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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祝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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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暗，只在床边亮着一盏火灯。
暗影中，撒迦的轮廓刀削般深刻，左耳上的红宝石耳钉幽魅惑人。
以诺率先移开目光，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未开口，就被撒迦掐着下巴，轻轻将他的脸摆正，含笑问道：“这破屋子有什么好看，为什么不看我？”
以诺受不了他这样笑，但因被掐着下巴，不能转头，只能和撒迦对视。
看着看着，心跳越来越快。
“什么声音？”撒迦故意问。
以诺有些口干舌燥，移开了视线，小声嘟囔：“是你太好看了。”
撒迦默了片刻，忽将床头的火灯移远了点，说道：“那不要看我了。”
眼前蓦然黑了，但以诺还是觉得撒迦的眼睛太亮。
他抚上撒迦的眼角，说：“这样也不行，还是能看见。”
黑暗中，两人呼吸交错，情意滚烫。
以诺主动亲了上去。
他没有闭眼睛，像是一种执着，要看清他此刻亲的人是谁。撒迦被他的目光看的受不了，手下发狠，像是要把他揉碎似的往自己怀里摁。
“怎么这么看我？”
以诺没有力气说话，他全部的力气都花在了忍耐上。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互相坦诚下做，因有了万年前与少年时期撒迦的回忆，以诺感觉今晚所有的感受都格外强烈。心脏像装满了水，满溢而出。
在迷乱思绪的汪洋中，他看见的不仅是硝烟和恐怖，还有那日在收到他递过去的生命树纯白花朵时，少年撒迦脸上露出的微笑。
羞涩的，罕见带了点不知所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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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瑟蹲在阴煞宫的屋顶，收到以诺发来的报平安消息后，便把湖里的亡魂都收进了水珠里，准备去第一天随便找个地方睡个觉。
他成为以诺的灵后，需要以诺的神力滋养。以诺不可能一直和他待着，总有不在的时候。以诺就教了他一个神术，这个神术能让他在神界和其它地方来去自如，除了神座所在的第七天。
兰瑟回了以诺在第五天的住所，光耀殿。
大殿洁白如新，纯白色罗马圆柱威严而静默。
兰瑟来的少，每次来他都觉得这里太清冷了。
飞去以诺的寝殿，兰瑟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样东西：摩罗多的人头。
兰瑟吓了一跳，以诺怎么把摩罗多的人头放自己寝殿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以诺在魔界还未回来，算上时间，根本来不及把摩罗多杀死并把人头藏在这里。
这样想着，兰瑟立刻给以诺发消息，告诉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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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玛拉。
不夜宫里，梅丹佐坐在长桌的上首，左下坐着纯洁女神加百列。
殿堂四面透光，光明而耀眼。
泽贝利来到门口，被守卫天使要求缴械，他把火焰剑扔给对方，走了进去。
梅丹佐一见到他来，就一叠声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泽贝利淡淡道：“没打过，被他跑了。”
“……”梅丹佐急得嘴角冒泡，“哎呦我说他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给大家添堵。昨日神召我准备‘最后的审判’，千禧年来临在即，以诺又整日不见踪影，待审判的名单也不知道列的怎么样了。你说那位这个时候破封印出来，是不是又要像之前那样，掀起一场神魔大战来？我们可禁不起他的折腾了……”
梅丹佐本来是个富贵闲人，被神提拔为天国宰相后，整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脸都瘦了一大圈。
“您别急。”加百列扭头，发间的百合花随之轻晃，“我看以诺也是知道分寸的，阿泽，你这两天再去人界找找他，让他回一趟神界。”
耶泽面无表情：“嗯”
梅丹佐埋头在牛皮纸上唰唰唰写着什么，偶然抬头，发现泽贝利今日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多看了几眼，才意识异样在何处，问道：“你今儿怎么不戴那根羽毛了？”
“没事的话我下去了。”泽贝利冷冰冰地说，也不等他回答，就大步离开了不夜宫。
梅丹佐眨眨眼睛：“我说错话了吗。”
加百列叹了口气：“您继续写吧。”
梅丹佐正在写各地的灵魂引渡使者汇总而来的亡魂名单，虽说审判时刻每个人额头上都有印记，不需要一一辨别，但就怕罚错了人，誊写一份名单也算是存档留个底了，防的就是日后打官司。
“我怎么觉得，近几日报上来的亡魂数量少了很多？”
加百列也拿过案头上的名单，一眼看下来，也道：“确实是少了。”
“审判后，所有义人的灵魂上天堂，恶人的灵魂下地狱。义人的灵魂按照纯洁的层级进入神界，除了第四天，第一天到第七天到时候都要做好迎接这些灵魂的准备。现在平白无故少了这么多亡魂，必须查一下它们都去哪了。”梅丹佐脸色严峻道。
加百列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我立刻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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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你怎么不戴那羽毛了？”
