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前任他对我念念不忘》爬树的缅因猫

22、温柔

　　刚走进去没几步，希诺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喉咙。希诺心里一惊，下意识把手放在了怀中的匕首上。
　　“你把他的包拿给来，你搜他身。”
　　有人拖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了墙上。鼻尖袭来一股臭味，是好几天没洗澡的馊味。

　　看来对方不只一人，一人试图抢他怀里的包裹，希诺开始反抗。
　　那是他阿爸阿妈给他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不能丢。

　　“再动我砍了你。”尖刀很快刺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沿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希诺抿紧嘴唇，不敢再动。

　　全身上下被摸了个透，包裹也被翻了出来。
　　“就这些玩意儿？” 一个酒红色短发，脸上满是雀斑的瘦个子男，不满地问。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说什么？”
　　希诺怒目而视：“我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或许是希诺稚嫩的脸庞和天真的口吻取悦了抢劫犯们，这群人哈哈大笑：“还给我？哈哈哈哈，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回家对着你那死老娘撒娇吧！”

　　说谁都可以，但就不能说他阿爸阿妈。
　　希诺看了说话的抢劫犯一眼，这一眼堪称冰冷，那抢劫犯可能没料到一个小屁孩敢这么看自己，一个巴掌就抽了过来：“再看老子立马把你眼珠子挖了！”

　　希诺的脸重重倒向一边，细嫩的脸颊立马高高肿起来，像个大馒头。
　　他喘着粗气，怒瞪着这群抢劫犯。

　　“还看？”抢劫犯抽出了匕首，刀刃的亮光在黑暗中闪过希诺的眼睛，“我……”
　　“老强，对一个小孩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他这双眼睛看着不觉得像一个人吗？”

　　“他娘的这里有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像谁？”
　　“卢肯公爵的小情人，前几坛被剥光了在广场上砍脑袋的，你忘了？”
　　满嘴恶臭的雀斑男仔仔细细看了希诺一眼：“还真别说，是有点像。那个娘们唧唧的小子为什么被砍头来着？哦，想起来了，好像是不愿意替卢肯公爵舔`屁`眼……”

　　希诺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刚好踢在他柔软的腹部上。
　　“这臭小子……”抢劫犯大骂。
　　“这双眼看着是挺勾人的，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先尝尝鲜……”
　　希诺还没反应过来“尝鲜”是什么意思，裤子已经被人扒了。

　　希诺瞪大眼睛。
　　这些人想干什？为什么要脱他裤子？

　　直到一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猥琐地摸上他的大腿，他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起，差点吐了。
　　这些人……这些人，居然想对他做那种事……

　　希诺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终于从两个男人手里挣脱了。但刚往前走了一步，就以狗吃屎的姿势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在地。
　　抢劫犯立刻扑上来，一人一边胳膊，啪啪给了他两大嘴巴子。希诺的脸已经不能见人了，脸上、眼里全是红血丝，看着怪吓人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骂骂咧咧：“他娘的，没想到你小子力气还挺大。好好给哥们两个泄泄火，再跑我阉了你！”
　　去他娘的。
　　希诺如果会骂人，恐怕此刻早破口大骂了。但他人类语言贫乏，唯一会的脏话居然还是现学现卖的。
　　“去他娘的。”
　　胳膊被死死绞住，脸贴在墙壁上，鼻尖是小巷里的污垢潮湿里带着铁锈的气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臀部，他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什么，脸色瞬间惨白——

　　就在这时。‘噗嗤’一声轻响。
　　血管被割开的声音，很轻。
　　温热的血液撒了他一手，又腥又臭。
　　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声。

　　失去钳制，希诺立刻剧烈地干呕起来。
　　什么也吐不出，肚子空空如也，随之而来的干咳，好像要把某种恶心的感觉借这种方式彻底消除。

　　直到两眼发花，站立不稳，希诺才颤巍巍地抬头看向来人：“谢谢……”
　　根本看不清来人，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双腿发软往前栽去。

　　一只手接了他一下，希诺紧紧握住那只手，把脸埋到了对方怀里，大口喘气。

　　暗香旖旎，浮动轻舞。
　　对方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像提小狗一样捏着他脖子后面的软皮，迫使他抬起头来。
　　“哭了？”
　　希诺被迫和一双漆黑如渊的眼睛对视。
　　这个人的唇鲜红，和耳朵上挂着的红宝石耳坠一样。

