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前任他对我念念不忘》爬树的缅因猫

7、鲛人

　　在希诺带着不解、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雅安冰雪料峭般的脸泛起了一层薄红。
　　“别胡说，”雅安红着脸，“天快黑了，还不带着你弟弟回家去！”

　　希诺弯腰把兰瑟放下来，兰洛和兰瑟都还没有学会陆生状态，甩着一大一小两条尾巴一步三回头地游走了。临走的时候，兰瑟还把一条小鱼干塞进了希诺的手里，大眼睛弯弯的，笑得十分开心。
　　“他们是族长的孙女孙子，兰瑟好像很喜欢你。”
　　希诺弯了弯眼睛。
　　这里的人，真的很友好。

　　“族长明日才回来，今晚你现在我那里住一晚吧！”雅安边说边带着希诺穿过层层叠叠，四通八达的浮桥，来到一处和外表其它草巢十分相似的小屋前。

　　小屋的形状像一个打开的贝壳，中间是圆的，前面是三处大小相等的扇形。小屋的两侧种着雪白和银蓝色的珊瑚，发出幽幽的荧光。
　　“这就是我的家。”雅安笑眯眯地说。

　　希诺试着伸手碰了碰，这些扇形物竟然自己动了一下，差点把他的手指夹住。
　　“小心，它是活的，会咬你。”雅安有些紧张地说。

　　眼前的小屋竟然是一只活的贝壳，而中间的圆形部分，应该才是它驮着的真正屋子。
　　“好神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贝壳。”希诺感到十分惊奇。

　　雅安带着希诺往上游，进了那座圆形的房子里。房子里面长宽高度相等，约有半个成年巨人那么大，其中又用珊瑚墙分为四五个空间，分别用于不同的起居需要。雅安把希诺带到中间那块区域，让他在一处柔软的宽椅坐下，然后就开始忙进忙出，端上来一盘盘在希诺看来十分稀奇古怪的食物。
　　白色会发光的荧光果，新鲜颜色还是粉嫩的生鱼肉，棕色细长长得像树干一样的“干货”，还有一杯粉红色的“果汁”。这些是希诺看着还算正常的，至于其它那些还在蠕动和跳动的不明海中植物和动物，他都选择忽视了。

　　他拿起那杯粉色的果汁，抬到嘴边好奇地舔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清甜，回味间还带着一股微醺的酒味。
　　“这是什么？感觉像果汁。”
　　“那是人鱼血。”

　　希诺一口“果汁”顿时噎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人……鱼血…不就是你们自己的……血吗？”
　　想到自己刚刚喝下了一口鲛人血，希诺有点发白。
　　“人鱼和鲛人不一样，”雅安好脾气地笑笑，“对了，我刚好养了几条人鱼，你想看看吗？”
　　希诺对人鱼长什么样，也有点好奇。
　　“好。”

　　储物室里，用透明的墙壁隔开的小小水域里，两条浑身鲜红色的人鱼正在里面欢快地游泳。每一条人鱼大约才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大，脑袋是尾巴的三倍大，嘴唇外面长着一圈尖利的獠牙。浑身上下，除了脸部长着人类的肌肤外，和普通的鱼类没什么两样。
　　人鱼原来长这样。

　　“人鱼血有滋润血液的作用，对于那些常要在岸上活动的鲛人来说，只要带上一管人鱼血，就可以三天不用担心血液变干。人鱼每隔一段时间定期排血，对它们的身体也有好处。”
　　希诺看看人鱼，又看看雅安，微笑着说：“确实，你比人鱼好看多了。”

　　希诺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你比我高”一样。雅安表情呆了呆，声音都磕巴了：“哦、是、是吗。”

　　鲜红的小美人鱼似乎听懂了，原地愤怒地翻了个身，朝希诺张大满是獠牙的嘴巴，配上人类的皮肤，样子狰狞恐怖。
　　希诺隔着玻璃和它对视，给了小人鱼一个柔和的笑容。
　　“雅安——雅安——”
　　外面有人呼喊着雅安。

　　雅安从圆形的房子敞开的洞里往外看了一眼，见到了冽月和他身后的族人。
　　“你怎么来了？”雅安淡淡问。
　　希诺看了雅安一眼。
　　眼前这个鲛人，难道和雅安有过节？

　　冽月有着一头番红色的长卷发，眼睛是深棕色的，外貌柔美，但背后的角质鳍则清楚地表明他的身份是一位真正的游猎族。
　　游猎族的外形统一具有坚硬的角质鳍，皮肤和眼睛的颜色都较深，比起寻常的鲛人，他们的体型更强壮，獠牙更多更强，游动速度快，臂力也更惊人。

