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败类》胖头鱼土拨鼠

81、第八十一章 悲催的生日

　　周正第一次觉得五天居然有这么长。
　　也不知道某人是不是一进新学校就被各种新奇的事、新奇的物、新奇的人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三天时间，除了报到当天还有个信，其他时间连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要不是亲眼看见他高考志愿上报的是X市医大，周正都要怀疑他去的是不是什么传销组织了。
　　终于在星期五的上午，周正的手机进了一通电话。
　　彼时周正还在上课，手机铃声乍起的一瞬间，他已经起身，喊了声“老师我肚子疼”，拉开教室后门就冲了出去，根本没管讲台上已经看他很不顺眼的、面部麻痹的班主任，眼神里看向他时由衷散发的那份嫌弃是不是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跑出教室的一瞬间，周正就接通了电话，可令他失望的是，传来的并不是江城的声音。
　　“我艹，正哥，你居然秒接！我简直太感动了！”
　　感动你大爷！
　　周正一把挂断电话。
　　没过两分钟，候启又打了过来：“正哥，我不懂你了，你这什么意思啊？一会儿秒接，一会儿秒挂？”
　　周正骂道：“滚！”
　　候启：“你怎么火气这么大？”
　　周正咬牙：“老子在上课！”
　　候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不会害你被那个面瘫班主任骂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实在等不及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正哥，你猜猜我今天在我们学校看见谁了？”没等周正回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揭晓了答案：“郑斌！我看见郑斌了！”
　　周正：“噢。”
　　“噢？就这？”候启对周正这个反应很不满意：“正哥，你都不好奇吗？高考完这货还信誓旦旦的吹牛说什么家里已经找好了关系，他已经拿到了美国什么什么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结果今天他居然在我们学校出现了，还是以特招生的身份！今天被我撞了个正着，你是没见他看见我时那个表情，活见鬼似的，哈哈哈……”
　　周正：“今天之前，你不会真以为他去美国了吧？”
　　候启疑惑：“难道不是吗？”
　　周正感觉自己被雷的外焦里嫩：“你记性真好，高考才结束了几个月，你就把学的全还给老师了。华盛顿是历史人物，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自家表亲认识华盛顿这种鬼话也只有你会信。”
　　候启：“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挺熟，原来是这样！正哥你现在知识储备量可以啊，江城教的不错嘛！说到江城，他应该已经去X医大报到了吧？唉，真可惜，高考完你们一个两个都有事，咱们都没能好好聚聚就各奔东西了。诶，正哥，回头你挑个时间咱们聚聚吧，咱们几个都好久没见了。”
　　周正：“那就这周周末吧，江城刚好也回来。”
　　“周末？”候启诧异道：“不可能吧？江城他不参加新生军训吗？”
　　军训？！
　　周正的脑子当机了一秒。
　　三天来一直打不通的电话瞬间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靠，军训！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周正也是参加过两次军训的人。
　　一次是在初中，一次是在高中。
　　一次松，一次严。
　　军训这个事主观性比较强，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严可松，完全取决于校方自己的意愿。有的学校纯属就是形式主义走个过场，跟部队对接好后，草草的军训一个礼拜敷衍了事。有的学校则是让部队严格按照训练新兵蛋子的方式来操练学生，什么没收手机、什么不准请假、什么训练跑圈、什么集体暴晒站军姿、什么对唱军歌……轰轰烈烈的折腾它十天半个月。
　　照江城目前这个音信全无的状态来看，他十有八九是摊上的是严的那种军训。
　　靠！他巴巴的盼了五天，就这么落空了？
　　真挫气。
　　虽然明知道江城回来的可能性，基本小的就跟蚂蚁的触角尖尖一样，周正却还是不死心的一直等到晚上。
　　虽然没等来江城，却终于等到了他的电话。
　　接通后的第一句就是跟他抱歉：“对不起正哥，我们在军训，这周我可能回不来了。”
　　周正虽然一早就料到了，但从江城嘴里听到，心里还是失望了那么一下。可失望归失望，他又能怎么办 ，这可是军训，严的跟什么似的，而且还是必修课有学分，总不能让江城翘了军训专门跑回来看他吧？
　　“没事，回不来就回不来吧，反正也就这十天半个月的，很快就过去了。”
　　江城那边顿了顿，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正哥，我们学校军训时间是一个半月。”
　　什么？！一个半月？！十天半个月他就忍了，一个半月算怎么回事，要死啊！
　　周正这边瞬间就炸了：“我觉得你们学校那些专家教授是不是先考虑给你们校领导做个彻底的全身检查，尤其是脑部！他那脑子已经不是进水的问题了，不进点水银都干不出这事，怎么着？是打算军训完直接拉着你们上战场冲锋陷阵去吗？X市医大的牌子挂那儿是不是碍他眼的厉害，干脆改成X市军事学院得了！”
