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自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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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玛门也走了出来，他似乎对他在想什么这点充满好奇。
希诺摇摇头。
他们继续沿着阿特尼广场走，中央大道宽阔笔直，穿过中央大道，又继续走了半天，希诺看到了海和码头。
码头上堆满了货物，魔族的商人巫师们站在高处，用魔法调动着货物的进仓和出仓。除了巫师，还有亲自搬运货物的底层魔族。
停泊在港边的大船的船桅上刻着不同记号，有的是两把交叉的斧头，有的是骷髅头。
大船边上还有成排独木舟，船体乌黑，船身流畅，船上没有浆也没有绳子，在黑色的海里上下晃动。
玛门跳上一条独木舟，毫不客气地命令希诺：“你来划船。”
“我来我来。”紧紧跟在希诺边上的鲁西西抢着说。
玛门一个眼神瞥过来，鲁西西吓得立马闭嘴，乖乖去了船的一个角落坐着。
希诺有些为难，这些船没有木浆，摆明了只能用魔法驱动。
但他不会魔法。
玛门肯定早就看出了这点，但他还是让希诺划船，摆明了想欺负希诺。
希诺看了看漫无边际的海和独木舟，老实说：“我不会。”
“求我。”
玛门张开双臂躺在船上，脸上的笑容很坏。
希诺有点生气了，他和玛门无冤无仇，不懂为什么玛门要这么对待自己。他淡淡道：“我不跟你一起去了。”
玛门两道漂亮的眉毛高高扬起：“你敢？”
最后，玛门惬意地躺在船头，双手枕在脑后，希诺规矩的坐在船尾，鲁西西卖力地使用魔法驱使船前进。
船行驶的又快又稳，在黑沉沉的海面上划开一道道笔直的涟漪。
玛门说，他们这趟是要去第六狱。
似乎想起什么，希诺主动跟玛门说话了：“玛门，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玛门肯乖乖回答就怪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希诺，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是‘我的甜心’的意思。”
希诺：“……”
鲁西西回头：“财富！财富！玛门殿下的名字，是财富的意思！”
玛门一脚踹了过去：“多嘴。”
鲁西西委屈，扑向希诺寻求安慰。
希诺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玛门大爷似的趟在船上，两条胳膊枕在脑后，估计是闲的，开始没话找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希诺不明白为什么玛门直接问的是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而非女人。
“我……不知道。”
玛门忽然坐了起来，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希诺，斩钉截铁地说：“你喜欢男人。”
希诺一愣。
玛门得意地笑起来：“我说对了。”
男人就男人吧，希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反驳玛门的话，他潜意识里不想思考这件事情。
玛门却凑过来，雪白秾丽的脸离他很近：“说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既然那人不在，希诺试探性地说：“可能是像撒迦那样的吧。”
玛门“切”了一声：“你们啊，都被他的表迷惑了。那人私下里其实是一个变态。”
对上希诺不解的目光，玛门坐了起来，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他喜欢天使，就那种又白又闪的东西，你说变不变态？你见过天使吗？”
喜欢天使很变态吗？希诺无法理解玛门，但他尊重魔族的审美。
玛门又趟了回去：“你以为艾尔莎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这个傻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那人以前爱上过一个天使。但那个天使把他甩了，他就对那个天使一直念念不忘的。艾尔莎估计吃醋了吧，不然不会冲动地和萨麦尔上床。”
希诺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艾尔莎真的喜欢撒迦？”
玛门慢慢地坐起来：“伤心了？”
希诺看着黑乎乎的河水：“没有。“
玛门没再说话，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鲁西西，我走了。你可以把这人送到第七狱，也可以把他扔下自己走掉，随便你。”
希诺看着玛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这个阴晴不定的少年了。
玛门留给他一个背影，就消失在了海水之上。
“怎么办怎么办？鲁西西不熟悉第六狱，也不知道回第五狱的路。”
看着抓耳挠腮的鲁西西，希诺觉得让鲁西西这样为难很不好意思，他说：“请带我去第七狱吧。”
*
第七狱又叫狄斯，首都是万魔殿。
希诺跟着鲁西西走进主城，沿路都是巍峨宏大的建筑，有些光是城墙就望不到尽头。
在所有的建筑中，最显眼的是耸立在城市中央的万魔殿。
万魔殿是历任魔王的办公地点兼寝殿，左右两侧分别是市政厅和军事法庭。
万魔殿的顶部矗立着现任魔王的雕塑，不管在狄斯的哪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个雕塑。
