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男子的纯爱日志》逸新伊明

4、第4章

　　“吴新！起床了！快要七点了。”我妈喊道。
　　“要是等着你来叫我不早迟到了？”我一边套上鞋一边回应道。
　　“嘿嘿~那可不一定……”我妈的声音渐渐消逝在背后……
　　……………………
　　“你的。”包子铺的小姐姐把东西端过来，好奇道：“你们高一都起得这么早吗？”
　　“没~军训还要更早一点儿。”我随口应道，一边往嘴里塞包子。
　　“吃这么快干嘛？”小姐姐问道，“离上课还早吧？”
　　“唔……不早了……我还要去检查卫生……钱我放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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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十分，我到达教室。

　　“然后呢？我披星戴月来的。”我打了个哈欠。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先来了呀！”丁胖子说道。
　　“算了，随便扫一下吧——我和你。”我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天。
　　——以上，就是今天早上的卫生打扫工作。
　　真凄惨，提前15分钟到校，结果就为了帮这些没来的混蛋扫地！
　　“刘一鸣，该你扫地，你死去哪儿了！？”胖子对着卷毛咆哮道。
　　“哈？吴新，今天该我扫地？”卷毛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我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难道就不知道看看我写在黑板上的通知吗？
　　“黑板上呀，昨天晚上就写好了。”黄磊走过来帮我补充道。
　　“啊哈哈~我吃早饭去了，不知道这回事儿……”刘一鸣尴尬地笑道。
　　我撑起下巴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这种理由？
　　“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没看见我都来扫地了吗？今早上就我和劳动委员两个人扫的……”胖子咆哮道。
　　“哇——”刘一鸣大叫道，“你有资格说我？”
　　唉……算了，都跑了大半了，要计较也不是这一个人的事情了。第一天嘛？
　　“算了，开学第一天，下午记得不要跑掉了。”我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跟说你，你以后最好别用我的洗衣粉！”
　　“不用就不用！”
　　靠！这两个家伙有没有听人话呀？
　　“唉……”黄磊叹了一口气，“他们俩从前就一直是这样的吗？”
　　我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初中又没跟他们一起住校。丁胖子的话，跟我和刘一鸣也不是一个班的，他们倒是可能同宿舍。”
　　黄磊做了个鬼脸。
　　他看了看时间，“快要到点儿了，快回座位吧。”他催促道。
　　“嘿！你要开始点人头了吗，纪律委员？”我调侃道。
　　他白了我一眼，开始点数人头。
　　“都到齐了吗？”我明知故问道。
　　“还差十几个呢！有几个好像出去上厕所去了。”黄磊惆怅地说道。
　　“就是不知道去厕所干嘛去了……”我幽幽地说道。
　　扎堆去厕所的话，多半是去抽烟了吧~
　　“谁知道呢？”黄磊一摊手，“反正我只是个点人头的。”
　　“我也不过是个扫地的。”我耸耸了肩，转过身去。
　　——魂淡呀！还有两个扫地的现在还没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这帮家伙！
　　铃声响起的时候，吴杰带着两人鱼贯而入，紧接着是那些“上厕所”的家伙。
　　话说，还有一个人，没来：那个装逼犯呢？这会儿要是迟到被抓住了，大概真的会被班主任打出s h i来吧……我看了眼右边靠窗的那个位置。

　　——事实证明，那个家伙是属于踩点党中的巅峰人物了……铃声刚一落，就走进教室呢！
　　“这种要怎么算呢？”我转身指着那个家伙对黄磊说。
　　“呃……”
　　“应该不算迟到，迟到指的是上课铃响了之后还留在教室外的人！”黄磊犹豫了一下说。
　　少年，要是这样也算迟到，大概是会找你拼命的！话又说回来，看他那副样子，就算被记上迟到也不会怎样在意吧——真是……好欠扁的样子……
　　我百无聊赖的打开语文课本。早读课干什么呢？不——不，打死我也会去看英语教材的。
　　胡建军又在他的课桌上面睡得像一根死猪呢！
　　“喂！胡建军，打铃了。”我敲了敲桌子。
　　不要在早读上睡觉呀喂！咸鱼！班主任随时有可能刷新！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真难为他能睡得着呢！现在比上课之前更吵了，大概是因为那些家伙进来的缘故了吧。我撇了撇嘴。

