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咒术联姻》秋月酒

53、第 53 章（新）

　　深雪站在房间里一动没有动。
　　她伸出手，尝试再回到刚刚的状态，想要回到那个被晴明称作是死者才能去的地方。

　　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再回去。

　　——为什么。

　　直直的伸在半空中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深雪强迫自己进行呼吸，咒力反复重复着刚刚的、重复着五年前的咒力循环。
　　以祈求重现刚刚所见到的奇迹。

　　她渴望着。
　　咒力也借此攀升着。

　　随着她的情感不断地喷涌，散发，聚集。

　　直到汇聚成了一团无法估量与比拟的火焰，仿佛空气都被融化的高温。
　　——崩裂开来。

　　——
　　————

　　谁在说话？
　　深雪的意识沉溺在黑暗之中。

　　……无所谓了。
　　反正不是哥哥。

　　谁都无所谓了。

　　她想要的已经……不可能再获得了……

　　所以，
　　无所谓了。

　　-

　　五条悟走的太快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等新干线，所以也就没有能够及时阻止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早已静候在樱花树下的人抬头见到他时，似乎是有几分惊讶，却又很快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又见面了，悟。”

　　五条悟的脚步停在距离他十步之远。
　　他比起前天的时候，已经冷静很多。

　　京都还在下雪。
　　雪掩埋了这处残垣断壁。

　　雪代替了樱花，沿落在树枝上。

　　“你每次都来吗？”
　　“嗯……也不是每次。”

　　夏油杰轻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晴明那家伙，什么都和你说啊。”

　　他来的事情，深雪是不可能知道的。
　　只有晴明，超绝的感知能力，以及充当着他与深雪相互联络的桥梁的身份。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他告密就是了。
　　毕竟也没有承诺过这些。

　　“嗯。所以你是来替晴明拿信的吗？”夏油杰往禅院家唯一一处完整的院落看了看，“深雪，被你带出去了吧？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见到了。”

　　杰他……等了两天？
　　五条悟回想起自己昨天的猜测，忍不住皱了下眉。

　　“不，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告诉我。”五条悟动也不动的站在那，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友，“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和深雪认识的事情？”

　　“我们不是朋友吗？”

　　“悟。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有些事情即是是对最好的朋友，也是很难以说出口的。”夏油杰无所谓的笑了下，“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就坦率的告诉悟，他和深雪的关系，坦率的说出自己喜欢深雪的事，是不是事情就至少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

　　五条悟沉默下来。

　　这场沉默没有持续很久，夏油杰很快意识到五条悟来找他，绝不是因为术师的责任，又或是要把他抓起来或是杀掉这样的事情。那么……能让安倍晴明告诉五条悟他会在这里等信的事情……

　　“深雪出什么事了？”夏油杰脸色微变
　　口气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焦急。

　　“你知道深雪有个哥哥吗？”
　　五条悟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是说禅院直毘人、还是禅院扇？”夏油杰问道。

　　五条悟摇了摇头。
　　“都不是。是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离开禅院家，如今无人提起的那个。”

　　夏油杰侧过脸，看向一旁残败的禅院家，冷静的说：“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踪迹出现了。”

　　禅院甚尔……或者说是伏黑甚尔。

　　悟没有察觉到他是谁吗？
　　也对，实际上来说，禅院甚尔和直哉是同辈，辈分上并不是深雪的哥哥。

　　只是深雪坚定这一点，也无人去纠正而已。
　　这两年深雪也很少再提起那个人，所以这件事仍然被禅院家上下瞒得死死的。

　　粉饰太平而已。
　　这件事迟早会爆雷，只是夏油杰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

　　“深雪的状态很不对劲。”五条悟往前走了一步，他雪色的头发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身上仍然是高专的衣服，“你要去看看吗？”

　　深雪已经是他的妻子。
　　但是……

　　“杰，你喜欢深雪吧。”

　　“被你发现了。”
　　夏油杰承认。

　　现在已经不需要瞒着这件事了。
　　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但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什么都。

　　虽然安倍晴明嘴上是让他来拿信，但实际上是希望自己从杰的口中了解关于深雪的事情吧。连安倍晴明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杰却很清楚……

　　他和深雪的关系，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

　　“能和我说吗？”

