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无不言中愚

18、探班

　　转眼又到了年底，《灵虚》收视爆表，苏域人气节节攀升，现在也算是娱乐圈大热的新起之秀，各家活动纷纷主动找上门，邀请他出席，他没那么多时间，能推的吴慧都帮他推掉了，但跨年晚会他要去参加，出于私心。
　　他这个恋爱谈得不容易，乔景尧忙，他也忙，两个人隔得又远，要见上一面实属难得。
　　这些天他也算是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拍戏的时候还好，但一有空闲就抓心挠肝，吃饭睡觉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见面，每天一通电话也解不了这相思之苦，必须人在跟前，看得见摸得着才行。
　　他每天掰着手指头倒数日子，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一个人，每次打电话他都要念叨一句还有多少天他就回去了，偏偏乔景尧不接茬，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只说到时候让人去机场接他。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真叫人无语。
　　戒指苏域已经买好了，打算见面那天亲自拿给乔景尧，看着他戴上。
　　二十五号圣诞节，晚上提前收工，导演告诉苏域晚上一起吃饭，卸妆的时候他给乔景尧打了个电话。
　　“收工了？”
　　“嗯，等会儿和导演他们一起吃饭。”
　　“去哪里吃什么？”
　　“好像说在之前住的酒店对面，吃火锅，他们说那家味道不错，你呢，吃饭了吗？”
　　“没有。”
　　柳叶青站在门口喊他：“苏域，走了。”
　　他抬手比了个OK，对乔景尧说：“那你快去吃饭，我们准备走了。”
　　“好。”
　　“别忙太晚，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挂了电话他穿好衣服出去，导演他们已经先过去了，柳叶青的车被助理开走，坐苏域的车过去。
　　柳叶青过两天就要杀青了，下部戏明年才开机，他问苏域：“你呢，听说你下部戏要和夏导合作？”
　　“是啊。”他们是一个公司的，又是同期，谁拿到了什么资源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什么秘密。
　　“挺好的，对了，王峥你还记得吗？”
　　“记得。”刚开始王峥还给他发过消息，聊过几次，后来就没联系了，“他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已经很长时间接不到通告了。”
　　“怎么回事？”在瀚悦，就算是没有好的，差一点的资源肯定少不了，怎么会接不到通告。
　　“听说是得罪了人。”
　　得罪人，那得罪的人肯定来头不小，一般人哪敢开罪瀚悦那几尊大佛。
　　“他不是胡来的小孩儿，怎么会得罪人？”苏域记得他说过做演员是他的从小到大的梦想，他有天赋，而且还那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难道就这样被断送了演艺生涯？
　　“他太年轻太单纯了，这个圈子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好混，只靠天赋和努力是没用的，没关系没背景想要吃这碗饭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苏域不是很赞同柳叶青这番话，但也没有资格质疑，走到今天他也不是靠自己，如果没有乔景尧他如今的处境或许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什么都不是。
　　“他家庭不好，父母都没了，现在又没了工作，当初我们几个人当中他和你最熟，现在……估计也只有你有能力帮上忙，如果可以的话你看有没有什么小角色，推荐他去试试。”
　　这一年多苏域几乎没关注过同期那几个人的消息，也没从新闻上看到过什么风吹草动，进了瀚悦，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至于没戏拍，苏域以为他们都在闷声干大事。
　　当初那两个组合倒是有些动静，苏域还听过他们新出的歌。
　　“回头我问问。”他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尽量吧，如果没人卖他的面子再另想办法。
　　“太好了，那我和他说一声。”
　　“先别说了，等我问过之后再说，别让人空欢喜一场。”
　　“也是，那等有信儿了你亲自告诉他。”
　　“嗯。”
　　导演只喊了几个人，副导演，两位编剧老师，苏域，柳叶青，秦薇，潘乐莹身体不舒服没过来。
　　导演请客，要了一个包间。
　　导演五十多了，平时很严肃，不爱说笑，在片场一向也只聊工作，对他们很严格。
