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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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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风沙席卷着大地,风暴携着每一粒沙砾,化为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侵蚀大地。
天际昏黄,一望无际的风沙中,几所小房屹立在风沙中,孤独而又无助。
风向捉摸不定,从四面八方袭来,好像要吞没这几栋在荒漠中的异物。
屋中,几张桌子,几把长凳,有张柜台破烂不堪,倾倒在一旁,屋内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枫景坐在那张脆弱的长凳上,他喝了口碗里的淡黄色的水,含在嘴里好一会才咽下去,呸呸呸的吐出几颗沙砾。
“呦!这个水囊里的水,料少嘿!”
他说着,智障一样在胸前竖起了大拇指。
“是么?我也来一口。”菜菜咕咚咕咚几大口进嘴,细品了品,什么也没吐,他就这么咽下去了,喝完也竖起来大拇指,“嘿!还真是。”
一桌的陈晨辰和风择清投来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十天前,这四人天际刚泛白就出了万生殿,一路御剑飞行,几个时辰就在凤凰城停下,当时枫景还很疑惑为什么要在凤凰城修整。
风择清带他们去见了万生殿那位神秘的八长老,王孟德。
王孟德不是修士,对修仙之法一窍不通,可他却是万生殿的账房掌柜,万生殿所有金钱交易,任务委托,食物材料,法器宝物,全部经他的手,重要性可想而知。
一开始枫景对于这个手上戴满了金银宝石且大腹便便,满脸流油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枫景甚至在想万生殿的钱是不是有一部分被他吃了回扣,变成了手上的金戒指。
当天四人就在王孟德的安排下,住进了凤凰城价最高的客栈,说是容他几日,调配东西需要时间。
枫景三人也不管他去调配什么东西,他们可是头一次来凤凰城,兴奋无比,相比于云峰城,凤凰城更接近渊国渊都,更加美丽富庶,更加让人心动。
可不巧的是,陈晨辰隔天就水土不服,呕吐腹痛,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这病风择清居然无从下手,怎么治都治不好。
没法子,枫景和菜菜只能陪着师尊在房间里待着,拜师两年了,师徒三人还是喜欢黏在一起。
窗外灯红酒绿,馋的菜菜直流口水,陈晨辰让他不必陪着自己,这孩子倒好,一边看着窗外的繁华街道,一边擦着口水说:“不,师尊我要陪着你!”
枫景求了王孟德给他搜集了好多有关蛮荒的书,以王孟德的资源也只拿到了几本,不过以枫景现有的学识水平,也够他读个几天的。
一间客房也够三人玩闹。
有次吃饭时,枫景举着筷子,背着王长老小声问风择清:“是林掌门拜托他来管这些么?”
风择清放下筷子,同样小声回答:“是,你三人务必跟他交好,此中好处不由言说,这笛子就是他送的。”
枫景看了眼风择清手里的笛子,在万生殿几年,他仍旧不清楚这笛子什么材料,通体碧绿,浑然一体,触手生凉,是绝对有价无市的宝物。
正盯着碗里饭菜,忧愁要不要下口的陈晨辰也来了兴致,凑过来偷偷摸摸说,“哎哎哎,我还听说,有一年王长老不想干了,林师哥哭天喊地求他别走,人都快跪下了,可惨烈了。”
“哈哈,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
风择清忍俊不禁印证了事实,枫景和菜菜默默惊讶,从那之后看王孟德的眼神都变了。
枫景更是暗下决心,从此以后,王长老就是天,王长老就是地,王长老让他往西走,他绝不往东去!
等了两天,王孟德终于调配好东西,扔给他们一个箱子,除了一些食物干粮,几块发蓝色的石头,四个水囊,还有他们一人一身衣服,一些银两银票,还有一张地图,一个类似罗盘的物件。
让枫景有些失望,他以为会有什么大物件。
装备好东西,四人立即启程。
几天后,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北部,人烟逐渐稀少,风沙逐渐变大,空气中的水分慢慢减少,阳光越来越毒辣。
直到最近几天已经无法御剑飞行,风沙太大,出门只能看清周围的几步路远,罗盘能指明方向,但是沙尘的肆虐根本让人无法睁眼,十几里路过去没有一户人家,一栋客栈,甚至没有建筑存在,只有漫天的黄沙。
这会儿枫景才想明白,王孟德给的那些东西有什么作用。普通衣物在这样严重的风沙中会迅速磨损肮脏,而王长老送的这件完全不用担心这种问题,甚至能抵御攻击。
水袋坚韧无比,甚至保温,至于带出来的那些食物,虽然看上去像普通干粮,但风择清这个药学大师尝了都说是好东西,以至于每次枫景吃的时候,都下意识想把干粮藏起来。
直到不久前,他们在风沙中发现这栋小房子。
风择清收起看智障的目光,正经问着,“枫景,你确定你的族人们会接受我们到来么?”
枫景放下瓷碗,担忧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是不是白摩族人都是我猜的。而且在边境那个小镇………”
提到小镇,四人皆是沉默。
三天前,四人行至边境时,在一个边陲小镇降落歇脚。
土胚房林立,一眼望去,也是一望无际的黄色。
小镇规模很小,并没有客栈。四人只得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那家人只有一位中年妇人,问她如何称呼,她只说叫三嫂就好。
风沙让她的皮肤粗糙暗黄,嘴唇长期干裂让唇色很深,她生的壮实高大,不爱说话却很爱笑,问了她什么她不清楚的,她便咧嘴一笑,一副憨厚模样。
风择清塞给她一张银票,嘱咐她不要声张,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大张旗鼓一定不好。
那妇人接过银票,对着光看了好久,仿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晨辰捂嘴一笑,拿过银票,塞过去一个五十两的银元宝,“这都多气派!”。
她手里捧着银子愣了好久,忽然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就跑了,他们四人都看懵了。
三嫂住的地方只有三间土房,一个羊圈。她迅速把三间房收拾出来,让四人住下,自己拿了张脏被子去羊圈待着。
陈晨辰本想出声劝阻,明明是他四人借住,却让主人睡羊圈,他觉着着实不妥。
但是枫景拉着他,偷偷去看三嫂躺在羊圈干草上,怀里抱着小羊羔和五十两银子傻笑。
枫景说,“五十两于她可不是小钱,就这样吧她也能安心些。”
陈晨辰这才作罢。
四人在此地住了两日,三嫂尽其所能,一日三餐尽力提供好的吃食,四人在这样漫天黄沙的地方,居然在饭菜里看见了绿油油的青菜,也不知道三嫂去哪里弄的。
第三日,四人等着外出采买的三嫂回来,准备向她辞行,但是等到快黄昏都没有等到,正当四人要出去寻找时,屋外传来哭喊和惨叫声,伴随着瓦罐破碎,物体倾倒声此起彼伏。
四人急忙出门,只见四五个衣着怪异的彪形大汉,他们批着一层兽皮,提着长刀,踹开房门,粗暴的推开慌乱的住户,不由分说,翻箱倒柜,见值钱的东西便揣进怀里。
这五六个男人挨家挨户搜刮,有人哭喊着阻拦,他们也将其一把推开,只顾着搜刮。
菜菜瞪大了小眼睛,“师尊!这是土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