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男子的纯爱日志》逸新伊明

5、第5章

　　“吴新，你在看什么？”刘一鸣走过来。
　　“看课程表呀。”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接下来的好像是英语课啊……”
　　“啊——”刘一鸣恍然大悟般，“这么说起来的话吴新你的英语不是很好吧……我还记得原来班主任曾经说过：吴新的同学的英语成绩从开学到现在一落千丈……”
　　一落千丈！虽然说的是班主任的原话，但是还是好恼火呀，这个混蛋！
　　“唉……”说起来，一落千丈这个概念是错的呀。毕竟我从来就没有高上去过呀。初一第一次英语考试考得比较好，纯粹是因为开学之前被抓去补了一个月课的缘故，还有那一张卷子只是在考察单词表而已。后来……就再没有高上去过了。
　　“其实我的英语成绩从来就没有上去过呀——只是班主任搞错了，以为我的基础很好……”我惆怅地解释道。
　　“嘿嘿~你以为我会信吗？”卷毛笑得欠揍。“你这次考了多少？”
　　“110。相当吉利的一个数字。”我说道，“你考了多少？”
　　“124。”卷毛笑得更加灿烂了。

　　“下午你们打扫卫生的记得不要逃掉了啊。”我随口说道。
　　虽然下午是全班大扫除的样子。
　　唉——我还是回座位上去吧。

　　今天没有做广播体操——也不能说完全每做吧，大概就是看着前面那些高年级的神鬼乱舞一番。根据通知说，下午的体育课老师要教，希望体育课不要太厉害才好~

　　“哼哼~哼哼~哼哼哼~”年轻的女老师哼着小调提前来了。
　　唔~真年轻呐~可能只有二十多一点吧，比我们之前的英语老师年轻多了。

　　“Hello我可以进来吗？”她站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问道。
　　“快点进来！李老师！”一群人开始欢呼尖叫起来。
　　“嘿嘿~”女老师笑着把书本和水杯放下。
　　“哇哦——李老师你这么早就来了！”吴杰叫道。
　　“嗯呢。”女老师回应道。
　　“李老师你好漂亮！”穿着格子衫的男生喊道。
　　英语老师愉悦地露出洁白的牙齿。
　　“好喜欢你呀~李老师！”女生们喊道。
　　“好喜欢你呀~李老师……嫁给我……”吴杰变了声调喊道。
　　英语老师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显然也听见了。
　　某个不怕死的家伙随之喊道：“李老师结婚没有？”
　　女老师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我还是更喜欢成熟一点儿的，呃……怎么说呢？严肃一点的？这样的老师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的英语成绩太糟糕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一大片一大片地发出尖叫和欢呼声。他们的关注点总是比较奇怪——这让我想起了竞选班委的那个闹剧……
　　“李老师，你有男朋友吗？”吴杰大声地问了一句。
　　女老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摇了摇头。
　　教室里的气氛就像火药桶一样一下子被引爆了——女生发出尖叫声，男生开始吹口哨……

　　其他老师，比如说数学老师之类的他们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但是，英语老师好像都有这种能力——引人注目和引爆气氛的能力。
　　年轻的女老师长了一张俏丽的瓜子脸，闪闪有神的眼睛，恰到好处的鼻子和耳朵，小巧的嘴唇，还有一头活力的短发，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可爱。无论男女，一大群人都为她热闹的欢呼起来！我觉得他们可能事先就认识了。
　　但我却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我趴在桌子上尽量不引起人的注意——这可能跟我是个学渣密不可分吧……
　　“好啦~好啦~”英语老师拍拍手，“安静下来咯~上课了！”
　　“Stand up！”吴杰自告奋勇地担当起值日生的职责来。
　　我被迫从狭窄的容身处挤出来，别人都是笑嘻嘻的，乃至于是蹦跳着站起来的。
　　——莫名紧张呀，距离一个如此受欢迎的英语老师这么近……

