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蝶冢》关风与月

3、故事

　　胖子指着地图说：“这种位置也就埋埋咱们家隔壁大姐那种级别的家庭了吧，能有什么油……不是，咳，能有什么实现自我价值的空间？咱们盗亦有道，不开民斗，您老给我们广大无产阶级留条内裤成吗。”
　　我说不是怎么哪都有你内裤的事，你内裤上有小鸡吗。
　　“不成。”小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一会儿麻将再摆上，今晚不睡了我也要把你内裤赢过来。”然后不理会骂娘的胖子，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对我和小哥道：“我也知道这位置不对。但就是这么奇怪，这下面有一样东西，绝不是民斗里会有的。”
　　我还是相信闷油瓶的判断的，毕竟盲目服从小哥是在斗里活下来的第一步。但小花说的如此笃定，他们解家天下第一算，别说人了，就是神仙想坑他都困难。
　　我刨根问底的好奇心从来就经不起勾引，就问：“小花，这地图你是从哪得来的？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跟我们在查的那些秘密都无关，只是我个人比较在意而已。”小花说：“确切的说，是二爷爷生前比较在意的东西。那地图也是二爷爷留下的。”
　　看到我的表情，小花俏皮地歪头笑笑：“怎么吴邪，你爷爷能留几本笔记给你，我师父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些东西吗？”
　　我说当然能当然能。
　　小花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衬了云锦的楠木盒子，古色古香，看上去很像是二爷爷会喜欢的风格。
　　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纯白色的玉佩。他把玉佩递给我，说：“你看一下这个。”
　　这块玉佩整体是一个半圆形，上面刻了一只几乎跟玉佩切面差不多大小的凤尾蝶。这只蝴蝶雕得很精细，很立体，翅膀上的花纹繁复又漂亮。神态也是活灵活现，一对长长的凤尾微微卷着，仿佛正飞在花间振翅嬉戏。
　　凤尾蝶雕得太写实了，单看雕刻风格，竟然很难分辨这是哪个朝代的物件，我只能大致确定在汉以后、宋以前的范围之内。玉质莹白无瑕，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和田的羊脂玉，但仔细看来又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玉？”我问小花。
　　我做古董这一行有年头了，一般的玉器我只要看一眼，多少都能说出些一二三来。可这块玉佩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认我不认识它。
　　“业务行不行啊天真，还是让我潘家园太上皇看看吧。”
　　我把玉佩给胖子，说：“你不潘家园小王子吗，什么时候改太上皇了。”
　　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还不忘回嘴：“这都多少年了，还不兴老子升个级吗？小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玉啊。不对，这他娘的是玉吗？”
　　小哥接过去，拿在手上颠了颠，摸了摸，对着灯光看了又看。有点意外，望着小花：“磁玉？”
　　“对，磁玉。”小花说。
　　“有这种玉吗？”我没听过这个词，心想难道这东西跟磁铁一样的道理？只不过一个是能吸铁的一个是能吸玉的？
　　小花垂眸看着那块凤尾蝶玉佩，说道：“磁玉确实是有磁性的，却不是什么都能吸。这东西挺罕见的，只有从同一块原石上切开的两块之间才有相互吸附的磁性。”
　　我瞬间get到中心思想，虽然说这对玉佩如果凑齐了应该也挺值钱的吧，但听着这属性这设定，好像也就只适合当当武侠小说里那种定情信物之类的，也没什么别的特殊价值。
　　小花继续：“听我师父讲，这一块是很久之前他的一位故人从东北那边的一个将军冢里带出来的。那个将军冢就十分棘手，进去取玉佩的那个人身不在我师父之下，却也在里面吃了不小的亏。所以我说，如果另一块玉佩真的在这个斗里，那这一定不是普通的民斗这么简单。”
　　胖子脑回路异常清奇：“你师父的故人？是你们二爷的哪段风流韵事？”
　　“出于尊重，”小花抱起双臂正色道：“我认为你YY我师父的时候应该避着点我。”
　　我知道二爷爷对于小花的意义，赶紧给胖子使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然后就听到黑瞎子把脑袋伸到我家冰箱里抱怨：“徒弟，你这过的什么日子啊，冰箱里怎么连瓶冰镇啤酒都没有？你们家太穷了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的小徒弟腻歪完了，在我冰箱里翻了半天，只能拆开一坛土烧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几个齐齐看向他，他哈哈笑着说：“讲故事这种事嘛，就得配酒才有味道。花儿爷，来一杯吗？”
　　小花看看我的烧酒，皱着眉头勉勉强强地接了：“哎，凑合着吧。”
　　我不乐意了：“什么叫凑合啊，可以不爱但不要拉踩好吗？！”
　　小花握着酒杯继续讲：“我师父得到这枚玉佩的时候还很年轻，正是他一生中最圆满的日子。他那时风月得意，喜欢一些浪漫佳话，得了这一枚，就想着要寻到另外一枚，来凑成一双送给爱人。只是寻了多年，查到了另外一块的下落时，我师娘已经病重，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便没来得及去取。”
　　我和胖子小哥对视一眼，不用明说我们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一定就是老九门齐聚四姑娘山那次“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了。
　　小花点点头，继续道：“对，就是那次。那次过后红家折损的格外惨重，加之我师娘因病离世，我师父心灰意冷，发誓再不会沾死人的东西。何况这个斗又在福建，广西福建这一代四阿公的势力扎根很深。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师父和四阿公之间不是很愉快，他也不好直接来。所以，他是肯定凑不齐这对玉佩了的。”
　　“我也是去年来过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张地图，想起二爷爷生前真的很珍视这枚玉佩，经常握着它发呆。我想这玉佩对于我二爷爷似乎有些什么特殊的意义，大概是有一段我不知道的故事吧。所以我想着碰碰运气，如果能找到，也算是了了二爷爷的一个遗愿吧。”
　　小花讲起二爷爷，满眼都是对于温暖回忆的温柔。黑瞎子坐在他身边，无言的搂了搂他。
　　我只有很小的时候拜年见过二爷爷几面，印象中他是个和善又好看的老人，会把装着厚厚压岁钱的红包递给我，温柔地笑着说：“吴家小伢子又长高了嘛。”
　　念及此，我心中动了动，对小花说：“既然这个斗不简单，还是我陪你去吧，反正这一片我都还挺熟的，我也能帮上点忙。”
　　“可我听说你从良了。”小花有点为难。
　　“那你从良了的发小为你出山，你感动吗？”
　　小花毫不留情：“不敢动不敢动。”
　　黑瞎子笑着补刀：“徒弟啊，花儿刚才说的太委婉了你可能没听懂，他的意思是，你这种开棺诈尸体质有点危险你知道吗。”
　　小花微笑。
　　我：“…………”
　　黑瞎子和胖子两个人笑得一点面子也没给我留，就连闷油瓶都看着我浅浅地笑了一下。
　　“小哥——”我愤愤地瞪他。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儿，轻轻捏住我的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