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姐姐》有赋

41、球赛

　　心头好似被轻轻地捶了一下，李幼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竟然越来越急促。哥哥嫂嫂都在旁边看着她，李幼莫名清晨投射下来的光线，让人有些晕眩。她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逃避赵瑾元的目光：“什……什么事？”

　　“我……”赵瑾元那样依旧笑着，正待开口之际，开场倒计时的鼓声却骤然响起。

　　场边的欢呼声高昂起来，王明康领着队友，摆头晃脑，同街头闹事的喽啰一般，提溜着马来到场中央放置的球旁。赵瑾元的队友也不甘示弱，夹着马来回踱步，个个蓄势待发，似乎就等着同对方决一死战。

　　那头的宋书白拼命地朝赵瑾元催促：“小铁铁，快过来！马上就上场了！”

　　赵瑾元扭头望了一眼，紧接着急切地回身，想抓住空隙，说完想说的话：“我想你……”

　　“快点啊！”宋书白有些急了，两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呼唤赵瑾元。赵瑾元无奈地微微吐了口气，他望了李幼一眼，眼底皆是遗憾。

　　“姐姐，等我回来！”他潇洒地抛下一句，调转马头，飞也似的汇入队伍，和同窗一起上前应战。

　　李幼瞧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此时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无意识地四处瞟，结果正对上嫂嫂八卦的眼神和哥哥担忧的目光。她勉强以笑回应他们，掩饰了下内心的慌乱和尴尬。

　　不过好在随着人员到齐，现场一下子陷入了比赛开始前的沉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场中央两支队伍身上。

　　赵瑾元和王明康所属的两方，剑拔弩张地对峙了片刻。双方似乎放了些狠话，但因着离得远，李幼也没听太清。

　　紧接着，鼓声乍然响起，伴随着围观者高昂的呼声，少年们策马奔腾，直朝着那小球冲去。一股紧张的气息在赛场上蔓延，李幼顿时将所有的尴尬抛之脑后，攥着扶手，忧心地看着在飞扬的尘土中穿梭的赵瑾元。

　　赵瑾元属于红方，王明康则是绿方。所有人的马上都绑了对应颜色的绳子，倒是不难分辨。

　　李幼其实不太能看懂马球蹴鞠之类的竞技，毕竟现代人都看不得男足。她只看到一匹匹马在场上奔走，小小的一颗球被众人抢夺，飞到这边，飞到那边。然后绿方象征得分的旗子一根接一根地竖起，李幼心里的焦虑也不断攀升。王明康这一队，都是些深谙此道的纨绔，用的又是不要命的蛮横打法，赵瑾元他们哪里招架得住？

　　果然不出她所料，红绿双方的比分逐渐拉大。第一局结束，绿方以遥遥领先的比分，率先获得了胜利。

　　场外的人纷纷发出了遗憾的嘘声。红方的众人，来到场边下马修整，个个皆是懊恼地摇头叹气。而王明康及其队友，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怪叫着骑马从他们面前路过，显然是在挑衅。

　　宋书白忍不了，把球杆一扔，怒气冲冲地上前就想揍人。赵瑾元连忙拦住他，连拖带拽，把他拉到角落里。

　　“这些孩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于姣见场上有些混乱，不由忧心忡忡地握住丈夫的手。

　　李谦益面色也不太好看，似是为了让妻子和妹妹放心，安慰她们道：“这不是才第一局吗，没事，我去看看。”说完，他略带匆忙地起身，穿越人群，往赵瑾元那边走去。

　　李幼眼望着哥哥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跟着他一同走去，然而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说过要相信他的，她知道他一定可以。

　　“你别拦着我，看他们那副嚣张的样子，我非得打得他们连妈都不认识！”宋书白被赵瑾元拽到旁边，嘴上还在不悦地叫喊。

　　“好了，”赵瑾元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安抚住宋书白，“现在还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宋书白甩掉赵瑾元的手，抚平被扯皱的衣领：“切，就你能忍！那你说我们怎么办。”他瞥了眼比分牌，眼中也有了几分担心：“再这样下去，可别真让他们赢了去。铁铁，别告诉我，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叫我们陪你在全城人面前丢一次脸？”

　　“别急，”赵瑾元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拍了下宋书白的胸脯，“好戏才刚开场呢。”

　　宋书白瘪了嘴，他最烦他这高深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别打哑迷！赶紧说！”

