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鉴宝金手指暴富了》云华渺渺

12、刀刀切涨

　　平邑小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故意拖长了声线，缓缓开口道：“自然是怕你为难啊。”

　　“听闻宝华堂与霍家生分了，你这翡翠怎能卖给霍大公子。若是卖给了别人，霍大公子不得气死，万一迁怒于你对吧……你瞧，八千两砸下去，他还能说什么。”

　　平邑小王爷摇着扇子，煞有介事地分析，亮晶晶的眼里满是诚挚，表明他发自内心如此思虑的。

　　“休要胡说！”
　　陆哲那冰山般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缝，“本就是你想要这东西。”

　　“是是是，都是小王的错，那不是看她太穷了嘛，买谁的翡翠不是买？”

　　平邑小王爷连珠炮般说完，瞧见陆哲面色愈发冰冷，连忙闭上嘴，还不忘对江雪轶微微挑了挑眉。

　　江雪轶心中翻了个大白眼，才见几次面，便说为了她，母猪也能上树了。但平邑小王爷也说对了一桩小心思，她的确不想卖给霍家。无论如何，陆哲总归是帮了她一把。

　　她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十分温顺地低眉道：“民女多谢大人肯赏识这块翡翠，宝气也讲缘分，这翡翠定是本就和大人有缘，只是过了民女的手而已，终究还是大人福气好。”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平邑小王爷都忍不住唉声叹气，悄声道：“嘴皮子利索，却愣是没给个机会啊。”

　　什么机会？江雪轶有些懵，并未细细思索，而是辞别去结账款了。

　　她现在也是八千两身家的人了，得想想再弄几块翡翠回去。

　　待江雪轶走了，陆哲上前一步逼近平邑小王爷，剑眉拧成一团，“你打的什么坏主意，三番五次地扯上她。”

　　平邑小王爷拿扇子抵住他，嘟嘴不满道：“还不是为的你最烦心的事，这可是天衣无缝的好计划。”

　　陆哲神情一滞，他近来最烦心的事便是与禧王独女南安县主的定亲了。

　　他本就不喜欢南安县主，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谁知今年初禧王府来人定了亲，他当时不在京中，毫不知情，待回京后已是板上钉钉了。
　　他爹骁骑大将军陆谦说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将军的续弦柴夫人说这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都十分赞同这门亲事。为此他与大将军起了好大的冲突，在祠堂里被罚跪了三天，还是李姨娘求情才得放出来。
　　后来平邑小王爷安抚他，说富国强兵也需徐徐图之，让他稍安勿躁，距婚期还有一年余，中间指不定出个什么茬子就有理由退婚了。

　　平邑小王爷合上扇子，压低了声音，道：“听闻南安县主是个容不得人的，京中谁不知你不近女色，若说你寻花问柳不大可信，但咱们可以请江姑娘陪你演段戏，只要南安县主生气了，说不定就退成了。”

　　陆哲眉头一皱，黑亮的双眸中隐含怒气，甩袖道：“此事我断然不会答应，平白污了姑娘家的名声。”

　　平邑小王爷见他冷毅的面庞上隐隐动怒，忙追道：“我已打探清楚了 ，她家道中落缺钱得很，瞧她小财迷的劲儿，你大可给她报酬呀。二来，也不必做什么，只需派人给南安县主吹吹风，等退了亲，再澄清是场误会，不就成了？”

　　陆哲因定亲的事烦得不行，却也不愿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冷哼一声道：“退亲之事 ，我另寻打算。”

　　平邑小王爷知道他主意已定，这计划是落空了，眼眸满是失落，嘟囔道：“若不是怕你那老虎一般的爹扒了你的皮，我就派人去说你好男色了。”

　　陆哲无奈地看着这个青梅竹马视若亲弟的好友，好气又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知晓你都是为了我好，现下我也没有闲心思折腾这事。最要紧的是先把玉佩找回来。”

　　“玉佩有眉目了？”

　　“嗯，齐英已查到偷盗之人的踪迹，的确是个鱼贩。”

　　陆哲话刚落音，眼前蓦然浮现出江雪轶娓娓道来的认真神色，心里似被什么触动，果真被她说中，倒是个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

　　却说江雪轶从石场管事那里结了款，得了八千两银票，心情直飞云霄，乐得点了好几遍票子。

　　翡玉从未见过这么多银票，小嘴惊得都没合拢上，“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暴富了，够去珍味楼吃好多顿了。”

　　“这才是个开头呢，本姑娘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给你养一堆面首。”

　　江雪轶眉眼弯弯，脸上挂着亮丽笑容，笑哈哈地捏了捏翡玉的可爱圆脸，这才把银票贴身放好，连胸前都变得鼓鼓囊囊的。

　　沈王爷的羊脂玉也已经送到她手上，果真是言而有信。她将那羊脂玉小心翼翼地收好，拉着翡玉转身又进了里院。

　　“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我得再去弄几块翡翠。”

　　这次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就地解石，而是装出冥思苦想的模样，挑挑拣拣地买了五块原石，结算后便叫了辆马车，将石头全部运回了宝华堂。

　　这翡翠石场的服务没得说，居然还可以叫师傅上门解石，江雪轶忙约了两个师傅，付了工钱，一齐坐着马车回了宝华堂。

　　有了钱，江雪轶看什么都顺眼起来，连带着对陆哲都多出几分好感。若不是他与霍大公子斗气，怎会抬上八千两。

　　回到家中，宝华堂铺子已修缮好了，张伯把江雪轶给他的银子全拿来请了木匠师傅，已打好了崭新的柜子，整个铺子里外都焕然一新。

　　江雪轶站在柜台前，环顾四周，很是满意。先前店里的装饰也过于陈旧了，如此装潢一番顺眼许多。

　　“我查了黄历，三日后是良辰吉日，宜纳财、开市、动土，是个重新开业的好日子。”张伯笑呵呵地摸了摸胡须。

　　江雪轶蛾眉轻皱了一下，沉思道：“料子我已选好，但三日里赶不出这么多首饰，须得再等等。”