　　“Sit down please！”英语老师说。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呢？”女老师皱起眉头，两根漂亮的眉毛绞在一块儿。
　　台下一群人热切的望着她。
　　“啊~有了。我们来一个自我介绍吧，还有好多人我不认识咧~”她笑嘻嘻地说道。
　　“哎？”吴杰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
　　“你有什么意见吗？”英语老师笑看着他。
　　“唉~我是觉得自我介绍太过时了……”吴杰缓缓地说道。
　　“唔~”英语老师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小会儿.
　　“没办法。先从第一组开头吧。”她说。说完便又笑嘻嘻地看着第一排的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
　　“呃……我叫陈民，来自……”他站起踌躇着说道，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嘿——用英语！”一大群人喊道。
　　“Please speak English！”吴杰用蹩脚的口语大喊道。
　　“哦~哦~”那个男生连点两下头，开口道
　　“My name is Chen Ming. I ‘m from……”
　　“What’s your *****？”英语老师用流畅的口语问了他一句。
　　——哈，她说的是什么？
　　那个说得一板一眼的男生也楞了一下，紧接着的他就反应过来了，“My favorite h**** is play table tennis and……”
　　——爱好？乒乓球？诶呦~我这个半桶水的英语，万一她突然问我一句可咋办我不由得紧张地看了英语老师一眼。

　　很快，轮到了窗边上那个酷酷的家伙。
　　“My name is X u Ming，I come from San Ch u an.And……”他顿了顿，“I like play chess and basketball.”
　　——chess ？象棋？他竟然会下象棋？我的天，当真人不可貌相！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对谁都那副样儿，还有人愿意跟他一起下象棋吗？

　　呐~轮到黄磊了。
　　“My name is Huang Lei,I’m from …… I like t********* and music.”苍白的男孩子站起来说道。
　　音乐么？看不出来呐~ t*********是什么玩意儿？
　　“technologyAre you sure”英语老师笑着的问道。
　　黄磊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说，“……sure.”
　　“科技、工艺？”英语老师好奇地看向他。
　　——真是奇怪的爱好……
　　“就是一些电子产品，我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男孩比划着说道。
　　“哦~~”英语老师点了点头，“手工？”
　　“不是手工……唉……”黄磊想要解释一下。
　　“我觉得你用 Handwork 或者 Hand**** 要更好一些。”女老师用夸张的鼓励的姿态看着男孩，用力地甩了甩头。

　　接下来是刘一鸣。
　　他站起来，带着羞涩的笑容（雾），“My name is ……，My……Juan Mao.”
　　英语老师古怪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话说，他又把自己的绰号给透露出来了吧。我想起初中进校的时候那节英语课了：大家好，我叫刘一鸣，来自……因为头发自然卷的缘故，大家都叫我“卷毛”呢！——当时那个小男孩也是这般羞涩（雾）地笑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卷毛”这个设定他打算用一辈子吧。

　　……终于轮到我了。
　　“轮到你了啊，酷酷的同学。”她说。
　　哈——？
　　“因为我看见就你一个人没有笑过呀~”她笑着说。
　　哭——笑不出。
　　我尽量快地从桌面上挤了出来。
　　“呃……”
　　好紧张~一大群人正看着我了，我还要用我最不擅长的英语……
　　“麦 … 讷木以次吴新.…… 俺们 … 弗软木三川. 爱耐克谬Z克俺的特伯特历史。”我磕磕绊绊地说道。
　　“哇——”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笑声。
　　有人开始情不自禁地拍打桌子……包括英语老师也欢快地笑了起来。
　　混蛋！！！我保证——我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了！！！可恶啊~~~耻辱！！！我觉得脸皮开始发烫……
　　场面开始失控……
　　好一会儿之后，教室里才恢复了平静。
　　“吴新是吧？你得好好去练一练你的口语了。”女老师拉长脸对我说道。
　　——她是不是有点儿生气了？可是，我应该没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吧？

