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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蛊雕 ...

  •   “听说了吗,最近啊……这巷子末的小河里,经常传来小孩的哭声……”
      “真的假的呀,这么邪乎?”
      “可不是嘛,现在啊有人传,巷子末那座凶宅里又死人了……”
      “怎么没人报警啊?”
      “早就报警了,但是警察好像拿那宅子没办法,先围起来了。”
      “那怎么最近又有人死在那里了?”
      “唉,不老实呗,要钱不要命。”
      “要钱不要命怎么说啊?”
      “那宅子有些年代了,难保其中有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
      “那这要是偷上一件出来……”
      “那可是会发大财的。”
      午饭过后,茶馆里的人声鼎沸起来,各色人物都进了馆子喝茶。
      镜堂是个老少咸宜之所,内部装修古朴清丽,既圆了老人的古早情怀,又合乎现代年轻人嘴里的古风新潮。故此虽然是茶馆,却极其受欢迎,一条小巷子也因为这家茶馆添了许多人气。
      “哟~小乔老板来了!”坐在门口的小年轻冲进馆的人挥了挥手。
      来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穿了件白衬衫搭了条牛仔裤,脸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潇洒至极。
      “行了吧,一天到头小乔小乔的叫着,不知道以为我是个大美人呢!”被叫做小乔的小年轻笑得痞气十足,却不招人恼,反是惹得店里的老客都笑起来。
      “乔吟。”乔咏从楼上下来,见自己不着调弟弟在一圈凡人中聊得火热,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乔先生,您也下来喝两碗茶?”熟客知道乔家这两个兄弟其实都算平易近人,倒也没遮拦,只管叫人来喝茶。
      “哟~这么招呼着我俩,老余,你请啊?”
      “得得得,叫你们俩喝完茶还见外起来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这是生意人,生意人不都图个利吗?”乔吟比了个钱的手势。
      “我请还不行?”
      “不必,我弟弟不懂事,见笑了,这碗茶,我做东。”
      乔咏说罢便请店员上了一壶熟普。
      “这大方还得是乔先生!”
      店里的人都笑起来,却也没人再像余链一样耍无赖。大家又各自聊起来。
      乔家两兄弟坐在余链那一桌,聊了起来。
      “喂,老余那巷子后边的东西,打听出来没?”乔吟压低了声音。
      “没,手下的看到了,只说长得远看像雕,声音如同泣婴一般,还有……似乎是不是吃素的。”
      “吃人的东西?”
      “大概是。”
      乔家两兄弟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冷。
      “乔吟,你今天晚上把那东西镇了。”
      “哥,吃人哎,我我我……我害怕……”
      “现在知道装孙子了?”乔吟翻了个白眼。
      “怕什么呀!你们狐狸不也吃人?”余链调笑道。
      “小爷近一万年没吃过了……”乔吟想起了自己自从跟着暮颜就没在像像样样吃过人肉的辛路历程,欲哭无泪。
      “暮颜都不吃,你吃什么?”乔咏挑眉。
      “不是,哥,咱九尾狐本来就吃人吧!山海锲都这么记的!”
      “你但凡没听暮颜的话,多吃个人,现在能有这等修为。同族中,比我们兄弟年纪大的不要太多?怎么独独我们两个修上大乘?”
      “五爷说,要想修上道,吃人是恶习,得戒。”乔吟耷拉着脑袋,刻意拖长了尾音。
      “那不就好了,跟了你五爷那么多年,他觉得人肉恶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五爷待一起几个月也开始觉得人肉恶心的紧,早戒恶习早上道。”
      “我也没说我现在喜欢吃……”
      “得,你们两个主控,行了吧,搁我跟前讨论人肉?想瘆死我直说。”
      “吃小孩了~一口一个真香啊~~~”乔吟眯了眼,一双狐狸眼格外魅惑。
      “你这公狐狸少戏弄我!”余链翻了个白眼。
      “戏弄你这傻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小爷要求高着呢,不高不帅不强的都没戏,虽然你勉强满足了前面两点,但是第三点你这辈子别想。”
      “我堂堂一只远古老鹰就被你叫成傻鸟???”
