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鉴宝金手指暴富了》云华渺渺

18、是个人才

　　此时，张伯也已经忙完了，看到余灵雪，老脸一沉，上来就要轰人。江雪轶见状，忙拉住他，“张伯，你招待着罗老，我去请她走。”

　　张伯这才看到罗子纲，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地将他请去贵宾隔间去了。

　　趁着他三人在说话，余灵雪一扭纤细的腰肢，走上前拉住庞老爹，“喂，你是不是还有一整套头面儿，我全收了，你出个价。”

　　庞老爹看她的眼神有些瑟缩，目光瞥了一眼江雪轶，“我已经答应卖给那位小东家了。”

　　“她出多少钱，我比她出更高的价。”

　　庞老爹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和小东家已经说好了。”

　　余灵雪秀眉一拧，“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

　　“怎么，余掌柜还想强买强卖？”江雪轶拽住庞老爹的胳膊，轻轻拉了一把。

　　庞老爹忙躲到江雪轶身后，嘟囔着说：“出再多的钱也不卖，我只认这位小东家。”

　　余灵雪心中火气腾地起来，说话也不过脑子了，“怎么，你个糟老头子，还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余掌柜可别失了生意人的体面。你若再撒野，我便报官了！”江雪轶上前一步，对着她的肩膀猛地一推，抬眼狠狠盯着她，眼里皆是幸灾乐祸。

　　余灵雪哪儿料到她会动手，可这是宝华堂的地盘，她顾忌着罗子纲，怕他给江雪轶撑腰，在商会给自己使绊子，只得咬牙切齿地离开了，只是这新仇旧怨断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往后必定要找回来。

　　却说罗子纲听闻宝华堂打出了他的名头揽客，原本想多问一句，谁知又遇上江雪轶得了滇南红宝石，赏玩得高兴，便没有再多话。

　　“倒不是我说出去的，恐怕是姚将军的女儿和陆将军的千金说漏了嘴。”江雪轶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连连赔不是。

　　她知道罗子纲的脾性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的，能得到他出手雕的饰品，已经是走了大运，可千万不能惹到这位贵人。

　　罗子纲并未苛责她，反而笑道：“江姑娘这宝运真是难得，滇南鸽血红宝石乃是西域奇珍，听闻西域皇室喜欢用这种饰物。”

　　西域皇室？看来这套头面的确不可多得，江雪轶便下了决心拿下。她担忧夜长梦多，待罗子纲一走，便和庞老爹急匆匆往他家赶去。

　　“我儿子还在鱼市卖鱼，咱们得绕过去，别叫他知道了。”
　　庞老爹家住城郊南湖边上，最大的鱼市就在城北黑岗口附近的南湖边上，若要去王家庄，必定得经过鱼市，二人便准备横渡南湖。

　　南湖是个活水湖，与黄河贯通，长约六里宽约四里，渔民们将网的鱼养在湖里，又分出许多小鱼塘。沿湖有三四个小庄子，住着的大都是打渔为生的渔民和鱼贩子。
　　谁知到了南湖渡口，也不知今日是什么缘故，竟然一条木蓬船也没有。

　　庞老爹叹气，“看来只能从鱼市穿过去了，不过我儿子在外市卖鱼，咱们从内市走，应当不会被他瞧见。”

　　南湖鱼市共有三条短街，沿街分布着低矮的棚子和店铺。南湖鱼市又分为内市外市，内市指最中间一条以店铺为主的街道，这里可以竞拍水产品，每日只有清晨卯时一刻到辰时三刻开放，可以买到舶来水产和当日刚捕捞上来的新鲜水产，也是大户人家的采买们最集中的地方。
　　外市则是两侧的街道，主要售卖日常的水产，还有些专卖咸鱼、腌鱼、鱼干、鱼头、干货等的铺子，种类不胜枚举，货物琳琅满目，因此整日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不过也只到午时就收市了。

　　此时鱼市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形形色色的人穿行其中，熙熙攘攘，大户人家的采买们和城里的鱼贩们早已经蹲守在各大摊子前，仔细查看那些刚捕捞上来的水产鱼鲜，检查品质，讨价还价，到处都是叫卖声、吆喝声、交谈声，好不热闹。

　　江雪轶与庞老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里，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前面那渔夫打扮的男子，不正是齐英么？

　　论样貌，齐英自然比不上陆哲，但也是个五官端正的清秀小哥，虽然常年在军营风吹日晒的，肤色不似一般人那样白皙，但也不是黝黑古铜的肤色，倒别有一番气质，尤其是一双大眼，既清澈又透亮，瞧着就很纯粹。

　　他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找到了偷玉佩的鱼贩子？

　　江雪轶醍醐灌顶一般想起了陆哲的玉佩，心下了然，便想拉着庞老爹往外面挪一挪，生怕待会儿万一打斗起来受到波及。

　　果不其然，没等他二人走出几步，齐英身影一闪，已经箭步冲了出去，追上了一个身着麻布衫子的青年人。那人跑得极快，一边逃一边推摊子，竟然隐隐有甩下齐英的趋势。前方乱作一团，齐英推开拥挤的人群，追着那人往南湖跑去了。

　　“我的个官老爷，这是捉谁呢？”庞老爹站在一旁，忍不住打听了一句。

　　“瞧那身影，似乎是王材。”有和他相熟的人咕哝道。

　　“王大头？”庞老爹沟壑般的老脸上露出疑惑，“他虽然有些贪财，但平日里也没什么坏心眼，怎么就犯事儿了呢？”