　　周正这边牢骚还没断，江城那头已经匆匆挂了电话。
　　周正看着手机上显示通话结束的界面，一腔子怒火烧的更旺了。
　　扭脸他又一想，算了，山不就我，大不了我去就山，多大点儿事。
　　于是，他又在无尽的等待中苦苦煎熬了一天，总算盼到了欢欢喜喜去就山的那天。
　　背着给江城准备的大包小包东西，辗转倒了两趟公交后，周正终于摸到了X医大的校门。
　　欢欢喜喜的踏进校门，欢欢喜喜的直奔运动场，然后，他就欢喜不出来了。
　　烈日下，偌大一个运动场，别说一群穿着迷彩服口号喊的震天响在军训的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周正气鼓鼓的走出运动场，随手揪了个戴着眼镜、啃着冰棍、踩着人字拖路过的倒霉同学问：“你们学校今年参加军训的大一学生呢？”
　　可怜的那位倒霉的、只是出来买根冰棍解馋的同学，被周正悍匪一样的行径吓的手中的冰棍已经跌在了地上，他扶了扶快掉到鼻尖的眼镜，哆哆嗦嗦的回答：“……我们学校今年大一新生军训，是直接拉到部队里去训练的……”
　　真他妈的可以，他千里迢迢来就山，山居然被人整座都搬走了！
　　周正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哪个部队？”
　　那位可怜的同学摇摇头：“……不知道……”
　　周正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地址在哪儿知道吗？”
　　那位可怜的同学又摇摇头：“……不知道……”
　　周正的脸色更黑了：“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那位可怜的同学这次没有摇头。不过，他没有摇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知道答案，而是因为周正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他怕他再摇头的话，整个脑袋就会立刻被面前的这个人拧下来当球踢。
　　周正黑着张脸，愤怒的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你走吧。”
　　那位可怜的、一问三不知的同学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跑了没两步，就被周正叫住了。
　　“诶，赔你冰棍！”
　　那位可怜的、一问三不知的同学尿都快吓出来了，等听清周正的话，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咚”的一下跌回胸口，他连忙摇了摇手，头也没回的应了声“不用了”，就跑的连个影儿都不见。
　　背着大包小包挤上公交返程的周正，一路都在咒骂X医大的破军训。
　　去他奶奶的破军训吧！
　　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呀！他今年想跟江城一起好好过一个生日的愿望看来又要泡汤了！
　　唉，怎么这两年他生日都过的这么悲催！
　　转眼就到了周正生日的前一天，江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杳无音信。
　　晚上周正无精打采的靠着抱枕坐在飘窗上郁闷，周妈妈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周正跟前，从盘子里拿出一颗葡萄递到周正嘴边：“阿正，好甜的，你快尝尝。”
　　周正慢腾腾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周妈妈，又慢腾腾的把头继续扭向窗外：“不要。”
　　周妈妈把葡萄放进自个儿嘴里，看着这些日子以来闷闷不乐的周正，拍了拍他的肩：“阿正，你明天生日打算怎么过啊？你是想在家过呢？还是咱们一起再叫上你要好的那几个朋友在外面找个好一点的餐厅聚聚？”
　　哼，跟他最要好的那个已经失联多日，不知道被拉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军训了，还聚个屁啊！
　　见周正没有答话，周妈妈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安排，立马搬出自己精心策划的B方案：“那要不然我带着你一起去周边哪儿玩一天吧？”
　　周正慢腾腾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友情提示一下，明天周一，你要上班，我要上学。”
　　周妈妈：“我可以跟单位请假呀，再说了，你们高三也不教什么新知识了，整天不是做卷子就是考试的，偶尔耽搁一天没事的。”
　　这话要是让他那位面部麻痹的班主任听见了，估计他那原本就可怜的没几根的头发会因为这种心大的家长再愁掉几根。
　　周正还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周女士你赶紧睡觉吧，十点了你也该困了，再不睡你那皮肤四位数的护肤品都救不回来了，晚安。”一边说一边从飘窗上蹦下来，连推带攘的把周妈妈送出了房门，然后直挺挺的躺上床，搂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过生日，过个屁！
　　江城不在身边，他一丝丝对生日的期待都没有。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