      “我远古九尾狐,我哥太古九尾狐,不比你NB?”
      “行了,你们两个。”乔咏头疼,这两个活宝实在是闹腾。
      “小吟,哥提醒你,别想着找男人,当时帮青丘一把。一下子得罪两个麻烦的家伙,被阿爹阿娘知道了不得打断你的腿。”
      “哥,你还说我,你不也……”乔吟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了嘴。
      “得,感情这里就我一只单身鸟。”余链又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再多翻几个白眼 ,眼珠子就可以不用下来了。”
      “得了得了,两位爷爷,我一个小妖怪,您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还得替暮五爷干活呢!”
      “算了,说正事吧。”乔咏清了清嗓子,缓声问道:“余链,那东西是什么,可打探清楚了?”
      “没,那东西凶险着呢,近不了身,能远远看上一眼不被发现已是万幸。我一个小妖,又没深厚修为傍身,无可奈何。”
      乔吟乔咏对视一眼。
      “看来这事得喊上阿颜了。”乔咏敛去了笑容。
      “本以为这么多天没出大乱子是个小角儿,如今倒是失策。”乔咏拈着折扇,“咵”的一下抖开。
      “打电话。”乔家两兄弟同步看向余链。
      “我去!你们两个自己打,这个点,暮五爷肯定在碎觉,你们俩要想谋杀我直接上,给我个痛快的!”余链害怕的抱紧自己。
      “嘶——”乔吟看向了乔咏。“哥,这一桌您年岁最大,资历最深,这个光荣的使命,还是……”“我不要命了?给他打电话?”
      三人相对无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要不……明天?”余链壮着胆子。
      “你敢吗?先斩后奏?”乔咏无奈,“算了,我打!”
      然后乔咏勇士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在乔吟余链的一脸崇拜,欢呼雀跃的神情中拨通了电话。
      就在乔咏准备好迎接来自暮颜的暴击时,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居然出人意料的平静。
      “喂,咏?”
      “是,我的五爷,你没睡觉?”
      “没,不想睡。”暮颜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是没睡着吧?”乔咏皱了眉。
      “有什么事?”暮颜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乔咏叹了口气,没有追究。
      “是巷子末那东西的事情。”
      “余链在你们那?”
      “是。”
      “让他接电话。”
      乔咏把电话递给了余链。
      “喂,五爷爷,您贵安啊?”
      “寒暄就免了,余链,那东西什么样?”
      “启禀大人,那东西长约3米宽度不详,身形似金雕,声如泣婴,食肉。”
      “头上有角吗?”
      “离得远,但是好像是有的。”
      “入夜之后巷子末见。”说完,暮颜就挂了电话。
      “五爷怎么说?”乔吟问。
      “就说入夜了巷子末见,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来是烦人的东西。”乔咏表情沉下来。“老余,你就别跟去了,你修为不够。能惊动颜,只恐怕是山海锲里的东西。”
      “山海锲?就是那个传说中记载了很多古期奇闻异事和神怪异录的书?”
      “嗯。”
      “那里面的东西不是全被灭了吗,怎么可能会……”
      “如果被灭了,就不会有乾坤山海锲了。”
      “乾坤山海锲?乾坤?”乔吟也懵逼了。“哥,我听暮五爷说过山海锲,这乾坤是什么?”
      “那本书叫《乾坤山海锲,分为上下两本,上册叫乾坤锲,下册叫山海锲,暮颜手上的是山海锲。不过,准确来说,那也不是书。”
      “不是书?”