　　赵瑾元示意他附耳过来，两人耳语了好一阵。

　　李幼远远的，就看到赵瑾元和宋书白头挨着头说了好一会儿话。紧接着宋书白恢复了精神，跟着赵瑾元，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李谦益还没走到，他们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谦益无法，只得折返回来，无奈地冲妻子和妹妹摊开手：“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这下连李幼也忍不住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直到第二局快开场，赵瑾元和宋书白这才重新回到了赛场上。两人皆是神采奕奕，赵瑾元更是频频向李幼挥手，仿佛压根没有受上一局比赛的影响。李幼也就勉强放下了心，先看着再说。

　　“第二场马球赛，开始！”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马球场内的气氛依然还是热血沸腾。第二局刚开始，似乎还是同上一局一样，红方被绿方单方面碾压。但李幼很快发现，宋书白和赵瑾元不知为何，故意围着王明康那边一个不大起眼的瘦子打转。

　　那瘦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彩的，马技并不高超，传球接球也不大利索。除了李幼，不少围观的人也发现了，但也看不明白赵瑾元和宋书白想做什么。

　　此时，那瘦子被两人围追堵截，似是有些着急。他纵着马，左摇右晃，终于抓住赵瑾元和宋书白中间一个空隙，冲了出去。可谁也没想到，他刚刚冲出突围，却自己松开缰绳，直挺挺地往地上砸去。

　　场内场外皆是响起害怕的惊呼。好在瘦子身后的赵瑾元及时勒住马，这才没有叫他的脑袋没有被踩开花。

　　那瘦子砸在地上，一直没爬起来。按常理来说，应当是受了重伤，可他却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举动，一边左右翻滚着，一边拼命地抓挠身体，口中大声喊着。
　　“痒……好痒啊！”

　　“瘦子，你干什么呢！”王明康打得真欢，见到这个场景，一下子就急了，骑着马在瘦子身边打转。

　　瘦子仿佛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只疯狂地搔抓身体，企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同队的人喊了一声：“瘦子这副样子，莫不是染了痒痒粉了！”

　　这痒痒粉乃是番邦传进来的新奇玩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只要染上一点，就能令人浑身奇痒无比，至少一刻钟后，这痒意才能解。

　　“呦，”宋书白阴阳怪气地嚎了一声，“你们倒还真是挺懂的。”

　　王明康看了看地上躺的猴子，再看一眼宋书白等人，似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哦我知道了！”他好似抓住了赵瑾元等人的把柄，一边指着他们，一边兴奋地左右转头，似乎是在招呼围观群众向这边看来。
　　“是你们干的对吧！你打不过我们，就用痒痒粉毒害……”

　　“呸，”他的话还没说完，宋书白就啐了他一口，“这种下作手段，也就你们会干！”

　　因着被暴揍过，王明康对上宋书白还是有些发怵的，被宋书白一吓，当即噤了声。

　　“若我们真的耍手段，为什么不用在你们之中骑术或是球技最好的人，而是针对这位兄台，”赵瑾元不紧不慢地纵着马出来，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就只是散个步，“想必你们也清楚，他的技艺，并不算多好。”

　　他说的话有理有据，王明康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过，我们确实用了痒痒粉，”然而紧接着，赵瑾元就说出了全场为之震惊的一句话。李幼不由蹙紧了眉头。

　　不过任凭众人惊诧，赵瑾元却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用绳子提溜着那众人争抢的球，将它扔到瘦子身旁。随后，他提高了音量，保证全场所有人可以听见：“不过，我们只把痒痒粉洒在了这个东西身上。”

　　此言一出，再联系到地上翻滚的瘦子，一时间所有人皆是面色各异。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打马球必是用球杖追赶击打，若其他地方碰到球，尤其是手，那必然是作弊了。

　　“上一局我就发现，你的这个瘦子朋友，一直在暗暗地搞些小动作。想必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可再怎么隐蔽，”赵瑾元一字一顿的，句句掷地有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宋书白适时补刀：“我们也怕冤枉了人，所以才会在球上洒痒痒粉。若是他真用手碰了球，必定全身瘙痒难耐。果然……你也看到了。”

　　现场一片哗然。王明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绿方有人或是自觉丢脸，冲着地上的瘦子破口大骂：“瘦子，你平时手脚不干净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还犯毛病，害得我们跟你一起掉面子！”

　　“救……救我！”地上的瘦子只知道朝他们呼救。痒虽然不致命，可也叫人十分不好过。

　　马球场的人见情况不对，宣布暂时休赛，将瘦子抬下去医治，稍后再继续比赛。

　　忙着考试来着，尽量年底前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