　　今天导演心情不错，聊天的时候听编剧老师说才知道导演的女儿今天生孩子，他荣升外公了。
　　“恭喜导演！”
　　这等大喜事敬酒少不了，导演喝得高兴，苏域也陪着多喝了两杯。
　　“你手机好像在响。”柳叶青碰了一下苏域的胳膊。
　　他摸出手机一看，是乔景尧，刚刚不是打过电话吗，怎么又打来了。
　　“你们吃，我出去接个电话。”他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慵懒地靠着墙，“喂。”
　　“喝酒了？”
　　耳朵真灵，他说：“嗯，喝了一点点。”
　　“什么时候吃完？”
　　他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快了，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
　　“怎么还没吃，还在公司加班？”
　　“没有，我在楼下。”
　　“在楼下干嘛，你要……”有个念头突然在脑子里闪过，他离开墙，站直，“你不会……来了吧？”
　　“嗯。”
　　“你等我一下！”他站在外面把门推开，对包间里的人说，“导演，各位老师，我有点事先走了，您们慢慢吃。”
　　他带上门就往楼下跑，手机放在耳边，电话还没挂。
　　“慢一点，别着急。”乔景尧说。
　　出了大门他看见车子停在路边，徐坤站在那里，他跑过去，徐坤帮他开门，他弯腰钻进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乔景尧握着他的手，“怎么不穿外套？”
　　他低头看，外套不在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笑：“好像忘在上面了，刚刚吃火锅太热。”
　　乔景尧让徐坤上去拿，等会儿下来自己打车回去。
　　彭鑫先送他们回酒店。
　　“你还没吃饭，去吃点东西。”
　　乔景尧看着他：“你想去外面吃饭？”
　　这些地方到处都有人蹲点，很容易被拍，他说：“还是回酒店吃吧，叫餐，想吃什么？”
　　“你定。”
　　这么晚了，乔景尧胃又不好，吃点清淡的。
　　“海鲜粥喝吗，他家还有小吃，这个春卷和牛肉饼，奶黄流沙包我吃过，还不错。”
　　“好。”
　　“那我点了。”
　　车子很快到酒店，下车前乔景尧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让他披上。
　　他披好衣服，带乔景尧上楼。
　　看着电梯不断变化的数字他突然想到乔景尧这个时候过来，晚上是不是要留下来过夜，那要再开一间房还是……
　　脑子里一时间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羞耻得老脸一红，电梯门打开赶紧走了出去。
　　“之前怎么没说你要过来。”
　　“临时决定的。”
　　走到门口，他左右看了一眼，掏房卡开门：“过来出差？”
　　门“嘀”一声打开，身后的人手掌顶住他的腰，把他推进去抵在墙上，门“咔”一声关上。
　　乔景尧一只手撑在他耳边：“过来看你。”
　　没插房卡，房间里光线很暗，他只能看见男人模糊的一点轮廓。
　　“干嘛跑这一趟，过几天就可以见面了。”
　　乔景尧凑近：“不是你天天念吗？”
　　“……哪有。”
　　“没有？”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苏域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喷洒在自己脸上，他有点怂：“我先把房卡插好。”
　　乔景尧不放，另一只手也撑在墙上，把他圈在中间：“不想我来？”
　　“没有。”
　　“喝了多少？”
　　“就……和导演喝了两杯。”
　　……
　　“怎么了？”
　　“没什么话要和我说？”
　　他不明所以：“什么话？”
　　“傻。”乔景尧抬起他的下巴，吻住他。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乔景尧搂着他一个转身，让他靠在另一面墙上，拿走他手里的房卡插好，灯亮起，乔景尧打开门。
　　彭鑫提着粥站在门口：“乔总，外卖到了。”
　　苏域只点了一人份，他身上一股火锅味儿，乔景尧吃东西的时候他进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对着浴室里的镜子胡思乱想。
　　他洗完出去乔景尧正在接电话。
　　“嗯。”
　　“知道。”
　　“明天回去。”
　　“好。”
　　桌上的粥只喝了一半，其他基本没怎么动。
　　“你不吃了？”
　　“嗯。”
　　“还有这么多，是不是不合胃口？”他坐下来，夹起一块牛肉饼咬了一口，举起筷子说，“这个真的好吃。”
　　乔景尧走到他身后，弯腰咬走他筷子上的牛肉饼。
　　“怎么样？”
　　“不错。”
　　他又夹了一个春卷递到乔景尧嘴边：“那你再尝尝这个。”
　　乔景尧咬了一口：“一般。”
　　“好吧。”剩下半截苏域丢进了自己嘴里。
　　“好吃吗？”
　　“好吃。”