      “我也说不清那到底算什么,关于那本书,只有那群太古的大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这本书原来是由轩辕氏和蚩尤氏杜撰的。”
      “我去!!!轩辕和蚩尤!我没听错吧!暮大人和这两个人有关系?”余链开始抓狂了。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到底什么关系,总而言之他和轩辕认识,至于蚩尤……”乔咏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了口,“在我印象中,颜从来没有提起过蚩尤,甚至是轩辕氏都极少提起。”
      “那家伙也是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乔咏的语气掺了几分恼羞。
      “那家伙谁啊?”余链本着不懂就问的求知精神,认真的求知。
      没等乔咏回过神来,乔吟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拍在了余链肩膀上。“唉那个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和老余商量一下——”话还没说完拉起余链就走。
      “唉唉唉!乔吟你发什么神经!”余链看了看周围的人,凡是认识的,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闭嘴!你TM还想多活几年就闭嘴!”乔吟表情凶狠,看上去不像玩笑,余链鉴貌辨色,果断闭嘴。
      “你们俩!干嘛啊!别走啊!”乔咏尔康手。
      乔吟把余链拉到了馆边的小角落,劫后余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解释一下,乔先生又不是你,一天到晚发神经,没事弄死我干嘛?”
      “你TM问什么不好,问我那个姐夫……不对嫂子!”
      “我去,那个人是嫂子?!”
      “咳咳咳!声音小点!被我哥听到杀出馆子,我们还得死。”
      “那么……”余链的表情极其八卦“他们夫妻情感不和?”
      “咳咳……应该是,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没想到乔先生性情那么柔和沉稳的人,居然与妻子感情不和。啧啧啧……”
      “啧个头啊。我那嫂子你是没见过,两三句话就能把我哥气到嗲毛。”
      余链脑子里顿时有画面了。
      “那乔先生这样还没休了她?”
      “休?”乔吟的表情一度非常斯巴达。
      “男人的尊严啊~”
      “跳过这个话题,如果你想顺顺利利地修到大乘,我劝你,别问。收起你心底的八卦,活着不好吗?”
      “……”余链看见他的狐朋狗友难得严肃,决定不再八卦,保命要紧。

      “老大,这是上头批给我们的办公场所。”犼将大众开进了小巷,最终停在了巷子末。
      “哟~上头办事效率不错啊,而且这院子挺气派啊。”精卫拎着包悠哉悠哉地下了车。
      “白墙黑瓦,,坐北朝南,依山傍水,这三合院着实不错。”风卓霁站在了大门前。“这院子估计有些年代了,这条巷子倒是老,这种古宅扎根其中倒不显突兀。”
      “就是不知道里面硬件怎么样。”侯宵停好车便走到了门口。
      “上头批的,估计不错。”精卫看向了侯宵,“唉,小侯,你干嘛要捏着鼻子说话?”
      “姐,你闻到味儿了没?”“什么味?”
      “尸臭。”风卓霁将手放在了门上,轻轻一推,大门敞开,一阵阴风吹过。
      “嘶——”精卫觉得自己的汗毛全竖起来了。“这宅子……坐北朝南,阴气为什么会这么浓?”
      “背后山障,门前又有水阻,是为闭塞阴险之地。虽是坐北朝南,但又处于山阴水阳之向,阴盛阳衰,这宅子说是凶宅也不为过。”
      “上头什么意思!就让我们住这种阴森森的房子!”精卫正要发作,但是风卓霁和侯宵都非常自如地走了进去。
      “哎!硬件不错啊!前面的院子好大!”侯宵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对宅子了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卧室也不错,而且每个卧室都有超大的浴缸哟~~后院还有游泳池!”风卓霁看起来也相当满意。
      “你们两个!!!!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宅子,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精卫姐姐安啦~我们老大是什么身份啊,满天神佛都绕着走的男淫,区区小宅,从我们老大进来的一刻,宅子里的尸臭就退的一干二净辣~”
      “……”精卫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毕竟自从风卓霁进来之后,宅子里的阴气就消散了。这就是神兽的威力啊!
      “怪不得凡人老喜欢那你们神兽辟邪,现在看来……非常实用。”
      “我勉强当你是在夸我。”
      “不过老大,这里到底什么东西在作祟啊?那么狠。刚刚闻那个味道,一年之内大概杀了十多个人呢。”
      “凶煞重的孽畜呗~”
      “这我知道啊,关键是这得是什么东西,又在这种地方过活?”