　　“哈~终于轮到我了！”身后那个纤细的女生站起来说道，她留了长长的马尾辫。
　　“嘿~李新玥，说英文。Speak English ,懂不？”吴杰在她身后不远说道。
　　“嘿~要你管！我难道不知道吗？”马尾辫女孩说。
　　女老师在前面微笑着看着她。
　　“哈~那个…我马上开始讲。”李新玥有些窘迫地说。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
　　“My name is ……”她说出一口流利有清晰的英语来，声音清脆也好听，也没有一般人说英语时带来的浓厚口音，完全没有吞吞吐吐的畏惧之感——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了不起的事情。
　　“哇——小玥？你的口语这么好，简直不像是真的。”吴杰感慨道。
　　“哼~你才知道呀。”李新玥骄傲地说道。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青蛙嗓咧……”吴杰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李新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错哟~继续努力！”英语老师笑意盈盈地鼓劲儿道。“坐下吧。”
　　“Thanks,very much!”李新玥轻巧地坐下，一边回头狠狠地瞪了冷嘲热讽的家伙一眼。
　　果然，他们都是原来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来的吧。

　　等到吴杰自我介绍的时候，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反而没有搞出什么意外来，正儿八经地用英语说了一些。
　　英语老师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嘛~”
　　“嘿嘿~哪里哪里，没有李老师说得好。”吴杰谦虚的说道。
　　“瞧你那个德行哦~”李新玥不以为然地说道，“瓜得不得了。”
　　顿时，吴杰的笑容就僵在了那儿。

