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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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8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回来了，自从他被光影教带走后。
4277也整整一天心不在焉，屡次走神。4097虽然没有像4277一样把担心挂在脸上，却也相对平常沉默了不少。
“给，别再掉了。”0717趁午休的时候，把差点让自己丧命的东西交给了4227。
“4068给我的……”她接过东西攥在手心里，这个东西可真是灾祸一样的存在。
“收好，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一句［不宜施以惩戒，而应当给予教化］就能解决的。”
4227知道对方想让自己宽心。会首大人的那番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却代表着4068绝不会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死就是了。
0717见她也想通了，也就不再搁一旁呆着，干活去了。
今天天气晴朗，倒不如说是过分晴朗。大太阳晒着，每个干活的人心里都不太舒服。更何况0717这种体弱的，才搬了三四个集物箱就已经汗流浃背，感到腿脚发麻了。
但没有人敢放下手中的活歇一歇，包括快撑不住的人。因为当搬运的物品在搬运途中都落下的那一刻，能维持他们性命的奉献点也就没有了。
不卖力干活就意味着惩罚的到来，不卖力干活就意味着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而这一切的原罪只有一个，他们是尘民。所以只能像机器一样，用虚拟的数字来定量自己的价值。
“差不多够了。”0717点开自己的屏幕，她今天赚的奉献点足够令她渡过一天了，已经没有再赚的必要了。她本就是没有人要的临时工，如果她走了也造不成什么大碍。
她像往常一样同4277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去了，这里净是些无趣的东西，还不如再去0609那里玩会。
“尘民0717，”在她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两个律教士拦住了她。
“大人……”话未出却已被打断，0717低着头听见他们说。
“是她，带走。”
0717被剥夺了视觉，光影教的人让一块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她的双手也向后捆绑起来，被一人压着。这番动作，摆明了就是让0717不要妄想有任何举动。
除了查尔斯，不会有别人。
是我的暴露了？因为上次捡手表时被看见？还是鸽子笼里有他的暗探？又或是……有人故意把信息透露给查尔斯？
0717的脑中逐渐浮现了一张脸，身为上民，却屡次对她这个尘民施以［善意］，并且，只对她。梁静……是光影教的人？
不，不是。0717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就算梁静背后有人，也绝对不会是光影教。她若是个尘民或许说得过去，但她偏偏是个上民。那么会是谁希望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把头抬起来。”
男人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宛若神袛，耀眼得可以忽视他身边的一切，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那就可以永远保持那份高傲的姿态。
查尔斯轻轻晃动着的手中的酒杯，杯中的红酒随之摆动，好似人的血液。
“让她把头抬起来。”0717并未听从他第一遍的命令，但查尔斯不恼，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轻轻地下令。
于是，查尔斯旁边忠实的仆人便一脚踹上0717的膝盖，迫使她下跪。站在一旁的荷光者两指用力捏起0717的下巴，那力道不是很重，但足以让0717感觉到疼痛。
0717眼前一片黑暗，但她仍然知道查尔斯就在她对面，以一种观察物品的眼神审视着她。她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她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浇。”
随着查尔斯的声音，水从0717的头顶如灌雷一般倒下，一段接着一段，直到，再次变为清水。
“金色是多么美丽的颜色，它高贵且神圣，而你——”
查尔斯的脚步声在逼近，他的鞋跟每一次与地板的碰撞声就像死神在敲门，很快就要到0717这里了。
“却把它蒙上了灰尘。”查尔斯亲自取下了蒙在0717脸上的黑布，同时也完全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脸颊上的污渍因为冷水的冲洗早与污水一起尽留于地板，0717隐藏多年的秘密此时此刻暴露给了查尔斯。
这是最坏的选项。
“这可真是一件罕见的事。”查尔斯看清了这张脸，这不该是一张［尘民］的脸。它看上去未经多少挫折，不曾因为劣等的基因而染指这面容半分。
查尔斯看见的，是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但因对方闭上了眼睛，脸主人的情绪查尔斯无法完全理解。
“咚咚咚……”大门被敲响，而这只是告示。来者未经允许就擅自推门进来，这是极其无礼的举动。
“哟！会首大人，在忙哪？”轻浮且粗鲁的问候，是该死的猎荒者。
又是她，梁静，三番五次破坏光影教的底线。
“要不你先忙你的，我的事可以一会再说。”少女笑眯眯的开口，大有就站在那里等他办完事的意思。
“不必了。”查尔斯松开0717，又命荷光者将0717带下去。
“她犯了什么事啊？”站在门口的梁静在查尔斯看来就是与他作对的。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她，但是这个女人总是屡屡视其无物。最关键的是，梁静背后的那个人。
迟早有一天，我会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不止是光影会，猎荒者也只能听我调遣。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为这个叫梁静的碍事鬼安排一场葬礼。这般想着，查尔斯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交椅的样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查尔斯负手走向会首的座椅，“猎荒队伍刚回来不久清点物资，人员之类的，想来也不会太清闲。”
“会首大人，”梁静看着已经坐下喝茶的查尔斯，心想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每一位猎荒者的牺牲都是灯塔的损失，相信您的光影教徒也是一样的。前些阵子的那些尘民，没让您损失多少工具吧？”