　　“教室里太吵了吧！”有人悄声说道。
　　“不是打铃了吗？”右手第二排的班委不满地问道。
　　目测，安静了三秒，然后就闹腾得更加欢实了。
　　“话说。语文课代表是谁？”我嘀咕了一下，好像是个女吧？叫……白**？什么来着？诶？不记得了。
　　等等——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白语捷抱着语文书走上台前。感觉，她刚刚对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嘿~嘿~”她敲击了一下桌面。
　　人群同样稍微安静了下，然后……重回混乱。
　　“听我说~把你们的语文书拿出来。翻到第一课啊！”她把语文书摊平，努力板着一张脸说。
　　“白姐，你在说笑吗？”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坐在第六排的男生笑盈盈地问道。
　　对此，女生的回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请你们翻到第一课，朗读《沁园春·长沙》。”白语捷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有一个人带头的情况下，教室里的秩序总归是要好上一些了。不过还是有相当的家伙完全不当事儿呢！
　　那个酷酷的装逼犯在跟他的女同桌讲话，刚刚那个男生跟他的同桌闲聊，吴杰也完全没班长的自觉，哦~还有，胡建军睡得正香……
　　话说，我们的纪律委员可是个刚正不阿的家伙，被气得够呛呢！却又不好发作。

　　反而我们的课代表倒是完全一副“革命靠自觉”的样子，说起来就算是班委里面像我和黄磊这样的果然才是异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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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周主任怎么来了？
　　啥！周主任来了。
　　我拍了拍桌子，小声道：“政教主任来了。”
　　胡建军一个激灵立马从桌子上爬起来，看起来精神百倍。
　　紧接着，吴杰等人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打开课本，装模作样地念诵起来。
　　还好有个人在上面领读……场面看起来没那么糟。毕竟隔着玻璃，说话声也被朗读声盖过去一些。
　　——老实说，有老师巡查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奇怪的是班主任老王现在还没来——
　　他在窗户外晃荡了一圈，又离开了。
　　“哈~”胡建军伸了一个懒腰。
　　我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好像总是有睡不完的觉一样……
　　“领导们可真闲。”他嘀咕道。
　　不仅仅是领导很闲呐，你们这些睡觉、聊天都不看书的家伙也很闲啊，少年！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我重复地念诵着。
　　应该，买水杯了，有点口渴。
　　此时，距离早读课结束却还早着呢！没过几分钟，场上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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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黄磊叹着气走过来，愁眉紧锁。
　　“你说他们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讲……”他自顾自地走过来说道。
　　“你是说早读课那些人吗？”我问道。
　　我一歪脑袋，“多半是刚刚军训完，又放了几天假，脑袋还没有转过来吧。”
　　“有那么多话非要留到上课讲吗？”黄磊气恼地问道。
　　“嘿~我又没有跟他们一起聊天，我咋知道。”我耸耸肩。
　　“第一天嘛，总会出各种各样的的岔子的。”我说，“而且，早读课没有老师上课，总是免不了这样。”
　　“可是……”黄磊还想说点什么。
　　“可是，你也管不了什么呀！”我如此说道，“班长在下面讲话，课代表也没有在意，你能干什么呢？”
　　他的脸上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
　　“反正也是每个人对自己负责。”我说。
　　“说的也是……”他点点头。
　　“日子还长不是吗……”我撑着头，仰视着他。
　　“过段时间，他们就会知道选我当劳动委员是何等的错误了。”我摇晃着头说。
　　“我也是！”黄磊肯定道。
　　“嘿！你们俩在这儿悄悄搞什么？”胡建军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讨论是不是要把早读课睡觉加入罚扫地的名单里。”我一板一眼地说。
　　“哇——”胡建军跳了起来，“别——我就是早上容易犯困。”
　　“你下午也容易犯困吧？”我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家伙。
　　“啊？”胡建军又被刺激了一下。
　　“你晚自习也犯困好吧，也就深更半夜的贼精神了。”黄磊在一旁毫不留情地补刀道。
　　“我们想好，上课睡觉的从明天开始……”我停顿了一下，“抓住一次，扫一天的卫生。”
　　“我靠！不是真的吧。”胡建军看向黄磊。
　　“真的。”黄磊正色道。
　　“我靠！你们俩要不要这么狠呀？”胡建军上蹿下跳地吼道。
　　“哈哈哈~”我和黄磊一致地笑起来。
　　果然，还是老实人骗起人来最厉害。

　　早上第一节课可是数学课啊，不能说完全不会，但是我也实在是称不上擅长啦——刚刚及格的家伙在这个班上只能是垫底罢了。
　　“诶？周主任上楼来了，我们回教室吧。”黄磊说道。
　　“吴新，你们俩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来着？”胡建军一脸认真地问道。
　　“啊哈哈~你才反应过来？”我回答道。
　　“我去——”胡建军爆了句粗口，走进教室。
　　谁知道呢？不过，再过不久肯定会有人发配过来打扫卫生吧。

　　数学老师是谁呢？我本以为他会是一个严肃正经、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一般来说，搞逻辑理论的人头发会比较稀疏一点儿。或者这个男人也会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矫健的身手，就像我的初中班主任一样。
　　事实证明，我猜中了开头，呃……对结局也有所预料了。当大腹便便的政教主任端着茶盅来我们教室的时候。他大概不会来我们这儿喝茶吧~

