不孝,都出嫁了,还劳烦父皇担心,信陵现在别无所求,只盼父皇能保重龙体才是。”

      “公主的心意,陛下一定会知道的。”
      两个人说着话,朱福全已经推开了门,引着信陵进去了,

      信陵看着坐在龙案后面那个苍老的身影,热泪盈眶,声音哽咽,跪伏于地,一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身上的环佩一时叮当作响,“不孝女儿信陵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安郡主人小鬼大,跟着母亲跪了下来,稚嫩的嗓音一起山呼万岁。

      “起来吧。”
      皇上搁下了笔,指着一旁的椅子,“坐。”

      “谢父皇。”信陵让人掺起来,脸上泪水横流,把薄涂的脂粉都给染花了。
      皇上放下御笔,语重心长的说,“信陵啊,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刚刚出月子吧,知道你孝顺,可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父皇,儿臣此次不单单是给父皇请安,还要请父皇给儿臣做主,驸马无礼,儿臣不堪其扰,请父皇恩准儿臣与驸马分府别居。”

      又是这事,皇上听着头更疼了,京北大旱虽然解决了,但是今年的粮食也是收不上来,他还得去掉江南常平仓里的种子,分发下去,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哪有这闲工夫去管他们小夫妻的事儿。
      “分府就分府吧,这种小事还用得着跟朕说?”皇上的语气里全是无奈,他们大兴公主要是有跟驸马不和睦的,养面首都行,就一个分家还得打到他这里不成?

      “还有一事,”信陵期期艾艾的,“驸马不成器,我那孩子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孝顺我,但是福安是儿臣一手带大的,脾气秉性极为肖似儿臣,因此儿臣想让她改姓,姓宋。”

      皇上本来不耐烦的随便翻看着地方上的请安折子,听到这话顿住了,非常差异的盯着自己这个颇为看重的女儿。
      “信陵,这事……有点儿难办啊,”

      就算他是皇帝,一顶抢夺他人子嗣的帽子扣下来,也足够他留下污点的了,关键是,这如果单纯是小女儿家的感情作祟,可不值得他付出这样的代价。

      信陵眼睛就是一亮。

      难办,就代表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信陵敢保证,自己的价码够她父皇满意的了。

      “父皇,儿臣也不是非要福安改姓不可,可是大哥说了,他日后无子,也不准备从宗室过继,将来福安若是成器,就让她承欢膝下,给哥哥和儿臣养老送终就是。”

      “老大真这么说的?”
      皇上嘶了一声,他可是知道这段时间皇贵妃为了给老大挑选儿子,整个宗室差不多都扒拉了一个遍,惹得睿亲王都往他这儿告状了,结果,原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老大没这想法呢。

      对于宋文那一身的本事,说不垂涎那肯定是骗人的,皇上都恨不得把他那脑子撬开,装在自己的脑子上,不过也这样无所谓,反正宋文的软肋都在自己手里捏着呢,不怕他上天去,再说了,这人没个后代子嗣,人死如灯灭,任他活着的时候再诡谲莫测,死了也就是一把灰,皇上还真不怕他。

      不打算要儿子好啊,像他那种人,皇室也不是养不起,就算没有后代,大兴朝也照样给他香火供奉,不至于让他没了祭祀。

      再说了,福安一个女娃娃,大不了就是以后出嫁的时候给她多陪嫁一份嫁妆,碍不着什么事,宋文就是再离经叛道,也不能让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女娃娃继承他香火吧?

      当然,老皇帝是看不到那么远了,如果他能知道他死后的事,那么这样的气活过来,一巴掌扇死现在做决定的自己。

      心随念转,这一瞬间,老皇帝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利益,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朕一会儿会下一道明旨,让福安改姓,至于你跟驸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朕不干预。”

      “是,多谢父皇。”信陵跪下,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喜极而泣的样子,但是其中有多少可信度,只有她跟皇上才知道了。

      信陵走的时候是带着圣旨走的,来的时候满目哀切好像死了丈夫一样,走的时候喜气洋洋的,让人不由得怀疑,老皇帝还有那闲工夫安慰自己闺女呢?
      可是随着圣旨到了闽江侯府,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呢,好家伙,连自己孙女都不跟自己姓了,这跟让儿子倒插门有什么差别?

      本来想留下看热闹的,可是看着闽江侯那黑沉沉的堪比锅底的脸色,还是算了吧,为了这点小事再让老头子记恨上可就不值得了。

      好好的满月宴就这么办砸了,闽江侯夫人当着一众宾客鄙夷怜悯的眼神还能故作大方,强撑着把人送走了之后,把整个卧房都砸了,一张脸气的煞白,大骂道,“公主欺人太甚!”

      闽江侯府的脸今天就当着满京城人的面被信陵公主扯了下来,然后还在上面跺了两脚,谢夫人都不敢想象,日后她再去赴宴的时候,京城里那大大小小的夫人太太们背后是怎么嘲笑她的。

      谢枰对于来参加自己嫡子的满月宴本来就不情不愿的,发生了这档的事,更是跟公主撕破了脸,直接跪了下来,对闽江侯道,“父亲,儿子想和离——”

      话还没说完呢,闽江侯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那手劲儿大的很,谢枰俊郎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了五指红痕。

      “侯爷——”谢夫人尖叫了一声,直接扑到了谢枰身边,一双手焦急的往他脸上摸去,“枰儿,疼不疼啊,娘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父,父亲?儿臣与公主成婚多年,唯有一女,儿子不得已在外头找个人给咱们谢家延续香火,这要是放到寻常人家,成婚多年无子,正室早就寻摸好生养的女子了,儿子有什么错?”

      在儿子不可置信和谢夫人埋怨的目光中,闽江侯恨铁不成钢指着谢枰说,“蠢货,你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外室不过是一介农女,可是谈吐教养不输于大户人家,甚至琴棋书画也有所涉猎,我来问你,你既然买她来延续香火,为何要她去学这些东西?”

      谢枰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话,嘴唇直哆嗦,“儿子不敢隐瞒父亲,那女子聪慧至极,儿臣也是随手教了她几次,没成想她就学会了。”

      闽江侯冷笑一声,“好我的儿,你拿你爹当傻子糊弄呢?”说着,一巴掌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子,重重的砸在了跪着的两人身上,什么茶杯茶碗琉璃瓶子碎了一地,惹得谢夫人一阵惊呼。

      谢枰咬死了不松口,跪在地上一头磕在了瓷片里,扎的额头血肉模糊,“父亲,孩儿不敢隐瞒啊!”

      闽江侯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和耳边夫人想哭但又惧怕他的威视,不敢哭出来的抽咽声,一身的火气突然就消散了。

      “你如果真要是想给咱们谢家延续香火,求个外室,为此甚至不惜隐瞒公主,最后还能把这事处理好了,我也能高看你几分,可是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至整个闽江侯府于不顾,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阎王爷要让你托生在我们家?”

      谢枰低着头一声不吭,谢夫人算是回过味儿来了,看看这闹得不可开交的父子两,低声问道,“侯爷,可是枰儿那外室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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