人界欧罗拉帝国的废弃王宫庭院里，查尔斯给泽贝利倒了杯金麦果酒，问道。自从知道耶泽躯壳里其实是位下凡历劫的天使，查尔斯便再也不愿意喊他叔叔了。小王子年轻时就艺高人胆大，现在也无法无天的很，见叔叔做不成，直接和泽贝利称兄道弟起来。
“我以前就想过这事，之前的首席魔导师也不戴羽毛啊，怎么到你这儿羽毛就成了魔导师的象征了。后来我明白了，那羽毛是……”查尔斯说着，瞅了眼泽贝利身后，“你自己长出来的。”
泽贝利抿了口酒，轻轻摇头：“不是，那是故友所赠。”
查尔斯有时候真的心思敏锐，见泽贝利面若冰霜，脸色不佳，没再继续问。两人继续喝酒闲聊，不知夜色已深。查尔斯喝多了，仰面躺倒在栏杆上，头顶繁星如洗，银河如练，他眨了眨眼睛，也不知说给谁听：
“人们都说天使纯洁无比，内心没有一丝邪念和贪欲。但事实却是天使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贪恋凡间女子。有了贪欲，才有了我们这群半人半神的存在。我们身上既有人性，又有神性，关键时刻怎么抉择，只是看哪个占上风而已。我们的身体是泥胎做的，有时难免人性和神性都无法保全，沦为彻底的野兽。做人，就是得不停的在这三者中选择，没有一刻不在自我挣扎和矛盾。这么说来，还是做天使最快活啊。”
“也不一定，”泽贝利似乎也喝了不少，他垂着眸：“天使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就连神也是。”
“那……”查尔斯还想说什么，忽见见到空中金光一闪，一位发间夹百合花的美丽女性天使降临在他们面前。
查尔斯绕是见过太多美女，初次见到加百列也是惊了片刻。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知道这是来找泽贝利的。
泽贝利见到加百列，居然罕见的没有行礼，仍端正坐在原处，举杯就要饮酒。
一看就是喝多了。
“泽贝利，”加百列没有像往常那样和颜悦色，她神色严肃，眉眼掺杂了丝无奈：“神召你去亚拉帕神座前觐见。”
“这种事发道神谕就好，为何亲自走一趟。”
加百列顿了顿，看了眼查尔斯。查尔斯识趣的朝他们举了举杯子，回屋了。加百列走过来，手掌在桌上轻拂，桌面上开始浮现一幕幕画面。泽贝利脸色微变，抬头冷冷道：“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神最忌天使和恶魔有染。诺这一回……神这次是真动怒了，你现在就动身吧，找到人，取回审判剑，将人带到神座面前。”
泽贝利沉默了很久，才问：“神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是个魔族告发的，说诺和魔王有染，还挑出了之前诺和魔王那一战，说是诺故意包庇，这才让魔王有机会再次苏醒。我只能和你说那么多，其它的，你只能问神了。”
“嗯，我知道了。”
望着青年依旧冷漠的面容，离去的有些落寞的背影，加百列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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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狱，格里德。
收到兰瑟的消息后，以诺也觉得奇怪。玛门和彼列不可能进入第五天，那么是谁把摩罗多杀了，并把他的人头放在他的寝殿里呢？
但他没有时间想这件事，很快另一个消息就传入了他的耳朵。
神发现了撒迦苏醒的事，并怀疑他和撒迦勾结，宣布夺取他审判天使的权柄。
得知这个消息，以诺并没有太过震惊。
在得知撒迦没有死，把他藏在无妄渊底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神肯定会派人来拿回审判剑。
想到这里，以诺抽出审判剑，仔细打量着剑身上的铭文。
据说，这些铭文是初代审判天使亲手一笔一笔刻下的，每一道铭文都是祝福。
淡金色的祝福之光从剑身内溢出来，围绕着以诺的指尖飞舞。以诺感到欢乐宁静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撒迦结束了和玛门的通话，走到他的身边。
“在看什么？”
“撒迦。”
一代天使的事迹已经不太有人知道了，神界不流行英雄传说，这把剑的前任，第一代审判天使乌西勒的事迹，或许撒迦会知道的多一些。
“嗯？”
“你认识乌西勒吗？我这两天看着这些铭文，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上面的符号，好像不是神语。但又不像现存的任何一种语言，看着像上古神族语。”
“乌西勒原本不是炽天使，他出身智天使，因为他的慈悲超出所有人，领导能力直逼梅丹佐之后，神将他提为光辉御座后的七天使之一。但乌西勒志不在此，他不想终日只是站在神座后面唱赞美诗。他有更高的理想。”撒迦说。
慈悲天使，乌西勒。
乌西勒的慈悲在整个神界都是出了名的，以诺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大人说乌西勒的故事。据说乌西勒连一只雀鸟，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任何生命的伤亡都会让他悲伤流泪。
“他想做什么？”以诺问。
乌西勒死的时候形象并不光辉，他不是战死的，而是为了保护一个低等天使被魔族活活砍死的。
“乌西勒的圣力很强，凡是诚心信仰他的灵魂都能快速成长。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他一直想涤荡世间的一切罪恶，‘最后的审判’也是他提出的，目的就是清除所有的罪恶。”
撒迦也看着审判剑，说：“这其实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他的剑，这些符号……”撒迦说着，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确实是上古神语，上面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