　　“多吃点。”
　　他每样尝了一口就放了筷子。
　　“不能再吃了，刚刚还吃了火锅，会发胖。”
　　他把粥倒掉，其他放进冰箱，明天还可以吃，别浪费了。
　　小涵被丢在火锅店，要不是碰到徐坤她都不知道苏域已经走了，乔景尧一来苏域好像什么都顾不上。
　　她把苏域的衣服拿上楼，开门的是乔景尧。
　　“乔总。”
　　这个男人有钱有能力，更比其他成功男士多了一份魅力，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的高度平凡人遥不可及，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说实话她很担心苏域。
　　她一开始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她认为苏域不是那种为了出位依附权贵的人，上次吴慧说苏域是乔景尧的人她还琢磨了好几天，后来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乔景尧居然对自己家艺人下手。
　　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那过了这个新鲜劲儿怎么办，她在这个圈子里时间虽然不算长，但见过不少这样的事，这是苏域的私事，吴慧都默认了，她更没权利干涉，只希望苏域不要陷太深，尽快强大起来，不再依附任何人。
　　“这是苏域哥的衣服。”她把衣服给乔景尧，“我先下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嗯。”
　　门在她面前关上。
　　乔景尧这么冷漠，苏域也不是主动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苏域在冰箱那里摆弄半天，怕和乔景尧单独在一起尴尬，可他也不可能一直耗在那里，只好硬着头皮去客厅。
　　“你要……”
　　话没说完又有人敲门，苏域跑过去开门。
　　“客房服务，您好，您订的餐。”
　　“我没有订餐。”他转身问乔景尧，“你订餐了？”
　　乔景尧走过来，看了一眼餐车：“什么餐？”
　　“是情侣套餐，还有一个礼盒。”
　　乔景尧拉着苏域让开：“推进来。”
　　“好的。”
　　服务员把餐摆上桌就走了。
　　苏域以为是乔景尧刚刚没吃好，自己又点了酒店的西餐。
　　“吃吗？”乔景尧问。
　　“你吃吧，我吃不下。”
　　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钱霂发来一条消息：好好享受。
　　Suu：是你点的餐？
　　钱霂：怎么样，哥对你好吧。
　　Suu：……
　　他走到餐桌边：“是钱霂哥点的餐。”
　　“嗯。”乔景尧手里拿着那个礼盒。
　　“那是什么？”
　　“董随昀说酒店没有其他空房间了。”
　　……
　　故意的，盒子里装的什么不言而喻。
　　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怎么这种事也要管啊。
　　“……我可以睡沙发，你睡床。”
　　“这样好吗？”
　　“没事，沙发也很宽敞，里面有多的被子，我去抱出来。”他往卧室走，“浴室有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要洗澡的话可以让他们送一套新睡衣过来。”
　　“不用，拿你的给我。”
　　两个人身高差得不多，他身形比乔景尧单薄些，不过他的睡衣都买得大，乔景尧应该能穿。
　　他拿了一套纯色睡衣出来：“刚吃完饭，等一下再洗澡，坐一会儿。”
　　“嗯。”
　　他抱着被子缩在沙发里看剧本，明天有重场戏，台词很多，要提前背下来。
　　他很专心，把乔景尧晾在一边，乔总何时被人这么冷落过，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苏域已经放了剧本，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
　　“八点。”
　　“那六点就得起床了，你快进去睡吧。”
　　乔景尧走过去，弯腰吻在他的眉心：“早点睡。”
　　“嗯，晚安。”
　　“晚安。”
　　乔景尧去卧室了，苏域去浴室洗脸刷牙，盯着镜子里的人叹气。
　　苏域啊苏域，你可真有出息，肉都到嘴边了，居然不敢吃。
　　他吐出嘴里的泡沫，谈个恋爱难道就一直亲亲嘴，拉拉手吗？
　　在沙发上躺着，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个小时后苏域偷摸进了卧室，刚走到床边，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没睡着啊。”
　　乔景尧睁开眼：“不睡沙发了？”
　　“……我觉得还是床上比较暖和。”
　　乔景尧掀开被子，拉了他一把，他扑在乔景尧身上，主动贴上乔景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