　　“怎么，那十来件留下来的不作售卖么？”翡玉挠挠脑袋，想起了那日留下来的珍品。

　　江雪轶笑道：“自然是要卖的，却不是这时候。”有噱头才好吊起胃口，那些她暂时不打算全部拿出来售卖，只留一部分做展示。

　　她关了铺子，招呼着翡玉和张伯走到后院里。除了宅子一地焦黑，中央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五块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安静地摆在地上，两个解石师傅正在嘿哟嘿哟地沿着江雪轶划好的线切石。

　　“姑娘此行收获颇丰，整整赚了八千两银子呢。”翡玉悄声在张伯耳边说道。

　　张伯惊得眼瞳一缩，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么多？”

　　得知仅是一块原石就赚了八千两银子，张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里还有五块原石，那得是多少钱！

　　江雪轶摆摆手，道：“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笔收入如何花还得从长计议，单是铺货就得去掉一大笔，若想重振宝华堂，只怕是杯水车薪。”

　　此时，第一块原石已经被擦了出来，是块冰种的葱绿翡翠，通体呈圆盘状，厚约两寸，是制镯子的好形状。

　　翡玉和张伯凑上前看了又看，喜不自胜，这么块料子少说也能做二十来个镯子呢。

　　但江雪轶却摇了摇头，“这颜色难登大雅之堂，只能做钗簪的点缀，最多也就做挑心，做不成镯子。”

　　“这是为何？”

　　“在梁京能买得起翡翠的非富即贵，怎会佩戴品相一般的镯子，镯子显眼且容易分辨质地，他们必会选品相上好的翡翠镯子，若没有水种或秧黄绿，只怕上不得台面。但钗簪的点缀却不必如此挑剔，本就是装点之物，看的是造型灵动精巧，少有人细细盯着瞧。”

　　小江虽对珠宝首饰研究不多，但她深谙炫耀之道，大梁愿意买翡翠镯子的人本就图的是彰显身份地位，怎会选一般品相的翡翠，倒不如做成饰物，给那些既想跟风买翡翠又舍不得花大钱的人，更易卖出去。

　　翡玉和张伯连连惋惜，又凑去看第二块原石。
　　这块石头已擦出了大半的石皮，比第一块品相还差些，只是糯种的菜绿，并不出彩，大约只能做步摇的串珠了。

　　解石师傅手脚麻利，不消两个时辰，将五块原石全部擦了出来。除去那两块品相一般的，另外三块表现尚可，一块冰糯种的秧黄绿，一块水种的油青绿，还有一块冰种的正阳绿。

　　江雪轶蹲下身子，一一查看了，那块水种的油青绿虽然水头好质地通透，但颜色偏灰，似蓝似绿，色泽不及正阳绿般浓艳，反而如一汪湖水清透莹蓝。梁京的翡翠喜好还是以绿为尊，只怕很难高价卖出。

　　冰糯种的秧黄绿和她今日切出来的水种秧黄绿相比，水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只能说比糯种的菜绿略好些。

　　倒是那块冰种的正阳绿，水头不错，色泽浓艳，浑然大气，清澈透明，如一泓碧水，绿意柔和，无论是做成翡翠坠子还是戒面，都是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当今太后信佛重教，雕成翡翠弥勒佛或者观音大士，定能出个好价钱。

　　解石师傅擦着额头的汗，啧啧称奇，“姑娘好眼力，刀刀不落空，真是难得。”
　　都说神仙难断寸玉，这小姑娘居然能全部切涨，岂不是比神仙还神。

　　江雪轶乐呵呵地给解石师傅都送了赏钱，笑道：“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为免得别人起了疑心，她此次挑选的五块原石都是百两上下的价钱，出的料子也不大，运气好也说得过去。

　　将解石师傅打发走了，江雪轶与翡玉、张伯三人合力将翡翠搬回了铺子里。料子都不大，但是不到五百两换来了近万两银子，可真是一本万利。江雪轶喜上眉梢，眉眼里都是笑意。

　　宝华堂铺子是三开间的屋子，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库房，库房又划了个小房间做账房。张伯已请人打造了六口全铜箱子，堆放在库房里，其中一个就锁着那十来件珍品首饰，翡翠正好可以放进其余的箱子里。

　　江雪轶锁上箱子，收好了钥匙，瞧见账房里有床榻，便说道：“要不咱们晚上就睡库房吧，也好守着东西。”

　　因天色晚了，三人出门找了个酒楼胡吃海喝了一顿，纾解了连日来的沉重心情，都轻松不少，未等月色出来，便早早回家休憩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正睡得迷迷糊糊，江雪轶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隐隐约约听到江姑娘三个字，赶紧拽起了翡玉，二人胡乱梳洗打扮了，又听得那声音在铺子外响了起来，“江姑娘——江姑娘——！”

　　江雪轶忙走去铺子里，打开两扇红木棱格门，门外一道站得笔挺的身影正欲举手再拍，干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哎呀，这不是罗老么！快请进。”看清楚来人，江雪轶赶忙将他请入铺子里，又唤翡玉沏茶倒水。

　　玉雕大师罗子纲一向眼高于顶，不轻易与人结交，怎么突然光顾她这个小铺子？