　　夏油杰扯了下嘴角。
　　和你说？

　　然后呢。
　　告诉你，深雪最依赖、最重要的哥哥，是已经被你杀死的伏黑甚尔吗？

　　如果你知道了，你会选择做什么？
　　以你的个性，一定不会瞒着深雪吧。

　　以深雪的性格，也会被这份巨大的悲伤所压倒。
　　她不可能放下对哥哥死亡的愤怒，也没办法完全狠下心对这些年来朝夕相处，早已感情深厚的你下手。

　　于是便会整日被仇恨与痛苦所包围。

　　深雪是他喜欢的人。
　　想要守护的人。

　　是绝对不想要伤害，不想要她流泪的存在。

　　而悟更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他也不可能看着好友出事。

　　无论是站在哪一个人的立场上，他都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来。
　　所以这件事，只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只能告诉你，”夏油杰轻轻拍下肩上的积雪，“不要去探究这件事。别问，别听，别说。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深雪，都是最好的。”很多年前他曾经有一瞬间想要告诉深雪这件事的冲动。

　　那是得知他们订婚的那天。

　　那天他借用咒灵的力量，混了进去。
　　哪怕只是用耳朵听的，也使得他气血翻涌，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深雪的那位哥哥，已经死了，是吗？”

　　“…………”
　　“………………你？”

　　夏油杰猛地回过头，目光锐利如刀一般盯着五条悟，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什么想要找到的情绪来。
　　但是怎么看都没有。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见到夏油杰的反应，五条悟冷静的说。
　　“你没有告诉深雪，为什么？”

　　“是怕深雪伤心？还是……”

　　夏油杰近乎失礼的打断了他的话。
　　“深雪知道这件事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表情淡淡的夏油杰，此刻的焦虑几乎可以具现化。

　　“你告诉她了？她现在怎么样？她在哪？”

　　——电话来了。

　　安倍晴明的来电。

　　五条悟接起来。

　　「速归，深雪出事了。」

　　安倍晴明的语速很快，「如果夏油杰也在，把他一起带来。——深雪的咒力暴走了。」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隐约还能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声势浩大。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
　　“你应该听到了。”他脸色微沉，“这些事先放一边，先和我一起去深雪那边吧。”

　　夏油杰略一点头。
　　心里是止不住的焦急。

　　深雪……自从知道甚尔死之后，他就一直担心着的这一天。
　　终于到来了。

　　有五条悟在，迅速赶往东京没有那么困难。更何况他现在拥有了深雪深不可测的咒力来源，更是能够无所顾忌的使用任何术式。

　　夏油杰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五条悟。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想法。

　　——深雪如果知道杀死甚尔的凶手是悟。
　　会发生什么？

　　等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公寓里深雪呆的那个房间已经被融化了大半，而原本应该在这里的深雪和安倍晴明都不见踪影。

　　五条悟试图联络上安倍晴明，却始终都是无信号。
　　他摘下眼罩，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痕迹。

　　“深雪继承的术式是什么？火？”
　　夏油杰看着周围融化的痕迹，眉头紧紧皱起，“这是和禅院家类似的结界……你复刻了一个吗？”

　　前天深雪解放咒力时，五条悟不在场，事后也还没来得及去了解。
　　此刻略凝重的说：“我只知道她继承了禅院家的多重术式，但还没有具体了解过。”

　　这栋房子能确定一个人都没有了。

　　“恐怕是深雪咒力失控的时候，晴明直接想办法把她带走了。否则以深雪的情况来说，如果她在这里完全暴走，这栋楼里难有生还者。”

　　明智的判断。
　　毕竟这个结界已经被破坏掉，留在这里的意义也没有了。

　　夏油杰压下内心的担忧。
　　东京是大都会，周围到处都是人。以晴明的性格，一定会带深雪往没人的地方去。
　　好好想想……到底会去哪里？

　　“跟着咒灵走。”
　　“深雪离开结界的保护，身上吸引咒灵的气息就无法被掩藏了，附近没有咒灵的气息，一定是被深雪所吸引走了。”五条悟冷静的说：“追寻咒灵的踪迹，一定能够找到深雪的行踪。”

　　夏油杰瞬间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深雪的「天与咒缚」会源源不断的吸引咒灵，只要顺着咒灵前进的方向就行了。”

　　两个人毫不迟疑的立刻离开。
　　这种时刻每浪费一秒钟，都有可能导致巨大的后果出现。

---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真的不能隔很久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