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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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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如刀割在心头，以诺心痛的难以呼吸。
他紧紧抓住撒迦的手，如同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走了。”他们已经分别过太多次，他再也不想和他分开。
撒迦怔了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是因谁而死。”想起当年那一幕，他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他怨过，也恨过，但恨的不是以诺，而是自己。
“是我和父亲，一起杀了你的父亲。”
以诺沉默片刻，缓缓说：“我没忘。但是，撒迦，你父亲也是因为中了我那一剑，重伤身死。”
撒迦摇摇头：“父亲他，是自愿选择死亡的。”
那也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强大的路西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受伤。以诺在心里默默说。
父辈之间的恩怨如同枷锁，困住了两个人。但他们同时隐约意识到，对彼此的爱是化解恩怨的唯一源泉。
这时，泽贝利赶了过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玛门。
两人身上都挂着伤。
撒迦见到泽贝利额间的火焰印记和耳边的圣光炽羽，内心顿时不快，但还是将以诺往泽贝利的方向推去：“带他走。”
泽贝利接住以诺，神情黯淡，却没有走，而是将剑指向撒迦：“我必须先杀了你。”
撒迦微微拧眉。
泽贝利的表现有些反常。
正常的做法，是带着以诺立刻离开。他应该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况且玛门也在。
再次看向以诺，撒迦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泽贝利看他表情变化，黯然道：“看来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今天你和以诺之间，只有一个能活。”
这是神的旨意。
以诺被他抽去体内神骨，神再也无法操纵以诺，这也意味着，以诺已经成为神的弃子。
神会如何对待弃子，他比谁都清楚。
乌列，路西弗……就是最好的例证。
想清楚后，几乎是一瞬间，撒迦就做出了决定。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必须保护以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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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迦忽然冲向泽贝利，试图夺取以诺。
泽贝利唤起骑士之誓，血契立刻生效，以诺周身爆发出基路伯的烈焰，将撒迦硬生生扫退三步。
炽天使的烈焰对恶魔的身体具有致命的伤害，以诺没想到撒迦不退不避，怕烈焰伤了他，强忍着痛唤道：“泽，别伤他！”
话音未落，吐出一口鲜血。
“玛门。”撒迦喊道。
玛门冲上来，和泽贝利缠斗在一块。撒迦趁机夺走以诺，往北边逃去。
玛门用镰刀挑开泽贝利的火焰剑，他手臂上多出了一大块焦黑，那是被纯粹的神火烧的。
泽贝利不想与他缠斗，两人分开后他立刻朝撒迦紧追而去。
玛门挡在他面前：“跑什么？我还没打够呢。”
泽贝利懒的理他，直接出剑。
玛门避开快要戳到他喉咙的剑尖：“我看你和那些天使不一样，没那么讨厌。要不要加入我们？”
泽贝利面无表情：“不必了。”
玛门收回镰刀，冷不防道：“你喜欢他吧？其实我也挺喜欢的。可惜啊，那是我哥先看上的人，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不好和我哥抢人。”
泽贝利露出一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
“人界不是有句话么，叫‘良禽择木而栖’，你看萨麦尔阿撒兹勒他们，在地狱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比在天上整日念经强多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玛门一脸真诚。
泽贝利这次回了一个字：“不。”
“你啊，”玛门嘴上虽然在叹息，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留情，死亡之镰在空中打了个圈，割伤了泽贝利的腰侧，玛门扔掉镰刀，改为徒手，一拳砸向泽贝利的脸。泽贝利惊险避开，大恶魔天生的可怕臂力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我都有点可怜你了。”玛门舔了下嘴角，慢慢把后半句话说完。
·
第一天的极北端是星辰海，不与任何人界大陆接壤，下方是琐罗亚德斯虚空深渊，又称无妄渊。这是神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虚空向来是光明的死敌，因为虚空吞噬一切。