黑发红眼的魔王雕塑以智者兼军事家的形象站立在城市最高处，目光广袤深邃。
希诺一直看着撒迦的雕塑，然后发现自己有点想撒迦了。
撒迦应该在万魔殿，但万魔殿守卫森严，他没有进去的权限。于是他来到了鲁西西强烈推荐的集市，想看看魔界的集市上能不能淘到一些好东西，带回去给雅安他们。
狄斯的东边和西边都有集市，希诺看了眼标牌，随意选择了右边通往西区的路。
“卖镜子！能和您聊天的镜子！您喜欢什么，里面就有什么！产自第四狱的鸦矿山，保证原产，物美价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希诺无意往老板手中的镜子看了一眼，然后看见了……撒迦。
希诺站住了，低声问：“老板，镜子怎么买？”
……
把镜子揣进衣服里的时候，希诺莫名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两声，打算若无其事地离开，鲁西西缠着要吃‘糖葫芦’，希诺被小恶魔拽着走向斜对面的零食摊。
“糖葫芦”上的葫芦是晶莹剔透的鸟蛋，表面涂了一层深红色浆果汁，味道酸甜，
鲁西西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恶魔，拿着“糖葫芦”开心的像个孩子，翅膀扑棱棱地在他身边转个不停。
“去哪去哪，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看你看，那里有好看的表演。”
“好好吃……”
“鲁西西——！”
一声暴喝突然从前方响起，只见卡鲁鲁朝他们狂奔过来，鲁西西拔腿就跑，往小巷深处钻去，一下子人就没影了。
虽然不知道鲁西西见到卡鲁鲁为什么要跑，希诺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好。他拦住卡鲁鲁，想问问他找鲁西西干什么。
卡鲁鲁冲他龇牙咧嘴，手里的尖叉毫不客气地朝他扎了过来。希诺不得不避开，卡鲁鲁就这么追着鲁西西跑远了。
希诺想了想，还是追了过去。
但他不认识路，很快在庞大宏伟的狄斯里迷了路。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万魔殿。因为万魔殿太过庞大宏伟，高于所有建筑，非常显眼。他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里走，就只能来这里。
万魔殿的正门进不去，希诺就乖乖坐在广场的台阶上。
天上挂着一轮硕大的圆月，因为太大，看起来仿佛近在咫尺。
挪得之地也有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
他有些想家了。
第七狱的夜晚有些凉，希诺被风吹的有点冷，就挪到了最近雕塑的基座后面。离他最近的雕塑是一只小恶魔，和鲁西西长得有点像。广场上有上千座类似的恶魔雕塑，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魔王的雕像。
石座挡住了风，希诺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了一团，渐渐的，困意涌了上来。
希诺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凭什么我不能当七十二柱魔神！我一点也不比玛门那个臭小子差。”少女的声音十分耳熟。
“但你被他打败了。”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声线华丽。
男人的话一锤定音，语气不容置疑。少女不说话了，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朝他靠近。
希诺早听出了是撒迦和莉莉的声音，不由有些僵硬。毕竟他之前硬要坚持回人界，现在又出现在万魔殿门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等谁。
希诺本想默默离开，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撒迦和莉莉。撒迦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希诺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小声说：“我……”
撒迦偏头对莉莉说：“要那个位置，自己去争取。跟我撒娇，没用。”
莉莉大大的眼睛瞪圆了，梗着脖子：“谁撒娇了？哼！”
莉莉负气地跑走了，希诺也想走，撒迦拦住了他，低头：“跟我进来。”
万魔殿里面和它的外面一样宏伟繁华，穿过长长的白色大理石前殿，撒迦带着希诺来到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的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寝殿很大，但布置简单，除了四角燃烧的幽冥火焰，就只有靠墙的大床。大床足有五米宽，能够让三个成年人并排而睡。床上铺着白色的被子和枕头，看起来很软和舒服的样子。
希诺打量了床好几眼，说实在话，他现在很困，脑袋也有点沉，应该是刚才冻着了。
希诺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腾空了。
他被撒迦横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自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