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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月亮―正位 ...

  •   展铭脚步沉重地缓缓上前,他心里嫉妒的发疯,想把裴然拽过来狠狠亲上去,盖上章划好地盘,但又投鼠忌器,怕他更加疏远自己,内心两厢博弈,最后全部化成难以言说的伤心。

      裴然手里拿着玫瑰花,脸上笑意未散,一侧首突然愣住,他看到展铭双眼通红,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比黯然。

      展铭走到距他两步远停下,低声开口:“裴然,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最怕温柔一刀。

      裴然的心一颤,无措地舔了下嘴唇,视线躲闪着道:“那个人刚才闹着玩的,同行聊几句而已。”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感觉好受点,展铭碰了他两次,被伤了两次,他抬手快速地捂了下眼,道:“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去。

      裴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软又难过,脚不自觉地想跟上去,最后几乎是用了洪荒之力才控制住。

      但也只控制了几秒钟。

      片刻后,裴然暗骂一声“草”,还是跟了过去。

      展铭在自己单独休息室的卫生间,他还特心机地留了门,裴然就是那个咬了钩的鱼,他看展铭使劲洗了把脸,心绪烦乱道:“展铭……”

      这一叫不要紧,展铭哪里还忍得住,他一步上前把裴然抵在墙上,狠狠亲上去,展铭趁他没反应过来,舌头灵巧快速地入侵……
      裴然心头的难过酸软霎时消失,恐惧和害怕瞬间占满整个胸腔,裴然避着他的舌头,四处躲闪,但是口腔就那么大点,无论他怎么躲,展铭都紧随而至,反而更是无尽缠绵。

      展铭此刻无比贪婪。
      吮/吸、横扫、吞/津……直到他尝到了一点咸,脸颊湿热,才缓缓睁眼,这一看,展铭立刻就慌了。

      裴然哭了。

      展铭觉得他的眼泪像是砸在自己的心上,捧起他的脸:“怎么了宝贝?别哭,是我弄疼你了?”

      裴然从来不是什么软弱的性子,但凡有人在,他都绝不会掉泪,而就算像现在这样私下没忍住,也断不会哭出声,他对待感情实在太过压抑。

      裴然把头垂在展铭的肩上,半晌像是乞求一样地开口:“放过我吧,展铭。”

      展铭紧紧搂住他。

      在他耳边坚定地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裴然无比泄气,他不再挣扎,任由展铭抱着,可也不回应。
      那颗心在环绕的恐惧中再次沉寂。

      展铭感觉到怀里人没有反应,于是松开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不要这样,裴然,别这么对我好不好?别不要我……”

      裴然垂眸,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放过我吧。”

      展铭与他额头相抵:“那就把我的心挖出来,不然我就不能答应你。”

      彼此谁也不让。

      之后几天裴然就一直躲着展铭,展铭忍无可忍,最后杀到七羽公司,把他堵在办公室。这下可让社畜们开心坏了,也不管高层不高层的,都佯装无意的在风控总监办公室门口来回路过,这王总一天天也是个不正经的,来回的比谁都勤,问题您老都不是这一层的啊!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是风控总监办公室的门关的紧,百叶窗也让展总拉下来了,众人脑子里脑补啥的都有,但肯定是动作片比较多,裴然的秘书是一个美女,她胆比较大,时不时就脱下高跟鞋,掂着脚去贴在门边听墙根。

      展铭来的时候,裴然带着金边眼镜正跟下属交代工作,他盯着裴然,话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我与你们裴总有点事要聊。”

      和光集团在七羽是有股份的,这些工作人员自然知道,心想既然股东要跟总监聊,那当然是重要的事,所以抬脚就要走,结果还没抬起来,就听他们老大道:“如果是公事,麻烦展总提前让助理预约时间,如果非公事,那请展总不要干扰公司正常运营。”

      这下几个工作人员就有点尴尬了,听老大意思是不能走,但是股东又凶得很,不约而同的,心里莫名就有了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展铭看着眼前带了眼镜反而更加禁欲勾人的裴然,嘴角一扬:“是公事,而且非常紧急的公事,来不及预约了,你们还不走是打算留下来听么?”

