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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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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峰,乃是紫云道立宗之本,相传当年明仙师在此处与不可说交战,这一战可谓天崩地裂,最终两人同归于尽,两人残躯在此地化道。紫云道先祖机缘巧合下发现此地,在明仙师一道剑意前感悟,最终成为一代宗师,开宗立派,这才有了如今的第一大宗紫云道。
这样说起来,明仙师与紫云道,那是有些缘分的。
缘分呐!逍遥散人看着眼前翻着白眼的楚慎,眼中满是慈爱。作为明仙师的死忠迷弟,逍遥散人甚至能带着滤镜看楚慎抠一天的脚... ...这都是因为满满的爱啊!
试问这诸天万界的修仙者,谁的童年偶像不是明仙师?无数人的童年可都是在扮成明仙师和不可说打斗的中二黑历史中度过的!
一小孩身裹疑似床单的白袍,单手捏着一把木剑,正视前方,正气凛然:“魔头,给我束手就擒!”
另一小孩神色委屈,极其敷衍道:“不自量力!”
那白袍小孩一剑指出,另一个小孩就极为夸张的“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这个小孩就是孩童时期的逍遥真君!在他短暂的童年中,有一件事一直让他愤愤不平——那就是在过家家中始终!都是!他!演!不可说!
为此他甚至还和朋友差点打起来,朋友说:“你气质不像啊。”
逍遥真君现在的仙风道骨,很大程度上是被这给憋出来的。
由此也可见明仙师与不可说的传说之广了,虽然已经是上万年前的旧事,可却始终被人拿来反复提及,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战实在天崩地裂,还是因为这两人大战原因。
原因无他,还是那故事,一方想要称霸世界,一方拯救世界,这不可说临死前给自己下了个不灭咒,死后自动休眠过一段时间还能出来搞事,明仙师则为了阻止不可说修了轮回道,完全根据不可说沉眠周期运作,可以说是非常称职了!
简直是修真界第一劳模!
楚慎冷漠的看着他,说:“让开点,我要去剑峰了。”
试问世间谁人不想使剑?尤其是看到那天姜策那波操作,楚慎满脑子全是我要学剑我要学剑。
逍遥真君对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开,楚慎在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莫名看出一丝狗腿,一脸狐疑的出了门。
姜策已经拿着剑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扭过头去,下巴一抬,佩剑“噌”的一声出鞘,停在空中。
楚慎被吓得倒退半步,姜策有些好笑,跳上剑身,朝他伸出手,说:“上来。”
“就就就就踩着这个去?”楚慎结巴了。
“难不成你还想走过去?”姜策挑眉。
楚慎望着天边如同水墨一般飘渺的群山,难得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张符纸贴在他后脑勺上,楚慎瞳孔骤然放大,正想怒骂,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眼前的景色霎的缩小了,连逍遥真君的洞府也成了小黑点,几片薄云从他眼前飘过,耳畔是凛冽的风声,楚慎差点哭了出来!
“快要赶不上了。”姜策提着楚慎,一脸淡定的掐手诀:“清风咒!”
嗖,紫云道上空似有流星划过!
几息后,楚慎跌跌撞撞的从飞剑上跳下,双腿发软,痛哭流涕,几乎跪倒。
姜策还没忘拽他一把,佩剑归鞘,硬拖着楚慎来到剑峰学堂。
推开门,剑光乱舞,刀光闪烁,刀气剑气噼里啪啦的撞在一起,木门一开,就有几道剑气从楚慎身旁飞过,砍在墙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楚慎才站起来,这会吓得腿又要瘫软了。
姜策拉过他,护在身后,周身气势突然一变,楚慎只觉得突然深处极寒之地,漫天白雪,满地冰凌,连手指都要冻裂了。
可下一瞬,却发现仍站在学堂里,只是那些弟子全停了手,手中佩剑嗡嗡作响,剑把朝着姜策,像在俯首低头。
四周静默,突然一阵鼓掌声传来,一位青年缓缓踱步到他俩人面前,盯着姜策,道:“剑势?”
姜策皱眉:“我来找人。”
下一瞬,两把剑撞在一起,声势惊人,恍惚间石破天惊一般,楚慎叫了一声,捂住耳朵。
那青年道:“哪里来的小崽子?”
姜策道:“还容不到你来问。”
剑锋错开,两人气势突升,楚慎甚至看到,姜策剑上附着一层白霜,而青年那边缠绕着火焰,化作一只大鸟的形状,虎视眈眈。
楚慎心头大骇,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了。
姜策提剑问道:“白堂主可在?”
青年眼珠一转,笑道:“怎么?这是逍遥真君新收的小徒弟么?”
姜策颔首:“正是。”
那青年哈哈一笑,打个响指,佩剑兀的变做一把折扇,扇面一展,上面书着两个大字:可笑。
他说道:“我早想知道真君这番下山带回来了个什么小徒弟,原来就是这样一个小屁孩,我看也就普普通通,不过如此嘛。”
姜策哪里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正要发火,楚慎却坐不住了,张口便骂:“我早想知道你此番要说出什么话,原来便是这样老眼昏花,胡说八道之言,我看你这眼珠子不要也罢,挖掉算了,不过如此嘛。”
他说完,便躲在姜策身后,朝着那青年做鬼脸,那青年气得发抖,和姜策大眼瞪小眼,正对着眼,哪知道姜策却突然偏过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那青年怒道:“你笑我!”
姜策立马正色道:“我没有。”
楚慎举手:“是我在笑你!”
青年几乎要气晕过去:“你们欺人太甚!”
楚慎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拘谨?早看出这青年是纸老虎,压根凶不起来,他还想说怪话,姜策却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向那青年再道:“白堂主可在?”
