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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恋人―正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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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市的樱花祭办得盛大且热闹,裴然空出了几天的时间跟展铭约会,而这几天恰恰是樱吹雪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浪漫的日子,结婚、告白、求婚……空气中除了阵阵的樱花香,还有恋爱的酸臭味,毕竟对于单身狗们来说,唯美幸福的这几天实在过于扎心。
展铭搜了下正在上映的电影,不知道是不是迎合樱花祭,几乎都是什么文艺片爱情片或者是一些温暖治愈类,他想反正看啥也不重要,挑个人少的就行,最后就随便挑了个排在末尾的。
他连海报都没看清。
展铭牵着裴然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看到旁边的情侣抱着一盒爆米花,就问裴然:“咱们要不要也买个爆米花应应景?”
裴然看了一眼那个捧着爆米花的女孩,道:“好,我去买,你抱着。”
展铭一下就乐了,看裴然的样子,喜欢的不行,满口答应:“行,都听你的,那你去买爆米花,我去取票。”
说着使劲握了握裴然的手就要放开,没成想裴然竟然没放手。
展铭抬眸疑问地看着裴然,裴然也看着他,但就是死活不撒手,也不说话,展铭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就读懂了:“不想分开?”
裴然有心想抽自己:怎么突然就腻味起来了?
理智告诉他:“要矜持!”
身体实际行动却是:“去你的!滚!”
裴然垂眸,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正就是让你猜。展铭心里软成一片,他很少见这个样子的裴然,很想逗逗他,故意道:“我猜错了?那我去买吃的,你去取票?”
说着佯装又要放开裴然的手,裴然依然抓紧不松,展铭没忍住笑出声:“美人心思太难猜了,给点提示?这样,你亲我十下就说明我第一次猜对了,亲我一下就说明我第二次猜对了,好不好?”
这下裴然听出来了,展铭绝对是故意的。
裴然松开,想把手抽回来,这次却反被展铭抓紧,他眼睛含笑:“不放……你还没说是亲十下还是亲一下呢?”
裴然低咳了声,道:“亲你个头!”
展铭选座位的时候当然会选那种一看就让人容易想歪的位置,但总有些不长眼的选这种位置的旁边,加上这部片子是个虐恋的疼痛片儿,看得人不是很多,整个影院里除了中间正对大荧幕真正来看电影的几个人,就是他俩这个最角落,以及……隔壁的隔壁坐着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显然也是来看戏的,但想看的不是大荧幕的那个绝代悲歌什么的。
估计是想看动作片。
展铭其实也不会真在这种公众场合做什么,他就是想跟裴然调调情,接个吻。电影开始前,展铭扫了那三个人一眼,三人立马端坐目不斜视。
灯光暗下来,大屏幕开始出现片头,爆米花虽然之前都是展铭捧着,此刻已然被裴然接过去,就着开始的剧情,一个一个的吃了起来。
得,他还真是来看电影的。
剧情到中间的时候,坐在前面的几个女孩已经开始抬手拭泪,裴然无聊,转头去看展铭,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展铭用手背撑着脸颊,屏幕偶尔的光线打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他愈加俊美,裴然轻轻扶着他的头靠向自己,末了用拇指在展铭的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就感觉拇指传来一阵湿/热,他低头去看展铭,正对上展铭灼灼的目光,裴然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
展铭又舔了下他的拇指,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裴然弯起嘴角,低低道:“你挑的电影怎么还睡着了?”
“我没挑,就随便选了个没人看的,怎么样?电影好看么?”
裴然亲了亲他的唇角,温柔地说:“无聊死了,财务报表都比它好看。”
展铭坐直,握住裴然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把裴然的手背抵在自己的唇上,道:“我看前面那几个人哭得挺伤心的。”
“女孩子内心都比较敏感,我心硬。”
“唔……我的裴总明明软的很。”
隔壁的隔壁坐着的三人同时捂了眼,哎,本来以为等了半场电影终于等来了真正的戏,结果没想到被按头狂塞狗粮。
这不是我们想看的那种动作戏,这tm是虐狗戏……
电影结束以后,工作人员觉得这个厅诡异至极,有哭肿眼的、有满面春光的、还有一脸丧的不行的,这一共加起来还没二十个人,看的真是同一场电影么?
裴然和展铭走出影院,简单去吃了个饭,然后就打算去笑忘川。
笑忘川岸边的樱花正好,而且今天全城的摊贩几乎都汇集于河边这一路的樱花树下。
两个人没开车,上午顺着笑忘川走过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下午再顺着笑忘川走回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樱花集市。
两个人十指相扣走的很慢,既是当季,自然四处都在兜售樱花类的小物品,来来往往的女孩头上基本都戴着不同的樱花饰品,别显娇俏。
成群结队的学生们追跑打闹,为了让朋友拍出樱吹暴雪的效果,往往一个人摆pose,一个人找好拍摄位置,剩下的气氛组同学们则用校服网罗地上的樱花花瓣,等拍摄的同学倒数喊到一,那些气氛组的同学就一起将花瓣撒在镜头里同学的四周。
具体效果怎么样,展铭和裴然不知道,他们这些路人十分配合地站在边上等学生拍完,这些学生一顿连拍之后向这些路人纷纷弯腰致谢。
裴然和展铭走过他们的时候,倒是听到几句不满:“为什么把我的脸拍的这么方?”
同学不服:“很写实啊,应该是你本人的底板问题!”