　　撒迦依旧一身黑色，长衫华丽，容颜俊美，黑色与红色的交织，给人致命的诱惑。

　　恶魔。
　　光是想到这两个字就令人害怕。
　　但撒迦长得太好看了，也很温柔，就像现在一样，注视着他，目光关切。

　　和撒迦对视没超过三秒，希诺就不敢看他的脸，别过脸去，声音嗡嗡的：“没有。”
　　“那这是什么？嗯？”撒迦把沾了晶莹泪水的指尖放在他的眼前。

　　希诺有点不好意思，抽了抽鼻子：“现在不哭了。”
　　撒迦解下斗篷，披在希诺的身上。

　　希诺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衣服破了，用这个遮一遮。”撒迦淡淡道。
　　“其实我有衣服，就在……” 看到地上占满血迹的包裹和衣服，希诺说不下去了。
　　“衣服不要了，把其他东西带上。”
　　“好。”
　　散落的包裹边上是抢劫犯们死不瞑目的尸体，希诺没有多看，快速捡起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到撒迦的身边：“走吧。”
　　撒迦好像很喜欢他这个动作，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广场的表演已经结束，人群散去，热闹的广场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月光如银，为房顶添上一抹霜白。
　　刚来王都第一天，就遭到抢劫，甚至还差点被侮辱，加上前路茫茫，不知道何时能够救出雅安，希诺有些疲倦。
　　“是不是累了？”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希诺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但他狠狠忍住了。
　　“嗯，有点。”
　　“困了就睡觉吧，我们改天再去图书馆。”
　　“去哪里？”他在这里根本没有住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最后撒迦带希诺来到了主城外郊区的一座城堡。
　　城堡不大，但整洁干净。
　　一位提灯的盲眼老人守着城堡。
　　见到撒迦来，直接跪下了，激动地老眼冒泪：“主人，您五百年没来这了，我一直在这里，每日每夜都期盼着您的归来。”
　　撒迦：“不用多礼。这位希诺，是你的客人，待他需同待我一样。”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看了一眼希诺，不敢多问什么，只恭敬地应下。
　　“那我先去准备房间了。”

　　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和颤巍巍的手脚，希诺于心不忍道：“我去帮忙吧，老人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
　　撒迦看了他一眼：“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很好。莫西有一堆双胞胎孙子，他们会帮忙的。房间还没整理好，我先带你逛逛这里。”

　　撒迦走在前面，希诺走在后面，想起刚刚撒迦是用魔法带着他，一眨眼就来到这里的，便说：“我看书上说，天使有翅膀，恶魔没有翅膀。天使靠翅膀飞行，恶魔靠魔法瞬移。今天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撒迦停下脚步，左手抱着右手，右手轻轻抵在下巴处，站姿笔直优雅，好像站在万民面前要发表演说似的。
　　“谁说恶魔没有翅膀了？”
　　希诺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立刻往撒迦的背后瞅了一眼。
　　平的，没有能藏翅膀的地方。

　　撒迦用手轻轻捏住希诺的下巴，轻声问：“你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翅膀。”希诺老实说。
　　“你想看？”
　　“我只是好奇，我从来没见过长翅膀的天使和恶魔。”
　　撒迦眼神复杂，幽深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天使都是神的儿女，有翅膀，能飞翔。而，”撒迦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残酷的猩红之色。“堕天使背叛了神，没有翅膀，也能飞翔。”
　　希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撒迦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
　　撒迦松开手，站直身子，垂下浓密的长睫：“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撒迦刚才的样子确实有点可怕，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没有。”

　　“你好好休息。”说话间，老者已过来说房间已经备好。
　　希诺不由看向撒迦。
　　撒迦今晚不在这里休息吗？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撒迦说：“我等会还要去个地方。”
　　“嗯。”

　　看着希诺离开的背影，撒迦的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天使的翅膀，那可是我们曾经的‘荣光’啊。
　　不过，记不得了也好
　　这样，你就不会再想起那些痛苦。

　　一个瘦高纤细的人影无声无息落在撒迦身后，低头恭声道：“主人，您召我来，有何吩咐？”
　　“没什么大事，你爷爷年纪大了，做事有时候可能没你那么细心。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那人夜晚老踢被子，容易着凉，你多留意一些。”
　　莫尼洛脸上难掩惊讶。
　　主人何曾对什么人这么上过心！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主人的什么人，凭什么……
　　“是，属下会注意的。”
　　莫尼洛脸上的讶异，逐渐浮上一丝嫉妒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