　　穿花格子衣裳的陈旭、黄兰、胡建军等等，同学们的英语都学得不错——好些我就只能听得懂一个“My name is”。简直都不知道怎么悲哀了。

　　时间流动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头上。
　　“嘿~~~”那个男生一跃而起，对他的同桌——吴杰，比了胜券在握的手势。
　　“不就是自我介绍吗？”他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歪了下头，“呸~~~”
　　“哎呦！陈羽你怎么能这样。”李新玥皱着眉头说道。
　　对呀，不爱护卫生的家伙会被我收拾的哟——劳动委员宣。
　　“嘿~在上课呢！一会儿劳动委员罚你去扫厕所！”吴杰看了我一眼说道。
　　但是，我们的工地没有包括厕所……真是……
　　“咳咳。”陈羽象征意义地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喉咙里面有痰。”
　　“开始吧。”英语老师说。
　　“OK！马上。”他说。
　　旁边的吴杰和花衬衫的陈旭，包裹着笑意盯着他。
　　“艹~”陈羽说了一个词。然后，他板起脸，一本正经道：“买了木以次陈羽，买猴姆汤已死……”
　　“噗——哈哈哈~~~”一旁的两个家伙二话不说就笑喷了出来。
　　“艹！不是说好不准笑吗？”陈羽骂骂咧咧地说道。他掂量着手中的英语书，看样子想给这两个损友来一下。
　　——能在这里碰见一个英语口语跟我一般的人物真是值得庆幸呢？
　　但是他太闹腾了，我们也不是难友——很遗憾，我之前不知道他的名字……之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际。
　　我看了一眼英语老师，她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不不——也许很快就有交集了，被英语老师惩罚扫地什么的。
　　一群人围看着那三人耍宝似得打闹，发出兴奋的哄笑声。
　　砰砰砰！
　　英语老师用粉笔刷在桌上重重地敲打了几下。
　　“喂！我们这可是还在上课！”她说。
　　教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吴杰和陈旭两个缩回了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好像一个乖宝宝。留下陈羽一个人在那儿“孤零零”地站着。
　　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还戴着眼镜的家伙，挑了挑眉毛，这下子换他用挑衅的眼神瞪视着其他两位了。
　　英语老师的手指在粉笔刷上边缘摩挲着，把它翻来覆去地滚动起来——这让我想起一门失传已久的绝技。我毫不怀疑，这个老师也会使用这招。
　　英语老师压下头，俯下身体瞪视着现在场上唯一还站着的家伙，后者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转过头，抬起下巴，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镜框下眼神是挑衅而轻蔑的。
　　女老师的手指一下子收紧了——或许，下一刻她就会用出那招杀伤力巨大的招数。
　　她顿了顿，手上的家伙也松脱了下来。
　　“都安静了吧。”她昂起头说。
　　“英语成绩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英语老师盯着陈羽说。
　　陈羽微笑着看着她。
　　“我相信我们一班没有笨的人——”她扫了一眼教室。“关键是你肯不肯学——”
　　“成绩不好也是有原因的——英语这么简单的，如果连一百二都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用心学。”英语老师说。然后又从下至下，用视线扫描了整个教室。
　　陈羽没有笑了，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回去。
　　女老师看到我了吗？不——她的视线从我这儿就收回去了。如果她看见了，她会知道：像英语没有一百二三的笨蛋还有我咧！
　　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我敢说，初中至今，没有一次英语课我缺了课，也没有一次作业没交，更没有在考场上作弊！嘿，我每天都要听写单词，假期里要去补课。好不容易在中考的时候把分数提到了及格线以上。——如果是个笨蛋，那我就当这个笨蛋好了！她知道我用心学了么？
　　“下一个！”她昂头说道，就像是一只斗胜了公鸡。
　　这是一个肤浅的家伙。
　　陈羽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老师没有叫她坐下。然后，马上他就自觉自愿地坐下了。
　　女老师也没有在意，她越过那个男生，看向他后面的一位女生，就好像没看见过这个人。
　　——应该说是选择性地彻底无视了吧~这个人。话说，突然觉得那个家伙不是那么的闹腾了，稍微顺眼了一点儿了。我现在不觉得仅仅是因为我的原因了！
　　“好啦！”英语老师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呢……”她挥手在黑板上写道：李晓瑞。
　　——有一点男性化的名字。
　　“你们也可以叫我Jenny。”她在名字后面写下了英文名。
　　“好啦！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女老师拍拍手，笑着说道。
　　“Jenny，你有男朋友吗？”吴杰问道。
　　“啊？”英语老师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人好无聊呐~二十分钟之前不是问过了吗？
　　“Do you have a boy friend”吴杰转而用蹩脚的英语问道。
　　“哈。”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的摇了摇头，“No!”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一个呢？”吴杰问道，然后他眼珠子一转，“Jenny，你今年多大了？”
　　“哇——Jack Wu。问一个女性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英语老师说。
　　吴杰尴尬地笑了笑，“那你到底说不说嘛？”
　　英语老师睁大了眼睛，双手撑在课桌上，“我跟你讲！——我还很年轻呢~今年才满二十六！”
　　“上课之前你们不是有人问过了吗？”女老师接着问道。
　　“啊哈哈~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吴杰说道，“那么，Jenny。你跟我们讲一讲你的大学怎么样？”
　　“我的大学呐~”女老师摸了摸下巴，抬头看着窗外。
　　台下的观众们则兴致勃勃地想听故事，一个个把头伸长得就像是一头鹿。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节课只剩十来分钟了吗？
　　“啊！——”女老师忽然惊叫一声，她扭头看了一眼挂钟。
　　“时间已经是这个点儿了啊！”
　　——对呀~你才注意到啊。
　　学生们稍微有一些骚动。
　　“时间还早啊，我们还有下一节课，一整节课的时间。”吴杰喊道。

　　这次英语老师没有回应他。
　　啪！她猛地一拍手。
　　“对了~趁着还有时间，我们来做一份试卷吧~”她笑眯眯地说道，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叠试卷来。
　　“啊啊啊”她是不是在逗我？
　　“怎么样？”英语老师兴奋地挥动着手中的试卷。“从现在开始做，下节课下课的时候收起来。”
　　“时间不太够呀~”刘一鸣喊道。
　　“我们不做听力的。”她说，“很简单的。”
　　“唉……”哀嚎遍地。
　　“可是，你还没有讲你大学的故事呢！”吴杰问道。
　　“要是你们都做完了还有时间的话，我就讲。时间还多着哩！什么时候都能讲！”她笑着说，然后迅速地把手中的试卷分好。
　　她把试卷递给我。
　　“传下去”，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人群里的哀嚎声更大了。但是女老师把试卷马上又分发给了另外一组，很快就没有人有什么时间哀嚎了。

　　我打量着试卷——我能拿什么东西来拯救你我的英语？有没有听力我都是做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