　　江雪轶留了个心眼，问道：“庞老伯，你和那人很熟？”

　　庞老爹叹了口气，点点头又摇头，“我家与王大头住得近，他这个人捕鱼很有本事，水性极好，但是很少出来摆摊子，庄子里的人都说他是怕漂亮媳妇跟人跑了，所以总在家盯着。不过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犯事儿了呢？”

　　庞老爹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江雪轶道：“官爷们办事，咱们也不好多加揣测，若他真的无辜，想必会没事的。”

　　二人正要离去，忽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壮男子，一把拉住了庞老爹的胳膊。
　　“爹！你怎么来这儿了，天寒地冻的，怎么不在家里歇着？”

　　江雪轶打量了下，这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身穿麻褐色粗布衫，头绕发黄的汗巾，五官分明，颌线利落，鼻梁挺立，厚唇微微上翘，下巴上长着青色的短硬胡茬，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深凹陷的双眼和拱起的眉骨，有些西域风情。

　　庞老爹慌得身子都抖了一下，眼前这位正是他的儿子庞康，他本就是瞒着儿子出来的，却不料被抓了个正着。

　　这下估计买卖做不成了，江雪轶便将手里的汤婆子塞给了庞老爹，笑道：“庞老伯，既然令郎来了，我先打道回府了。这汤婆子算我送你的，也好暖个手。”

　　庞老爹急忙推辞了，嗫嚅着说：“姑娘白跑了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位姑娘是我爹的老主顾么？姑娘有所不知，我爹有病在身，如今是我忙活着家里的生意了。”庞康蓦然上前一步，笑着开口道：“还未到收市的时候，姑娘不妨借步去我摊子上看看。”他一眼看出眼前女子穿着打扮不凡，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采买。

　　庞老爹正要拒绝，江雪轶却忽然点头答应了，“去看看也无妨。”

　　外市的摊子都是些简易的棚子，做的小生意，不像内市动辄几百斤的大生意。沿街摆着许多桶子盆子，里面装着清水和各类活鱼，顾客看上了哪条鱼，店家就捞起来现场宰杀了，用草绳吊起来，拎上就能走了。方才众人都去了内市看热闹，许多人正陆陆续续走回自己的摊子。

　　庞康的摊子紧邻着内市，只有不到一丈宽，几片竹篾编的围挡，顶上铺着几层芦苇席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桶子，桶上盖了芦苇垫子。

　　“姑娘先看看，都是最新鲜的鱼。”庞康提起一个桶子，放到江雪轶面前。

　　她掀起芦苇垫子看了看，桶子里有些活鱼在游动，大多是两三斤左右的普通鱼种。

　　正巧有人光顾摊子，江雪轶连忙摆手，“你先忙，我自己看看。”

　　庞康端来一个小凳子，让庞老爹坐着歇息，又细心地给他铺上了粗布毯子。江雪轶看着，觉得这人虽然长得不够细腻，却是极为孝顺的。

　　庞康这才站在路边，一面招呼客人，一面卖力吆喝起来。
　　“新鲜的鱼咯！刚捞上来的鲜鱼咯！”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无论大小，八十文一条咯！”

　　江雪轶听到他的吆喝，不免惊奇起来。她方才逛了一圈，对鱼市的价格也算心中有数。一般的鱼也就二十到三十文一斤，常见的大约两斤，算下来一条约四十到六十文，即使是上好的三花，也不过一百文一条，这人居然卖八十文。
　　凭什么卖八十文一条？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谁知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来买鱼，庞康除了捞鱼算账吆喝，一时间竟顾不上理她。

　　江雪轶站在旁边，想看个究竟。于是，她拉住一个憨厚的中年女子，问道：“大娘，这鱼这么贵你们还争着买？”

　　那憨厚女子正在挑选，头也不抬地说：“划算啊！”

　　“贵得离谱还划算？”江雪轶突然对面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妇人生出了怀疑，难不成这些采买都想吃回扣？故意多报账？

　　那妇人又说：“是啊，他家的鱼又新鲜又划算，每天只卖一百条，不得抢着买吗？”

　　江雪轶一头雾水，怎么算也算不出个划算的法子，她好歹也是熟知九九乘法表、初步了解线性代数、学过高等数学的高材生，愣是弄不懂一条比市价贵一倍的鱼划算在哪里。

　　这时，那妇人已经买好了鱼，走了出来，看到江雪轶依旧一脸茫然，笑道：“姑娘第一次来阿康这儿买鱼吧？”

　　“这么给你说吧，阿康卖鱼有个规矩，第一次四十文一条没的说，但是只要再来买，就买一条送一条，全场任选，你说划不划算？”

　　听到买一条送一条，江雪轶恍然大悟，这年头就学会买一送一的，可是个人才。

　　第一次八十文等于筛选顾客，放到现代就等于入会费。只有那些有长期购买需求不差钱的，才会舍得第一次的八十文，而且付出了八十文，为了买一送一的折扣，自然会持续来买，形成固定熟客。
　　至于买一条送一条的规矩，以两斤重鳜鱼为例，市价一条要一百文，在他这里八十文买一条送一条，等于打了对折，简直划算到上天啊！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情况，他的鱼大小不一，品种也不一，所以他每日只限量卖一百条，为了抢对折，自然是先下手为强，难怪那么多人抢着买。
　　至于剩下的小鱼，只要低于四十文一条的市价，依然有市场。

　　这人有点意思，江雪轶顿时有了收为己用的想法，若是能招揽这样一个人，可谓事半功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