      几个人抢着台阶下:“不敢不敢!我们先出去忙了!”

      展铭拉下百叶窗,然后坐到裴然对面,一开口还真是公事:“你知道我有意吞并七羽,为什么拦我?”

      “呵,你也不怕消化不良。”裴然见他说的是正事,心里放松下来,继续道:“海外市场变化最大的其实是本国政府对于本土企业的保护,而现在的市场还未完全打开,根本就是烧钱阶段,如果吞并进行的太早,不仅会失去政府的保护,反而会引起当地工会的抗议,进而引起政府的干涉。”

      “但是已经有资本在暗地里接触七羽,只怕等到时机到了,七羽也早就扑腾着飞走了……”展铭其实无心跟他聊这些,他更想跟裴然聊些废话,但是裴然工作时的状态,又往往能激起他更深的欲/望。

      冷静、沉着、引人注目。

      而在曾经的那些夜晚,这样锋芒的人在他身下总是软的一塌糊涂。

      裴然不觉展铭有异,起身去拿文件,继续道:“你说的那家资本我知道,在和光的时候就和他们交过手。”他扯了下嘴角,“但只要我不抬手,他们就动不了七羽……”

      展铭看着眼前人淡定地算计挖坑,而他的思绪早就飞向少儿不宜的方向了,展铭喉间干涩,在裴然走过时一把将他拉过来圈进椅子里……

      “你……”
      “唔!……”

      展铭吻着他,四年的沉沉思念几乎决了堤。
      他一手扣住裴然的后脑,强迫他仰头,另一只手与裴然掌心相贴,十指相扣,青草香充斥他的鼻腔,让他几乎不能自抑,横扫裴然的唇齿间犹嫌不够,亲着唇角、鼻尖、眼角,再一路亲回,最后埋在裴然的脖颈间。

      就在他把自己整个埋在裴然的味道里时,蓦地听到裴然一声轻笑,然后听到裴然有些轻佻地说:“展总,去开个房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经常来这么一出实在没意义,这个年龄还玩什么纯情?”

      展铭抬首看他,裴然接着道:“我让展总一次爽够。”

      “那件事你就是过不去是吧?”
      裴然嗤笑:“展总为什么要问这种给自己挖坑的问题?如果我说我过去了,那我就绝不可能再和你有在一起的机会,如果我说过不去,那这件事就是横亘在我们俩之间的深渊,展总更喜欢哪个答案?”

      展铭松开裴然,半跪在他身前,给他整理好领子,摩挲了下他被吻得发红的唇瓣,声音轻而坚定:“我早晚会把你按倒在家里的床上。”

      之后的日子,展铭就是不断地来七羽虐单身狗。
      整个公司上空都笼罩着深深的怨念。

      十月中的时候,展铭不知道从哪搞了一束新鲜莲蓬放到裴然面前:“这些莲蓬都是甜的,我尝过了。”

      裴然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展铭比起四年前已经褪去年轻人的那股稚嫩以及眉间的那抹阴郁,整个人更加俊美,看上去也更稳了一些。如果他不笑,仍然高冷的让人望而却步,但是笑起来却像冬日里晒在脸颊的暖暖温柔。

      每次他笑,裴然脑子里都会自动蹦出一个词。
      一笑生花。

      裴然知道他其实是在提起曾经那段幸福的过往,不过这许多年,当年的幸福于裴然更像是将他溺毙的深渊,每次想起都紧紧跟着无尽的黑暗和孤冷。

      裴然垂眸拿起一个莲蓬,他记得那年的莲子初尝很苦,可是后来的记忆却都是伴着甜味的,片刻后,他道:“晚上来接我下班,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

      展铭笑开了,差点直接说出我就在这等你这样的话来,不过他死活把这话吞了回去,他怕吓着裴然。

      刚离开五分钟,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展铭给王总打了个电话。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王总就去裴然办公室勒令他下班,裴然不禁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乖乖收拾东西。

      果然在楼下就看到那辆及其熟悉的车,当年在那辆车里做过的事在裴然脑子里闪了一瞬,他低咳一声上车。

      展铭帮他系安全带,问道:“你想去哪?”
      “山顶。”