“工具？”面对梁静的挑衅，查尔斯面不改色，“他们都为灯塔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牺牲也只会为他们光荣的一生锦上添花。”
梁静真的很想问问查尔斯，一直装成体恤民众的样子恶不恶心，这个人分明是个只在乎自己的自私鬼。为此甚至连荷光者都是他违反了规定制造出来的。
“城主让我过来给你传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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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这。”
“0……0717……，你怎么……”
0717被关进了［惩戒所］，还没有脱离光影会。在这里，她还看见了早些被管关进来的4068，只是他神色十分疲惫不堪。
“我，你……他们说关我一天就让我出去。”4068看起来十分颓丧，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与他之前没脑子的样子大相径庭，看来光刑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
“4277还好吗？有没有律教士去找她麻烦？”他突然提及了4277，神色很是担忧。
“她很好。”0717看着4068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话，心中猜了个大概。她总算知道查尔斯为什么会关注到她了。“会首大人问了你什么？”
“他！什……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对，他只是把我关起来！对，他只是把我关起来了。”
果然是他说了什么。若不是隔着一面铁栏，0717肯定会拽着4068的衣服狠狠地抽他两巴掌。这小子！没脑子也要有个程度！
“他拿4277威胁你了？”尽管0717已经尽量温和地问他了，但4068还是言语混乱，像是受到了惊吓。
“你靠近过来。”
0717站起来，一把抓住靠过来的4068的衣领，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小兔崽子！老子TM问你话呢！查尔斯那货是不是拿4277威胁你了？”
“是……是……”4068在眼前的人吓住了，被揍过的脸正犯痛，抓住他衣领的0717浑身散发着暴戾的因子，她浑身淋湿的衣衫就像进浸过血一样，这吓人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了他。总之，4068被0717吓到了，甚至暂时忘记了查尔斯给他带来的恐惧。
“他还让你干什么？”0717见他稍微回了些神智，才放手继续询问。
“他……他……”4068在斟酌着，刚刚查尔斯在他面前一点一点杀死假的4277的事还历历在目，他真的害怕，若是他说出来了，那一幕会成为现实。他绝对做得出来，那个冷酷无情的会首。
“你要是不说，我就猜了。”0717眼睁睁地看着4068在那纠结，过了许久，他也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来。“查尔斯想控制这个灯塔，阻碍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被摩根城主亲口告知众人的城主之位继承者马克队长。而马克是猎荒者的指挥官，在尘民及上民之中的声望极高，若不使点小手段，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加上城主火上浇油。所以查尔斯找到了你，他想让你在某次猎荒行动中干掉马克，对吧？”
4068哑口无言，0717知道自己猜对了，查尔斯的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
“你还对他说了什么？”0717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她有预感，绝对是4068这小子卖了她。
“我没有说什么了！会首大人让我受了光刑之后，请我吃了面包，肉，还有好多食物，那是我作为尘民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然后！然后……他在我面前杀死了4277！他把剑一点一点的刺进4277的心脏时，我快崩溃了！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还好那个人只是像4277而已。但我还是害怕，他杀死尘民，就跟踩死蟑螂一样容易，我若是不答应他，不止4277，都会死。而且我也不是白帮他，会首大人说了，他会给我上民的身份！对……对了，会首大人是问了我关于你的事。但你也知道，你平时除了工作都不怎么出来，我对你的事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曾经看见过一个上民找过你。我不认识那个上民！我发誓，我对会首大人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没有一丝丝隐瞒。”4068说完这一长段话就虚脱地坐在地上，他太害怕了，他承受着双重的精神压力，来自那个会首大人和0717。
查尔斯知道了梁静和她的关系。
0717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查尔斯抓她来，一是为了确认他在上次在抢面包时起的疑心，二就是为了找出从4068口中所得知的那个上民。
梁静她不该来的。
查尔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调查一个尘民和一个上民？0717将得知的信息快速地在大脑的中过滤，这里有问题。查尔斯绝对不会做无用功，他在针对谁？
查尔斯想要什么？
对，查尔斯需要控制灯塔。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登上城主之位。
城主之位……
城主……
难不成……
0717深叹了一口气，看来，梁静要被当枪使了。
——
锵锵锵！如果站在查尔斯的角度，他是怎么计划这件事的呢？
首先，查尔斯经过长久的相处隐约感受到有一个叫梁静的猎荒者是个会挑战他光影教权威的人，并且梁静背后有人（极大可能是城主）。
其次，马克回来的当天（故事一开始），梁静（动画是马克）在律教士手下救了一个尘民（4068）。
接着，得知摩根需要马克担当下一任城主（动画003），并且在去往和摩根谈话（动画005）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尘民（0717），抓了闹事的4068。后来让荷光者查了一下0717。
然后，在与城主谈话后心中有恨，就想利用4068搞事情（指杀了马克），无意中套到了会有上民去看0717的事（与之前荷光者查到的玻璃片吻合），就立刻让人抓了0717过来，看到了与自己极其相似的那张脸的时候，查尔斯猜到了0717与城主的关系，并且成功让救人心切的梁静上钩了。
到现在为止，查尔斯可以说是掌握了最多信息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