这里终年落雪，冰冷彻骨。
一路行来，以诺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撒迦低头看怀里的以诺。恰好对上以诺的眼神。
清明而坚定，完全的信任和依赖。
一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阿诺。”
“嗯。”
一层层的雪花如同柳絮，在冰冷的空气中翻卷着，覆盖了广袤的大地，吞没了寒风，落满了两人的发梢和肩头。
撒迦抱着他，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爱人。
“你不怕吗？”
耳边寒风呼啸，虚空越来越近。
“怕什么？”
“我伤害你，或者，我拉着你一起死。”
以诺紧紧回握住撒迦的手，摇了摇头，笑了笑：“不怕。而且能够和你死在一块，也很好。”
撒迦冰凉的脸贴上以诺的耳侧，轻声问：“为什么。为了我，你连生你养你的神界都要抛弃了吗？”
以诺伸出手，慢慢抚摸爱人的脸颊，从绸缎般丝滑的黑色发梢沿着脸颊，一直到下巴，眼里的深情不加掩饰，轻声道：“因为我爱你。”
这一刻，仿佛大雪也停止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安宁而温暖的寂静。
神创世那日。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撒迦自有记忆起，他的灵魂就是分裂的。他是神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神力和骄傲。和他父亲一样，他的体内，黑暗与光明共存，虚无与存在交织。
从被生下来那天起，他的本性里就埋下了叛神的种子。所有人都问，神待你这么好，把神界一半的管辖权都交给了你父亲。你为何还不知恩图报，还要堕天，背叛生你养你的神？
撒迦从不回答这些问题，也不屑于回答这些问题。骄傲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反叛是筑造他的骨血。叛神已经成为他的使命，他很早起就清醒地认识到了加诸于他身上的命运。
命运是比神还要强大的东西，所有的存在物，即使是神，也难逃命运的安排。
当以诺说出“我爱你”时，撒迦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他胆大包天的窥视过命运的水镜，得到的答案是，爱是骄傲的克星。水镜还预言，当他真正明白爱为何物之日，也是他的骄傲溃败之时。
当时他对此不屑一顾，轻视命运的预言。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命运的深奥。
爱为何物？
——爱是骄傲的克星。
撒迦忽然大笑起来，释怀而敞开的大笑。
渊面陡直，壁立千刃，如同斩落人间的刀锋。
猛烈狂风中，撒迦用力地抱紧了以诺，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个人勒进自己的骨头里。
朝露融化，到月色初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来自无妄渊底的风穿过指尖，冰冷刺骨。
“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以诺微笑着闭上眼睛，浓密长睫轻颤，如同翩跹欲飞的蝶：“好。”
风声呼号，两人急速下坠，从光明到虚无，从生命到坟墓。
以诺靠在撒迦肩头，无怨无悔。
就在这时，他却感觉自己身体一轻，随即慢慢往上攀升。
他蓦然睁开双眼，不敢置信地眼前的撒迦，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还要抛下他。
撒迦勉强用魔法维持停滞状态，一手放在他的心脏的位置。
“阿诺，对不起，我后悔了。”撒迦在笑，温柔而柔和，仿佛又回到曾经的少年，有着世界上最灿烂的眸色。“我还是舍不得，让你和我一起死。”
说着，撒迦猝然用力，将全部魔法注入以诺体内，在他的心脏上种了一个永恒的魔法印记。只要有这个印记在，神就无法再把神骨植入以诺体内，无法将以诺再当成傀儡。同时，这些魔法，也慢慢封住了那颗跳动的心。
“不……”以诺流下泪来，死死抓着撒迦，疯狂挣扎，却抵不过魔法的力量，在不甘中陷入沉睡。
撒迦摸了摸爱人的脸，在他唇上印下最后一吻。随即抛出魔法球，魔法球温柔地将以诺笼罩在其中，慢慢往上腾升。
直到这一刻，撒迦终于耗尽全部魔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急速往深渊坠落。
“我也爱你。”
只剩最后一声宛若叹息的告白，轻轻回荡在深渊寂寥之间，诉说着这场跨越万年的相知与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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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启时代887年，昔日的神界大天使长、魔界六十六万军团首领，地狱统治者，现任魔王——撒迦，在与现任大天使长以诺战斗中，不幸战败，最终跌入无妄渊底，尸骨无存。
同一年，以莫斯提马和沙立叶为首的大恶魔正式掀起对魔王统治的反叛。魔界十万堕天使立刻响应，形成以彼列，萨麦尔和阿撒兹勒为首的阵营，与大恶魔分庭抗礼。魔界的内乱时代掀开序幕。
同时，人界地域，混魔暴行猖獗，百万生灵涂炭，哀哭遍野。人界百年战乱时代，由此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