      “不清楚,大概是我没见过的东西,只怕会是山海锲上的东西跑出来了。”
      “山海锲?你手上的,我没记错的话不是乾坤锲吗?哪来的山海锲?”精卫皱了眉头。
      “山海锲和乾坤锲相生相依互相联系,各镇一方,如今乾坤锲要重修,只怕山海锲是一样的。”
      “那用乾坤锲收了那东西不就好了。”侯宵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啊,既然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那么它大概原来是山海锲上的。所以……”
      “所以什么……风卓霁我警告你,你要是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我绝不奉陪!”
      “别紧张,精卫,我就是想赌一赌那个拿着山海锲会不会是我想见的人。”
      “所以你要用一个太古的凶煞把拿着山海锲的人钓出来?”
      “是。”
      “山海锲上失落的凶煞不在少数,那个持锲人不一定会马上找到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感觉……也许会很快……就能在看见他了。”风卓霁垂了眼帘,看向了手腕上的那根红线。
      “会是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会是他,而且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精卫看着风卓霁,低下头思考了一会,最终松口了。
      “随便你吧!”精卫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多谢。”风卓霁向精卫微微拱了拱手。

      入夜 6点半
      天色完完全全暗了下来。
      巷子末漫起了诡异的薄雾,雾气腾腾越来越浓。
      雾里晃出来三个人影。
      “暮颜,这里。”乔咏摇了摇扇子,他周围的雾渐渐化了开来。
      “这雾气里掺着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啊。”乔吟捏了鼻子。
      “是啊,有人肉的味道。”暮颜幽幽地说着。他的眼瞳在黑暗中变得猩红,那双眼穿过了雾,看向了凶宅前的河水。
      “还不速速现形!蛊雕。”暮颜的声音生冷。
      那条河中的浪变得澎湃起来。那其中渐渐传来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那声音说是在哭也不尽然,倒更加像是在笑。
      “呜呼呼……呼呜……呜呜……”那声音正在渐渐朝三人迫近。
      “暮……暮……暮颜……呼呼……呼呼……是……是你……”
      “蛊雕,你在此祸人性命,按律当斩。”
      “律?!哪来的律!这些东西限制不了我!我现在脱离了山海锲!不受山海锲上的律约束了!哈哈哈哈!”
      蛊雕疯狂地笑起来。“同样是太古的凶煞,凭什么你们五个是五凶!我却只能一辈子被封印在山海锲上!!”
      “因果轮回,你杀孽太重,这是惩处。把你束缚在山海锲上,是让你思过,你却不知悔改,那我便只能将你重新纳入山海锲中了。”
      “好大的口气!我今日就要将你这个五凶最末取而代之!”
      蛊雕扇动翅膀,飞到高空中,随后就径直朝暮颜扑过去。
      “大胆狂徒!竟对大人出言不逊!”乔咏擒扇朝着蛊雕扇去。
      一阵狂风刮向蛊雕,蛊雕身形不稳,被刮得在空中晃荡起来。
      “乔咏退下。”暮颜看上去波澜不惊。
      “区区太古凶煞……也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乔咏还未退开,暮颜已经抓住了蛊雕的角。
      “咔哒——”随即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从蛊雕的嘴中泄出,暮颜抓着蛊雕的脖子,轻轻一拧,蛊雕身首异处。
      “你……你居然……”“我如何?”
      “你居然徒手捏碎了我的颈骨,万年不见,你居然成这班”
      暮颜随后又一下将蛊雕的头押进了地下。
      “我去……哥……咱两真的有必要来吗?”乔吟怀疑人生……毕竟他家主人实在强大得不像话,随手秒杀一个太古的凶煞……恐怖如斯啊。
      “乔咏,真身跑了。”暮颜看了一眼他手下的躯壳,那躯壳转瞬间变做了一摊焦土。
      “这蛊雕倒是奸滑。”
      “越是不想被抓住就越是好抓,你和乔吟布阵,准备封印,我去探探那座凶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蛊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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