　　“上课！”他放下茶盅说。
　　“起立，老师好——”
　　随后下方的座位上开始发出声音来。
　　“咳~”周富民咳嗽一声，打断了下面的窃窃私语。
　　“在上课之前，我要先说一点事情。”老师说。
　　“同学们，你们成绩在初中的时候或许非常优秀，”他放大声音说道，“但是还不够优秀！”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中考和高考相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了……中考只是大致的选拔，高考才是选拔的精英。”周主任说。
　　台下有人发出了细微的嘘声。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他横着脸说，“基础很重要，但是即便是你们火箭班的学生，要是不努力的话，一样有可能考不起大学！”
　　“我之前有一个学生，中考的时候排在全县第三。他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上课不听讲，整天上网玩手机，也不听劝。结果呢？”他冷笑一声，“高考的时候他就考了四百多一点儿，本科线都没有上！”
　　“马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进行半期考试，半期考试之后又要进行分班，”他拉长脸说，“你们要考虑一下你们今后的方向，考虑一下高中三年你们应该干些什么！”
　　“……没有正确的学习方法，学习的效率也是不行的。我总结了一个‘五点式学习法’，第一点，课前要预习。为什么要课前预习……”政教主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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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点，课后的要进行复习。复习有什么好处呢？……”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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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点，要做好课堂笔记……”周主任自顾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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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点……”话唠的领导继续滔滔不绝道。
　　……真不知道他背了多少遍……竟然没用稿子都说成这样了……这一点儿也不领导！
　　不过，总归要讲完了，“五点学习法”。
　　“接下来……第二大点。”周主任说。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好嘛？
　　“为了节约时间……”政教主任抬头看了一眼闹钟，“我就长话短说吧！”
　　“……总之，接下来的半年是关键，绝对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主任言辞凿凿地结束了讲话。
　　“哇——终于讲完了！”吴杰吼道，一边费力地鼓起掌来，胡建军也是，刘一鸣也是，黄磊也是，我也是！
　　我感觉我这辈子没鼓掌鼓得这么卖力过——这辈子头一次听这么细致的高中攻略呢！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周主任皱了皱眉头，“好了，打开课本，我们开始上课……”

　　下课后……
　　“卧槽……”胡建军看着天花板，“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上数学课可以上成这样！……我还不敢睡觉！”
　　后面那一句才是重点吧。不存在的，少年，你到第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卧倒在桌上了。
　　“话说，他讲了有多久？”胡建军双眼无神道。
　　“应该至少有半个小时吧——听得我想打瞌睡。”刘一鸣路过说道。
　　“错！是39分钟41秒。”黄磊一脸正经的补充道。
　　“……”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是够闲的呀~”
　　“唉……”黄磊叹了一口气，“他这么讲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又没人听”我补充道，“这种事情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最好讲了，我觉得保不齐一会儿还要听一次——今天是星期一。”
　　“唉……”随之而来的是少年长长的叹息，“我也这样觉得。”
　　而，现在我们最亲爱的领导及数学老师在干什么呢？
　　他站在走廊上，靠着砖砌的白瓷的围栏护墙，眺望着远方的长，校门外的城，操场上的皮猴子，楼下那些跑来跑去的学生，顺带抽上一支寂寞而孤高的香烟。
　　——我知道他的漆黑的牙齿，溃烂的牙龈以及那股气息是从哪儿来的了。

　　很快第二节课开始了，这是连着上的一节数学课，值得庆幸的是主任没再整出什么三步攻略法了。但是，这也是平淡无奇的一节课。虽然我知道他是一个领导，肯定不会跟之前的数学老师有对比性，就像他那凸起的肚子和满口的黑牙一样没有对比性。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把他跟我们初中的班主任对比了起来。
　　他也并非是什么温和的家伙，严肃而古板，从头到尾就没见他笑过几次，出现的时候多半是带着冷漠的斥责来的——这一点我当了三年的班委深有体会。课余时间还尽喜欢给我们布置一些据说是大学数学才做的题，浑然不顾数学渣们的感受。他甚至曾经断言我只是个仅能刚刚跨过中考及格线的家伙。
　　他带来的打击远超过其他，这一点我们班的人都深有体会。但是，现在我想起了他，有点儿想念这个严苛的班主任了。至少，他没有口臭不是么？也没有这么多的废话。
　　整堂数学课在平铺直叙中度过了，除了令人打瞌睡的前置讲话之外，好像没什么特点了——我不禁想到。

　　广播大喇叭里响起了集合的音乐。
　　“同学们，马上到操场上集合。”数学老师说。他拿着课本和茶盅走了。
　　当他再次出现在讲台上，开始讲“五点式学习法”时，我觉得我们班一大半的人可能都濒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