      有盘山道可以直接开上去,等他们到达山顶,天边已经缀了几颗星辰,山顶没有路灯,只有这辆车的灯光孤零零的。裴然下车,靠着车门点根烟,展铭靠在他旁边,侧头看他。

      等一支烟将要燃尽,裴然才缓缓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其实我没有怪你,当年的事真正说起来其实我才是最错的那个。第一,当年你家悲剧的源头在我,这个心结不仅在你心里,也在我心里。第二,四年前,你在会所说你过不去,我就自私的离开,然后你才会喝醉,才会……更过分的是,我回别墅时看到了,我明明可以制止,但我没有,我私心让你继续错下去,然后离开的就更名正言顺。”裴然声音阴冷,“因为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彻底离开,而不在于你们做到哪一步、是否做完。”

      裴然苦笑一下接着道:“我不是一个好恋人。极端、偏执、冷暴力、绝对性逃避,所以无论是哪一次我都会逃走躲起来,错的一直是我……”

      “而且,我看到你们痛苦,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展铭,这才是我,骨子里就是这么——

      卑劣。”

      展铭目光沉沉地盯着裴然:“第一,当年我家的变故跟你没关系,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荧惑星君啊,少往自己身上贴金了。第二,喝多干了混账事的是我,这是我的错,但是看着自己男人神志不清继续跟别人纠缠而不加制止,这是你的错!因为正常人不会放任不管。第三,每个人都有缺点,谁的人格也不是都那么健全,这些都没什么,但是我不允许你这么看自己,不能……这么看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展铭声音低了下去:“这颗心只印了两个字——裴然。他的确会冷暴力,但那不是卑劣,那是让我心疼的自我保护。”

      说罢,吻上裴然。
      裴然没有回应这个吻,而是反问他:“你放不下我,想和我上\床是么?”不等展铭说话,裴然接着道,“我满足你,随叫随到。”

      天野旷达,山顶夜风烈烈,似乎整个世间一片鸦雀无声。

      展铭愣了许久:“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和我做p友?”他突然乐了,随即应道,“好,就按裴总说的,我们就做个p友!”说罢发狠的吻了上去。

      第一次,裴然回应了他。

      山间清冷,车里却是脸红心热的旖旎春色。

      裴然像是个渣男一样,事后一点温存不给,立马收拾穿衣。

      裴然不是对展铭的话没有触动,正是因为有,所以才提出现在这种关系。心里没有盖章,非恋人关系,那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便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是他心理上认为安全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展铭道:“既然咱俩确定了这种关系,那我还有个要求。”

      裴然闭着眼休息,听闻只回了一个字:“说。”

      “我希望裴总和我都是干净的炮\友。”

      裴然半睁水眸,顿了一下道:“可以,我对你没这个要求,你不用顾忌。”

      展铭心下一沉,随即道:“这是双边契约,自然应该平等。为了保证我们俩不被别人惦记,所以我会对外宣称和你是情侣关系,不用你对外说什么,默认就可以。”

      裴然眼眸低垂,神思倦怠,展铭以退为进,刚才退过了,那就必须要把退的双倍补回来:“你老住在酒店也不合适,虽然只是炮\友,但住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何况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裴然嗤笑:“你还知道那是我的房子?鸠占鹊巢,你倒是一点都不愧疚。”

      “虽然我换了门,但是密码可每换,是裴总自己心里虚,不敢回家吧?”

      “反正你就是赖在那儿了是吧?”

      “嗯,有本事你咬我啊?”展铭看他气的不说话,却是心情大好,“一会就回去收拾东西!”
      “不必,酒店挺好。”

      展铭勾唇拨了个电话出去,没响两声就被接起。
      柯灿:“干嘛这么晚打给我?”

      “裴然住在安纳塔拉3313,现在就让服务员去收拾他的东西,强制退房。”
      “我去,你要干嘛?”

      “带男朋友回家!”

      “好嘞!”柯灿喜气洋洋地挂断电话。

      展铭对裴然道:“你不用想去别的酒店住了,今晚必须跟我回去,随叫随到可是你自己说的。”

      裴然暗暗摸了下护腕的位置,然后开窗抽根烟点上,缓缓吐出,道:“随便,展总开心就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月亮―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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