紧接着又是一顿打闹。
人间四月天,除了芳菲美景,还有这尘世的喧嚣。
而裴然终于走进了这喧嚣之中。
路过一个摊位的时候,展铭蓦地停下脚步,裴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条链子,不知道是手链还是脚链,裴然也不太懂女孩的这些东西,不过这条链子上缀着几颗铃铛,并非常见的圆形,而是樱花的形状。
裴然颇有点不可置信:“你喜欢?”
展铭看着裴然,别有深意道:“喜欢。”
说着展铭就买下了两串铃铛,一条樱花铃铛脚链,另一条只是缀着一个铃铛,看起来应该是挂饰。
展铭看了下那个铃铛,然后对老板说:“老板,这个挂饰的线圈有点小,能帮我改大么?最好是能调节的那种。”
老板非常痛快:“当然可以了。”
最后老板给那个铃铛换了一条线圈,只要两端一拉就能收紧,撑开线圈就可以扩大。
裴然看他宝贝似的放进兜里,福至心灵:“给白龙买的?”
展铭转头浅笑,在裴然唇上印了个浅浅的吻,似是而非道:“你说呢?走,去前面给你买樱花布丁。”
两个人一路逛吃逛吃,到家的时候竟也买了不少零碎玩意,裴然往沙发一躺,由着白龙在身上乱踩,两个人陪白龙玩了会,裴然才起身道:“我先去洗澡了。”
等裴然脱完衣服站在花洒下,展铭也进来了,还带进来了那个铃铛。
没过多久,浴室就传来了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白龙立起耳朵听了一会,那个铃铛好像是有节奏似地律动着,它到浴室门前来回走了两圈,发现自己进不去,只能不甘心的作罢。
裴然这才知道展铭为什么要把铃铛的线圈改成能调节的。
这才只解锁了一个铃铛,晚些时候,展铭就把第二串铃铛也解锁了。
裴然的脚踝又细又白,带上那串粉色的樱花脚链更是带了点桃/色的味道,随着动作,银铃一阵乱响。
没羞没躁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其实时间是永恒不变的匀速流逝,快与慢全在个人心境,我们因为幸福与痛苦而总是扣锅给时间。
展铭依然沉醉于被裴总包/养的日子里,每天接送裴然上下班,然后就是在家阅片看书逗白龙。他有时候都自嘲,觉得自己不过二十出头却开始过退休闲适的生活,但是这念头不过就闪了一下,之后依然如此。
好在裴然藏书很多,书房里三面墙贴墙安装了三个巨大的书柜,他看的书很杂,并没有分门别类,只是按照书的大小尺寸摆放,展铭凭着兴趣随手翻过一些,显然这些书裴然都是看过的,里面有些甚至还有他的标注。
有天闲来无事,他给白龙洗完澡以后就打算把书房的书重新分门别类的归置一下,在收拾最上面一层时,展铭发现了一本相册,这本相册和其它同样厚重的书放在一起,又在最上面,若不是一本一本划过去,根本难以发现这里还夹了这么一本相册。
展铭下了小梯/子,干脆盘坐在地上,打算好好看看这本相册。打开之后展铭就愣住了,照片是高三各种活动的时候所拍,而每一张里都有他!越往后看越心惊,有他们大学开始相熟时的照片,之后的合照更是越来越多,还有那次海豚岛的澳新之行,展铭心跳的厉害,同时又酸又软,这样默默爱着他的裴然是让他心疼的。
他一页一页地看过去,越往后就跟现在的时间越近,最后一张照片就是前段时间樱花祭时拍的。
关于这本相册裴然从来没提过,他自己珍而重之的记录着这份感情。
展铭抚摸着相册沉默半晌,这本相册已经放满了三分之二。
展铭无意识地翻了下后面空的页数,突然发现在相册的最后还有几页照片,不过奇怪的是,最后几页照片都是背过来存放。
而这几页照片才是他本来以为会看到的——
陌生的、小时候的裴然。
照片里有一张全家福,裴然的爸爸展铭见过一次,妈妈只是听他提起过,这次才算是真正见到了他那消失了的父母,而照片里的裴然还只是能坐起来的婴孩,看起来应该是百天照,还有两张是他长大了些时候的家庭照。
其中一张明显是秋天,银杏叶铺了一地金黄,而照片里裴然的父母显然已经出现了问题。剩下的基本都是裴然上学时候的单人照,想来应该是班级或者学校活动时拍的,不过表情一点也不像那个年纪没心没肺的样子,更像是炸起全身毛的小兽。
这些照片里有一张格外奇怪,那张照片是雨天拍的。一个女人打着伞走在一个男孩的身边,伞几乎全部倾斜向那个男孩,女人的衣服湿了大半,若是正常情况下,可以说是母爱深沉,可问题在于那个女人背影是裴然的妈妈,但是那个男孩却明显不是裴然。
展铭猜测这张照片是裴然拍的,他不禁有些心疼地想:那时候裴然多大呢?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拍下了这张照片?下着雨的天,那他是否淋了雨?
晚上展铭去接裴然的时候,看着他身材修长,眉目俊美的在公司门口/交代着事情,转头看到自己后,嘴角扬了扬,整个人温润美好。那一刻,展铭心里有一个阴暗无比的地方似是终于开了一条缝。
或许,自己也应该来公司上个班了。
展铭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层,那一层除了保洁人员,将近一年半都不曾有人再进去过,尤其是展铭。
和光集团总部的二十三层是董事长办公室,这一层只对极少数的人开放权限,展铭接任董事长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裴然接替自己原来的职位,做了集团的总裁,第二件事就是把手上所有权限全部开放给他。
不过在重新回到这之前,展铭更想先做另一件事,他想找个时间回趟别墅,去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裴然上车先被展铭搂住亲了一会,展铭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唇,心想:等把东西拿回来,就一辈子赖在裴然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