青年还没作答,突然旁边飘来一句:“早候着你们呢。”
三人俱是吓了一大跳,往旁边一看,却是一位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行走如风。
那青年和姜策朝他行礼,恭敬道:“白堂主。”
那白堂主朝青年挥手,说:“展淮,下去吧。”
那青年脸有愤愤之色:“可... ... ”
白堂主脸色一沉,冷声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其遗自取罢了,又如何能怪到别人?失诸正鸿,难道不该反求诸其身吗?”
展淮惶恐道:“弟子知错。”
白堂主道:“知错了?那好,将佩剑缴上来吧。”
展淮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佩剑,白堂主将剑接过,却是对着楚慎说道:“兵者,乃不详之物,而非君子之器,我们修行之人,并不是为了杀生而去学剑的。”
他继续道:“剑,不得已而用之,最好淡然处之,胜而不美,若杀了人骄傲自满的,是乐杀人者啊。”白堂主话毕,转头对展淮说:“你是为了什么来修道?你的道在何处?去静室吧,想透彻了再出来领剑。”
展淮道:“弟子领命。”
姜策朝白堂主行礼道:“多谢堂主点拨。”
白堂主朝他笑笑,说:“见笑,随我来吧。”
楚慎等人跟着白堂主来到屋内,姜策停在门口,转身走了,楚慎正想去拉他,白堂主却道:“不想学剑了?”
楚慎的手缩了回来,转过身扑上来,眼睛亮亮的,像是条小狗。
白堂主看着好笑,甩给他一柄木剑,道;“拿着。”
楚慎不满道:“我看姜策和那小子都用的铁剑,为何我又得拿木剑啊?”
白堂主道:“他们从四五岁便开始学剑,寒来暑往不知多少年头,你不过初入门,木剑足够了。”
楚慎道:“好吧,你要教我什么剑?有戏法吗?”
白堂主:“?”
楚慎道:“我方才看见他两人拼剑,一个剑上有霜,一个剑上缠着一只大火鸟,我也要学那样的剑!”
白堂主摸摸他的脑袋:“那不是剑,是道。”
楚慎问:“什么是道?”
白堂主悠然道:“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道这个东西,玄之又玄。”
楚慎怒道:“你别吊书袋了,我听不懂!”
白堂主手一僵,无奈道:“道是他们日后的大路,得道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少有人能看清自己内心所想。”
楚慎又问:“那该如何得道呢?”
白堂主高深莫测道:“鉴己无悔,坚守初心,福泽天下,功德无量者,成道。”
楚慎问:“那为何要得道呢?”
白堂主道:“身具长生之道,便可成仙啊。”
楚慎问:“成仙有什么好的?”
白堂主道:“脱离五道轮转呀。”
楚慎嘀咕:“五道轮转有什么可怕的?”
白堂主道:“此乃业报啊,修道者为何修性守道,追求清净寡欲?是因为若非如此,便容易迷沦有欲,混淆本真,不能质朴归真,与道同体,就会入五道啊。你哪知会进何道呢?生死疲劳是没有休息的,你在此处死了,那里就投胎去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永不停息,苦不堪言啊。”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站起身来,说:“我来教你使剑。”
楚慎欣喜道:“好!你要教我什么剑!”
白堂主笑道:“是由明仙师所创的玄门剑。”
楚慎惊道:“明仙师?!”
白堂主看他眼里满是崇拜,不由得有些好笑,古怪道:“你也知道明仙师?”
楚慎道:“当然了!这等人物,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呢,难道是真的吗?”
白堂主颔首道:“自然。”
他说完,起剑,光这拔剑,声势就颇大,那剑锋一出鞘,居然如同龙吟一般清鸣,楚慎兀的看见白堂主周身浮起一条巨大的黑龙,威风凛凛,不怒自威,那黑龙只一抬眼,楚慎浑身骨头就像要碎掉一般,连神志也不清楚了。
而这不过只是拔剑而已。
接着,白堂主一剑递出。
那是怎样的声势?黑龙腾跃,拨云见日,只看得楚慎目不转睛,这剑法极尽轻灵,颇有“恍若清风不见剑,但见剑之不见人”之感。可由白堂主使出来,却如同刀法一样刚猛,那黑龙盘于剑上,剑招递上,便似蛟龙出水,气势迫人。
宛若游龙,翩若惊鸿,此乃明仙玄门剑。
待到舞毕,白堂主将剑猛力一掷,黑龙咆哮着飞舞,伴着那柄剑钉在了门板上。那门板不堪重负的发出声,随后咔的一裂,冲出去打到壁板上,终于寿终正寝了。有弟子叫道:“快去闲峰叫人来!白堂主又把门砍坏啦!”
这时楚慎才发觉,白堂主用的哪里是剑,分明只是一根桃木枝。
白堂主老神在在,走过来问他:“看懂些了吗?”
楚慎老实道:“我是瞎子望天窗——”
白堂主:“?”
楚慎:“不明不白。”
白堂主:“... ... ”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本不应该指望你一下子学会的。”
他坐下来,有些出神。
楚慎反而较真起来了,他嚷道:“你原本指望我一下子学会?难不成姜策和展淮一下子便学会了?你再教我一遍。”
白堂主哭笑不得,站起身来,从书桌上找出一本书丢给他,说:“你先把这书看看,且先练着,不明白的找我就是了。”
见楚慎点头,白堂主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这算什么?给明仙师指点玄门剑,倒是他班门弄斧了。
楚慎握着剑,期期艾艾的望过来,白堂主和颜悦色道:“怎么啦?”
楚慎脸都红了:“那个,堂主,这剑该如何握啊?”
白堂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