　　“我听人报告，有人族来了来村里，就是这位吗？”冽月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希诺身上。
　　“他今晚累了，我打算明天带他去见族长。”
　　“明天吗……可大家听说你带了一位人族来，都很好奇，现在就想好好地见一见呢！”

　　雅安有些不高兴。
　　这个冽月，又跟自己作对！至于原因……无非是为了参星大会的神侍名额罢了。

　　参星大会十年一度，对鲛人族来说是最重要的仪典。每次参星大会，都可由各族族长选一位部落里最优秀的青年，作为神侍登上星台，接受永恒星月神拉蒙的祝福，获得海洋奥术的神秘力量。更重要的是，神侍者还将获得去深海王都曼罗的机会。
　　作为好战的游猎族的冽月，一直把能选为神侍者作为目标，而部落的年轻人当中，他又把雅安当作最大的潜在对手，是以从小就一直和他暗暗较劲。

　　“我说了，明天我会——”
　　“雅安，”希诺及时打断了雅安，温和地说：“大家既然都过来了，那么我现在就过去一趟吧，不能让大家白跑。”
　　希诺这么一说，雅安也不好说什么。
　　“好，我跟你一起去。”

　　走出贝壳房，希诺才知道来看他的村民居然有这么多！
　　一群头发和尾巴的颜色五花八门的鲛人，以及被父母牵着“小手”的鲛人幼崽们，正用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看他。

　　“他没有鳞片。”
　　“他的衣服看起来很重，不会把自己压垮吗？”
　　“他的眼睛好漂亮。”
　　“他好小，还是未成年吗。”
　　“未成年怎么成亲呢。”
　　……

　　七言八语的讨论中，希诺似乎听到了奇怪的话。

　　红发鲛人冽月已经快速游到了他的身边，狭长的浅棕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打量着他，忽然用尾巴末梢拍了拍他的小腿。
　　希诺现在知道，这是鲛人族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我是冽月，你叫什么名字。”
　　男性鲛人说话的语调温柔，配上阴柔的长相，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我是希诺。”希诺友好地问答。

　　“哇，这个人族不仅听得懂，也会说我们的话。”
　　“他是不是去过我族其它的部落？”
　　“无法想象，一个未成年的人族孩子竟然会知晓我族的语言。”
　　“说不定，他就是族长说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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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诺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部听进了耳朵里，他没有生气，因为这些鲛人议论的时候没有恶意，他们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就像眼前这位过分热情的鲛人，他相信这位有些古怪的表情也是因为本性过于热情了。
　　雅安却不这么想。

　　当冽月朝希诺伸出强壮的尾巴，邀请希诺坐在他的尾巴上时，雅安挡在了希诺前面：“我带他过去。”
　　希诺看看冷着一张脸的雅安，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刚想刚哥办法化解眼下的尴尬，脚边就非常及时地响起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呼。抱。”

　　小家伙来的真及时！
　　希诺笑着把撒娇要抱的兰瑟一把抱起：“
　　“我们一起过去吧。”
　　果然，雅安和冽月都不说话了。
　　就这样，希诺抱着兰瑟，身后跟着一大群鲛人，浩浩荡荡往族长家走去。

　　***
　　族长的住所是整个蜃海村最高的地方。
　　说高，其实也不高，距离地面不过才十几丈而已。但这里能俯瞰整个蜃海村的草巢、浮桥和浅水动植物。从上往下看，整个蜃海村的结构像一只巨大的海星，中央是一片搭建在海面上的祭台，海星的“四肢”则是鲛人族的生活区。

　　族长和一些男性长辈并不在家，据雅安说，他们去了深海王都拜访鲛人王，之后会访问其它地方的鲛人部落，回来时将带回许多鲛人王赏赐的珍奇宝物，以及其它部落的当地特产。
　　家中只留下族长的儿媳，以及一些族长家族的女性鲛人。

　　“这是绿旖，兰洛兰瑟的母亲。”
　　兰洛牵着兰瑟，躲在了母亲的后面，兰洛趁机对希诺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希诺眨眨眼，当作没看到。

　　绿旖是一位有着深绿色头发和蓝绿色眼的美丽鲛人，望着他的目光十分温和。
　　“您好。”希诺不知道应该行什么礼，就向绿旖行了一个巨人族小辈面对长辈的礼。
　　“人族，果然是非常有礼貌的一族。”绿旖说。

　　族长的家中有一个十分宽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很多会发光的树，它们的形状比珊瑚树更矮一些，树的叶片是圆盘形的，上面摆满了食物和甜蜜的酒酿。
　　树是长在水里的，只有叶片露出水面，在水中轻轻晃动。神奇的是，叶片上的酒酿却一滴未洒。
　　绿旖简单说了些欢迎的话后，鲛人族的晚宴，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